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一百二十三節

有一天晚上,突然發現工廠裡面多了幾個光頭。剃光頭的是塑膠部的小猴子、工模部的周喜、張輝、李元。據說發起的人正是小猴子,本來李小姐老公阿揚也準備加入他們的行列,但是他怕剃了光頭會挨李小姐的罵,所以到了理髮廳以後,洗了頭就溜出來,沒有剃光頭了。這幾剃光頭的人說:反正我們也娶不到媳婦了,所以乾脆剃光頭做和尚,不近女色算了。記得那天晚上,只見小猴子頭上戴着一頂帽子。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小猴子還故意脫掉了帽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看見這一羣光頭坐在一起,我們覺得好笑。這四個人,周喜都娶了老婆,小孩子都上幼兒園了,其他幾個人,除了張輝沒有女朋友,小猴子和李元都有女朋友的,小猴子的女朋友就在塑膠部做包裝工,不過人家還只有十六歲,未成年少女,小猴子真壞,居然拐騙未成年少女做女朋友來了。不過他的年紀也不大,才十九歲,剛成年卻沒有成熟。李元的女朋友在生產部,兩個人都在商量婚事了。這四個男人,估計不知哪根神經出問題了,要在偉業廠上演一出鬧劇。用現在的話說,就是炒作。當然,工廠的廠規也沒有規定說,男生不準剃光頭,所以廠規也干涉不了他們。剃了就剃了唄,工廠裡面又多了四個葫蘆(總覺得他們剃光了頭的腦袋,就像一隻只葫蘆)。不過這四個人自己卻毫不在乎,甚至有點爲自己的光頭沾沾自喜。畢竟在偉業廠,集體剃光頭據說還是頭一次。當然,這些光頭們,也炫耀不了多久,過不了半個月,他們的頭頂上就會長出一層黑黑的頭髮,然後葫蘆就沒有那樣白淨好看了。再過半個月,頭上的黑髮估計就有很長了,再過一段時間,就長成小平頭了。頭髮總是如草一樣,刀子剃不盡,春風吹又生的。

過了幾天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導光索,是因爲有一次他們幾個人出去逛家家樂超市。那個時候,家家樂超市剛剛開業,據說是當時東坑規模最大的超市。張輝以前在老家的時候,曾經當過一段時間代課老師的。他們在一樓的珠寶櫃前轉悠的時候,(真不知道這幾個男生吃錯了什麼藥,又不用急着結婚送給老婆訂情物,轉珠寶櫃幹什麼?這是女人去的地方),張輝發現有一個櫃檯的售貨員,居然是他曾經教過的學生。說到學生,其實年紀也比張輝小不了幾歲。據說那個女生長得挺漂亮的,剛好張輝的女朋友正在空缺中,見了那個女孩子,就想和拍拖,於是上去同她搭訕。那個女生一眼就認出了張輝,不過沒有叫他的名字,還是很客氣地叫他張老師。張輝同那女生聊了一會兒,自己覺得和她還聊得來,想繼續發展。雖然工廠每天都要加班,但是工廠離家家樂超市也近,走路過去也就十來分鐘,對於精力旺盛,而且又缺女朋友的男生來說,爲了拍手辛苦一點倒沒有什麼。想和人家發展,至少要知道人家的底細吧,如果人家有了男朋友,也沒有必要去纏着人家吧!於是張輝小心翼翼地問:“你現在有沒有男朋友?”那個女生告訴張輝,還沒有談男朋友呢。張輝心中一陣竊喜,不過很快他的這一絲竊喜就沒有了,因爲女生接着問他:“張老師,你的小孩子有多大啦?”張輝心想:我看上去還挺年輕的,怎麼別人卻問我的孩子有多大了,難道我真的很老了嗎?算起來也不老,才二十多歲,還沒有到三十呢。

張輝的計劃因此破產。這件事情讓他心情有點不好,私下裡就對關係要好的同事發牢騷說,自己老了,娶不到媳婦了。小猴子對他說,娶不到媳婦了,我們乾脆做和尚吧,於是幾個人就跑出去剃了光頭。不過,這幾個剃了光頭的人,該拍拖的依舊在拍拖,下了班該回家陪老婆的依舊按時回家陪老婆,只剩下沒有女朋友的張輝,在工廠裡面就像一隻飢餓的兒狼,見了長得還算漂亮的女孩子,就想和人家拍拖。雖然偉業廠的漂亮女孩子多,但是年輕男孩子也多,不少女孩子雖然算不上名花有主,但是眼前卻有男朋友陪着,沒有男朋友的沒有幾個。

張輝有一天就突然看上小文了。小文雖然有點胖,但也胖得可愛,而且人家還是辦公室文員呢,能和一個文員拍拖,那是一件多有面子的事情!於是張輝就對小文發起了猛烈的攻勢,可是小文卻不理睬他。或許是張輝太心急了,攻勢太猛了,小文接受不了吧,用小文的話說,張輝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壞傢伙,並不是什麼本份的男生。被小文拒絕了,但是張輝卻不想放棄這一個機會。畢竟小文沒有男朋友,在她沒有找到男朋友之前,他還是有機會。當然,這一次他改變了方法,不像先前那樣一副餓老虎的模樣,而是先把小文當成普通朋友開始。比如說,下了班,看見小文和一幫同事坐在操場上看電視,他也湊上去,同這幫人玩到一塊兒,有時候,小文和同事們出去逛街,張輝也加入到隊伍裡面。小文以爲張輝不再追求自己了,也把他當成了普通朋友。

有一個星期天,下班後張輝找到小文和我,對我們說:“你們會喝酒嗎,喝白酒?”小文說:“當然會呀,我家就是開酒廠的,我從小就會喝酒。”我當然也會喝白酒,因爲在我們小時候,家鄉的小山村裡面,人們根本不知道啤酒是什麼玩藝兒,關於啤酒,也是近些年才傳到我們那個小山村,纔有人開始喝的。我也算是喝着白酒長大的吧。我對張輝說:“誰不會喝白酒呀?我也是喝着白酒長大的。”張輝於是對我和小文說:“我們喝白酒吧,看誰喝得多。”說完就去小店裡面買了一瓶一滴香,又買了一點鹹菜,拿到員工吃飯的大棚子裡面來。夏天的黃昏,坐在大棚子裡面喝酒,比坐在飯堂裡面涼快多了。棚子四面通風,特別涼快。說到一滴香,我得說一句,它可是一個好東西。廣東這邊的一滴香,算是價格便宜的白酒吧,用塑膠瓶子裝着,三塊五毛錢一瓶,相信很多來過廣東的人,都喝過這種廉價的酒。雖然便宜,味道卻也不錯。揭開瓶蓋,就能聞到了股香味,喝在嘴裡,香香的,甜甜的,多喝一點也不醉。至於酒是好是壞,因爲又不是每天都在喝,也就懶得理它了。

一瓶一滴得還不到一斤重。三隻塑膠杯子,每人倒了大半杯,瓶子裡面剩下就不多了。小文看了看瓶底,對張輝說:“請我們喝酒,也不讓我們喝個夠,這一瓶酒還不能打發我肚子裡面的蛔蟲呢。“張輝聽罷,又拿了一瓶一滴香過來。我們三人坐在棚子裡面,一邊喝酒一邊吹牛。小文真是好酒量,酒一口接着一口地吞下去,居然臉都沒有紅一下。我可沒有她那樣厲害,剛喝了幾口,臉就開始發燙。不一會兒,手也紅了,眼睛也紅了。整個人就像一個紅關公。沒有辦法,這是天生的,一沾酒就上臉。有人說喝酒會上臉的人,酒量一定很大,但是我卻不這樣認爲。我雖然能喝幾口酒,但是酒量卻沒有大到哪裡去。倒是喝酒不上臉的小文,喝起酒來像在喝白開水。張輝與小文相比,就遜色多了。不過因爲我們都在喝,他也只好跟着喝。兩瓶酒喝了半個時辰,終於喝完了。張輝從口袋裡面掏出煙,問我們:“你們抽不抽菸?”小文倒很大方地從張輝的手裡接過了香菸,點燃了,一邊抽菸,一邊吐着菸捲兒。我也要了一支抽了起來。我們在棚子裡面坐到很晚,各自回宿舍去了。回到宿舍。喝了一點酒,人有一點飄飄然,閉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我和小文一覺睡到第二天早晨,七點半的鈴聲響了,我們從牀上爬起來,開始洗瀨,又得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住在我們對面的張輝,屋子的門卻始終是關着的。直到中午下班我們才知道,原來昨天那一點酒就把他整病了,早晨居然爬不起來了,上班時間都過了好久才慢慢地從牀上爬起來,起牀後就去給主管請假,去醫院打了半天吊針。真沒有出息,一個大男人,連喝酒都喝不過小女生,看他還敢不敢追小文?果然沒有過多久,就再沒聽說過張輝追小文的事情了,這件事情,成爲了一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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