老爸的這些話,說實在的,我是聽傻了。從小到大他也沒有一次這麼深的跟我講解過麻將裡面的這些道理。都知道說麻將是國粹,但細問起來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清楚它爲什麼是國粹,它國粹在哪兒。老爸的話雖深入淺出,但已經快把我的雙眼給晃瞎。還別說思考,就是記下來吸收和消化都得花上點兒時間。
“麻將的事兒你要是有興趣,我們將來可以多聊。但至於你要問的事,……”老爸停住了,我立馬一臉期待的望向他:“我跟萬老哥一樣,不是守口如瓶,是真的不知道。”
“咔嚓嚓”,我聽到了我那強韌的不鏽鋼玻璃心碎掉的聲音。完了,Game徹底Over了,萬伯和老爸的“千古之謎”沒解開,現在又多了我這麼一個跟班的。絕望之餘,我仍不忘努力一把。
“幺姑也沒跟你說過?她不是有心要將武館交給你的嗎?”我不甘心的問。
“沒有。我問過一次,她老人家說都處理妥當了,讓我不用擔心。沒說別的,我也就沒再提起。”
“那,看萬伯的反應,他並不知道幺姑他們是去跟日本人演武的,這一點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我繼續分析。
“是幺姑臨走的時候告訴我的。”
“噢?她老人怎麼說的?”雖然現在是不可能知道確切的經過了,但能多瞭解一點兒是一點兒。
“幺姑是接到了他二哥從臺灣發來的消息。”
“周清?他怎麼在臺灣?”我不解的問。
“喲,還知道周清啊,萬老哥給你補的還挺詳細嘛。那周清是國民黨的官兒,他跟你說了這個沒有呀?”
我連忙點頭。
“國民黨兵敗,周清就隨國軍跑到了臺灣。就爲這個事兒,**的時候幺姑沒少被揪去交代問題。”
“哦哦。那她二哥從臺灣發什麼消息來了?”我繼續追問。
“她二哥說,日本人在臺灣的一次什麼麻將比賽上贏了。然後大肆的宣傳了一番,言辭上很是狂妄,說什麼麻將源於中國但興於日本,而今已經被日本一舉征服之類的。周老爺子很生氣,家裡面是開武館的,哥哥和妹妹都是三省麻界技藝高超的人吶。於是就通過當時的主辦方傳話給了日本方面,意思是說臺灣只是中國的一個省,就麻將而言高人都在內地。日本方面還不曾與內地的高手切磋過,就說自己征服了中國麻將未免也太過狂妄。既然日本方面這麼大的口氣,那麼敢不敢與中國內地的高人比上一次。日本人收到了周老爺子的傳話之後,居然同意了,並且呢還提出要求,如果這回贏了內地的高人,那麼中國一方要在國家電臺和電視臺的新聞裡播發他們獲勝的消息。”
“國家電臺、電視臺?CCTV?”
“嗯,大概是這個級別的。”
“太猖狂了吧也!這…廣電總局答應,人民羣衆也不會答應的呀。”我對日本人提出的要求表示憤慨。
“周老爺子不瞭解大陸的情況,也可能是老爺子氣急了,反正是代表大陸方面一口答應下來了。”
“啊!?老爺子膽兒真大,敢做總局的主。”
“那邊都談定了吧,才把消息遞到幺姑這邊來。所以對這頭兒來說事出突然,而且都已經鬧到這個局面了,去是一定得去的。按幺姑的話說,三省會如果不出面,黔中六寶館也得出。後來準備了沒幾天,幺姑就和盲爺一起出發了。”
“就他們倆?”
“還有三個周老爺子派來接他們的小夥兒,五個人一起走的。聽幺姑說雲南、成都、重慶都各有一位館首,一共三人,沒到貴陽來集中,直接去的上海。”
“上海?不是去臺灣嗎?”
“這就不清楚了呀,但我記得幺姑說去上海,是沒錯的。估計周老爺子另有安排。”
“什麼安排?”
“當時幺姑說可能先得跟臺灣的麻將社吧,比一場,贏了才能去跟日本人比。”
“哎喲,臺灣的朋友怎麼這麼彎酸(“事兒”的意思)哦!周老爺子給他們請去了救兵,他們還要考驗人家。”
“至於後來去了上海以後的情況,就完全不清楚了。”
無論我跟老爸再怎麼分析和猜測,絞盡腦汁的在網上查找,始終找不到與這件事相關的蛛絲馬跡。國家主媒上也沒有查到過任何的報道,當然,這並不能證明我們就贏了。那個年月,國家的喉舌機構啊,你日本人打兩圈牌贏了,讓我們黨的喉舌幫你宣傳,那怎麼可能。沒有線索,這件事兒的已知條件又太少,完全不可能得出什麼靠譜的結論。七猜八想的直到晚飯時間,這件事兒算是徹底沒戲了。萬伯和我爸都說除了幺姑、盲爺和周清老爺子,還有那三個雲南四川的高手之外,應該沒誰會知道真相了。可是我們知道的這三位都沒了,剩下那三位根本就不知道是誰,無從查問,線索就這樣全都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