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狼本來只是要折辱楊柳,卻不曾想卻正給了裴九幽機會,沒有任何可疑的就將解藥給了楊柳服下了,也解了她身上十香軟骨散的藥性,而苦等了一夜的兩個侍衛,在裴九幽那打雷般的命令下,知道這個女犯人成了大人的禁臠,他們是沒有份了,畢竟任何一個男人卻都不喜歡自己用過的女人再給別的男人染指,雖然頂着一雙熬了一夜的熊貓眼,帶着不甘心重新押着楊柳向着歌狼覆命去了。
落顏閣,“恢復的很好。”闕雲給伊夏沫的傷口上着藥,雖然用的是最好的藥,可是那雪白的肩膀只怕會留下兩個疤痕,她扎的太深,根本沒有半點的弄虛作假,兩刀都是十足的力道,匕首的尖端直接的貫穿了肩膀。
“裴傲和鳳修還在書房裡? ”並不太在意肩膀上的傷,畢竟曾經她在現代接受殺手訓練時受過無數的傷,比這個嚴重的多的數不清,好幾次更是徘徊在生死之間,可如果這兩刀可以讓鳳修和裴傲修好,伊夏沫卻也感覺到值得,只是兩刀而已,或者她和裴傲呆久了,終於染上了他的奸猾,明知道鳳修在乎自己,所以不惜用這樣拙劣的,卻更有效的手段讓鳳修放棄仇恨。
“其實你這樣做是對的。”闕雲邪魅輕笑着,一手撫上伊夏沫的頭,那髮絲自指間穿過,帶來一股的悸動,闕雲卻已經快速的收回了手,懶散的依靠在椅子上,“如果兩國開戰,無論是誰輸誰贏,都將葬送無數條生命。
其實當年父親大人也不願意開戰把,突厥原本就有屬於自己的地方,卻總是覬覦蒼紫王朝的富庶,屯兵開戰,到最後,無數的人死在了戰場上,戰敗的後果讓突厥整整十多年都沒有恢復過來,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人痛失家人。
“戰爭永遠都是在位者的爲了自己的名譽和權利而發起的, 百姓們只要守着自己的家就知足了, 攻打下另外一個國家,對普通百姓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闕雲其實很早也放下了仇恨吧,否則當初他那麼多刺殺裴傲的機會,卻一次也沒對手,只是自己將自己禁錮在仇恨裡,伊夏沫異常平靜的看着神采俊美的闕雲,如果不是戰爭,他或許回事一個翩然絕代的公子,文采風流,縱橫天下。
“權力、地位、財富又有何用呢?”闕雲慵懶一笑,桃花眼裡目光讚賞的看向伊夏沫,她真的是獨特的一個女人,即使當初在大燕朝的冷宮,即使當初在裴王府飽受折磨凌辱,她永遠都是那麼的平靜,雲淡風雲,虛華的財富權勢她卻從來沒有在意過,所以纔會活的如此的坦蕩和平靜。
“把你的手從笨丫頭的頭上拿開!”剛進門,就看見闕雲那修長而白皙的手親暱的落在伊夏沫的頭上,把玩着她的髮絲,裴傲目光一冷,冷哼的開口,酸味十足。
還真是愛吃醋的男人,闕雲悠然一笑,一聳肩膀,對上裴傲那殺機十足的銳利的目光,緩緩的將手收了回來,他有感覺若是真的不收手,只怕裴王爺會毫不客氣的要剁了他一雙眼吧。
“本王有些懷念以前的你了。”原本霜冷的臉在對着伊夏沫時倏地轉變爲溫柔款款,裴傲直接握住她的手,以前的她似乎不同任何人親近,疏離而冷漠,拒絕一切人靠近的機會,可是如今,她竟然會擔心鳳修和闕雲,一想到此,心頭的醋味又瀰漫了幾分。
“你和鳳修談了什麼了?”對於裴傲的抱怨,伊夏沫無奈一笑,反握住他的大手,有些心疼的看着他眼下的黑灰色,他撕毀總是如此的疲憊,人也消瘦了許多,原本剛毅的臉龐清瘦下來,五官顯得更加的深刻。
“本王幫助他奪下王權,而突厥與蒼紫王朝永世修好。”一面開口,一面用犀利如箭的目光將不相識的第三者趕出了臥房,裴傲這才坐了下來,而直接的將伊夏沫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親暱的環着她的腰,將下吧擱在她的肩膀上,汲取着屬於她的氣息。
“若不是因爲我,你可以打下突厥。”那兩刀說是爲了讓鳳修放下仇恨,卻也是爲了就他的命,鳳修若是執意開戰,只怕突厥早晚會分崩離析,而鳳修的身體卻也是伊夏沫最擔心的。
“笨丫頭天下與本王又有合用,當初本王不在乎帝位,之後便也也在乎,鳳修是個人才,有他在突厥,永世修好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
裴傲嗓音突然頓了頓,一股深沉的晦暗之色然上了眉頭,抱着伊夏沫的手也用力的收緊了幾分,似乎有什麼不安纏繞在他的心底,不願意讓人察覺,
“裴傲?”纖細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伊夏沫不解的看向欲言又止的裴傲,擡手親暱的撫平了他眉間的褶皺,似乎有些明白他的困惱,怔了片刻之後,伊夏沫溫柔的深情漸漸的轉化爲一股莫名的堅定,“我不回去了!”
“笨丫頭你?”錯愕的愣住,裴傲不敢相信的看着開口的伊夏沫,視線裡是她異常平靜的小臉 , 只是她的眼神確實那麼的堅定,幽幽宛如深潭,讓他明白的不回去是那麼的肯定。
能不能回去原本就是未知, 而且我們總不能將孩子丟在這裡,當初連煙和你皇兄離開卻沒有帶走孩子,將她留在了大燕朝的皇宮,只怕是因爲沒有辦法一起離開吧,否則連煙怎麼可能將孩子留給伊嘯。” 伊夏沫平靜的開口,視線裡浮現出伊冬雪那張蒼白而溫暖的面容。
一股深深的不捨如同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緊緊的揪住了她的心,很痛很痛,可是伊夏沫知道自己必須要捨棄她最愛的家人,深呼吸着,將眼睛裡那股酸澀趕出了眼外,“姐姐應該是安全的,#島已經被炸燬了, 在救出姐姐之前我已經給她換了新的身份,那些人應該不可能找到姐姐的。”而且上一次,她溺水的時候回到現代,姐姐很安全,所以#島那些人應該已經放棄了追查。
她永遠都是如此的堅定,一旦決定了就不會再後悔,裴傲動容的看着爲了自己而放棄回去的伊夏沫,溫暖的大掌帶着疼惜撫摸上她清瘦的臉龐,低沉一笑,“笨丫頭。”
“音璇和楊柳有下落了嗎?”如果姐姐在,她也必定會支持自己的決定的,她永遠都是那麼的保護自己,這個時候,如果知道了她有了孩子,有了自己深愛的男人,她必定會爲自己感到高興吧。
“九幽已經給楊柳服下了解藥,餘下的事情很快就可以解決了,只是如今爲了幫鳳修奪權,只怕她們還要隱忍一段時間。”楊柳已經恢復了武功,音璇雖然依舊是下落不明,不過有九幽在宮裡,音璇應該也不會有危險,而歌狼真正的目的應該還是她,所以暫時她們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有他在,她永遠都不用擔心, 伊夏沫點了點頭,溫順的依靠在裴傲的懷抱裡,只是依舊有些的擔心鳳修,畢竟他這麼多年都蟄居在蒼紫王朝,所以只要在突厥奪取達倫皇的政權, 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入夜,落顏閣裡面一片的安靜,裴傲終於不用再冒充侍衛的身份在暗中伊夏沫了,而鳳修和闕雲知道裴傲其實很早就潛入進了落顏閣,卻讓兩人大駭不已,闕雲幽幽的吐出一句話,裴王爺不是人!
“夏沫,再來一次把。”羅帳放了下來,地上確實散落的衣服,而牀鋪上,伊夏沫背對着身後喋喋不休的男人,懷了孩子之後嗜睡許都,而不像身後慾求不滿的男人,根本是喂不飽的##。
“我要睡了。”身體如同被榨乾了一般,雖然她也承認裴傲真的很溫柔,唯恐傷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可是她真的要睡覺了,那有人一晚上兩次了還不滿足。
“夏沫,如果現在是冬天,本王就去衝冷水澡。”哀怨着,那大手如同螞蟻一般,一點一點的爬上了伊夏沫光潔的後背,撫摸着,感喟她那細緻如錦的肌膚,“夏沫,你真的忍心本王這麼煎熬嗎?”
黑暗的夜色裡只有窗戶外微微照射進來的月光,帶着幾分朦朧的明亮,裴傲微微的擡起頭看向已經一柱擎天的堅挺,均冷的眉宇無奈的糾結起來,他知道她累了,但是有時候那東西卻不受他的理智控制。
“想都別想,闕雲那裡有藥,保管你可以永遠都不會硬起來。”轉過身來,直接拉下那放肆的魔手,伊夏沫閉着眼睛嘀咕一句,只是埋首在裴傲胸膛上的臉上卻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
這個不知道節制的男人,他究竟有沒有想過她肚子裡的孩子,知道如此,從一開始就該讓他禁慾十個月,保管他不會如同現在這樣,都嘮叨半時辰了, 卻依舊沒有停止的跡象,她怎麼以前沒有發現裴傲竟然如此的多話囉嗦。
“夏沫,你太狠心了。”後怕的一縮身體,裴傲低沉的嘆息一聲,大掌輕柔的拍着伊夏沫的後背,目光恨恨的瞪了一眼她微微凸起的小腹,這個小鬼,最好快點從她肚子裡蹦出來。
“不要罵你兒子!”即使沒有睜眼,卻也知道此刻裴傲心裡想什麼,伊夏沫冷哼一身,一想到五個多月後,將生出一個如同他一般的小男孩,一股莫名的感覺就從胸口蔓延出來,雖然依舊有些怪異,不過她知道自己是高興的,高興有一個如同他一般的孩子。
“不要跟我提這個臭小鬼!”自從闕雲肯定夏沫懷的是兒子之後,裴傲莫名的就多了一股敵意,尤其是這刻,爲了這個臭小鬼,他竟然只能禁88欲,那均冷的五官此刻又多了份挫敗和懊惱,尤其是闕雲那一句,日後這個臭小鬼將是夏沫最親的人,裴傲那臉陰冷的可以刮下一層寒霜來。
“夏沫,你是愛本王還是愛這個小鬼?”知道無法滿足,裴傲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將臉深深的埋進伊夏沫的髮絲之間,悶悶的出聲詢問,雖然這問題有些的幼稚,好吧,他承認是非常的幼稚。
“你們沒有可比性?”這是他一天裡文多少次詢問了,只感覺一股無力感蔓延全身,伊夏沫不得不埋怨闕雲,他分明是故意的消遣裴傲,可是裴傲那麼睿智精明的一個男人,卻竟然會上當,這纔是讓伊夏沫無可奈何。
“那小鬼也是男人!”當然這話是闕雲說的,裴傲不滿的抱着不發一言的伊夏沫,再次的將埋怨的目光瞪向那五個多月之後才能來到世上的小鬼,他還沒出生,他就要禁慾,小鬼!等他爬出夏沫的肚子之後,他立刻將人丟到鳳修這裡,反正他應該很高興的,甚至要認這個小鬼做乾兒子,裴傲自然是求之不得。
“我只有愛你!”睡意又沉了幾分,他的胸膛很舒服,很安心,伊夏沫含混不清的丟出答案來,這麼幼稚可笑的問題,他究竟什麼時候能不再問了。
“夏沫,你這是在敷衍本王!”宛如怨夫一般,裴傲再次的報怨,可看了一眼已經昏昏欲睡的伊夏沫,那怨夫的顏色轉爲一股溫柔的疼惜,輕輕的吻了吻伊夏沫的髮絲,這才帶着慾求不滿,甚至已經一柱擎天的無奈閉上眼。
黑暗裡,伊夏沫倦縮了一下身體,沒想到剛一動,一股灼熱卻緊緊的貼在她的小腹上,朦朧的睜開眼,視線掠過黑暗裡因爲隱忍着慾望而皺着眉頭睡下的裴傲,一股無奈就這麼的涌現在心頭,他雖然一直抱怨這,卻總是剋制的,只要他再挑逗一下, 伊夏沫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拒絕,她卻是如此的渴望他。
可抱怨歸抱怨他每一次都是口口聲聲的要再一次,卻莪米有任何的舉動,只是抱緊要睡覺的自己,這個男人!明明是那麼冷酷犀利的一個人,卻總是在她面前展露出另外一種模樣。
“快睡把。”似乎察覺到伊夏沫視線,裴傲擡手將她的臉重新按回了自己的胸膛,“不用理會它!”
“你真的沒事?”都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了,伊夏沫原本以爲他至少已經恢復過來了,卻不曾想他竟然還是如同剛剛一般,半點沒有軟化的跡象。
“沒事!”兩個字說的咬牙切齒,裴傲抱緊伊夏沫,如果不是闕雲那混蛋威脅自己,如果敢縱慾,他就給他下藥,讓他至少一年裡雄風不振,裴傲纔不會如此虐待自己。
(呵呵,這樣的裴大叔很是可愛,其實明明只自己心疼夏沫的身體,卻喜歡將一切推到闕雲身上。)
“真的沒事?”十分懷疑裴傲口中的沒事兩個字有多少的真實性,伊夏沫再次的動了動身體,柔軟的身體摩擦上他挺立的堅挺,黑暗裡,一聲挫敗的低咒隨即響起,帶着無法壓抑的呻吟聲。
軟語溫香,他沒事纔怪!裴傲黑了臉,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本王沒事,你別動!”這個臭小鬼,根本就是來折磨他的!
“可是你、”看着裴傲那副要殺人模樣的森冷臉龐,伊夏沫再次的搖頭,“算了,最後一次。”
“不要!”再次的按住伊夏沫要動彈的身體,裴傲深呼吸着,努力的要平復叫囂的慾望,“本王可以忍。”
“裴傲,我沒事。”尤其是此刻看着他這幅樣子,伊夏沫怎麼能安心的睡下,而原本容易衝動的他卻不願意分房而睡,所以纔會導致這樣的局面出現。
“是闕雲那混蛋給本王下了藥!”而且是最烈的春藥,所以之前雖然解了兩次,可是卻也依舊是現在這幅模樣,裴傲終於吐露出了實情,恨恨的看了一眼黑暗的窗戶外,什麼叫做考驗他耐力,闕雲根本是嫉妒他夜夜擁着夏沫入眠,所以居然用這樣的風子來刁難他。
“下藥?”根本不曾想到這樣的可能,伊夏沫似乎有些明白過來,爲什麼他會如此的慾求不滿?
“不過本王也沒有讓他得意,等鳳修的事情一完結,他就要和音璇成婚!”敢覬覦他的女人,裴傲森冷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這個賭雖然有些的吃虧,更傷身體,不過可以將情敵給踢走,就算連服三天春藥,裴傲也認了!
至於鳳修,就將這個臭小鬼丟給他養,保證他再沒時間來纏着他的女人,想到此,裴傲不由的露出得意滿滿的奸詐笑容。
那三個男人分明是人中之龍,怎麼卻有如此幼稚的一面,瞄了一眼裴傲那奸猾無比的笑容,伊夏沫無奈的嘆息一聲,竟然用這樣的事情來打賭?
“夏沫,你快睡。”她在露出這樣可愛的表情來,裴傲真的懷疑自己能不能把持住,只是簡單的擁抱着她睡覺,可是他是絕對絕對不能輸,好不容易能將闕雲給踢走,天塌了,他也要賭贏這一次。
“我用手把。”原本落在裴傲胸膛上的手緩緩的移了下來,柔軟的掌心帶着一股冰冷的觸感,緩緩的握向裴傲一隻叫囂的堅挺。
突然的被她柔軟的手包裹住,裴傲渾身倏地緊繃起來,一股快感隨即蔓延到了四肢百骸,糾結的痛苦卻有快樂的俊彥上迸發出一股得意的笑,“本王怎麼記了這一招!”
雖然依舊渴望她的身體,可是有勝於無,裴傲激情而急切的穩住伊夏沫的雙脣,闕雲這會絕對是陰溝裡翻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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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神清氣爽的出現在闕雲面前,裴傲小心翼翼的關上門,這纔對上闕雲那萬分懷疑的目光,低沉一笑,萬分的邪惡而得意,“本王做到了,下次就該你履行賭約了。”
“哼,你以爲我會相信?”撇撇嘴巴,闕雲懷疑的目光上上下下的將裴傲看了一遍,看他此刻的精神奕奕的模樣,昨夜根本就是縱慾了,否則他哪有這麼好的精神。
薄脣處染着淺笑,裴傲緩步走向萬分懷疑的闕雲身邊,湊過身,在他的耳邊嘀咕了一句,成功的看到闕雲那呆滯住的俊彥,一陣狂野的笑容從口中迸發出來,裴傲自然是無比的得意,好心的拍了拍闕雲的肩膀。
“所以她永遠都是最愛本王的。”帶着滿足的愜意,裴傲直接的拉過心不甘,情不願的闕雲裡靠了臥房外,笨丫頭感染聰明,竟然想到了用手,眼神愈加的得意,瞄了一眼鐵青着臉色的闕雲,裴傲更是滿面春風的笑容,哪裡還有之前冷麪王爺的模樣。
“發生什麼事情了?”涼亭裡,清晨的和風微微的浮動着枝葉,鳳修依舊是一襲飄逸而雅緻的白色錦袍,溫和的臉上帶着笑容看向走過來的神情截然不同的裴傲和闕雲。
“鳳修,你絕對不會想知道的。”人逢喜事,裴傲瀟灑的坐了下來,接過鳳修遞過來的清茶喝了一口,笑容不但軟化了他總是冷峻的臉龐,甚至連那深邃的瞳孔之中卻也是笑容綻放。
闕雲依舊站在一旁,只是神色很是挫敗,鳳修不解的笑了笑,清朗的嗓音格外的悅耳,“既然裴王爺如此說,那鳳修自然還是不知道的好。”
“不過倒是有一樁喜事要告訴你。”再次抿了一口甘甜的清茶,裴傲玩味的視線盯着手中的瓷杯,“等你的事情完成之後,闕雲將和音璇成親,也算是兩國聯姻把,如何?算不算喜事一樁?”
闕雲和音璇成親?鳳修溫和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一股瞭然於心的笑容,搖了搖頭,看着闕雲此刻的模樣,只怕是着了王爺的算計。
“對了,昨夜歌狼有派人硬闖嗎?”原本愜意的神色突然的轉化爲了嚴厲,裴傲沉聲的開口詢問,一股厲聲從眼眸之中快速的閃過,歌狼果真不死心,竟然每日都派人硬闖鳳修的府邸,只爲了將威脅的信箋送到她手裡,想利用她對煙柳和音璇的感情,用她一個人去皇宮去換取她們兩人的安全歸來。
174章 夏沫之死
“她是最沒有姿色的禍水。”終歸是願賭服輸,闕雲懶懶的瞪了一眼裴傲,悠然一笑的開口,她的臉不算美麗,最多勉強可以入眼而已,表情甚少,大多的時候都是平靜淡漠着臉,可是這樣竟然讓歌狼如此的重視,不惜一切代價的想要將擄回皇宮裡去。
裴傲和鳳修對視一眼,隨即都笑了起來,闕雲終究還是單純了,朝廷之事怎麼可能如此的簡單?歌狼更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莽撞毒辣,他的心機只不過是隱藏在暴戾的外表之下。
“你們笑什麼?”看着相似笑起來的兩個男人,闕雲突然滋生出一股怪異的感覺,他們幹嘛看着他笑的這麼邪乎。
“當年我也曾想政務託付給九幽,可惜他雖然聰明,可是心機城府不夠,也做不來心狠手辣。”裴傲喝着茶,對了鳳修瞭然的開口,“看來今日你也是如此了。”
“是啊,朝政如同一潭看見底的水,他們都是聰明有餘,心機不夠。”明白的點了點頭,鳳修笑容溫和裡有着明白,“其實歌狼適合當一國的君王。”狠厲,陰沉,可是他缺少一股仁和,而且太好戰,會導致民怨,也會讓突厥毀在他的手裡,暴政之下突厥最多維持二十年的和平。
“你們什麼意思?”很明顯的闕雲清楚的知道是被嘲笑的一個人,可是他還是不明白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淪落成他們兩人調弄的對象。
“歌狼擄走音璇和楊柳,或許一分爲了夏沫,可是餘下的九分確實爲她大燕朝工作的身份。”看着不滿的闕雲,鳳修緩緩的開口,悠遠的視線裡有着睿智的光芒,“如果善加利用,歌狼重新在大燕朝製造一些反叛,如此一來最少突厥在發動戰爭,蒼紫王朝可謂是內憂外患。”
“當初就是因爲歌狼會繼承突厥的皇位,所以本王纔會早早的就準備和突厥的戰役。”冷然的嗓音裡有着自信和自傲,上位者,莫過如裴傲這般,防患未然,所以歌狼的以前裴傲卻早已經派人打聽清楚,也做好了積極應戰的準備,當然了,那個時候他沒有想到鳳修竟然是突厥的三皇子,而兩國一站也因此發生了轉機。
“放下了個人的一切,倒是拯救了兩國的百姓免受戰亂之苦。”如今想想,鳳修清朗的嗓音裡有着一絲的愧疚,一隻將自己禁錮在仇恨之中,卻忘記了突厥成千上萬的百姓,若是開戰,受苦的將是突厥的子民。
“本王不好戰,但是對於企圖侵入的敵人也絕對不會手軟。”掌心的茶杯被修長的手指轉動的旋轉起來,裴傲冷卻一笑,瞄了一眼鳳修,“當然了,若是你在突厥,本王自然會放心,若是你不放心蒼紫王朝,本王將自己的兒子送與你當質子。”
有這樣算計自己親生兒子的爹嗎?鳳修清和的臉上一陣糾結,而一旁闕雲同樣無奈,看來日後孩子出生,只怕自己倒成了離間他們父子的罪魁禍首了。
“夏沫不會同意的。”他倒是想要教養她的兒子,可是鳳修優雅的喝着茶,凝望裴傲的目光裡多了份無力感,這就是蒼紫王朝的人人敬仰的裴王爺,甚至是這片大陸上最驕傲最尊貴的男人,可是此刻,他竟然會和自己未出世的兒子爭風吃醋,說出去,怕是不會有人相信。
她若是不同意,那所有的設想也都是空想,裴傲深邃的目光卻已經快速的流轉起算計的神色,該怎麼樣才能讓夏沫同意將那小鬼送到鳳修這裡來呢?
“可是如何打贏這一戰?”闕雲再次的開口,他突然有一種錯覺,在兩個太過於聰明的男人面前,他似乎很是幼稚,很是愚蠢。
“畢少白已經秘密發兵了,到時候達倫皇勢必措手不及。”抿了一口茶,裴傲冷然一笑,黑眸裡卻是犀利的冷酷。
“自然,皇上一直以爲大燕朝一站,蒼紫王朝雖然沒有元氣大傷,可是損失了那二十萬糧草之後,蒼紫王朝絕對不會主動的發動戰爭。”鳳修幽幽的開口,悠遠的視線看向湛藍的天空繼續道:“皇上原本事項削了我所有的勢力再對蒼紫王朝發起攻擊,可是如此一來,畢少白突然發兵邊關,朝廷勢必打亂。”
“不錯,本王倒是想看看達倫皇會將這兵權交由誰手裡?”玩味的冷笑裡滿是冷酷,裴傲看了一眼臉色溫和的鳳修,他今日的變化卻都是拜達倫皇所賜,父不是父,兄不是兄,所以也註定而來突厥的政權的改變。
“如果皇上派堂哥呢?”如今的局勢看來。闕雲明白鳳修卻是最佳的人選,在蒼紫王朝這麼多年,他對蒼紫王朝的一切瞭如指掌。
“不會,絕對不是我領兵。”
“不會,絕對不是鳳修領兵。”
幾乎在同時,裴傲和鳳修同時開口,兩人對視一笑,雖然知道闕雲說的是實話,可是達倫皇決定不會將最重要的兵權放到鳳修手裡。
所以領兵的人只能是太子歌狼,闕雲明白的點了點頭,然後再次無奈的將目光看向如同打啞謎的裴傲和鳳修,有什麼事情,他們不能明着說嗎?
“歌狼已離開皇都想要再回來就是難上加難了。”冷酷的笑容格外的冰冷,裴傲大掌轉動着手裡的杯子,敢覬覦他的女人,他從來就不會心慈手軟。
突厥歷二五年,八月,十八日。
畢少白突然率領大軍神出鬼沒的到了邊逛,軍情告急,達倫皇因爲擔心鳳修奪權,所以命令太子歌狼領軍出征,戰事一觸即發。
八月,三十日。
歌狼率領的大家同畢少白的軍隊在邊關交戰,可惜一貫是主動進攻的畢少白卻據守在邊關不出戰,歌狼大怒,幾次強攻,卻根本攻不下防備森嚴的城池。
九月,十日。
達倫皇#逝在宮殿之中,宮中御醫根本查不出病因,一時之間,朝廷混亂,而此時,畢少白卻在邊關發起了強攻,歌狼被圍困在邊關,無法回皇宮一步。
九月,十五日,國不可一日無君。
歌狼被畢少白斬殺在邊關的消息傳回了都城,百姓譁然,三皇子鳳修被立爲帝王,接受突厥王權,仍有反抗的大臣卻被裴王府的暗衛斬殺在府邸。
同年,十月,一日,殺破重圍之下的歌狼回到了都城,當初他被畢少白斬殺的消息乃是誤傳,可是鳳修卻已經稱帝,一起爲時已晚,歌狼大怒,大鬧宮殿,被宮中侍衛收押,軟禁在其宮殿。
十一月,九日。突厥在邊關的軍隊因爲主將歌狼臨時逃脫,一時之間軍中動盪,畢少白和鳳修裡應外合,大勝了突厥十萬軍隊,斬殺歌狼的部下在疆場之上,突厥上上下下再次震驚,宛如面臨十多年前那慘敗一站。
十一月,十五日。
鳳修出使蒼紫王朝,願意永修和平只好,蒼紫王朝和突厥締結了百年盟約,被畢少白俘虜的大軍得以安全的返回突厥,此次之後,無論是軍中,朝廷,還是民間對鳳修帝確實愛戴有加,鳳修突厥王的帝位牢不可破,歌狼迴天乏力。
歷史十多年的兩國戰役在突然之間爆發,卻以和平收場,兩國百姓喜萬分,家家燃放鞭炮,慶祝永遠的和平到來。
蒼紫王朝,皇都,裴王府。
“這樣真的沒事嗎?”裴傲一臉的擔憂的看向挺着一顆球的伊夏沫,那總是深邃睿智的目光裡此刻卻是慢慢的擔心和不安,他知道女人懷孩子的模樣,可是看着別人的娘子懷着孩子,根本沒有半點的感覺,可是輪到伊夏沫了,才知道什麼叫做擔心,唯恐她跌了碰了。
“裴傲,我沒事。”太幼稚的問題已經連回答的力氣都沒有了,伊夏沫回頭看向快步走過來扶住自己的裴傲,長胖了些許的小手溫柔的撫平他皺起的眉頭,:下早朝了,你該多休息,晚上便也沒有睡好。“
“夏沫,本王后悔了,這輩子我們就生這個小鬼,再也不要孩子了。“她胖了,他清楚的知道,原本清瘦的身體豐腴了許多,可是看着以前身手凌厲,可是此刻卻連走路都是緩步的伊夏沫,裴傲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的擔心,常常半夜裡,總是睜着眼,一手握着她的手,確定她一直誰在身邊才能安心。
都說女人有產前產後抑鬱症,可沒有專家說男人比女人更抑鬱,坐在了椅子上,他昨夜又是一夜沒有水,伊夏沫清楚的知道,可是勸了很多次,他卻總是容易在半夜驚醒,然後一看着她就是一整夜,即使需要去早朝,卻也是囑咐音璇和九幽盯着自己,他們若是沒有時間,卻是闕雲,有時候是畢少白,伊夏沫微微一笑,滿眼的幸福,這個男人真的太寵自己了,所以纔會有這樣患得患失的不安。
“裴王爺,夏沫不過是生個孩子,你有必要這樣嗎?”嘲笑的開口,闕雲還是那副懶散不羈的邪魅模樣,俊美如斯的臉上帶着嘲笑,將這樣的裴王爺送到百姓面前,他們絕對不會相信這就是他們心目中仰望的神。
“給本王閉嘴!”他溫柔永遠只對夏沫而已,至於其他人,裴傲倏地擡起眼,銳利如霜的眼光噌的一下向着闕雲射了過去,“你是不是太閒了,需要本王給你找點事情做嗎?”
絕對的威脅,上一次,他只不過是嘲笑了一下裴王爺而已,結果半夜居然被偷襲,等第二天醒來時,闕雲才發現自己根本不是睡在裴王府的客房裡,而是直挺挺的躺在大街上。
“王嫂。”清朗的嗓音從院子門口傳了過來,音璇依舊是那樣英氣勃發的美麗,同闕雲的邪魅不羈比起來,她看起來是精神奕奕,端着剛熬好的蔘湯,音璇視線掠過一片斜靠在樹杆上的闕雲,隨即打不走向着坐在涼亭裡的伊夏沫和裴傲走去。
“嘖嘖,二哥這裡總是這麼熱鬧啊。”感嘆的笑着,擁着這樣輕快的嗓音的永遠都是裴九幽,一手搭在畢少白的肩膀上, 笑容款款的看了一眼涼亭裡的兩個人。
“你們都沒地方去了嗎?”明明皇城很大,畢少白也有他的將軍府邸,闕雲完全可以抓在外賓館,可是卻一個一個如同約好了一般,每天都會紮在這裡,讓裴傲原本就擔心情緒在意找到了發泄口,當然倒黴的自然是幾個曾經覬覦過他的女人,如今卻趕都趕不走的幾人。
笑聲迴盪在安靜的院子裡,幾個男人不時的鬥幾句,伊夏沫突然感覺到了安心,這是曾經關心過,救過她的人,如今,大家卻都平安的在一起,這樣就足夠了,姐姐,你若知道,必然也會高興吧,終於,她不再是孤單的一個殺手,她可以放心的去依靠眼前的幾個人。“笨丫頭,想什麼呢?”沒有面對幾人的疾言厲色,裴傲溫柔的開口,凝望着面色平靜的伊夏沫。
“我很高興,可以遇見你,此生無悔。”陽光之下,兩人的手指相扣的握在了一起,緊密不可分,那代表着感情的戒指也在光亮之下熠熠生輝着,一切是那麼的美好而安定。
“笨丫頭。”薄脣處染上動容的笑,裴傲抱緊伊夏沫的肩膀, 這個笨丫頭,越來越會說甜言蜜語了,可惜如果沒有眼前這羣礙眼的男人,一切會變得更加好、
“嘖嘖,走吧,走吧,再不走二哥真的要殺人了。”不好打擾裴傲和伊夏沫之間的情意纏綿,裴九幽笑容款款的一聳肩膀,一把拽過一片的闕雲,“你還可以找音璇,我這個孤家寡人該怎麼辦?”
“不要看我,本將軍對男人沒有興趣。”冷哼一聲,畢少白依舊是那狂傲不已的性子,深深的看了一眼幸福的伊夏沫,大步的走下陽光之下,他的妹妹如此的幸福,真好。
“畢少白,你什麼意思,我會看上你,那我還不如去抱樓主。”雖然大了一點,可是樓主終究是個美麗動人的女人,雖然脾氣怪了一點,裴九幽嚷嚷的叫囂着,追上畢少白離開的身影。
伊夏沫的產期快要到了,而鳳修也丟下一切的政務,從突厥趕到了蒼紫王朝,入夜,終於趕到了裴王府。
“你來的正好,將闕雲給帶回去。”王府裡,裴傲端着茶,看向神色依舊有些蒼白的鳳修,或許是趕路趕的急,他的臉色不太好,有遮掩不了的配備之色。
“夏沫的身體怎麼樣?”笑了笑,對於闕雲死賴在裴王府,鳳修何嘗不明白,他也是不放心夏沫,所以纔會一直守在這裡,直到她生下孩子。
“嗯, 還不錯。”吃睡都算好,只是裴傲這後一個月越來越瘦,政務的勞累不說,僅僅就是一下夏沫,卻讓他分神不少,夜不能寐下,眼眶卻已經凹陷下去了。
“二哥,不好了,小沫兒要生了!”鬼吼鬼叫的聲音從花廳外傳來了過來,裴九幽喘息的向着裴傲開口,整個人這會也感覺到了害怕。
啪的一下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裴傲整個人都石化了,呆呆的看着喘息的裴九幽,半的硬是沒有回過神來,她要生了,要生了,終於意思重新回到了腦海裡,裴傲整個人卻如同疾風一般向着花廳外衝了出去。
她要生了?鳳修神色看似平靜,可是將茶杯放在桌上時的手也一抖,一杯茶就這樣到了出來,急忙的起身,和裴九幽也快速的向着外面跑了去。
“王爺,你快出去,快出去!”穩婆無奈的對着裴傲開口,女人家生孩子,男人怎麼能在屋子裡,更何況他還是蒼紫王朝最尊貴的男人,更不能見到這晦氣而血腥的一幕。
“閉嘴,不想本王殺了你,就給本王閉嘴。”單膝跪在牀邊,看着伊夏沫冷汗淋漓的臉龐,裴傲憤怒的吼叫着,大手疼惜的握住她的手,她一定很痛,否則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下腹是陣陣宮縮的劇痛,伊夏沫反握住裴傲顫抖的手,蒼白的笑了起來,“我沒事,你出去把,不會有事的。”
“是啊,王爺,你再不出去,老奴怎麼給王妃接生。”穩婆連忙的直點頭,可惜被裴傲那陰鶩的臉龐駭到,只敢低聲開口。
又是一陣劇烈的疼痛,伊夏沫身體一僵,神色裡劃過一抹難以壓制的痛,而驚得一旁的裴傲更是握緊她的手,語調急切而擔心,“是不是很痛?”
回頭,怒目的瞪向一旁的穩婆,“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給王妃接生!”
喘息這,劇烈的痛意退了下去,伊夏沫臉上已經被汗水溼透,只是那雙眼神依舊還算平靜,“出去等我。”
“裴王爺,你不想一屍兩命的話,最好立刻離開屋子。”闕雲走進屋來,剛剛在屋子外就聽到裴傲那低吼聲,這個男人,真的是蒼紫王朝的裴王爺嗎?
“你說什麼?“怒火如同火山噴發一般,裴傲倏地鬆開了手,回頭狠很看了一眼說的雲淡風輕的闕雲,一拳猛的向着他的俊彥揮了過去。
嘴角破裂,臉上紅腫不堪,闕雲沒有躲避的承受下裴傲這一掌,身體後退了幾步,陰柔的臉上依舊是那樣嘲諷的笑,“怎麼?裴王爺要打架嗎?那闕雲就討教了。”
“胡說什麼!闕雲退下!”後趕來的鳳修責備的開口,他忘記血咒的存在嗎?這個時候大家,闕雲真的是太胡鬧了!
“怎麼樣?”鳳修快速的走到牀邊,疼惜的目光寵溺的看着臉色蒼白的伊夏沫,冰涼的手柔和的擦去她臉上的冷汗。
“沒事,將裴傲帶出去把。”依舊平靜的笑着,伊夏沫搖了搖頭,視線掠過鳳修看向一旁身體緊繃的裴傲,當初說要生個八個的男人的哪裡去了?只一個,他就快要抓狂了,十個八個, 伊夏沫目光溫柔下來,可是身體再次的傳來陣痛,讓她忍不住的喊出聲來。
刷的一下,在場的幾個男人皆是神色一變,剛剛都看起拉平靜的闕雲和鳳修此刻卻也是神色緊繃,她那麼的堅強,從來不會喊痛,即使當初在山洞,自己紮了自己兩刀,刀刀貫穿了肩膀,也不見她喊一聲,究竟是什麼樣的痛楚,才讓她都承受不住。
“都給我滾出去,沒看見野丫頭要生了嗎?”一聲挫敗的怒吼聲帶着女子的清脆從門口響了起來,楊柳快步的走進了屋子裡,看了一眼依舊僵直在原地的幾個男人,刷的一下,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抵上伊夏沫的脖子。“既然你們想要看着她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直接一到下去。”
這是什麼場景啊?穩婆煞白了臉色,呆滯的看着眼前一身綠色衣裳的楊柳,有人在產房裡說這樣的話嗎?一刀下去,這究竟是什麼女人那。
“瘋女人,你快給本王把匕首拿開!”片刻的呆滯後,宛如雄獅般的咆哮起來,裴傲剛要上前。卻已經被闕雲和鳳修攔住。
“我們出去,夏沫真的要生了。”話雖如此,可是鳳修的臉卻也是如同裴傲一般的擔心不已。雙腿甚至有些顫抖。
“開水來了,表哥,你們都待在這裡做什麼,快出去!”音璇端着熱水快速的走進屋子,錯愕的看着僵持的幾個人,視線落在我這匕首的楊柳,英氣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解,這裡怎麼了?
這一輩子,音璇對裴傲遊戲和一股敬仰,可是今天,在所有人的錯愕之下,音璇卻一手快速的點住了裴傲的穴道,直接將人給扔出了屋子,而其餘幾人也快速的退了出去,這麼簡單的辦法,他們竟然不知道,還和表哥硬扛上。
房門關了起來,音璇在屋子裡,楊柳卻也是什麼都不懂,也退了出來,而匆匆從將軍府趕來的畢少白也加入了緊張擔心的行列。
“竟然沒有一人理會我?”已經跑的不能呼吸了,裴九幽直接的癱坐在了地上,喘息着,哀怨的視線看向幾人,竟然沒有一人來拉他一把,他可是好心的去通知二哥,直接通知樓主,通知畢少白,功不可沒。
可是他爲什麼要親自跑去, 而沒有騎馬, 直接使用雙腿的呢》終於身體恢復了一點,裴九幽坐在地上,無語問蒼天?原來他也是緊張的快瘋了、
爲了讓屋子外的裴傲的擔心,雖然身體裡是一波接一波的劇痛,伊夏沫確實咬緊了雙脣,素白的手緊緊的抓住被單,硬是將那痛給嚥了下去。
而牀邊。音璇拿着布巾,不時的擦過她滿是汗水的臉龐,而穩婆也是忙碌起來,雙手用力的在伊夏沫的小腹上用力的推拿着,幫助她接下來的生產。
“爲什麼一點聲音都沒有?”有些抓狂,裴傲臉色煞白的駭人,來回走動着,幾次想要走進屋子,可是卻被楊柳,畢少白冷冷的目光給擋了下了,楊柳說的半點都不錯,如果他真想夏沫安全出來,最好老老實實的呆在院子裡,可是他怎麼能待得住?
“姓裴的,你能不能不要晃了。”感染這裴傲的緊張,楊柳挫敗的低吼,“不就是女人生孩子嗎?你怎麼出生的,笨丫頭就是怎麼生出你的孩子,瞎緊張什麼。”
“樓主,你不緊張, 那放開我的手把。”哀怨着,裴九幽盯着自己被楊柳快掐成青紫的手,樓主緊張也就緊張了,她幹嘛抓着他的手不放,而且這麼用力,他的手是肉做的,這麼掐着真的會痛。
“閉嘴,你是不是五樓的人,是就給我閉嘴。”俏麗生姿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厲色,楊柳沒好氣的瞪着裴九幽,卻還是忍不住的抓緊了他的手,似乎這樣就可以放心一些。
她一定是怕他們擔心,所以纔會一點聲音都沒有,可是正是這樣半點聲音都沒有才嚇人那,鳳修站在一旁,視線澆築的盯着緊閉的門,這輩子,他從來沒有這麼擔心害怕過,明明知道不可能有問題,卻總是容易往壞的一方面想。
喘息着,雖然努力的不叫出聲來,可是那身體裡一波接一撥的痛卻越來越清晰,宮縮的痛不同於尋常的傷痛,似乎小腹裡絞在一起,劇烈一通的感覺直接傳到了腦海裡,讓伊夏沫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王妃,快要生了。”終於宮口開了,穩婆快速的開口,佩服的看了一眼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發出的伊夏沫,接生怎麼多年,倒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堅強的一個女子。
“啊!”一陣白亮般的疼痛猛地席捲而來,伊夏沫終於壓抑不住的喊出聲來,身體一陣抽搐,顫抖着,臉上更是煞白的失去了臉色。
“王妃,用力,用力的呼吸,不要慌。”看來要生了,穩婆急切的開口,對着伊夏沫安撫的引導,“隨着身體的用力而用力,不要急,生孩子都是這樣,老奴接生過很多。”
屋子外,那一聲壓抑不住的痛,讓幾個男人卻已經蒼白了臉,一個個都是如臨大敵一般,握緊了拳頭,視線都停留在緊閉的房門裡,都快一個時辰了,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生出來?
屋子裡已經瀰漫起了血腥,不時的有丫鬟捧着血水走了出來,然後又神色匆匆的端着乾淨的開水進了屋子,門開着,隨後又緊緊的關閉上。
“不好,胎兒卡住了!”穩婆臉上此刻也是冷汗淋漓,擔心的開口,滿是鮮血的手慌亂的發抖着,看了一眼一旁的音璇,臉上一片的死灰之色,原本以爲會順利的,畢竟王妃體力非常好,可是爲什麼胎兒會卡準。
“什麼,你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想辦法!”音璇也慌了,握緊夏沫的手,急切的安撫這,聲音顫抖起來,“王嫂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嗯。”痛讓她的身體的體力急劇的耗損下來,伊夏沫點了點頭,隨着穩婆引導再次的用力,小腹處有沉甸甸的感覺,那是她的孩子,想要努力出生,來到這個世界的孩子。
伊夏沫蒼白的被汗水溼透的臉上閃爍起了一抹溫柔的母性光輝,可是鮮血卻不停的從身體裡流淌出來,溼透了牀單,也讓音璇和穩婆的臉色越來越灰白。
“音小姐,只能保一個了!”如同要虛脫了一般,穩婆擡起頭,驚恐而害怕的看向音璇,胎位不正,如今要矯正過來,只怕大人會失血過多而死,而要止血的話,只能立刻將胎兒強行的接生出體外,如此一來,只怕胎兒活下來的機會爲零。
“你是怎麼接生的?”身體裡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量,音璇憤怒的吼叫着,一把揪着穩婆的胳膊,“大人孩子都要救活,聽到了沒有!”
“不行了,王妃大出血,只能就一個。”穩婆害怕的直顫抖,不敢去看音璇,更不敢去面對屋外的裴傲。
“音璇,讓裴傲進來!”虛弱着,伊夏沫撐起意識,對着音璇快速的開口,微微的擡起頭視線看向還不曾從肚子裡出生的孩子,眼眶微微的溼潤,一股堅定浮現在黑眸裡,她絕對不會讓她們的孩子出事的,結巴的嗓音再次響起,“讓裴傲進了!”
“王嫂。”一股深沉的哀傷從胸口蔓延開來,眼睛一酸,音璇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虛弱的伊夏沫,快速的鬆開穩婆的胳膊,“還不快點救人!”
們突然開了,站在夜色裡的幾人將視線看向音璇,“表哥你進去一下。”拉過裴傲僵硬的身體,將他推進了屋子,音璇只感覺雙腿一軟,整個人無力的倒下了,幸好一旁的闕雲彥眼手快的扶住她顫抖的身體。
“出什麼事了?”鳳修只感覺手腳冰冷,驚恐的視線看向淚水滿面的音璇,一股不安截獲住了四肢百骸,她不會有事的, 只是生一個孩子,她怎麼會出事?
屋子外,那血紅的被單讓裴傲整個人都緊繃的愣住,直到夏沫的手生動的握住他冰冷顫抖的手,意識才會到了腦海裡,回眸怒吼的對着穩婆咆哮,:“還不就王妃!”
“不,救孩子!”握着裴傲的手一個用力,伊夏沫搖着頭,面色堅定而執着,笑容裡那時對着未出世孩子的感情,“裴傲,相信我,不會有事的,先救孩子。”
十月懷胎,她清晰的能感覺到孩子在她的身體裡的胎動,那麼個孩子。必定是他的翻版,這個時候,她怎麼能放棄他的生命。
“笨丫頭,你胡說什麼?”抱緊伊夏沫的身體,裴傲低吼着,雙眼赤紅, 沒有誰比她更重要了,他當初可以決定一輩子不要孩子,現在也可以。“要孩子,我們以後再生!即使要煎熬十個月,本王也認了。”
“裴傲,我沒事的,相信我!”握緊裴傲的手,伊夏沫溫柔淺淺的笑了起來,那麼多的生死關頭,她們都熬過來了,她會陪着走到生命的盡頭,即使有一日,到了白髮蒼蒼,真的要離去,殘留在她脣邊最後的音符也將是他的名字。
沉默這,裴傲癡癡的凝望着伊夏沫汗水淋漓的臉龐,許久之後,終於點了點頭,“好,本王答應你,本王在這裡陪着你。”她一直吃定他,從伊開始就是如此,他根本無法拒絕她。“嗯。”點了點頭,伊夏沫會心一笑,握緊了裴傲的手,勇敢的迎接身體那陣陣的劇痛,無論如何,她要生下這個孩子,這個曾經讓她感覺很奇怪的孩子,如今卻成爲了她生命裡密不可分的孩子。
天色越來越暗沉,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終於過去了,一聲明亮的哭聲從屋裡迸發出來,響亮響亮的,讓所有人緊繃的心懸都鬆了下了,生了,終於生了。
:恭喜,王爺,是個小少爺。“穩婆笑着恭喜,快速的將洗乾淨的孩子遞向一旁的裴傲 ,終於生了,穩婆也像從鬼門關前走了一圈。
而屋子外的幾人,卻也按捺不住的衝進了屋子,擔心了一整夜,這會終於放下心來了,“裴傲,我沒事。“喘息着,身體已經虛弱的沒有半點力氣,伊夏沫靜靜的握住裴傲的大手。
“沒有下一次了,永遠沒都有下一次了。“喉嚨有些沙啞,裴傲哽咽的低喃。輕輕的抱住伊夏沫,將臉埋首在她的肩膀處,這輩子,他都不要孩子了。
“幸好王爺先抱住孩子, 纔會母子均安。”穩婆將孩子遞給了一旁的音璇,笑着開口,卻不曾想話一出,剎那,數條陰冷的目光倏地射向牀上的裴傲,他竟然敢先保孩子!
“姓裴的,你瘋了!”楊柳怒吼的狂叫着,恨不得撲上去狠狠的揍裴傲幾拳頭,他竟然敢先保兒子!雖然最後的結果是母子平安。
“裴傲!|闕雲火大的叫着,身體一個上前,卻被畢少白和鳳修拉住,這個決定只怕不是裴王爺的決定,而是夏沫的,而裴王爺卻永遠無法違揹她的意思。
“孩子叫什麼名字?”鳳修看向音璇手裡的小男孩,虛弱一笑,開口詢問伊夏沫,轉移着話題。
“裴傲,叫他晨曦,裴晨曦。”迷濛的視線看向窗戶外漸漸明亮的天色,伊夏沫幽幽的開口,而一旁的音璇卻已經將孩子要遞過來給她看看,突然的,一股黑暗猛的席捲而來,伊夏沫一怔,猛的抱緊了裴傲的身體,被子下的身體似乎有着大量溫熱的液體從腿間流淌出來,那原本已經止住的大出血,卻根本沒有止住。
“怎麼了?”突然被伊夏沫抱着,裴傲只感覺一股冰冷突然的蔓延上來,驚恐之下,一雙眼害怕的盯着夏沫的臉。
“我……”想要說什麼,可是那黑暗越來越濃郁,越來越濃郁,伊夏沫無聲的張着口,想要說話,只能無聲的緊緊的抱住裴傲的身體,淚水從眼眶中流淌出來。
不會的,不會的!一瞬間,四周如同死一般的安寂,裴傲抱着伊夏沫越來顫抖的身體,赤紅的雙眸有着驚恐和不敢相信,她說過她會沒事的,他總那麼的相信她,她一定會沒事的。
“活下去!等我!”只是脣語,淚水越來越多,呼吸急促着,卻已經無法開口說話,伊夏沫不捨的抱住裴傲的身體,雙手緊緊的揪着他記衣服,也不想走,不想丟下他一個人呢。
“等我!裴傲!”依舊沒辦法發出一點聲音,十指用力的收緊,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隔着衣服狠狠的掐進裴傲的肌膚裡,伊夏沫努力的睜着眼,無聲的訴說那綿長的感情,等我!
緩緩的,終於那緊緊抱住裴傲的身體的手鬆了下來,伊夏沫帶着不顧不捨的眷戀,緩緩的閉上了眼,淚水順着蒼白的臉頰流淌下了,那扶弱的呼吸停止住了。
笨丫頭!裴傲的手顫抖着撫摸上伊夏沫的臉頰,那淚水如同火焰般灼燒着他顫抖的手,她說過她會沒事的,她讓他相信她,爲什麼會這樣?
屋子裡的幾個人都在把玩這小小的裴晨曦,渾然沒有察覺到牀鋪邊那驚天駭地的變卦,你答應本王會沒事的,你答應着!
突然的,衆人笑聲裡,裴傲再也壓抑不住的發出痛苦至極的吼叫聲,如同失去了伴侶的野獸,發出那最後絕望的汗聲,可惜永遠沉睡的人再也無法清醒的睜開眼,再無法輕柔的喚着他的名字。
“爲什麼?爲什麼?你答應過本王的!”淚水從眼睛裡流淌出來,死死的抱住伊夏沫依舊溫熱的身體,裴傲怒吼這,神情劇痛的癲狂,整個人都處於瘋亂的狀態。
“怎麼了?”帶着疑惑,衆人轉過神來,卻見裴傲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而他懷抱裡的伊夏沫卻緊緊的閉着眼,似乎睡着了一般的安穩。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慌亂和震驚截獲住所有人,那還沒有來得及消化的喜悅此刻卻轉化爲了最爲凝重的痛苦。
哇的一聲,小小的裴晨曦突然的苦了起來,打破了那死亡的窒息,是他,是他害死了他的笨丫頭!猛的回過頭,如同看了仇人一般,裴傲血紅着一雙眼,嘴角是殘留這殷虹血跡,憤怒的盯着音璇手裡的裴晨曦。
“我要殺了你!”一身怒吼帶着壓抑不住的痛苦,裴傲嘶吼着向着音璇撲了過去,他要殺了他,是他害死了夏沫,是他!
“表哥,不要啊!”驚恐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音璇快速的一個側身,可惜動作根本沒喲喲裴傲快,雖然側過身護住了懷抱裡的裴晨曦,可是自己後背被擊中了一掌,鮮血立刻從嘴角溢了出來、
“讓開!”低吼的嗓音冰冷的沒有一點的感情,裴傲面容悲痛而癲狂,憤怒的盯着音璇,那赤紅的雙眼裡滿是血腥的仇恨。
“裴傲,你瘋了,那時你兒子!”楊柳終於回過神來,厲聲的怒罵着,一章也拍向裴傲的肩膀,阻止他那瘋狂的舉動。
沒有躲避,沒有任何的躲閃的動作,肩膀被楊柳綿長的一章打到,痛從肩膀處蔓延開來,裴傲突然的停止所有動作,緩緩的回頭,淚水迷濛的看向牀鋪上的伊夏沫,他竟然會感覺痛,他竟然會感覺到痛。
血咒消除了,所以他纔會感覺到痛了,因爲她走了,所以再也沒有一個人那麼傻的要替他承擔所有的痛苦!
笨丫頭!雙手顫抖着,卻怎麼也壓制不了心頭那蔓延而來的濃重悲哀,裴傲瘋狂的看着牀上沉睡不起的伊夏沫,握緊拳頭的雙手發瘋般的砸向一旁僵硬的牆壁。
一拳一拳,血跡斑斑,骨頭因爲被重創而傳來劇烈的痛,他就痛!那爲什麼會這樣?瘋了,沒有一絲的理智存在,裴傲狂聲大笑着,雙手此刻卻已經血肉模糊, 可是那痛確實那麼悲哀,再也沒有人會心痛他了,再也沒有了!
“王爺!”暗中殷莫非終於看不下去了,快速的現身要阻止裴傲自殘的動作,可是人還沒有靠近,卻已經被裴傲一拳給趕出去了。
“滾!”怒吼着,雙手已經鮮血淋漓,裴傲仰天發出痛苦至極的嚎叫,顫抖的身體跌撞的撲到了牀邊,緊緊的抱住了伊夏沫漸漸冰冷的身體,淚水壓抑不住的流淌下了,滴落在伊夏沫異常平和的臉上,心碎了,只餘下那麼一聲聲絕望的吼叫聲,“你答應過本王沒事的,你什麼不守信用,爲什麼?”
一聲聲的怒吼質問迴盪在屋子裡,哀傷至極的幾人都心痛的看着發狂的裴傲,可惜任何人企圖要靠近,卻都會被他瘋狂的趕走,任何一人無法靠近屋子一步。
三天,整整三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屋子外的鳳修等人都是神色憔悴,如果不是屋子裡常常發出那種悲痛至極的低吼聲,他們會以爲裴傲會自尋短見。
黑暗的屋子沒有一點的光亮,牀上,依舊緊緊的抱住伊夏沫的身體,裴傲幽幽的開口,大手眷戀的撫摸着她早已經冰冷的肌膚,“你讓本王活下去,等你,可是本王要等到什麼時候?笨丫頭,你是回去了嗎?”
一直沒有自盡隨她而去,是因爲伊夏沫臨死前的那一句等我,讓他懷着那一絲的希望,以爲她只是回到現代了,可是三天了,爲什麼沒有沒回來?
“笨丫頭,你睜開眼啊,睜開眼看看本王!”乾澀的眼睛已經沒有淚水了,赤紅赤紅的,裴傲抱着伊夏沫的身體,發出痛苦至極的低吼聲,那雙抱着她的大手因爲之前的自虐,手背上卻是血肉模糊,沒有處理傷口,看起來更是怵目驚心。
“三天了,夏沫也該入土爲安了。”鳳修一瞬間如同蒼老了許多歲,靜靜的開口看着緊閉的木門,那個總是擔心着他,讓他遠離是非的女子就這麼突然的走了,沒有任何的徵兆、。
他原本以爲字會先她而去這病弱的身體活不了幾年了,可是爲什麼會這樣呢?她總是那麼堅強的活下去,怎麼會就這樣離開了,那麼的突然,讓他忽然的丟失了心一般,渾渾噩噩的,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適從。
甚至連睡夢都是她清冷的臉龐,總是帶着隱隱關心看向自己,夏沫,你怎麼就這樣的離開了,晨曦纔剛出生,你甚至還不曾看過他一眼就離開了。
砰的一聲,闕雲卻已經一腳踢開門,隱忍的臉龐此刻卻是冷峻的陰沉,“滾出去!”語調冰冷的駭人,沒有了三日前的狂亂,可是那幽幽的,低沉的嗓音卻帶着一股莫名的冷,讓人聽在耳裡毛骨悚然。
“你憑什麼抱着夏沫,是你害死了她!什麼要先抱住孩子?”闕雲再也按捺不住的對着裴傲低吼着,孩子以後都會有的,如果不是他決定先救孩子,她不會死,不會死!
“這是本王和她的事情,與你無關!”冷冷的擡起眼,那三日三夜不眠不休的一雙眼此刻是充滿了血色,暗暗的,宛如地獄惡魔,裴傲乾裂的嘴角吐出了最冷絕的話。
“你!”憤怒被點燃,再也控制不住,闕雲猛的向着裴傲發起了攻擊,血咒沒有了,她永遠的離開了,再也不用有任何的顧及了!
三天三夜的疲憊,可是當裴傲目光冷厲的露出精光時,闕雲才知道當初他那句戲言不假,他真的不是人,這樣的打擊之下,他那章卻依舊震得闕雲內息凌亂,如果是平常的裴傲,他的功夫究竟有多麼的高深莫測!
“夠了,闕雲!”在闕雲要發起第二次攻擊時,畢少白卻已經飛身阻擋下他,原本那個狂傲不已的年輕將軍卻呈現出另一股內斂和鎮靜,阻擋下闕雲後,這才一步一步的向牀邊走了過去。
“她若是泉下有知,定然不願意看見你這幅模樣。”從鄙視,到深愛,到血緣兄妹的放手,畢少白似乎成熟了許多,痛心的目光凝望着如同睡着的伊夏沫,幽幽的開口道:“你知道所有的人心中,她唯一愛過的只有你,與我,她不過是朋友知己,是夥伴。鳳修卻是她的家人,卻唯獨王爺你讓她動情動心。”
“那又如何?她離開本王了。”抱着伊夏沫的雙手顫抖着,裴傲深情的目光落在她沒有生機的臉上,她明明說過她沒事的,可是爲什麼她不醒過來,爲什麼還不醒過來。
“楊柳找到了千年寒冰石,可以保持身體不會腐爛,今夜就會送到這裡。”再痛,畢少白卻知道也不可能有裴傲的痛,“王爺,你是蒼紫王朝的王爺,你還有成千上萬的子民等着你。”
春去春來,時間靜靜的流淌着,裴傲依舊是蒼紫王朝最尊貴的王爺,可是任何一個熟習她的人都知道裴王爺變了,在裴王妃生下孩子之後意外死亡之後,裴王爺整個人都變了,變的更加陰沉晦暗,終年不開笑容,永遠都忙碌在政務上,而裴王妃之前居住的長風院也成了整個裴王府的禁地,任何人禁止進入,違令者,殺無赦!
“姑姑,娘就在院子裡嗎?”四歲的裴晨曦是在突厥長大的,可是每年,鳳修都會送他回蒼紫王朝,可惜一如四年前一般,對於這個兒子,裴傲永遠是漠視的態度,不聞不問,甚至隱隱的有着一股的敵意和仇視。
“晨曦乖,我們不可以進去。”不要說晨曦,即使是自己,即使鳳修都沒有再見王嫂一面了,表哥動用了王府的暗衛保護在長風院外,千年寒石送來之後,表哥在屋子裡又待了整整三天,走出院子之後,就如同恢復過來了一般。
可是音璇卻清楚的知道,他不過是將一切都塵封在了心底,長風院成了整個王府的禁地,而從掃地和整理也都是裴傲一人,根本禁止任何人進出。
“帶他走!”下了朝,看到站在門口的音璇和晨曦,裴傲低沉的嗓音不帶感情的開口,冷峻的五官暗沉的看不到任何的表情,失去了她,他也永遠失去了笑容。
“父王!”他有鳳修乾爹,有音璇姑姑,有楊柳姑姑,有少白舅舅,有闕雲師傅,有九幽哥哥(汗,某人正臉的稱呼,沒辦法)可是他沒有娘,沒有爹。
他從來沒有過過生日,因爲他出生的時候娘死了,那一天,所有人都沉浸在痛苦裡,沒有人想去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可是等他四歲懂事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他不是突厥人。他的家在蒼紫王朝,可是爹不要他。
如同裴傲的縮小版,晨曦甜甜的喊着一聲,他努力跟着鳳修乾爹後面學習,跟着闕雲師傅習武,可是爹爲什麼卻不看他一眼。
“滾!”冷眉一擰,裴傲寒聲的開口,銳利而冰冷的視線裡有着濃濃這恨意,如果不是他,笨丫頭不會離開,四年了,多少個日日夜夜,每一次,他都期盼着他可以睜開眼,可惜每一次都是失望,如果不是一塵大師說她會回來。裴傲早已經在四年前也去了,也好過如今這般的行屍走肉的活着。
那一眼,滿是仇恨的痛苦,裴晨曦驚恐的一愣,跌坐在了地上,揚起頭,呆呆這看着裴傲黑色的身影冷酷的擦身而過,爹不要他!
“表哥,晨曦還是個孩子!”無奈這,看着那走入長風院的身影,音璇快速的扶起個的裴晨曦,淚水溼潤了 ,只能無奈的 他小小的身體,“晨曦不怕,你父王只是思念你娘。”
腦海裡浮現伊夏沫的身影,音璇卻也壓抑不住的流出淚水來,王嫂,你怎麼如此狠心的丟下表哥和晨曦,原本該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如今卻是這樣的光景。
“原來真的是我害死了娘!”緩緩的, 看着音璇眼裡的淚水,裴晨曦似乎明白了什麼,那閃爍着期望的一雙黑眸卻漸漸的沉寂下來,夕陽如血一下,那一張小小的稚嫩臉龐,卻有着如同裴傲一般的深沉晦暗,此次之後,裴晨曦變了。不再是那個天真活潑的小男孩,他的心底有了一道堅實的城牆,封鎖住了屬於他的純真無邪。
書房是堆着滿如小山般的奏摺,而此刻,一個男人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饒,“王爺,下官知錯了,求王爺給小官一個機會。”
終於,端坐在書案後的裴傲擡起頭,陰冷的臉暗沉而酷寒,緊抿的薄脣此刻微微的張啓,吐出最狠絕冷血的話,“公私不分,瀆職之罪,來人帶下去。”
“王爺,下官真的的是因爲老母突然病重,纔會沒有及時趕去。纔會導致賊人逃走的。”跪在地上的中年官員再次磕頭求饒着,可惜裴傲依舊是那副冷沉無情的面容,大手一揮,書房外的侍衛已經快速的將地上跪着的中年男人給拖了出去。
“都說裴王爺越來越冷血無情,今日我算是見識了。”:白色的身影一閃,斜斜的依靠在門口,闕雲依舊是俊美如斯的臉上有着諷刺的冷寒,“他不過是個孝子,因爲孝心而導致飛賊逃脫,不過之後也已經將飛賊緝拿歸案,裴王爺你將他關押,他病重的娘美人照料,只怕活不過這個月。”
“法不容情!”冰冷的四個字,裴傲再次的低下頭處理着奏章,冷血嗎?無情嗎?好吧,就算如此又如何?她爲什麼還不回來?四年了,她究竟要什麼時候纔回來?
“裴傲,你當我不存在嗎?”闕雲冷哼一聲,話音落下的瞬間卻已經向着裴傲發起了強勢的攻擊。每一年,他都會來蒼紫王朝,每一次都會和裴傲大打出手,以發泄對裴傲的不滿。
原本端坐的黑色身影依舊坐在椅子上, 沒有移動分毫,只是冷冷的接下闕雲攻擊的招式,遊刃有餘的姿態,讓闕雲更氣的牙癢癢,臉色鐵青之下,一個回身,長劍猛的抽了出來,再次的發起了第二輪攻擊。
終於也不再坐在椅子上,裴傲徒手對上持劍的闕雲,高手對決,即使裴傲的身手要厲害很多。可是在闕雲那不要命的攻擊之下,又沒有武器,所以多少也被牽制。
屋子外,所有的暗衛對這樣的事情早已經見怪不怪了,每年闕雲都要來蒼紫王朝,有時候是護送小公子回來,有時候純粹就是找王爺的麻煩,反正沒來一次,兩人都要激烈的打鬥一次。
一個時辰之後,裴傲身影詭異的一閃,一手隔開闕雲刺過來的長劍,一手帶着強勁的掌力打上闕雲的肩膀,白色的身影如同落葉一般的被震飛出去,雖然最後一個站直了身體,可是一口鮮血還是從口中溢了出來。
“裴王爺好身手!”冷聲哼着,不願意承認,卻不得已說自己還是技不如人,闕雲邪魅冷笑着,直接的躺在了地上,眯眼看着湛藍的天空,整個人被濃郁的哀思纏繞着。
負手而立,裴傲同樣看着湛藍的天空,峻冷的臉上寂寞而哀傷,笨丫頭,你知道你走了四年了嗎?你還要本王等多久,爲什麼還不回來》爲什麼不回來?你答應本王會沒事的,可是你食言了,你手本王等你,本王已經等了四年,究竟再等幾個四年,你才願意回來?
“裴王爺,已經四年了,你可以放手了,晨曦雖然小,確實極其聰慧,你還要逃避他到什麼時候?”闕雲眯眼看向揹着自己站立的裴傲,陽光之下,黑色的身影顯得格外的落寞,四年,他也折磨自己夠了。
沉默,已經是沉默,闕雲終於沒有了好性子,懊惱的冷哼一聲,“我知道你怪晨曦害死了夏沫,可是當初也是王爺你覺先救孩子的,現在你憑什麼對晨曦不理不睬!”
“沒有他,夏沫就不會離開。”沒有說死,因爲裴傲知道她一定會回來的,她一貫都不會食言,她一定會回來的!堅定的開口,裴傲黑如深潭的眼眸劇烈的痛着,隱隱的,有着化不開的濃郁和思念,可是已經四年了,夏沫,你想要本王等多久啊。
“夏沫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即使王爺你保持着她的屍身,可是她已經死了,永遠不會回來了!”闕雲低吼咆哮,爲什麼已經四年,所有人都接受了夏沫死亡的消息,卻只要他一直認爲她沒有死,有一天會回來,“王爺,你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
突然的,陽光之下,銀光一閃,剎那之間,裴傲卻已經握起了闕雲剛剛丟在地上的長劍,冰冷的劍鋒此刻對着闕雲的脖子,陰冷的雙眼翻起駭然的波浪,甚至隱隱的帶着意思的冷血無情,“你再敢說一個字,本王殺了你!”“要殺便殺吧,殺了我夏沫就能回來?你就殺了我,如果仇視晨曦,夏沫就能回來,那王爺你就繼續仇視晨曦的存在把。”陰柔的臉上滿是譏諷的冷色,闕雲睜開眼,清晰的看見了裴傲沿耨深處的痛苦,即使自己,即使堂哥,所有人都認清了事實,爲什麼他到如今還不清醒。
“你們不懂,你們怎麼會懂,夏沫她說會回來,就一定會,本王知道她會回來的。”手一揚,剎那掌心裡的長劍嗡的一聲定了一旁的樹幹之上,力道之大,大叔也被撼動着,一片片葉子從樹上飄落下了,而陽光裡,裴傲漠然的走向遠處去了,不管是四年,十年還是四十年,他一定會等到她回來的那一天。
“癡情,原來你一開始就選對了人,他卻是所有愛過你的男人裡最癡情的一個,夏沫,你怎麼狠得下心離開呢?”闕雲苦澀的笑着,靜靜的看着湛藍湛藍的蒼穹,突然的草叢邊聲響,闕雲一怔,快速的起身看了過去,卻看見一身黑色衣裳的裴晨曦靜靜的站在角落的草叢裡,那酷似裴傲的小臉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烏黑的瞳孔裡似乎落滿了莫名的情緒,整個人看起來同離開的裴傲幾乎如出一轍。
“晨曦,你父王只是太想你你娘了。”這個聰明的孩子究竟聽多少,闕雲一躍而起,向着裴晨曦走了過去。
“我知道,闕雲師傅,我不回突厥了。”四歲,原本該屬於孩子的稚氣嗓音此刻卻帶着一絲的早熟和呆板,裴晨曦轉過身向着院子外走了去,陽光明亮下,卻似乎也溫暖不了他周身的落和沉重。
現代
當夏沫緩緩的睜開眼的時候,落入眼瞼的是雪白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牀單被套,一切都是白的,白的炫目,她回來了?
而隨着伊夏沫的清醒,牀邊的醫療器械立刻發出了尖銳的滴滴聲,剎那,迴廊聲有這急促的腳步奔啦過來,“夏沫!”砰的一下推開了門,伊冬雪激動的看着已經睜開眼的妹妹,淚水緩緩的流淌在清瘦而白皙的臉龐,“夏沫, 你醒了。”
“姐姐。”久違的溫暖的笑容,伊夏沫動容的喊了一聲,而門口的伊冬雪卻已經快速的跑了過來,緊緊地撲在了伊夏沫的身上。
她回來了,裴傲,在伊冬雪快速的檢測的時候,伊夏沫茫然的看着天花板,腦海裡浮現出裴傲那張痛苦而絕望的臉,那深邃的目光裡是濃郁的化開的眷戀,他曾經說要和她一起回來的,可是如今,卻是她獨自一人回到了現代。
一系列的檢查之下,確定了伊夏沫已經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毒素也已經清除乾淨了,伊冬雪這才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夏沫, 你坐着,姐姐給你發去。”
小小的鄉間別墅是當初伊夏沫秘密買下來的,很是安靜,鎮子很小,很平靜,不會被外人察覺到,而治療室是在別墅下的秘密房間,當初她放過了一個目標,而代價就是他替自己安排好一切,等姐姐回來之後,他必須在暗中照顧姐姐。
坐在椅子上,廚房裡,伊冬雪快速的忙碌起來,伊夏沫思緒依舊停留在蒼紫王朝,手不經意的擡起,赫然看見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東海之珠閃爍着銀亮的光芒,怎麼可能!
“啊!燙!”油漬之下,卻聽見伊冬雪發出痛苦的一聲慘叫,伊夏沫快速的擡眼看了過去。卻見廚房裡此刻已經是烏煙瘴氣, 那總是笑的很溫暖的姐姐此刻確實皺着眉頭,如同對抗着最強大的敵人一般,快速的將攪拌好的雞蛋如同炸藥般的倒進鍋裡,噼裡啪啦一陣翻炒,沒有意料之中的蛋香味,反而是一陣焦糊味飄散過來,而鍋裡也是濃煙直冒。
“唉,還是焦了。”嘆息這,伊冬雪萬般無奈的看着被炒焦的雞蛋,然後把飯倒了進去,又是一番翻炒,片刻之後,端到伊夏沫面前的是一盤烏黑的炒飯,蛋黑了不說,連飯也是黑乎乎的。
“夏沫,我沒有放醬油。”:尷尬的解釋着,伊冬雪肯定的開口,隨即又嘆息一聲,“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明明沒有醬油,居然也能炒出黑色,不過你放心,還是可以吃的。”
她怎麼忘記了,姐姐和她一樣被關在X島之後她接受了各式各樣殘酷的訓練,而姐姐卻是被當成實驗體,除了過人的頭腦外,她根本什麼都不會做,畢竟和外界隔離了十多年。
“姐姐,這些日子,有沒有X島的人找來。”雖然這個地方很隱蔽,可是伊夏沫終究不放心的開口詢問,一手卻下意識的握着手上的戒指,既然她將戒指帶來了,自然一定會患回去的。
“沒有。”說起那些變態的研究者,伊冬雪蒼白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要以不住的驚恐和害怕,那時十多年來聚集起的害怕,並不會因爲離開了X島就會消失。
吃過了飯,在伊冬雪打破兩個碗之後,伊蝦米直接接手了洗碗的工作,陽光之下久別的兩個人坐在迴廊下,伊夏沫緩緩的開口,將自己在蒼紫王朝的一切都一點一滴的告訴了伊冬雪。
“生孩子?”一聲尖銳的叫聲響了起來,伊冬雪倏地站起身來,一把拖過伊夏沫的身體,跌撞的拉着她向地下的治療室跑了去。
對於家事異常白癡的伊冬雪,可是一旦拿起治療儀時,整個人如同變了一般,連目光也格外的專注起來,“夏沫,躺好。”
不容伊夏沫再次開口,伊冬雪卻已經快速給伊夏沫做起了腦部檢查,視線停留在跳躍的腦電波上,“一切正常,或許你的幻覺只是因爲神經毒素的關係,所以纔會認爲自己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姐姐。”緩緩的將自己的左手伸了出來,伊夏沫輕柔而堅定的開口,“這個戒指是他爲我戴上的,東海之珠,是他用鮮血餵養的。”
“對哦,我都沒有注意到,你手上多了個戒指。”一拿下治療儀器,伊冬雪卻立刻恢復了繼續白癡的性格,快速的握住伊夏沫的手,這麼久,她的手上一直沒有任何東西,怎麼突然就冒出了一個戒指來了?
“夏沫,不要走!”一股不安猛的席捲而來,伊冬雪突然的握住了伊夏沫的手,宛如要被拋棄的小狗一般,可憐兮兮的看着唯一的妹妹。
這麼多年來,她和姐姐都是在視訊上看過,當初將姐姐從實驗室救出來之後,她甚至還沒有害的及多談。自己大腦的神經毒素卻已經發作,所以到現在,伊夏沫才發現伊冬雪的性格有些的不正常,除了在治療外。
她想要回去,他們的孩子,還有裴傲,她怎麼捨得丟開他們,可是如今連伊夏沫自己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去?當初那次的溺水,她突然回來了,然後裴傲救醒了她,原本甦醒的靈魂又回到蒼紫王朝,可是洗澡究竟該怎麼回去?
別墅的日子很不平靜,因爲不用再去治療室,所以伊冬雪徹底成了一個活天兵,摔碗摔碟已經成了天天會發生的事情,如果哪天沒有聽到碗碟的破碎伊夏沫纔會感覺到奇怪,而身爲姐姐,伊冬雪卻依舊有着照顧的心裡,總是要給伊夏沫做飯,洗衣服,不肯讓這個好不容易甦醒的妹妹做一點事情。
如果沒有那些變態的研究者,姐姐會是一個異常優秀的學者,可是如今,看着苦惱的盯着桌子上不知道是要丟掉葉子,還是丟掉杆莖的芹菜,伊夏沫眼睛一酸,姐姐會變成這樣都是他們折磨的。
“夏沫,你不用擔心,這些碗碟摔了之後,第二天就會有商場的快遞送新的來。”伊冬雪擡起頭,對着妹妹開口一笑,再次思索究竟要丟掉芹菜的哪部分。
那個人果真履行了諾言,在自己清醒之前一直照顧姐姐的生活,伊夏沫站起身來,向着門口走了過去。
“夏沫,你要去哪裡?”嫉妒的不安之下,看着突然起身的伊夏沫,伊冬雪驚恐的開口,起身太急之下,左腳絆倒了桌子腿,砰的一聲,在伊夏沫根本來不及救下之前,伊冬雪已經整個人跌在了地毯上。
難怪整個別墅,除了洗手間和廚房,到處鋪了上好的地毯,原來是防止姐姐摔倒,“夏沫,你不要回去!”擡起頭來,伊冬雪眼睛裡嚼着淚水,可憐兮兮的看着門口的伊夏沫,她不要夏沫回到那個什麼王爺身邊,她要好好的照顧這個唯一的妹妹,爸媽都去了,只要夏沫是她唯一的家人了。
“我沒有要走,我知道到門口見一個人。”清楚的明白伊冬雪眼睛裡的不安,伊夏沫輕笑的開口,拉起地上的伊冬雪,“吃飯的時候我會回來,還有芹菜只吃莖。”
這才安心,伊冬雪鬆開了手,笑容嘻嘻的開始準備午餐,雖然常常都是一桌子烏黑的分不清楚的菜餚。
別墅外,在伊夏沫走了出來,一個黑影也從隱藏的角落裡走了出來,灰色的衣裳,平凡的不出奇的臉龐,只是確實一個異常守信的男人。
“這麼久,謝謝了。”看着來着,伊夏沫幽幽的開口,雖然已經是平靜而淡漠的嗓音,可是那語調中的感謝確實誠摯的。
“夜,你變了。”男人沉聲的開口,視線從伊夏沫的臉上掃過。當初那個X島首席殺手,沒了初次見面的冷血無情,雖然她依舊冷漠,可是眉宇之間,那股殺機和身爲殺手的冰冷卻似乎在無形之中褪去。
“人總是會變的,這麼久,謝謝照顧我姐姐。”她變了,曾經遊走在血腥和死亡裡的她,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可是在蒼紫王朝的兩年,她漸漸的明白她不需要一直孤單,不需要一直當一個殺手,她有了深愛的依靠,有了可以生死與共的朋友,所以她變了。
“令姐雖然有些白癡,不過我也很安全。”夜當初沒有殺他,而是用這樣的一個作爲交換條件,甚至給了他新的身份,可以永遠的躲避開暗殺,對於他而言這樣的交換很值得。
“如果你願意,可以繼續住在這裡。”也只有姐姐會以爲那些碗碟是快遞公司送來的,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別墅裡一直住着另外一個人。
裴傲!伊夏沫猛地從夢境裡驚醒,臥房裡是漆黑的一片,窗紗隨着夜風微微的浮動着,臉上有着冰冷的那一幕,自己在現代只昏迷了兩個月,可是在蒼紫王朝確是兩年。如果自己一直不能回去,他要怎麼辦?
黑暗裡,一股哀傷籠罩在平靜的臉上,突然,警覺裡,察覺到了臥房門口輕微的聲音,伊夏沫一驚,卻已經在瞬間將枕頭下的手槍握在了掌心,快速的向着門口走了去。靠近了些,才聽見是人翻身的聲響,隱隱的是輕微的呼吸聲,錯愕一愣,手槍卻已經收了起來,伊夏沫打開門,卻看見自己門口的走廊裡捲縮着一個身影,地上鋪着被子,身上也蓋着毯子,可是姐姐爲什麼會睡在她的房門口?
“夏沫,你還是發現了。”半響之後,伊冬雪從被子鑽出腦袋來,一臉歉意的看着伊夏沫,不安的揪着被子,
“姐姐,你睡在這裡做什麼?”低聲的開口,伊夏沫無力的看着伊冬雪,當初一心想要把姐姐救出來,卻根本不曾想過這麼多年的關押和軟禁,姐姐已經和正常熱的思維不同了。
“夏沫晚上睡覺總是在哭。”伊冬雪站起來,雪白的睡衣之下是單薄而清瘦的身影,冰涼的手擦上伊夏沫的眼角,那裡還會有這淚水,所以一方面是不放心哭泣的伊夏沫,也不像伊夏沫會突然的離開她。
“我是姐姐,我該照顧夏沫的。”幽幽的開口,伊冬雪撫摸上了伊夏沫的臉,“我答應爸爸媽媽會一直照顧你的。”那時小時候,他們的父母都忙碌在實驗室裡,所以年長的伊冬雪就充當了監護人的職責,只是這麼多年了,她的心依舊麼有變,即使到如今真正需要照顧的其實是他自己而已。
“姐,我不會離開的,就算走,我也會帶着你一起離開。”肯定的開口,伊夏沫看着緩緩露出笑容的伊冬雪,心頭融入了溫暖的熱流,知道姐姐是這樣,她有怎麼放心她一個人留在現代社會。
“好,那我回房去睡,好睏。”終於安心的笑了,伊冬雪對伊夏沫是慢慢的信任, 那時,她說過救她離開x島,雖然等了很多年,可是伊冬雪知道伊夏沫終於實現了承諾,如今她說要離開帶自己走,她就不用擔心被拋棄了,打着哈欠,帶着明亮的笑容,伊冬雪抱着被子搖晃不穩的向着自己的臥房走了去。
裴氏集團宛如異俊突起一般,迅速的在商場上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商業王國,可是讓所有人錯愕的是,裴氏集團在正頂峰之時,確實急流勇退,如同流星一般,迅速的退出了商場,造就了一個傳奇的神話。
法國。一貫都是一個溫暖的國度,尤其是在梧桐葉飄落的時節,林蔭道上,和風徐徐,落葉隨着風飄舞着,帶着淡淡的哀愁,縈繞這屬於情人之間的浪漫。
一對俊男美女,好吧,在俊男身邊的女人算不上美女,看起來也有三十歲的光景,只是那光彩照人的臉上閃爍着明亮的笑容,嘴角含笑,眼神頑劣,給人一股年輕的朝氣感覺。
而她身邊的男人確實是個極品,雖然只是休閒裝,可是那與身具有的尊貴之氣卻怎麼也遮蓋不了,俊朗的五官,深邃的雙眼裡有着睿智,整個人也都散發這屬於王子般的優雅氣息,讓人感覺異常的舒適。
擦身而過,伊夏沫突然的發起了攻擊,而幾乎在同時,男人雖然有着片刻的錯愕,卻同時快速的將身邊的女人給護到了身後,一手阻擋伊夏沫凌厲的攻擊。
“你是什麼人?”睿智的視線在伊夏沫的臉上捕捉到了一絲的殺機,那不是普通的習武者,她的招式太過於狠毒,她的攻擊異常的冷厲,根本沒有半點的手軟,裴梓陽快速的將藍顏帶到安全的地方,戒備的看着出手的伊夏沫。
“替一個人找你算賬!”凌厲的招式下,伊夏沫的攻擊越來越密集,裴梓陽也似乎感覺到她的殺機,不得不大氣精神來防守,甚至動用了一直不曾動用的強大內力。
“我已經退出了商場了。”究竟是什麼人,不惜派遣了這樣實力雄厚的殺手,裴梓陽一面回答,一面阻擋伊夏沫的殺招,這個女孩看去很年輕,可是她的手法確實是老道的殺手。
“裴傲!”兩個字出口的瞬間,裴梓陽整個人如同石柱化,直到一圈狠狠的擊中了他的下巴,讓原本俊朗的臉上此刻卻帶着意思的紅腫。
“你不是真的要殺我們吧,否則你不會只出手,而不用槍。”連煙依舊是那樣的聰慧,笑容款款的看向以前的年輕女孩,一面心疼的看着下巴被一拳擊中的裴梓陽,這個女孩連調查到這麼隱私的事情,說明他們已經被盯住很久了。
“你究竟是什麼人?”裴梓陽認命的揉着下巴,裴傲兩個字從她口裡說出來時,裴梓陽真的呆住了,所以才能被偷襲到,可是既然能知道只有自己和連煙知道的秘密,裴梓陽和連煙有着相同的猜測,只怕她已經在暗中盯了他們很久,所以纔會知道裴傲的名字。
“蒼紫王朝。”語不驚人死不休,伊夏沫再次的吐出四個字,這會不僅是裴梓陽石化住了,連煙也徹底的愣住了,四雙視線帶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伊夏沫,不會是他們猜測的那樣吧。
“你還知道什麼?”語調有些顫抖,裴梓陽緊緊的盯着神色冰冷的伊夏沫,這個女孩應該是一個殺手,可是她究竟知道些什麼?
“夏沫只是想知道怎麼回蒼紫王朝。”安靜裡,不遠處的跑來的伊冬雪快速的開口,白色的衣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純潔,白皙的臉頰,無暇的笑容,宛如落入凡間的天使。
“我想我們還是回去再說。”既然當初連煙能去蒼紫王朝,而自己和連煙也能回來,那麼也可能有其他人可以穿越時空回到蒼紫王朝。裴梓陽和連煙對視一眼,皆明白過來,招呼着伊夏沫和伊冬雪向他們在法國的古堡走了去。
“裴傲竟然會愛上一個殺手?”裴梓陽玩味的笑着,目光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這伊夏沫,他很是懷疑,這樣同樣冰冷性子的兩個人怎麼產生感情的,傲的性格裴梓陽再清楚不過了,如同當年的父皇說的一般,傲是最適合的帝王,生性冷酷,行使果真凌厲,心計城府皆是尋常人比不了的。
而眼前這個神情漠然的女孩,她應該是殺手把,雖然沒有說,可是裴梓陽終究曾經是蒼紫王朝的帝王,也被無數的殺手暗殺過,所以對殺手他是非常的清楚,而且這個女孩嗓音冰冷,視線漠然,究竟怎麼會讓傲愛上呢。
“夏沫,你要不要說說你和傲究竟怎麼相愛的?”一臉的好奇,裴梓陽笑容款款的開口,雖然回到了現代,有連煙陪在身邊,可是蒼紫王朝終究是他的家,說不牽掛是不可能的。
“想知道?”漠然的開口,看着點頭的裴梓陽,伊夏沫語調未變,“你可以會去自己看。”
剎那,笑容僵直在俊朗的臉上,裴梓陽無力的聳拉下腦袋,再度懷疑這個女孩真的是傲看上的女人嗎?怎麼這麼不可愛。
“夏沫,你不告訴我詳情,只怕我也沒有辦法幫你回到蒼紫王朝。”終究是商場之中的狡猾的狐狸,裴梓陽威脅十足的開口,其實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關於傲和蒼紫王朝的一切,可惜伊蝦米回到古堡之後只說了兩句話。
一是:我昏迷之後魂魄去了蒼紫王朝。
二是:裴傲在等我回去。
“你以爲你可以護得了連煙的安全嗎?”冰冷的目光帶着一絲的鄙夷看向裴梓陽,伊夏沫冷冷的開口,威脅一個殺手是最愚蠢的錯誤!
“好,我怕你了。”投降的居高雙手,裴梓陽無奈的感嘆一聲,千年後的女人果真一個比一個難纏,個個都精的像狐狸一樣,根本不會吃半點虧,或許傲也是這樣被征服的。
午飯後,伊冬雪不解的看着眺望這薰衣草田的伊夏沫,“夏沫,爲什麼你不告訴他?看的出來,裴梓陽很想知道蒼紫王朝的一切。”
“懲罰!”冰冷的兩個字,伊夏沫漠然的開口,裴梓陽倒是逃離了蒼紫王朝。和連煙在現代過這神仙眷侶的日子,沒事周遊世界,而將蒼紫王朝丟給裴傲一人,一想到裴傲常常在書房裡忙碌到深夜,伊夏沫就不願意告訴裴梓陽蒼紫王朝的一切。
走廊裡,聽到伊夏沫的話,裴梓陽動容一笑,握住連煙的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應該是愛傲的,否則不會這樣對我。”懲罰兩個字,裴梓陽也認了,誰讓他當初丟下了蒼紫王朝,自己追這連煙落跑了,將整個王朝都丟給傲。
“不是應該是肯定,你沒有發現嗎,當他說起傲的時候,眼光不再冰冷,而是溫柔的。”連煙終究更瞭解女人的心思,笑眯眯的依偎在裴梓陽的懷抱裡,“可是她回不去了,不是嗎?”
“我知道,穿越時空哪有那麼容易。”一股陰鬱之色浮上了俊朗的臉龐,裴梓陽摟着身側的連煙,“所以我要代替傲好好的照顧她們姐妹。”
一連在古堡住了十日,伊夏沫看着走進來的裴梓陽,手中的匕首咻的一聲飛射而去,讓一旁的喝茶的連煙和伊冬雪驚嚇的低呼一聲,倒是裴梓陽身手也不弱,身影一閃,快速的躲避伊夏沫的攻擊。
“我該怎麼回去?”伊夏沫的耐性卻已經耗盡了,伊開始她以爲裴梓陽在準備怎麼讓她睡到蒼紫王朝,可是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難道是回不去了?一剎那,原本清幽的雙眸倏地染上冷酷之色。
知道躲不過了,裴梓陽拔下頂在門上的匕首,無奈的看了一眼伊夏沫,這才面色沉重的開口,“要回去,必須要有媒介。”
安靜的等待,伊夏沫平靜額目光看向裴梓陽,倒是一旁的伊冬雪按捺不住的開口,“需要的媒介是什麼?我會幫夏沫找到的。”
“當初一塵大師說過,時空隧道里是亂流,萬分之一的機會會巧合的回到你想去的朝代,當初連煙和我能回到現代只是巧合。”裴梓陽愧疚的看着沒有波動的伊夏沫,或許只有這樣優秀的女孩纔會讓傲刮目相看,如此的平靜,即使聽到自己這樣的話,也是神色不變。
“我和陽當初之希望離開蒼紫王朝,並不是一定要回現代來,即使去了另外一個朝代也無妨。”連煙脆聲的開口,可是如今,她卻要回到蒼紫王朝,這樣的機率太渺茫,幾乎等於零,與其讓她們姐妹流落在一個陌生的時代裡,不如讓她們留在現代,讓自己和陽照顧她們兩個人。
“需要什麼羊的媒介?”握緊左手的戒指,伊夏沫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慌亂,隱隱的,她一直有種感覺,她一定會回去,一定會,她答應了裴傲,就一定會做到。
“媒介就是一個和蒼紫王朝有羈絆的事情,如此一來,在時空隧道里,相同的磁場會將你送回相同的朝代,可惜蒼紫王朝在中國歷史上並沒有記載,所以蒼紫王朝應該是一個平行空間裡的時代,連任何一個出土的古物都沒有。”
如果有,裴梓陽明白至少可以將她送回蒼紫王朝,可惜她不的不是唐朝,宋朝,而是一個平行存在的空間,所以想要回去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她就知道她一定可以回去的,平靜如霜的臉上露出一抹輕微的淺笑,很淺很淺,卻異常的美麗,伊夏沫默默的閉上眼,原來不是不害怕,只是如今她才知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她終於要回到他身邊了,現代的一個月,蒼紫王朝一年,裴傲只怕已經等的着急了吧,如今她已經在現代呆了兩個月了。
“夏沫,你沒事吧?”看着伊夏沫突然的,宛如曇花一現的笑容,裴梓陽和伊冬雪都同時的站起身來,她是不是哀傷過度纔會露出這樣的笑容。
“這戒指上有東海之珠。”緩緩的伸出左手,白皙的手指之上戴着一枚古樸的戒指,而戒指的之間正是鑲嵌的東海之珠。
“那是傲用血餵養的?”一聽到東海之珠,裴梓陽立明白過來,震驚之後,臉上也露出一抹微笑,曖昧一笑,“看來傲真的愛慘了你,所以纔會用自己的心頭血餵養的東海之珠。”“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懶得去看裴梓陽那曖昧不已的笑容,伊夏沫如今關心的只是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回到蒼紫王朝。
“最少也需要兩個月,天時地利人和。”看來她和傲之間是註定的緣分,如同自己和連煙一般吧。裴梓陽又恢復了笑容,隨即可憐兮兮的看向伊夏沫,“夏沫,你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至少告訴我蒼紫王朝究竟怎麼樣了?”
“無可奉告!”毫不客氣的一瓢冷水潑了下去,伊夏沫徑自的越過笑容僵硬的裴梓陽向着伊冬雪走了過去,兩個月,確實整整兩年,好漫長的日子。
雖然兩個月是一個漫長煎熬的日子,可是卻在日出日落之下,兩個月卻已經快速的過去了,天時地利人和,當初裴梓陽和連煙回到現代之後,除了大理裴氏集團,也很好奇他們的離奇經歷。
所以兩人也開始在全球各地尋找如同一塵大師一般的隱着,想要知道這一切爲什麼會發生,所以這些年來,也認識了很多的奇人,終於在異能者之中找到了原因,否則短時間裡根本無法將伊夏沫和伊冬雪送回蒼紫王朝。
“夏沫,弟媳,你真的忍心不告訴我蒼紫王朝的一切嗎?”裴梓陽可憐兮兮的看着伊夏沫,再有半個小時她就要離開了,這個該死的丫頭,脾氣果真和傲一樣,只要決定的事情,無論自己怎麼哀求,她就是冷着一張臉,半個字都不願意透露。
冷哼了一聲,伊夏沫和伊冬雪卻已經換上了蒼紫王朝的服飾,而連煙也將現實準備好的金子和銀子放進了伊夏沫隨聲攜帶的包袱裡。
半個小時後。在裴梓陽挫敗的嘆息中,白亮的光線宛如耀眼的日光一般,明亮的讓人睜不開眼,可是大地有恢復平靜之後,四周已經沒了伊夏沫和伊冬雪額身影。
“她們真的走了,傲會很幸福的。”他也可以安心了,雖然還是很糾結不知道蒼紫王朝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裴梓陽抱緊身邊的連煙,他卻從來沒有後悔過。
“那時什麼?眼尖的看着草地上的一個磁盤,連煙快速的走了進去,看了看空無一人的草地,夏沫走了,可是卻將這個磁盤丟了下了,看來陽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裡面。
“哇,這個丫頭還算是有良心,可是也不用折磨我兩個多月把,簡直和傲一樣的奸詐狠毒。”接過連煙遞過來的磁盤,裴梓陽不滿的抗議着,可是看向夜空蒼穹的臉上卻閃過一絲的動容,這個丫頭雖然冷,可是心卻是善良的,傲,你一定會幸福的,有這樣一個堅定如鐵的女孩愛着你。
閨趣家鬥 175章 刺殺失敗
書房的屋子門關閉着,四周都有着防衛森嚴的侍衛,伊夏沫將單薄的身體隱匿在黑暗的牆角里,呼吸越來越輕微,如果不仔細的辯聽,根本無法察覺在那粗糙的牆腳下,緊緊貼合着一個黑色的身影。
五月上旬的天氣在夜晚還算清涼,伊夏沫透過那打開的窗花看向背對着自己坐在書房裡的男人,黑色的身影宛如山巒一般,巍峨而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不時的有着翻閱紙張的聲音,看不見他的臉,可是隻是背影,伊夏沫卻已經確定這個男人就是她這一次刺殺的目標。
整整兩個時辰,夜色愈加的濃郁,遠遠的可以聽見打更的聲音,已經過了丑時了,換算到現場的時間卻已經是夜裡兩點多,這對伊夏沫而言是刺殺的最好時機,人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的疲憊,無論是精力和身手都處於最弱,而身爲殺手的她在養精蓄銳兩個時辰以後,清冷的雙瞳裡閃爍其冷酷的殺機。
掌心裡,一把銀亮的匕首卻已經握在了掌心裡,近身刺殺,匕首是最好的攻擊武器,沒有子彈的冷兵器時代,長劍並不是她擅長的武器。
笨丫頭,又是一天了,霜冷而漠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的痛楚,裴傲緩緩的起身,負手而立的站到了窗戶邊,落寞的目光遙遠的看着天穹之中被隱匿的月色,黑暗之下,那疲憊的俊顏上更多的卻是濃郁的思念,如同絲網一般籠罩下來,讓他目光陰鬱的痛了起來。
笨丫頭,四年了,爲什麼還不回來?你要本王等到什麼時候,喉嚨哽咽着,裴傲負在背後的雙手猛的攥在了一起,壓抑住那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哀傷,夜風吹拂着他的黑髮,黑色的錦袍飛舞着,那夜色下的一張臉痛苦而壓抑,眉頭深深的皺着,眉下的眼滿是思念的疼痛,可看起來他依舊保持着冷靜的漠然。
心突然抽痛起來,伊夏沫貼合着牆壁站立着,裴傲?無聲的吐出他的名字,原本疼痛的心再次絞痛着,讓她淡漠的臉上快速的劃過一絲的不解,爲什麼這個男人給她一股難受的感覺?
隱隱的,似乎感覺到黑暗裡有一雙熟悉的視線,裴傲一驚,深邃的視線快速的向着四周看了過去,茫茫的黑暗,何處纔有那熟悉的身影?
一瞬間,搜尋的目光緩緩的收了下來,失望籠罩,那原本內斂而暗沈的臉上漸漸的流露出一股脆弱,宛如受傷的孩子,在一次次的失望後,那麼的脆弱,甚至到一手扶到了窗棱才穩住他頎長的身體。
他在相信一個人?這個念頭就這樣閃進了伊夏沫的腦海裡,就在這時,突然黑暗裡,有冰冷的聲音快速的響起,“什麼人?”剎那,四五條黑影從暗處迅速的閃現而出,將院子門口的一個身影阻擋下來。
“裴傲!”幽幽的噪音響起,在暗衛的包圍之下,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的走進了院子,笑容淺淺,目光帶着滿滿的深情看向站立在窗戶外的裴傲。
“笨丫頭!”錯愕着,那一瞬間的感覺沒有錯,她真的回來了!裴傲宛如石化了一般癡迷的凝望着那站在夜裡的白色身影,那面容,那熟悉的噪音,她終於回來了!
一步一步,裴傲向着院子裡走了去,那剛剛還冷然的臉龐此刻卻是可以感知的溫柔,終年都是緊抿的薄脣此刻卻揚起了笑容,那麼的明亮,那麼的激動,如同那凍結千看的雪山終於融化了。
她記得那個女人,曾在組織裡來過,是配合她這一次行動的殺手,盟主說裴傲身手一流,即使是她,近身刺殺的功夫無人可敵,可是要殺裴傲還差遠了,所以盟主會給她製造一個機會,可以一出手就完全勝利的機會,難道就是這個女人?
伊夏沫依舊潛在黑暗裡,掌心裡的匕首再次的握緊,原來他思念的那個女人是盟主的人,伊夏沫冷冷的勾着脣,這個世界原本就沒有可以相信的人,導師曾經說過,任何人都會背叛,爲了金錢,爲了權勢,爲了其他任何一種可能,唯一不會背叛的人只有自己,所以殺手沒有朋友,沒有夥伴。
蓄勢待發着,伊夏沫宛如棲息的獵豹,安靜的等待着最後的時機,凌晨兩點多,在他身體和精力最疲憊的時候,此刻情緒又波動,甚至沒有一絲的防備,正是刺殺的最好時機!
“裴傲。“女子依舊是幽幽淺笑着,單薄的身體突然向着裴傲跑了過去,黑暗的夜裡,一點銀亮的光芒閃過,伊夏沫清楚的明白那是那個女子手中的銀針,如果猜測的不錯,那針上應該淬了劇毒,所以在銀亮的光線之下才會有閃而過的幽藍光芒。
可是就在伊夏沫以爲女子會得手的同時,局面卻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原本還面容溫柔的裴傲,突然停下了腳步,漆黑如同深潭的目光裡滿是痛心和絕望,女子還不曾撲向他的懷抱,卻已經被他反扭住了手腕,嘎吱一聲,清脆的骨頭破裂聲在黑暗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啊!”伴隨骨頭被折斷之後,是女人那痛苦的尖叫聲,剛剛還笑容纖柔的臉上此刻卻是猙獰而痛苦的表情。
“本王不準任何侮辱她的模樣!”冷冷的噪音異常的低沉,宛如從地獄踏出的惡魔,語調詭異的暗沉,裴傲蒼白的笑着,薄脣上揚,可是那笑卻不是溫暖,不深情,卻給人毛骨悚然的陰騖狠絕。
而就在此時,卻見黑暗裡,突然,有着銳利的箭矢向着裴傲飛射而來,咻咻的聲音破空而來,瞬間,數十個黑影快速的從暗處殺了過來,招式狠毒而冷酷,狙殺的目標自然是院子裡的裴傲。
混戰開始着,雖然只有四五個暗衛,可是那暗衛卻是一等一的高手。可盟主派來刺殺的人卻也是精英,長劍之上都是淬了劇毒,刺殺之下,暗衛的身手受到限制。
“退下!”似乎也察覺到那些暗殺的殺手不是普通的角色,而且劍上有毒,沾到即斃命的狠辣,裴傲冷聲的開口,倏地接過殷莫非遞過來的長劍,黑色的身影宛如蛟龍一般向着殺手們迎擊過雲,而幾乎在同時,剛剛還廝殺的暗衛卻已經整齊劃一的退到了裴傲的身後,安靜的站立着,以一敵十,看那些暗衛沒有任何的擔心,可以看得出他們對裴傲的身手有百分百的信任!
長劍如虹,那人,那劍,完美的契合着,即使是一對十多人,可是在暗中,伊夏沫看的出他根本沒有盡全力,他的臉還是那般的霜冷而漠然,冷峻的眉宇之間可以看得出他的不屑,他會親自出手,只怕是爲了發泄。
難怪盟主會先後安排了三批殺手,先是用一個女子易容成他深受的女人模樣,然後再是大批殺手的刺殺,最後纔是混戰中出手的自己。
就在伊夏沫冷漠觀察的同時,黑暗裡,卻有着淒厲的哀嚎聲響了起來,原來那淬毒的長劍卻被裴傲詭異的奪了過來,冰冷的劍鋒帶着幽藍的冷光,被刺傷的殺手立刻劇痛的慘叫着,剛剛還矯健的身體卻在瞬間倒在了地上,痛的抽搐着,面色猙獰的狂叫着,白沫自口中涌了出來,死的異常的痛苦而折磨。
在伊夏沫收回視線的時候,又一個殺手胳膊被裴傲冷厲的一劍劃過,剎那,鮮血噴涌而出,一截手臂掉落在了地上,卻是那殺手揮劍斬斷了自己的手臂。
在現代這麼多年,她第一鎰看見這麼強的一個男人,隱隱的,伊夏沫目光暗沉冰冷下來,骨子裡的一股殺機被激憤出來,剎那,黑色的身影快速的從角落裡閃掠而出,即使沒有古代的內力,可是伊夏沫移動的速度卻異常的迅速。
又來了一個!不過這個倒隱藏的極好,甚至連他都沒有發現他的身影,感覺到背後的身影,裴傲冷酷的一笑,哐噹一聲阻擋下眼前的兩個殺手,等待着身後人的刺殺。
可是裴傲失誤了,原本他非常自信可以躲避開身後人的刺殺,可是在瞬間,他頎長身影躲避的時候,那匕首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竟然封鎖了他所有的退路,剎那,脖子一痛,鮮血從傷口裡滴落下來。
瞬間,所有的暗衛都驚恐的愣住,常年冷漠麻木的殷莫非甚至不受控制的喊出聲來:“五爺”!
這些殺手的武器上都淬了劇毒,王爺他……
左側轉身,雖然脖子被匕首尖銳的刀鋒擦過,可是裴傲是何等的身手,左手手腕快速的攻擊向伊夏沫,長劍凌厲的擋下身後刺殺的黑衣殺手,銳利的目光帶着探尋看向眼前唯一傷到過他的殺手,這麼多年了,除了曾經被一個人傷過之處,再沒有人可以近身刺傷到他分毫。
那一拳看起尋常,可是和裴傲的拳直擊在一起之後,伊夏沫只感覺左手的骨頭似乎痛的要散架一般,她的左手和右手同樣靈活可用,這也是她這麼多年殺手生涯裡安全走過來的原因之一,可是此刻,她才明白強中自有強中手。
近身刺殺!匕首!裴傲微微的徵住,原本冷酷漠然的視線在看見伊夏沫之後有着片刻的恍惚,手一揮,剎那,剛剛退下的侍衛再次的上前,爲裴傲阻擋下那些礙眼的殺手。
那招式,那身法,甚至那眼神,裴傲神情大駭着,步伐亂了,好幾次,伊夏沫的匕首都險險的擦過他的身體,驚嚇到暗中的殷莫非臉色大變。
他怎麼了?看着似乎亂了心智的裴傲,伊夏沫纖細的眉頭微微物皺了起來,可是手中的招式卻沒有任何的停頓,又是銳利的一刺,而目標正是裴傲的胸口。
“夏沫!”突然的,裴傲低沉的喊出聲來,那暗啞的噪音低沉而哽咽,帶着不可相信的錯愕和激動,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伊夏沫一怔,而伊夏沫的匕首卻已經向着他的胸口刺了過來。
他竟然停下動作,伊夏沫震驚的愣住,在匕首要狠狠的扎向裴傲胸口的瞬間,漠然的,突然手腕一動,鮮血飛濺而出,可是那匕首卻不是刺向會一刀斃命的胸口,而是裴傲的肩膀。
她竟然失手了!甚至是自己主動的放棄了狙殺,鮮血噴在了臉上,伊夏沫呆呆的愣住,不明白爲什麼電光火石的那一瞬間,她竟然改爲刺傷了他的肩膀,而不是他的心臟。
“笨丫頭!”根本不在乎肩膀和脖子上的傷口,裴傲突然的伸過手緊緊的抱住有些失神的伊夏沫,緊緊地抱住,恨不能將她的身體給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永遠永遠不再分開,四年,多少個日日月月,他已經等的夠久了。
“放手!”身體如同要被他勒斷一般,伊夏沫冷聲的開口,這樣近距離的擁抱,她大可以從衣袖中再拿出匕首割破他的喉嚨,可是爲什麼身體卻動不了,只能這樣呆呆的任由他擁抱着。
“你終於回來了。”低沉的噪音帶着哽咽,裴傲閉着眼,不讓任何人看見此刻他那卑微的脆弱,她終於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了,“本王知道你必定會守信的,你說會回來,必定會回來。”
“你認錯人了!”依舊是一貫冷冷的語調,可是聽着裴傲那哽咽的噪音,伊夏沫不明白爲什麼她的心會再次的抽痛起來,似乎隱隱的,有什麼浮現在腦海裡,可惜來的快,去的也快,讓她根本沒有辦法抓住什麼。
可是那樣的語調,裴傲無聲的勾起了薄脣,突然的鬆開手,得到自由的伊夏沫隨即一個後退,自動忽略那一瞬間空虛的感覺,冷冷的瞪着眼看着裴傲。
“你說本王認錯人了。”霜冷人臉上褪去,裴傲玩味淺笑着,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伊夏沫,突然的擡手拔出了肩膀上帶血的匕首,腳步一個上前,握起伊夏沫的手將匕首重新放回了她的掌心裡,“那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
在所有暗衛和殺手都錯愕的同時,裴傲大手包裹住伊夏沫的手,而她的小手裡此刻正緊緊的握住那把銳利的匕首,剎那,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裴傲突然的一個用力,抓着伊夏沫的手將那把匕首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胸口,他再給她一次刺殺他的機會。
“瘋子!”哐噹一聲,匕首在距離裴傲胸口半寸的地方停頓下來,伊夏沫發覺自己的手竟然顫抖着,而隨着裴傲大手的鬆開,原本緊緊握住的匕首也掉在了地上,她竟然無法下手,這怎麼可能?
薄脣處笑容加深,不同於以往的冷笑,那是明亮而溫暖的笑容,裴傲挑眉瞅着一臉糾結的伊夏沫,這個笨丫頭,真的回來了,要是她爲什麼會忘記自己?甚至還來刺殺自己?曾經無數次的幻想過她會如何回來,可是裴傲從沒有想過會有今夜的一幕,竟然是她來刺殺自己。
書房裡,院子外的打鬥血腥場面已經結束,伊夏沫坐在椅子上,原本波動的情緒此刻已經恢復了漠然,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椅子上傻笑的裴傲,一股挫敗的感覺就這麼的滋生出來,他瘋了嗎?脖子上和肩膀的傷口已經流了不少血,他竟然不知道包紮一下,甚至連那些的暗衛也都退了下去,似乎根本沒有人會在乎他的傷口。
似乎察覺到了伊夏沫的視線,裴傲勾脣一笑,看了看自己的肩膀上的傷口,“藥在櫃子裡。”
藥在櫃子裡關自己什麼事,如同沒有聽見一般,伊夏沫依舊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可是一盞茶的時間之後,看着那順着黑袍都滴到地上的血跡之後,伊夏沫終於挫敗的一咬牙,快速的起身向着櫃子邊走了過去。
“藍色的那個瓷瓶裡裝的是金瘡藥。”忘了自己嗎?看着那快步走向櫃子邊的伊夏沫,裴傲深邃的目光裡溫柔凝聚,笨丫頭,即使忘記了自己,卻還是狠不下心來下手,因爲她的心海記自己嗎?
他流血致死,她的任務就可以結束了,可是爲什麼她現在正在給他包紮傷口,不甘着,包紮紗布的手突然的用力起來,剎那,裴傲只感覺傷口劇烈一痛,身體本能的一個顫抖,可是凝望着伊夏沫的目光卻依舊是那樣的溫柔而寵溺,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小動作。
“我走了!”終於將他的肩膀給包紮好,脖子上的傷口沒事,只是被刀鋒擦過,伊夏沫剛起身,可是卻突然被裴傲一手給拉過,原本要站起的身體直接的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讓本王再抱你一會。”低低的沙啞噪音裡帶着哀求,將伊夏沫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裴傲閉上眼,沉沉的將臉埋首在她的肩膀上,雙手用力的收攏在她的腰上,似乎這樣緊密無意的擁抱,可以讓他清楚的明白,她是真的回來了,不是他午夜夢迴的幻覺,不是他一直以來的等待和失望,她真的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了。
因爲剛剛包紮肩膀上的傷口,所以他是赤裸着上半身,這樣突然的擁抱,臉龐甚至貼上了他脖子上的肌膚,伊夏沫不習慣的動了動身體,視線不經意的擡起,卻發現裴傲那緊閉的雙眸裡竟然有着淚水劃過眼角。
這樣一個冷酷而銳利的男人竟然會哭?伊夏沫要掙脫的身體呆呆的停止住,看着驀然落淚的裴傲,心突然再次的抽痛起來,下意識的伸過手擦過他的眼角,他怎麼會哭,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應該傲然站立在世界的頂端,他他怎麼會哭?
“笨丫頭,本王失控了。”依舊閉着雙眼,裴傲一手按住伊夏沫落在臉上的小手,讓她的手可以親暱的蹭着他的臉頰,溫柔的低喃道,“四年了,本王第一天都在等待,等待你回來,即使所有人都說你已經死了,不可能回來了,可是本王知道不會是這樣,你說過讓本王等你,你就一定會回來。”
“我說過你認錯人了。”伊夏沫再次的重申,纖細的眉頭皺了皺,如果她剛剛推測的不錯,他思念的人應該是剛剛在外面刺殺他的那個女人的樣子,而那對她而言,那是一張陌生的臉。
笨丫頭,如果連你都認不出來,本王就不會這樣抱着渺茫的希望等待四年,對於伊夏沫的話,裴傲依舊是那般寵溺的淺笑着,終於緊閉的黑眸張開,深邃之中閃耀着光亮,宛如天幕裡那耀眼的星辰,璀璨裡卻有着無比的溫暖,“那告訴本王你是誰?”
“夜。”那是她在現代的代號,而在加入血煞盟之後,她也用的是這個名字,當然代價不過是盟主幫她找到姐姐的下落,原本就是殺手,在這個陌生而茫然的古代,再當一個殺手對於伊夏沫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
“好,本王就叫你夜兒。”親暱的稱呼從薄脣裡吐了出來,裴傲眷戀的凝望着伊夏沫微微糾結的清瘦小臉,這就是她原來的模樣,異常蒼白的一張臉,那是因爲她長年不見太陽,眉頭纖細,目光冰冷而漠然,清瘦的臉頰上一張紅脣漠然的閉合着,縱然五官變了,可是給他的感覺確實一樣,冷漠裡帶着殺手的傲氣和疏離。
原本她的名字在殺手界,甚至黑道都是讓人聞風色變的一個字,那代表着血腥,代表着死亡,而零失敗記錄的殺手夜說是一個代號,卻讓很多人認爲死神的代號,可是從他的口中喊出時,這個冰冷血腥的,甚至讓伊夏沫有些厭惡的名字竟然那般親暱可愛,她是殺手,不是他豢養的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