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新的問題又來了,這大白天的……
蒼虎不會太盯着我,更多的是保護我們的安全,但是孩子出洞,勢必是跟蹤不放線索,只要蒼虎發現孩子和霍寒煜見面,那祈君的危險度就到百分之百。
想了又想,我看到家裡櫃子上偌大的行李箱,又看了看我和祈君,好似能鑽進去啊。
“祈君,咱們玩躲貓貓,然後讓孫凱爸爸找你好不好?如果找不到,罰他帶你出去玩。”
“好啊!”祈君好開心,二話不說順着我的意思,鑽進了行李箱。
我也趕忙鑽進另一個,讓錢明明偷偷將我們運出去,去賓館開了房間。
剛從行李箱裡出來,祈君便滿臉的不悅,“怎麼跟做賊似得,不是說好躲貓貓麼?快他嗎的憋死我了!孫凱那孫子哪裡去了!”
我讓孫凱出去外面把風,他沒看到孫凱很是不高興,但又見不是家裡了,有些疑惑,“你們玩什麼輪子,又有壞人追啊?”
“啊,是啊!”我連忙應和,幸虧這小腦袋給我一個臺階下,不然還不知道怎麼解釋呢。
“壞人在哪裡呢?”祈君顯得有些興奮,“每次都不讓我看到,這次我要看!”
聽到這個,心裡怎麼那麼不舒服呢,好像祈君什麼都明白,好像自己這個當媽的永遠都在讓他逃,讓他躲……
我蹲下身子抱了抱祈君,問他,“如果,可以不被壞人每天追,但是要離開媽媽,你會不會不高興?”
“廢話。”祈君扁扁嘴,不禁伸手捏着我的臉,用力的往外扯,感覺整張臉皮都要被撕破了,“媽媽,你要是在有一次讓王亮給我丟山溝裡去,我就打死你。”
這話聽的,我真是說不出的高興,高興的都要哭了。
祈君見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趕忙把小手收回去,“媽媽,別哭啊,我掐疼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沒關係。”我抱了抱祈君,起身又走到窗邊。
祈君怕我不高興,趕忙跟着我,爬上了窗邊的椅子,可憐巴巴的望着我,想說些什麼,但好像又不知道說些什麼似得,最後只得嘟嘴兒咒罵,“都怪壞人,畫個圈圈詛咒全家不得好死……”
“媽媽不生氣。”我憨笑一聲,伸手摸了摸祈君的小腦袋,眼角的餘光發現霍寒煜開着一輛不知道哪裡弄來的破車,鬼鬼祟祟的左顧右盼望了半天,直到看到孫凱給他打手勢,纔敢走進賓館的大門,樣子着實好笑,躊躇了兩秒,我刻意道,“壞人來了。”
祈君的小眼睛似乎也瞄到了霍寒煜的身影,不禁長大了嘴巴,“我艹,他嗎的進來了。”
“別說髒話!”我惱怒而又尷尬的瞪了一眼祈君。
祈君扁扁嘴,用肉乎乎的小手把嘴巴捂住,示意自己錯了的樣子,但是好像不是發自內心的,那白眼翻的,小聲又嘟囔,“我那幾個爸,哪個不說髒話!”
我竟無言以對,都怪這該死的環境,以後還真的杜絕這系列髒話,給他們好好上上課。
躊躇兩秒,我試探着問道,“如果親爸不說呢?你是不是就能改這習慣?”
“親爸在土墩兒裡呢。”祈君撇嘴衝我伸了伸舌頭,“你找個大仙兒,給我招魂吧?”
“嗯,待會兒魂兒就給你招來。”我衝祈君緊了緊鼻子,似乎提到這個心裡好高興似得,不禁也美滋滋的笑了。
這時孫凱來了電話,“姐,放心吧準沒事兒,我的人已經發現蒼虎的人了,現在正帶着蒼虎的人遛彎呢,我看也沒那麼恐怖,別太擔心,只要霍少別引來犢子。”
“嗯,相信你們。”我鬆口氣,自然也想說相信霍寒煜的。
這衝動的非要立刻見,我也是沒整了,他如果知道蒼虎這隻大老虎,恐怕會更猶豫的,沒有什麼是計劃好,之後又一成不變的,他忍的那麼苦,已經到了寢食難安的程度,我這邊只能儘量做了。
和孩子見個面,都要這麼費勁兒,着實有些心酸。
“咚咚……”房門被敲響,我的心噗通一聲。
祈君聽到敲門聲,小身子也不由的打了個激靈,很快他便靈巧的跳下椅子,“給孫凱打電話,碼人,幹他。”
我儘量的笑着,可這一刻,心顫抖着沒辦法剋制似得,跑到房門口,透過貓眼,看到霍寒煜在外面左顧右盼,連忙開門,將霍寒煜拽進房間,又把房間的門關了上。
當霍寒煜高高的身子出現在祈君眸低時,祈君愣了愣,下意識的後退……
我沒有言語什麼,好似沒辦法承受這個畫面似得,轉身躲進了洗手間,潸然淚下。只得透過門玻璃,往外看去……
“祈君?”霍寒煜趕忙整理着自己的髮絲,將白髮塞進帽子裡,蹲下身子激動的伸手抓住了祈君的雙肩,好像不知道第一句話該怎麼開口似得,嘴角抽搐了半響竟也沒有說出個什麼來,眼眶紅紅的,雙眸白眼仁的血絲已經脹滿了……
祈君撓了撓頭,似乎霍寒煜給他抓疼了,小臉越來越不高興,“你這個壞人,怎麼還欺負小孩子?他嗎的,抓疼我了!再不放手,分分鐘讓你變炮灰!”
“我……”霍寒煜頓時尷尬的漲紅了臉,趕忙收手,不可思議的看着祈君,百聞不如一見的模樣,“還真的滿口小髒話啊?”
祈君沒有理會他後退了一步,斜眼瞄到衛生間裡躲着的我,“你看你把我媽都嚇哭了,是不是男人啊!”
霍寒煜傻了,整個人好似在風中凌亂一般,這下更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有本事你嚇我,我保證不哭,嚇完了,趕緊走,別怪我沒給你活路!”祈君好似越來越害怕,已經退到了窗邊的牆角,用窗簾遮擋着自己的小身子,露出一個小腦袋,“還不走?再不走我揍你襖。”
祈君一直被幾個孩子慣的很囂張,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如此,他明明很害怕,卻很想把對方嚇走,畢竟還是孩子。
可這種畫面,是我怎麼也沒想到的,雖然,剛剛我使了一點小壞……
霍寒煜站起身,壓制住心裡的怒火,回頭給了我一個白眼,躊躇了兩秒,兩步走到牆角,祈君的面前,低頭俯視祈君的小臉。“誰告訴你,我是壞人的。”
祈君揚着腦袋看着他,更加害怕了,但還真是一副輸人不輸陣的架勢,“長得就跟壞人一樣,不良少年,剛剛打架了,被打了吧?一看就是草包慫貨,等會我幾個爸爸來,劈了你。”
霍寒煜尷尬勉強的笑着,眼珠子瞪的溜圓,“慫貨?我是慫貨?”
大概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兒子長大後第一次見他是這麼形容他。
他像孩子一樣,憤憤的在祈君面前來回踱步,手舞足蹈,替自己抱不平的辯解,“我可是一個打十個,才受這麼一點點傷!你是沒看到,當時我有多帥……”
祈君小手擺出打電話的動作,一直衝洗手間裡的我偷偷眨眼間,使眼色。
我擦乾了眼淚,拿手機在玻璃窗前晃了晃,示意他我會照着他的意思打電話,碼人。
霍寒煜氣的上氣不接下氣,各種情絲複雜,卻沒辦法有絲毫的火氣和惱怒之意,所有都憋着,伸手指着祈君的鼻子,“小子,你給我聽好,我是你爹,現在叫爸爸,我原諒你。”
祈君好似因爲我回應他會打電話,整個人都有了底氣,從窗簾裡跳出來,爬上牀,站在牀邊,鼓起小嘴怒視霍寒煜的眼睛。“孫子,你他嗎的現在叫爺爺,我也原諒你。”
霍寒煜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我是你爹,親爹,能不能他嗎的聽懂!”
“我他嗎的聽不懂!”祈君抽搐這五官,雙手交叉抱着自己的小胳膊,嗆聲迴應。可好像察覺到什麼,不禁又面露惶恐,慌亂的後退,一個不協調沒站穩,“撲通撲通……”滾下了牀,“媽啊,媽啊……”崩潰的大哭着。
霍寒煜嚇壞了,緊張的趕忙繞過牀尾想去抱祈君,“沒,沒摔着吧,你他嗎的慢點!”
但祈君已經跑爬起身跑進了洗手間,透過門玻璃指着門外站着的霍寒煜,“媽,他好像真是我爸,你看,他嗎的跟我一個德行,頭髮那樣跟鬼似得,你給他魂兒招來了?”
天籟似得小聲音,童真的在空氣裡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