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的咧嘴憨笑，已經沒臉出門去見霍寒煜了，直接咬牙給祈君推出衛生間，“他不是鬼，是你爹。”放下話，我趕忙將衛生間的門關上，蹲在門後，透過門玻璃繼續看着。
這一刻，我好像是做了虧心事的小孩兒，面對他們情商智商爲零下四十攝氏度，又情絲涌動不停的因爲看到他們站在一起而落淚，儘管這樣，怎麼心裡還是有點想看熱鬧的心思……
霍寒煜撓了撓頭，又刻意的整理了下灰白的髮絲，儘可能的將頭髮通通都塞進反帶的鴨舌帽裡。
祈君看着他，有些害怕，小腿發軟的連連後退，不停的敲衛生間的門，可是見我不開門，只好又憋屈着嘟着小嘴往牀邊後退移動，“不是鬼？”
“不是！”霍寒煜微微上前一步，但沒成想上前一步就給祈君下的一哆嗦，他只好站在那裡原地不動。
祈君爬上牀，鑽進的枕頭後面，蜷縮着，只敢露出一對兒小眼睛，“我爸？”
“你這張臉也該知道啊！”霍寒煜勉強咧起嘴兒，試探着上前了一步，用手指着自己的臉，衝他挑着眉梢，“是不是和你很像……”見祈君不動聲色，他又好似小人得志似得弓着腰又上前一步坐到牀邊，笑眯眯，溫聲細語道，“中間呢有很多事解釋不清楚，所以，有什麼誤會，總之，我還活的好好的呢。”
恐怕這輩子，就是對我，也沒有這麼好態度過。
“你會找小姐嗎？”祈君水靈靈的眼睛在眼眶裡打了個轉，忽然間問道。
這問題一出口，霍寒煜頓時白皙的臉頰又漲的通紅，簡直快哭了，滿臉都寫着，這怎麼回答。
我也有種想哭的感覺，天吶，天吶……
然而，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祈君又神補一刀。
“你會吸粉兒嗎？”
霍寒煜整個人都傻了，不禁惱怒的站起身，憤憤的從衛生間裡給我揪了出去，“你他嗎的怎麼教孩子的。”
我被霍寒煜抓着脖領子，雙腳不知不知便飄忽忽的離地，我委屈的癟嘴縮縮着脖子，低着頭連看他一眼都不敢，的確，都是我的責任，因爲之前太繁忙生活，打理歌廳，疏忽了很多……
這一刻，我只想哭。
“你他嗎的放開我媽。”祈君見我被抓着，不禁惱怒，起身跳下牀，跑到霍寒煜面前，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霍寒煜一口氣沒上來，險些倒下去，這口氣憋的渾身直哆嗦，只好僵硬的把五指張開。
“啊……”我一個沒站穩，摔倒在牀邊。
“你敢打我媽！”祈君瞪着眼睛雙眼冒火，掐着小腰上前一步，攔在霍寒煜和我之間。
“我不敢……”霍寒煜眼淚帶眼圈，抽噎着氣息，身子在空氣裡顫抖個不停，話音也跟着抖了，“我以前不敢，現在更不敢了！”
感覺差不多了，再玩下去，父子倆要有隔閡了，我趕忙起身拍了拍身上，拉着祈君到一旁，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真的是你爸，親爸爸。”
祈君還有些懷疑，很嫌棄的回頭給了他一個白眼，“找小姐不會，吸粉兒不會，開槍肯定也不會，怎麼能是我爸？”
呃呃呃……
無數個烏鴉在我頭頂飛過。
如果霍寒煜回答他，他會，孩子小不懂好壞，要他表演怎麼辦？如果說不會，祈君根深蒂固老爸的形象，就不是這個樣子……
我忍不住瞪了一眼霍寒煜，“瞧瞧你幹那些事，讓孩子戳脊梁骨！”
“我……”霍寒煜有些激了，頭一暈，幾步後退到椅子邊，一屁股坐下去，習慣性的也翹起了二郎腿，歪着腦袋看祈君，想說些什麼，但好像也被氣的沒了話兒。
“再說了，我爸怎麼能這麼慫，你看他讓人打的，保護不了咱娘倆的。”祈君越說越肆無忌憚，索性跳上牀，翹起二郎腿，看霍寒煜的眼神更加嫌棄了，“媽呀，你這分明是想男人想瘋了，你不能給我找累贅啊，我將來照顧你，還要照顧他，那多累……”
“祈君，別這麼說，以後媽媽慢慢和你解釋，他是你爸爸，就是你爸爸。”我連忙柔聲應和，“而且，他也是爲了你才受傷……”正想給霍寒煜說幾句好話，可又被祈君打斷了。
“別騙我小孩子，我的眼睛是雪亮的。”祈君又回頭瞄了霍寒煜一眼。
霍寒煜整個人都萎了，第一次看到他在一個人面前泄氣。
我有些急，連忙對祈君道，“我跟你說，他真的是爸爸，你不是一直很想爸爸嗎？爸爸來看你了，而且應該給你準備了禮物……”說到這裡，我看向霍寒煜。
霍寒煜整個人都僵了，“有你這麼坑老公的嗎？剛剛，剛剛那麼急，我，我忘了！”
祈君有點小失望，好像心裡明白這是他爸爸，但是還有些許什麼過不去的坎兒，有一點他自己的小心思，索性一癟嘴，“媽，走吧，真他嗎的累。”
“哎呀我艹……”霍寒煜真是上頭了，起身走到我身邊，咬緊牙根，“羅娜，你上一邊去！”
“你，你要幹什麼。”霍寒煜那一副要打孩子的樣子，着實讓我有些擔心，不是不相信他不愛孩子，只是他那脾氣，真心整不了。
“我讓你上一邊去。”霍寒煜重複道。
“媽，你上一邊去，男人之間的事兒！”祈君爬上牀，站在窗邊，直視霍寒煜的眼睛，小臉認真極了。
好吧，我好像一點地位沒有，我只好灰溜溜的到一邊觀戰。
“還真是我兒子啊。”霍寒煜不禁又笑了，想了又想，歪着腦袋伸手抓起了祈君的脖領子，高高的將他的小身子舉過頭頂。
“喂，你幹嘛？”祈君頓時害怕了，用力掙扎着，任憑小腿怎麼亂踢也無法掙脫開他的五指。“我告訴你啊，你，你對我使用暴力，是沒用的。”
“叫爸爸就給你放下來。”霍寒煜好似有些享受這一刻，時不時彎曲抓着祈君小身子的手臂。
忽上忽下的，祈君又怕又驚，“不叫！”
“兩個幼稚鬼，不能立刻叫，就不能忍忍，聊聊天什麼的？”我氣的牙根癢癢，哭笑不得，這樣看，打死霍寒煜，他都不會碰祈君一根頭髮的，剛剛擔心有些多餘。
想到這個，我索性到窗邊，時不時看看窗外，看看樓下，任憑他們兩個在我身後撕。
“我有爸爸了，我爸爸是洪洛宇，他說了，沒人給我當爸爸，他會給我當的，你休想搶，想當我爸爸的人多了，你老幾都排不上。”
“我是你親爸！”
“我不認！”
“你說吧，我怎樣，你能認了。”霍寒煜將祈君扔到牀上，氣惱的雙手掐着腰，指着祈君的鼻子。
祈君給了霍寒煜一個白眼，牛哄哄的索性躺到枕頭上，“給你出個題，你能算出來我就考慮。”
糟了，聽到這個，我心頭一震，這個不是智商的問題，祈君是在對比，對比他最喜歡的洪洛宇。
“好！”
看到霍寒煜胸有成竹的樣子，我着實替他捏了一把腳汗。
“圓周率給我背到小數點後，第三百位！”祈君歪着小腦袋，衝霍寒煜壞笑着吐了吐小舌頭。
“3.14……”霍寒煜僵了欲哭無淚，苦着臉，一頭栽倒在牀上，“出點別的行嗎？”
“笨！”祈君毫不猶豫的往他身上繼續插刀子，見他躺在自己腳邊，索性一腳踹了過去，“在給你次機會。”
霍寒煜又滿血復活了，猛地爬起身，笑眯眯的看向祈君，“兒砸，說吧。”
“孫砸，你給聽着……”祈君給了霍寒煜一個白眼，正想在出題，忽然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
我心頭一震，這才注意到，樓下出現了幾個可疑的人。
孫凱的聲音隨之傳來，“姐，好像是蒼虎的人，霍少你先走吧！”
“蒼虎？”霍寒煜一臉驚愕，不禁將眼神投放在我身上，“什麼情況？”
“你別管了，總之你先走，被抓到就麻煩了。”我一急，不假思索的上前勸說，“我們沒事，你在這裡，一定有事，快走，下次再見。”豈料祈君那小子竟又補了一刀。
“慫貨，來人就要跑！”
糟糕，這霍寒煜還不被激了，雖然他成熟了很多，但是此刻在兒子面前，他怕是不會縮的。我連忙去抱起祈君，二話不說，把行李箱打開，準備他塞進去，“祈君，你不懂，不要亂說，媽媽回家在給你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