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一章錢的去處

娜塔莉既然答應了米哈烏·沃羅德雅夫斯基,她便一刻都沒有耽擱。

當舞會結束,娜塔莉和徹辰回到元帥爲他們安排的客房的時候,不等徹辰洗漱完畢,娜塔莉就向徹辰提出了要他提出嚴懲博古斯拉夫的要求。

“你說要我不接受御膳官的贖買,而是向國王和元帥提出要嚴懲博古斯拉夫?”徹辰用奇怪地眼神看着妻子問道。

此時的他,正脫下身上的禮服,將其掛到衣架上。

這是一個很古怪的要求。當然這古怪不是對於徹辰來說,而是對於娜塔莉。娜塔莉作爲老牌當貴族後裔,她應該比自己更清楚,由自己提出嚴懲博古斯拉夫,將會造成自己和拉齊維烏家族間結下何等的血仇。而這血仇,將是不絕不休的。這也正是自己在俘虜了博古斯拉夫後沒有殺他,而是要把他帶回到華沙去的最重要的原因。

況且的,呂保瑪茨基元帥和路易絲·亨利埃特公主都向自己求了情,自己又怎能不給他們二人以面子呢。

一念及此,徹辰反問道:“爲什麼?”

娜塔莉本坐在牀上,此時她聽徹辰這麼問便知道他在猶豫。於是的娜塔莉從牀上坐了起來,她溫柔地說道:“徹辰,我的丈夫。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元帥和御膳官大人是肯定要保全博古斯拉夫的,他們到了華沙後一定會串聯起一批人來會在國王面前替博古斯拉夫求情。到時候國王必定左右爲難。因爲御膳官閣下是如此的愛國,又曾經無私地支持國王。可若是不懲辦博古斯拉夫,又不能威懾賣國賊,以正法紀。”

說到這,娜塔莉又想起了當年瑞典入侵之初,貴族們爭先恐後地投降瑞典人時,一名老軍人發出的哀嚎:“......請問在這人世間,見到哪個國家像這個國家這樣有如此多的紛亂,如此多的暴行麼?這兒的政府是個何等樣的政府?國王不能治國,因爲人們不讓他治!議會不能治國,因爲它的議員把它鼓搗得分崩離析!這兒沒有軍隊,因爲波蘭的貴族老爺不願賦稅;他們從不服上,因爲據說服上便違反了自由權利;這兒沒有法庭,因爲沒有人行法治,每一個強者都可以把法律踩在腳下;這兒沒有忠君勤王,因爲所有人都離棄了他們的王;這兒更沒有愛過之心,因爲人們都把愛心給了瑞典,因爲瑞典人答應他們照老規矩老樣式過日子!請問哪個國家像是這樣的?普天之下,哪國人民像他們這樣,幫助敵國來征服本國的?”

娜塔莉做如是想,徹辰卻不。

他所想到的,是自己成爲了第二個康尼茨基公爵。是的,自己提出嚴懲博古斯拉夫,國王陛下的責任是撇清了,他可以說:“看啊,這並不是我的本意,是俘虜的所有者徹辰所要求的;我雖然不忍,可也要尊重他的權利和意願。”,然後把自己撇的乾乾淨淨。而自己將承受來自呂保瑪茨基什元帥、拉齊維烏家族以及和他們親善的貴族們的全部仇恨。

“就像包洪大哥曾經說的,我爲什麼要如此,這對我有何好處?”徹辰的內心發出了一個聲音。

娜塔莉繼續說着,“可你若提出嚴懲博古斯拉夫,那情況就不同了。他是你的俘虜,你有權對他做任何的處置,這一權力是任何人都無法剝奪的。”

“等一等。”徹辰出言制止了妻子繼續說下去。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娜塔莉,一字一句地問道:“娜塔莉,這些話是別人告訴你,還是你怎麼想到的?”

娜塔莉停住了。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這有區別嗎?”

徹辰已然知道了答案。他正待拒絕,突然門被推了開來。

“千萬不能啊!”他的皮德羅叔叔大喊道。

皮德羅在舞會結束後有和幾名元帥府內好酒的軍官一起多喝了幾杯。他跌跌撞撞地回屋途中經過娜塔莉和徹辰的房間,又恰好聽到娜塔莉說要徹辰放棄御膳官提出的贖買條件,一定要嚴懲博古斯拉夫。

這話嚇的皮德羅不僅酒醒了一半,還差點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因爲博古斯拉夫一人可是涉及到四十萬的塔勒啊!

對,不是十萬,而是四十萬。

一年多前徹辰和皮德羅叔侄曾經將傭兵團歷年賺取的四十萬塔勒交給了基阿揚,讓基阿揚交給身後的猶太銀行家們拿去放貸。

這筆錢多年來收入穩定,而基阿揚也一直都宣稱錢投到了非洲和亞洲,支持那邊的人民的正義事業去了。所以皮德羅也很放心。

可就在他回到維爾納的這天,有個猶太人找到了自己。起先,皮德羅以爲是來向自己推銷商品的。可那猶太人卻自稱是基阿揚的朋友,又要事要見自己。

當皮德羅和他見了面後,皮德羅才找到,這猶太人是來打聽呂保瑪茨基元帥會如何處置博古斯拉夫親王的。

一開始,皮德羅以這是機密爲由拒絕透露,任憑這個猶太人灌了他幾瓶上好的葡萄酒也不鬆口。那猶太人急了,他這才告訴皮德羅,在猶太財團對博古斯拉夫的借貸中,也有傭兵團的錢在裡面。

皮德羅這才知道,原來那四十萬的塔勒並沒有像基阿揚所說的投入到非洲和亞洲,而是一直在歐洲,並且就在東歐。那些貪婪無信的猶太銀行家們打着擦邊球。他們將錢借給博古斯拉夫在各國的親朋故舊,然後再通過他們的手將錢借給博古斯拉夫親王,以此來規避條約規定。

現如今的,基阿揚所屬的猶太財團一共在博古斯拉夫的身上投資了一百萬的塔勒,並且早就變成了他的軍費。當然,這些借款都是有拉齊維烏家族的田產、地產、城堡作爲抵押的。

猶太銀行家們在這一點上倒是沒有絲毫的疏忽。

猶太銀行家們敢於借給博古斯拉夫這麼多的錢,是他們深知波蘭共和國的國情,知道像博古斯拉夫這一級別的貴族要是投降或者被俘,必然會得到赦免。

可沒想到的是,揚·卡奇米日國王這一次出奇的堅決——博古斯拉夫·拉齊維烏竟然是少有的不在赦免名單中的人物;這一來,由於錢已經投了進去,他們只能指望博古斯拉夫打勝仗或者在打了敗仗後以活命爲條件投降了。不過唯一令猶太銀行家們放心的是,像博古斯拉夫這樣的大貴族兼統帥,哪怕是打了敗仗,只要他不是運氣不濟被流彈擊中身亡,那麼他活下來的機率是極高的;而只要他活着,哪怕是逃到國外做了寓公,錢就不怕沒人還。

這一次,博古斯拉夫被徹辰俘虜,讓猶太財團在維爾納的負責人慌了手腳。因爲如果博古斯拉夫被處死的話,由於博古斯拉夫沒有繼承人,那麼在他死後,那些借據將變得一文不值,猶太銀行家們將蒙受巨大的損失。

所以他們才急衝衝地尋找一切可以打聽的關係,打探博古斯拉夫的生死問題。

皮德羅在知道實情後,氣的當即用酒瓶將這個猶太人揍了個七葷八素。打的累了也夠了,皮德羅才氣喘吁吁地告訴他,博古斯拉夫不會有事,因爲他的親戚米哈烏·拉齊維烏和呂保瑪茨基元帥會替他在國王面前求情的。

那鼻青臉腫的猶太人聽完後興沖沖地爬了起來。他對皮德羅千恩萬謝,然後屁顛屁顛地回去報喜去了。

皮德羅本以爲必會如此,可他沒想到娜塔莉竟然要徹辰提出嚴懲博古斯拉夫的要求。

而當他向徹辰和娜塔莉解釋完爲什麼不能嚴懲博古斯拉夫,娜塔莉的面色早已鐵青的無比難看。

他沒想到,自己的丈夫和他的叔叔,竟然會借錢給共和國的賣國賊博古斯拉夫去打仗。

一想到那四十萬的塔勒每一枚都變成敵人手中的槍彈和刀劍,射向和刺向愛國的軍人,娜塔莉的心就和針紮了一樣的難受。

皮德羅卻沒有注意到娜塔莉的變化,他此時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的侄子,希望他給自己一個保證。

徹辰沒有像他的叔叔那樣以碰到錢的事情就缺了心眼。他注意到了娜塔莉的神情變化,知道她很生氣很生氣。

“叔叔,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徹辰推着叔叔就往外走。

皮德羅卻蹬着腿挺在那裡不願往外走。他執意要徹辰給他一個明確的答覆。

徹辰無奈,爲了儘快地支走皮德羅叔叔,他只好含糊地答應了下來。

這下不用徹辰去推,皮德羅自己就喜滋滋地走了。

門被關了上。

當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徹辰迴轉了身,他走到娜塔莉的面前,開口道:“娜塔莉,你聽我解釋。”

迴應他的是一個巨大的耳光。

徹辰被打蒙了。他從沒想到娜塔莉會打自己。

只聽娜塔莉泣不成聲地說道:“上帝啊,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麼。你竟然會借錢給博古斯拉夫!你知道他用這些錢做什麼的嗎?他用來買武器、僱傭僱傭軍、收買盟友,他用這些錢來殺害我的同胞。上帝啊!我一想到,一想到恨不得剁掉自己的雙手。”

看着娜塔莉哭泣的樣子,徹辰由衷地心疼。

其實整件事情不能怪責徹辰,因爲徹辰在和基阿揚達成協議的時候,他明確地已經提出了:交給猶太財團的錢財,不得借貸給正和波蘭共和國交戰的國家。

所以真正的錯是在猶太財團,是在基阿揚。

可這樣的解釋,娜塔莉顯然這時候是聽不進去。

二人就這麼站着,娜塔莉一直在哭。當徹辰無意中低下頭的時候,他看見娜塔莉竟然是赤着腳的。

雖然房間裡燒着溫暖的壁爐,可是現在畢竟是冬天,天氣寒冷。

徹辰從牀邊撿起了妻子的鞋,放到娜塔莉當腳邊。

可娜塔莉一腳踢了開來。

徹辰無奈,他又去撿了回來,再次放到她的腳邊。

娜塔莉仍然一腳踢了開。

如是者三,徹辰終於發了怒。他朝娜塔莉叫嚷道:“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我可以以上帝的名義起誓,我在把錢借給基阿揚的時候明確向他提出了,不得把這筆錢借貸給正和波蘭共和國交戰的國家,是那些猶太人違約的,不是我。你要我這麼說你才相信!要我怎麼做你才能消消氣!”

娜塔莉擡起了頭。她的眼睛已經哭的紅腫了。

“把錢全部拿回來,然後讓博古斯拉夫受到應得的懲罰。”娜塔莉說道。

在哭過後,娜塔莉也稍稍的冷靜了些。她內心深處也明白這的確不是徹辰的過錯。她提出這兩個要求,也是想緩和二人間的關係。

可她的後一個要求卻提的適得其反,讓徹辰氣極反笑了起來。

徹辰的怒氣一下子也爆發了出來。他錘着自己的胸口質問道:“好啊,讓博古斯拉夫受到應得的懲罰?這就是你的要求嗎?你竟然到現在也只想着你的國王和王后。有沒有替我想過?與一個大貴族的家庭解下血仇,那是多麼大的一場災難。就像博古斯拉夫自己說的:他是神聖羅馬帝國的公爵,弗雷德裡克·威廉選帝侯和奧蘭尼亞公爵都是他的姻親,法蘭西國王和王后又是他的至交好友。我提出懲治博古斯拉夫?呵呵,到時候國王滿意了,可我卻遭了秧。”

娜塔莉淚眼婆娑,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徹辰。

“你變了。”娜塔莉言道。

“是的,我變了。”徹辰承認道:“我變得更加的在乎我們自己了。在乎家人、在乎同伴、在乎維達瓦。這難道不是一個貴族應該做的嗎?包洪大哥教育了我,他讓我知道了若不想想康尼茨基公爵那樣無妄橫死,你就得多爲自己考慮。”

說這些的時候,徹辰理直氣壯地看着妻子。

娜塔莉淚如泉涌。

徹辰有些後悔了——他何必要把這些說出來?

“乖,”徹辰試圖去握住娜塔莉的手,說幾句軟話。

可娜塔莉一把將徹辰的手拍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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