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顧策霖聞着安淳身上淡淡的體香味睡着了,睡得很是滿足。

只有抱着安淳時,他才能夠這樣安心睡過去。

第二天,安淳在顧策霖的房間裡醒來,睜開眼睛盯着房間天花板上的吊燈看了一陣,又看了看房間裡的黑白色系的裝潢,就回想起來了自己是被顧策霖帶到他的房間裡來睡了。

身後承受過的地方,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像是裡面還有東西一樣,讓他感覺怪怪的。

雖然他已經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了,但是至今還沒有習慣。

安淳坐起身來,用被子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四處找了找,沒找到自己的衣裳,去了浴室,也沒有,只好去顧策霖的更衣室裡找了一件睡袍裹上,看到他更衣室裡衣櫃裡掛着的黑色襯衫的時候,才突然明白自己昨晚穿的那件黑襯衫,說不定是顧策霖的,顧策霖把自己的衣服掛在了他的更衣室裡,或者是在自己沒在家的時間裡,顧策霖有在他的房間裡睡覺,得出這個結論,安淳又是一陣惱怒。

好在他這麼多年下來,早就形成了對顧策霖能忍則忍的性格,不然他又得衝到顧策霖面前去和他吵架。

顧策霖的這種種曖昧行爲,難怪家裡的人都會那麼想兩人。

他其實並不願意這個家裡的人知道自己和顧策霖之間的關係,但是,這件事,顯然已經是這個家裡公開的秘密了。

而顧策霖絲毫不掩飾這件事,甚至是喜聞樂見大家知道一般。

這讓安淳心裡更加不舒坦。

他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裡去,在半路上卻遇到了一個僕人,正是貼身伺候顧策霖的那個鄭恆。

鄭恆看到他,就問了個好,“五少爺,早上好,您要什麼時候用早膳,我馬上去讓準備。”

安淳很不希望這個時候遇上任何人,他這幅樣子,恐怕誰都知道他昨晚和顧策霖發生了什麼。

但是此時遇上了,他也沒辦法。

只能裝作什麼也沒發生一般地自然,冷淡地回道,“半小時後吧。四哥呢?”

鄭恆聽他問顧策霖,就答道,“主子有事,說您起了,他會來陪你用早膳。”

安淳“哦”了一聲,回了自己房間裡去。

安淳進浴室去洗了澡,他的長相和皮膚都繼承了他的母親,皮膚白皙細膩,血管在肌膚下埋得不深,所以很容易起淤青和泛紅。

身體上昨晚顧策霖吮上去的吻痕都還沒有消,剩下淡淡的紅色,安淳一遍遍地洗了,心裡這纔好受點,去更衣室裡找了衣服穿,找衣服的時候仔細打量了,幸好沒有再看到不屬於自己的衣服,不然他得把顧策霖的衣服扔出去。

等一切都收拾好了,他才下樓吃早飯。

走樓梯時,身後那個難以啓齒的地方被摩擦得更難受,在大廳裡遇到顧策霖,他就沒有給他好臉色看,沉着臉一言不發。

顧策霖也沒說話,只是走上前來,和他一起進了餐廳。

早飯是顧策霖吩咐的魚粥,數樣各種小菜,安淳沒有胃口,稍稍吃了一點,顧策霖卻吃得不少,然後問坐在他旁邊等他的安淳,“你痛嗎?”

安淳皺着眉頭,眼神很陰鬱,坐在椅子上的時候,一直沒有坐實,顧策霖大約是明白他這個樣子的原因,所以纔有此一問。

安淳沒應他,只是冷哼了一聲,看顧策霖一直盯着自己看,他才罵了一聲,“你他媽讓頭驢拱了再來試試,看痛不痛。”

顧策霖愣了一下,知道安淳是在罵自己,他也沒有生氣,只是道,“我已經很小心了。”似乎是很無奈,他也沒辦法。

安淳氣得起身出了餐廳,走路也不敢走快了,滿心煩躁。

做的時候倒沒這麼難受,每次都是做完了纔開始彆扭。

安淳每次生氣都是這個模式,顧策霖已經習慣了。

安淳的母親安想容所住的療養院就在M城主城背後的海邊,安淳和顧策霖一起去療養院時,他的心情才稍稍好一點。

他的母親,曾經在歐洲專門的療養院裡待過,但是她在那裡精神更加不穩定,就接受醫生的建議,將她帶回了她比較熟悉的M城,而且在M城,安淳見她也更容易一些,所以她在這個療養院裡住下就沒有再轉走。

先是去醫生那裡問了情況,醫生說她最近情況有些穩定,不過依然認不出人來,而且不建議安淳和她面對面相見,怕刺激她病情加重。

安淳心裡很不舒服,但是也只能聽從醫生的話。

顧策霖陪着安淳一起去看安想容,安想容正坐在花園裡。

雖然已是年末,花園裡依然開了一些花,月季更是開得絢麗,粉色的,白色的,大紅的,在陽光下異常嬌豔。

安想容當年帶着安淳在小縣城裡過自己的日子,便顯得粗糙,之後回了顧家,貴夫人的生活,讓她又養回了嬌嫩的皮膚,現下她也四五十歲了,看起來倒不顯得老,黑髮如雲,挽在頭上,面上不施脂粉,卻依然於雍容裡帶着豔麗。

她手上握着一本書在看,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有精神上的問題。

安淳和顧策霖站在二樓的玻璃窗後面,與安想容離得並不遠。

安淳看着她,眼眶些微犯溼。

要不是因爲他,他的母親不會變成這個樣子。

當年顧家老爺子,在外面看着倒沒什麼,卻很喜歡在牀上玩些花樣,他的母親哪裡受得了這個,只覺得生不如死。

曾經多次自殺,自殺的前兩次都被救活了,第三次她卻完全沒有求生意志,顧家老爺子,就抓着安淳,拿鞭子抽他,說要是她不活下來,以後就拿她兒子頂替。

那時候安淳哪裡懂什麼,只是被打得在地上打滾,哭叫着媽媽救我。

安想容一想到兒子,即使真要死了,也得忍住那口氣,更何況,她只是心病。

安想容一直服藥過量,甚至還吃過不少迷幻劑,導致大腦受損,在顧老爺子過世後,她就瘋了。

雖說是瘋了,和一般人的瘋又不一樣,只是活在一種幻覺裡,有時候才發作,發作起來就自己傷自己。

而她心裡對安淳牽掛太過,在見到安淳時,每每見到就容易刺激她想起些什麼,有時候把安淳認成了顧家老爺子,有時候把他認成辜負了她的安淳的父親,這種時候,她就要可勁折騰,或者是自殘,或者就是要殺了安淳。

導致現如今,安淳想見她一面也難。

顧策霖對這個女人,卻沒有什麼感情,看安淳看了她了,就說,“你看了她了,我們回去吧。”

安淳卻沒理他,看着安想容不轉眼,只見安想容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將書放到了一邊,在花園裡找起東西來,喚道,“淳兒,淳兒,乖兒子,你玩到哪裡去了,淳兒,到媽媽這裡來,你去哪裡了?”

本守在她身邊的護士馬上發現了問題,一邊用呼叫器叫了醫生,一邊就跑到安想容身邊要來扶她,“夫人,夫人,少爺去上學去了啊,你忘了嗎,他上學去了。”

安想容卻沒有聽她這句話,說道,“他放假回來了,我好久沒見過他了。他也不來個電話,他的電話,是不是老傢伙又不讓轉給我,啊……淳兒……我的乖兒子……”

安淳在單向玻璃後面是能夠聽到安想容的話的,聽她一說這話,就再也沒有忍住,眼淚水撲簌簌地往下掉,人也從房間裡跑了出去,往花園裡跑。

顧策霖趕緊跟上去,“你母親她精神不穩定,你不能去見她。”

安淳根本不聽,已經衝進了花園裡去,比醫生還要快。

他跑到安想容的身邊,喚她,“媽,媽媽。”

安想容朝他看了過來,愣了一下,問道,“你是誰啊,你看到我的淳兒了嗎?”

安淳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媽媽,我就是淳兒啊。我是您的兒子啊。”

安想容仔細打量他,不斷搖頭,“不,不是的,你是來騙我的,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呢……”

她的精神漸漸不能控制,開始大哭大叫起來,對着安淳又推又打,“啊啊,你這個壞蛋,你把我兒子還回來……”

安淳要抱住她,但是作爲精神病人,她的力氣一點也不小,安淳臉上捱了她幾下,都被打紅了,幸好她的手指甲被完全修剪掉了,纔沒把安淳抓傷。

她已經開始發狂,又打又鬧,醫生和護士過來了,給她打了鎮定劑,她才安靜下來,被一個力氣非常大的高壯的女護士抱進了房間裡去,房間裡朝向南邊是落地玻璃窗,窗簾完全是打開的,太陽照進來,房間寬大而溫馨,她躺在牀上,因爲鎮定劑而慢慢睡了過去。

安淳臉上還帶着被安想容打的耳光印子,心情壓抑難過地站在房間門口,顧策霖過來說,“我們回去吧。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未嘗不好。”

安淳沒有回答他,也不想說話。

回城裡的途中,安淳也一言不發,心裡抑鬱難過。

顧策霖坐在旁邊在辦公,過了一會兒擡頭看他,道,“我們去南美度假,如何。”

安淳擡起頭來,瞥了他一眼,道,“不去。我媽媽在受苦,你卻要我去享受生活嗎?”說着,他臉上還顯出譏諷的笑,也不知他到底是在譏諷誰,最大可能是他自己,心裡重重的自責將他的心扼住了。

顧策霖道,“你應該過你自己的生活。我和你母親,都希望你按照你的心意來活。”

他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安淳心中的憋悶之氣,“你希望我按照我的心意來活,你是的嗎,難道不是你把我綁着。你把我當成了什麼,你要找人上牀,很多人願意賣給你,你不要把我當成賣的行嗎。我和我媽不是你們顧家的奴隸。”

顧策霖正要解釋什麼,突然之間,伴隨着車窗上傳來的一聲尖銳的響聲,一枚子彈將防彈玻璃外層震碎,內層也出現了龜裂,好在子彈被擋住了沒射進來。

隨着這一聲,前面的一輛保鏢車在手榴彈下被炸翻,向外翻出老遠,後面的車車輪摩擦着路面,發出刺耳的聲音,在一陣混亂中停了下來。

而從另一邊開過來的一輛超長貨車也隨之打橫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作者有話要說:這就是四哥把本文的高雅的格調變成了小黃文的報應,看,遇險了吧。

謝謝姚三俊親親的手榴彈(你真是太客氣了,總是投)、謝謝2013淘氣菠蘿的地雷(等本文完結的時候,記得回來看),謝謝4944395和郭雪梅(這個和我認識的人一個名字,讓我驚了一下)的地雷。

mua~~

天氣太冷了,大家都要注意保暖哦~~~愛護身體,坐久了也要起身跳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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