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拳法!”臉上一陣痛意糾結,歌狼快速的穩住了身體,原本輕蔑的臉上此刻卻張揚出一股勢在必得的強勢笑容,藍色的眸子裡更是展露出赤裸裸的霸佔光彩,“本殿倒要討教討教姑娘你的身手。”
“誰和你說我是姑娘了,我嫁人了。”冷哼一聲,伊夏沫漠然的開口,可是那清幽的語調卻顯得異常的嚴肅。
一旁,依舊坐在馬車車轅之上,闕雲抿脣一笑,這話若是裴王爺聽到,只怕會更加的高興吧,而且也只有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調這樣根本不需要強調的事情,那麼的認真,嚴肅,隱隱的,闕雲心頭卻還是感覺到了一陣苦澀。
“在我們突厥,根本不會同你們蒼紫王朝那樣的迂腐,嫁過人又如何?我們兄弟,父子都是可用共用一個女人的。”放聲笑着,歌狼臉上閃爍着得意的光芒,在突厥,女人根本不算什麼,他們也沒有那麼迂腐的規定,女人,不過是壓在身下發泄的東西而已,誰還會在乎這個女人之前的男人是誰?
“是嗎?”淡淡的兩個字,卻是冷漠異常,伊夏沫手腕一動,袖中的匕首卻已經落在了掌心裡,漠然的看了一眼歌狼那笑容狂戾的臉,纖瘦的身影隨即一個上前,主動發起了攻擊。
而歌狼既然是突厥的太子,自然也不是那軟弱無力的傢伙,在伊夏沫發起攻擊之時,魁梧的身影快速的一個側移,雖然身形龐大,可是躲閃的動作卻格外的靈巧敏捷。
虎虎生威的掌風快速的阻擋下伊夏沫的攻擊,臉上依舊掛着得意的笑容,這個蒼紫王朝的女人也太小看突厥的男人了,那樣花拳繡腿的功夫對付普通人還差不多,至於他這個突厥的太子殿下,雖然不是突厥第一武士,但也絕對是突厥的佼佼者。
輕敵若是面對普通人還有救,可是若是面對的是一個下手從來不會手軟的殺手而言,輕敵將是最大的致命傷!伊夏沫看了一眼神色倨傲不已的歌狼,平靜的神色沒有任何的改變,可是卻在歌狼擡手阻擋的瞬間,單薄的身體硬生生的扭轉過來,以常人不可思議的角度側過身,掌心裡的銀亮的匕首倏地刺向歌狼的胸口。
心頭一驚,這才驚覺這個單薄的他一隻手都可以掐死的女人根本不是繡花枕頭,歌狼震驚一愣,掃了一眼伊夏沫刺向胸口的匕首,倏地攥緊了拳頭,剛戾的拳風猛的攻擊想伊夏沫的臉,而在她躲閃的那個瞬間,歌狼冷冷一笑,終究還是一個女人,不會拿自己的身體硬拼,伊夏沫躲閃的動作讓歌狼有了喘息的時間,腳步快速的一個後退,拉開了和伊夏沫的距離,也成功的躲避開她刺向胸口的匕首。
可是就在歌狼以爲自己躲避開危險的時候,這才驚覺自己根本想錯了,隨着歌狼身影的後退,那原本刺空的匕首卻突然詭異的一個轉動,而第二次刺向的方向正是歌狼後退的方向,甚至沒有任何可以讓他躲避的時間,伊夏沫的匕首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在歌狼再次狼狽躲避的同時,那匕首銀亮的刺着眼睛,銳利的尖端已經狠狠的刺向歌狼薄弱的咽喉。
而歌狼那一圈接着一拳的攻擊,雖然猛烈駭人,可是伊夏沫卻是會在拳風逼近的時候,突然的躲避開,這一匕首若是刺中,歌狼必死無疑!
“夏沫,手下留情!”闕雲不得不出聲,雖然他曾經無數次的想着歌狼血濺三尺的情形,可是此刻,他知道歌狼不能死,皇上是不會放過她的。
鮮血順着傷口飛濺出來,電光火石的瞬間,伊夏沫橫刺的匕首突然轉變了方向,狠厲的劃過歌狼的肩膀,冷然的轉身向着馬車走了過去,白色的衣服之上甚至一點鮮血都沒有,似乎剛剛那冷酷吃手的女人根本不是她一般。
身上嚇出了一身冷汗,歌狼看着自己滿是鮮血的肩膀,喘息着,在將目光轉向背對着走動着的伊夏沫,那一瞬間,她的眼神冰冷無情的,如果不是闕雲那一句手下留情,歌狼甚至毫不懷疑她的匕首將割破的將是自己的喉嚨,而不是傷了他的肩膀。
“太子殿下!”看到歌狼受傷,四周震驚的侍衛們這纔回過神來,慌亂的開口,一行人快速的將佩刀給拔了出來,目光狠毒而憤怒的狠盯着伊夏沫和闕雲兩人。
“都給本殿將刀給收起來!”惱怒的咆哮着,歌狼一步一步的向着馬車走了過去,肩膀之上的鮮血就這樣滴落在地上,而街市四周的百姓早已經縮在了角落裡,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三皇弟倒是找了一個好女人。”歌狼站定腳步,目光銳利的鎖住伊夏沫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明明就是一張清瘦淡漠的臉龐,甚至出手攻擊的時候都沒有什麼表情,可是在那一剎那,匕首割向自己喉嚨時,歌狼分明的感覺到她眼瞳冷漠下來,殺機展露,宛如冷血無情的魔鬼一般。
“太子殿下,你還是先回宮療傷吧。”闕雲朗笑這開口,心頭涌入一絲喜悅,雖然知道伊夏沫並不是因爲自己而傷了歌狼,可是這麼多年的仇恨卻終究有了一個發泄口,讓他笑容愈加魅惑。
“女人,就算你嫁給了三皇弟,可是你記住,本殿將是突厥最大的王者,而你也將是本殿身邊的女人。” 倨傲的開口,歌狼勢在必得的盯着伊夏沫霜冷的臉龐,馴服這樣一個強勢的女人,讓他開始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快速沸騰起來,每一寸的肌膚都開始蠢蠢欲動着。
“太子殿下,當初突厥第一高手匡衡殿下還記得嗎?”闕雲慵懶的開口,之前的情緒都已經被壓抑下來,此刻的他又恢復了那樣慵懶不羈的模樣。
匡衡,突厥第一高手,半年前在一次的刺殺任務裡死在了蒼紫王朝,而殺死突厥第一高手的是一個女人,一個平凡無奇的女人,那個大燕朝不受寵的,關押在冷宮裡多年的公主,充當了和親工具嫁給裴王爺的女人——伊夏沫。
一瞬間,歌狼看着伊夏沫的目光裡神色變化着,緩緩的,粗獷的臉上笑容張狂而喜悅,“難怪三皇弟會讓闕雲護送你回來,甚至在府邸半年前就修建了落顏閣,原來就是爲你準備的。”
半年之前,也就是說差不多在自己認識鳳修不久之後,他就部署了一切,也算準了自己必定會來到突厥?那個臉色總是蒼白,溫和爾雅的男人,伊夏沫幽幽的眼光裡閃過一絲的痛心,終究還是捨不得傷了他,可是或許有一天,註定了,她和鳳修要走上這樣的路。
“太子殿下,你的傷口需要包紮。”一旁的侍衛統領黑三終究走上前來,恨恨的目光看了一眼伊夏沫,對着一旁的歌狼提醒的開口,那一匕首扎的深,根本沒有半點留情的餘地,所以纔會導致血流不止。
“女人,本殿的話記住了,你將是本殿的女人。”絲毫不理會肩膀上的傷口,歌狼放聲狂笑着,隨後向着自己的馬走了過去,一個利落的翻身,揚起馬鞭,深深的看了一眼漠然的伊夏沫這才帶着侍衛向着皇宮的方向快速的飛馳而去。
“小心太子殿下!”歌狼,心狠手辣,在突厥跟上有着雄厚的勢力,闕雲對着伊夏沫叮囑的開口,等她上了馬車之後,這才重新的趕着馬車向着鳳修的府邸行了過去。
鳳修,或許該叫阿史那 鳳修,突厥的三皇子,十多年前失蹤,有人傳言意外死亡了,有人傳言十四皇子被擄走了,也有傳言三皇子被皇帝給軟禁了。
畢竟十多年前,鳳修的舅舅,當初突厥的大將軍努爾哈赤死在了疆場上,而當時領軍對陣努爾哈赤的將軍,正是年少的裴傲,十六歲的裴傲,身後是蒼紫王朝皇子的光芒。
可是當疆場之上,這個冷血少年展露出的成熟和睿智,讓疆場多年的老將軍都駭然,那一戰,是裴傲的第一戰,血流成河,努爾哈赤率領的不是弱兵,可是卻死傷慘重,突厥元氣大傷,十萬人馬,六萬戰死在疆場上,一萬多人被俘虜,餘下的三萬不到的殘兵逃回了突厥,從此之後,整整十多年,突厥不敢再進犯蒼紫王朝的疆土一步。
而裴傲一戰成名之後,卻沒有再回將疆場之上,反而是回到了朝廷之中,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心機城府皆是詭異莫測,所以當年的老皇帝纔會想要立裴傲爲帝王,可是他卻巧妙的推脫了,最終將裴梓陽推上了帝位。
而努爾哈赤戰死在疆場之上,他的妹妹,曾經突厥王最喜歡的梅妃地位瞬間一落千丈,淪爲了宮裡的棄婦,不要說妃嬪會欺凌,甚至連太監宮女都可以欺辱,而那個曾經風光一時的三皇子,也從天堂墜入了地獄,父皇的寵愛,皇兄們的關愛都成了鏡花水月一般,而這一切知道梅妃死去,三皇子失蹤,宮裡才平靜下來,可是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失勢的三皇子是死是活,而皇后的兒子歌狼也被封爲了太子。
落顏閣完全不是突厥的建築風格,承襲的都是江南園林的精緻唯美,三步一景,曲徑迴廊,鵝軟石鋪砌的小路兩旁是妖嬈盛開的花朵,翠竹環繞的兩層小樓正是伊夏沫居住的地方,從窗口可以看見後面的池塘,碧草如茵的湖岸邊種植了藂綠的喬木,池塘上一個小巧而景緻的涼亭,可以觀看日落,無一處不顯示出當初主人修建這個院子的用心。
可是,此刻,安靜的坐在窗戶口,伊夏沫淡漠的看着外面的景緻,出來景色怡人之外,院子外是一片桃花林,雖然過了花期,可是伊夏沫知道那根本不是簡單的桃樹林。
一大片的桃林將落顏閣完全的包圍住,走進來的時候,伊夏沫注意了闕雲的步伐,那該是一個陣,採用了五行八卦的玄機設計而成的,想要出去,或者進來,首先要過了最府邸外大批的高手,然後就是那片詭異的桃花林,即使連過了兩關,闕雲卻還守在落顏閣裡,當初相傳這片大陸有四大高手,闕雲正是其中一個,高強的身手和楊柳不相上下。
入夜,整個落顏閣是一片的安靜,伊夏沫早早的睡了下來,闕雲住在樓下的房間,而伊夏沫則是住在二樓之上,微涼的風吹吹動着,黑暗裡,即使在睡夢裡,可是警覺沒有放低,當感覺有人接近牀邊時,伊夏沫倏地睜開眼,剎那,銀光從黑暗之中閃過,攻擊的先洗手腕被一隻大手牢牢的抓住,因爲錯愕,手中的匕首如同落葉般掉了下去。
眼明手快的,那大手迅速的接住了墜落的匕首,黑暗之下,只有淡淡是月光照在他飛後背,勾勒出一張不甚清晰的臉龐,峻冷的眉宇,深邃如墨的雙眼,總是冷酷犀利的臉龐之上此刻卻帶着淡淡的笑容。
“怎麼,看到本王如此吃驚嗎?”低聲的開口,沙啞的嗓音有些的哽咽,裴傲淺淺的笑道,大掌疼惜而眷戀的撫摸上伊夏沫的臉頰,終於見到她了,終於觸摸到她了,一股深深的滿足從掌心裡傳遞到了全身,讓裴傲冷厲如霜的臉龐此刻卻是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那目光,那笑容,都是滿滿的深情繾綣。
“裴傲!”分開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想念,而他卻這樣突然的出現在視線裡,伊夏沫哽咽的低咒一聲,狠狠的抱住了裴傲的身體,閉上眼,壓抑下眼中那酸澀的感覺。
“本王以爲你會給本王一刀呢。”抱住懷抱裡那纖瘦的身軀,裴傲低笑着,可是那峻冷的臉此刻卻是滿是動容和激動,這麼久了,他終於見到她了,猿臂更是緊緊的圈住伊夏沫的身體,讓她完全的契合在自己的懷抱裡。
“你多久沒有睡了?”從裴傲的懷抱裡擡起頭,伊夏沫眉頭緊皺,責備的看着滿臉疲憊之色的裴傲,他竟然能趕在鳳修之前到了突厥,可是心疼他的同時,一股欣慰的喜悅還是充滿了四肢百骸,他終究來了,沒有讓她一直這樣的等待着。
“無妨。”笑着搖頭,裴傲抱緊伊夏沫的身體,再次的將她的臉按進了自己的胸膛,這才沉聲開口,黑眸裡染滿了濃郁的愧疚,“本王欠你一個答案,當初,本王就一直奇怪伊嘯既然那麼愛連煙,爲什麼對你如此的冷酷絕情,卻不曾想竟然發現你不是伊嘯的女兒,而是皇兄的女兒,也是本王血緣至親的侄女。”
錯愕一愣?這樣的答案,伊夏沫真是是從來沒有想到,快速的直起身體看向裴傲,卻聽他繼續的開口,“這個秘密伊嘯知道,董婉兒知道,當本王知道的時候,本王曾煩躁痛苦過,可是看到你唄大燕朝的殘兵襲擊受傷,那一刻,本王才明白什麼倫理血緣都無所謂了,本王只想你好好的呆在本王的身邊,就算被全天下的人唾棄也絕對不會放手,可是那時,本王卻發現你懷了孩子。”
所以即使痛,即使無奈,那個孩子卻依舊留不下,裴傲痛苦的閉上眼,不想讓伊夏沫看見他此刻的脆弱,可是一隻柔軟的手卻撫上他僵硬的臉龐,也輕輕的撫平了他皺起的眉頭。
“本王無法告訴你原因,只能秘密的將孩子流掉,卻不參想這根本是董婉兒的計謀,當時她不過似乎嫉妒連煙,所以下了蠱,收買了所有的太醫和穩婆,甚至連伊嘯都以爲你是皇兄的女兒。”
若是他當時可以查的更加仔細一點,或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可是董婉兒十多年前就做是天衣無縫,如今想查清楚根本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董婉兒一怒之下,說出了真相,裴傲只怕一輩子都會以爲伊夏沫真的是裴梓陽的女兒。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原來這就是原因,是他躲避着她,是他不開口告訴她真相的原因,伊夏沫嘆息的開口,他明明瞭解她,也知道即使是這樣的關係,她也絕對不會放開他的,爲什麼要一個人承擔下一切呢?
“笨丫頭,本王不想你爲了這些事情痛苦。”大掌疼惜的揉上伊夏沫的頭,裴傲沉聲的嘆息,深邃的目光對上伊夏沫清幽的視線,“本王知道你不會在意,也不會離開本王,可是親手流掉孩子太痛苦,本王許不了你一個無憂無慮的過去,至少讓你以後可以生活的快樂。”
心疼她,深愛她,所以裴傲寧願揹負下一切的痛苦,只想讓她可以幸福無憂的生活在他的身邊,在他的羽翼之下,安然平靜的生活。
他爲什麼要她想那麼多,她原本就不是柔弱無助的女人,很多時候,她甚至比一個男人更有承受力,可是在他眼裡,他卻只想像呵護嬰兒般的保護着她,不讓她承受一絲的痛苦和折磨。
伊夏沫明白若是當初她知道看自己和裴傲的關係,她必定會親手流掉孩子,雖然她到現在都弄不明白多了一個孩子是什麼樣的感覺,怪怪的,可是若真的要讓她真的親手流掉,伊夏沫明白自己還是會感覺到難受,那是她和裴傲的孩子啊。
“笨丫頭,不要想了,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看着沉默的伊夏沫,誤以爲她傷感那個不該流逝的孩子,裴傲沉聲的開口,輕柔的抱緊她的身體,只能當這個孩子與他們無緣吧。
幽然一笑,抓住裴傲的手,寬大的掌心落在了只穿着單衣的小腹上,呆滯着,如同被雷擊一般,裴傲愣愣的站直了身體,不敢相信自己掌心裡那鼓起的觸感。
“回神了。”看着裴傲那呆愣的如同石化的表情,伊夏沫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她就知道他會是這樣的表情,失去孩子的痛,他獨自承擔了,幸好她保護了腹中的孩子。
“孩子沒事?”依舊不曾從那樣的震驚裡回過身來,裴傲看着笑容璀璨的伊夏沫,呆愣着,擡手猛的掐向自己的胳膊,一股刺痛倏地傳來,也讓他明白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
這樣幼稚的動作?清瘦的臉上表情凍結着,伊夏沫僵直着視線看着狠狠掐向胳膊的裴傲,看着他那冷顏上展露的驚喜雀躍表情,再次慶幸幸好保住了這個孩子。
失而復得的喜悅,宛如千斤般壓在心頭的愧疚都沒有了,裴傲終於回過神來,動容的凝望着伊夏沫,淺笑着,眼眸裡的笑意壓都壓不住,“不愧是本王的孩子,果真堅強。”
“那是闕雲醫術高明。”沒好氣的冷哼一聲,看着驕傲不已的裴傲,伊夏沫受不了的搖了搖頭,推到了牀裡側,“上牀,睡覺。”
一路快馬加鞭,甚至趕在了鳳修之前趕到了突厥,到查到她的下落,裴傲真的累了,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可是卻半點睡意都沒有,只是側躺在外面,緊緊的抱住伊夏沫的身體,溫熱的大掌依舊輕柔的落在她的小腹上。
“本王沒有想到會被鳳修和董婉兒算計到了,纔會讓你失望被擄走。”埋首在伊夏沫的肩膀處,汲取着屬於她的氣息,裴傲悶聲的開口,幸好她沒有任何的傷害,而也因此救了鳳修一命,孩子還在,裴傲至少會手下留情,留下鳳修一命。
“裴傲,熊大夫一開始就告訴了我我有孩子了。”他還在愧疚吧,伊夏沫輕柔的開口,臉龐貼合在裴傲的胸膛上,聽着那一聲一聲沉穩的心跳聲,幽幽的笑了起來,“我離開,不是因爲失望,是因爲我想要保住孩子,而闕雲正好出現,如果真的沒有孩子了,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因爲在她的心中,沒有人會比裴傲更加的重要,即使是孩子,明顯的,感覺到裴傲那再次僵硬住的身體,伊夏沫想要擡起頭,卻被裴傲給制止了。
笨丫頭,裴傲按住伊夏沫的身體不讓她擡頭,也不讓她看見那眼角快速滑落的熱淚,原來她從來沒有想過放棄,即使是自己當初什麼理由都沒有給她,即使是自己當初差一點流掉了他們的孩子,在她的心中,他永遠是最重要的那個。
“所以五天前在大街上合突厥王子動手的那一幕也是你給本王留下的提示,對不對?”這個聰慧的女人,裴傲沉聲低笑着,抱緊伊夏沫的身體,如果不是她那麼大的動作,設置在突厥的暗探也不會注意到她的下落,而裴傲也沒有那麼快可以找到伊夏沫的下落。
無聲的點了點頭,否則以伊夏沫的冷漠,歌狼那樣的挑釁她根本不會在意,可是她動手了,甚至讓歌狼見血,不過是爲了讓裴傲日後可以調查到她的下落。
“笨丫頭,再等等,本王暫時還無法將你帶走。”她腹中有真孩子,那之前裴傲確定的機會需要重新部署,因爲她不能長途顛簸,而且如今在突厥的境地,闕雲只要發現她不見了,必定加強戒備,要逃脫有些的危險。
擡起頭,伊夏沫接着昏暗的月色看着裴傲刀斧般鑿刻深邃的臉龐,擡手輕柔的撫上他的臉,“不用擔心我,先將楊柳河音璇救出來,我在鳳修這裡不會出事的,而你,原本不該來這裡的。”
突厥多危險,鳳修又是何等的聰明,否則不會設計了自己和裴傲,可是他竟然不顧危險的來到了突厥的皇都,如果他被擒,被發現,伊夏沫可以想象要離開將多麼的艱難。
“笨丫頭,本王知道,最遲卯時,本王必須離開。”鳳修當初在蒼紫王朝的錦衣衛就曾經讓朝中大臣們聞風喪膽,如今守在府邸外的侍衛都是各種高手,過了桃花陣,躲避開闕雲的眼線,可以見到她,說是裴傲的身上一流,卻也是運氣極好,否則一旦被發現,以寡敵衆,必定是萬分的危險。
知道他會離開,可是真的知道一個時辰之後他就要離開,一股不捨快速的涌上了心頭,伊夏沫靜靜的凝望着滿臉疲憊的裴傲,不捨和眷戀在瞳孔裡閃現。
而幾乎在同時,裴傲卻已經側過身,薄脣緊密的吻上伊夏沫櫻紅的脣角,碰觸到那她柔軟脣角的瞬間,裴傲喟嘆的暗了眸光,原來竟是如此的思念,急切的吻有些的迫切,有些的狂野,帶着壓抑不住的感情和即將分開的無奈,裴傲深情的吻上伊夏沫的脣,舌尖靈巧的劃入她的檀口之中,纏綿着她的舌,交換着彼此的氣息和深情。
裴傲!熟悉的吻,熟悉的擁抱,伊夏沫動容的閉上眼,擡手環抱住裴傲的肩膀,承襲着他熱烈的吻,只有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他必須要離開,再見面就更難了。
“本王真想要了你。”喘息着,低沉的嗓音更加的沙啞,裴傲不捨的結束這纏綿俳側的一吻,埋首在伊夏沫的脖子邊喘息着,身影緊繃的想要裂開一般,可是知道她此刻的身體,硬生生的卻將慾望給壓抑下來,第一次,裴傲感覺有了孩子並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