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羅謖來說,小梨就是那個隨時隨地都對他有致命誘惑的女人。
冉小梨剛一轉臉,就看到四叔好整以暇地撐頭看着她,眼裡的火焰大有燎原之勢,灼得她本就乾澀的眼睛都難以睜開。
她微垂了眸,就又看到了男人性感的身材。
四叔上身還光着,健美的胸膛還有肌理分明的腹肌全都袒露在冉小梨面前。她忽然就紅了臉,挪向他的步子也一下子停住了。
見小梨遲遲不過來,就那麼扭捏地站在那,羅謖心裡低笑了兩聲,這丫頭怎麼還害羞起來了。
“小梨,怎麼了?”羅謖忍着笑意,假裝不知道地問。
“沒什麼。”冉小梨撇撇嘴,眼皮重也懶得再擡眼看他,轉了個身低聲說:“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一聽說她要出去,羅謖就不淡定了。他忙坐起身,有些嚴肅地問:“你去哪?”
冉小梨低聲說了句“你不用管。”就要往門口走。
羅謖再顧不上什麼受傷之類的謊言,飛快地跳下牀來到小梨跟前。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往大牀邊走。
雙腳離地,整個人都被四叔抱在懷裡,冉小梨懵了兩秒才嗔怪道:“放我下來,你腰還受着傷呢。”
傻姑娘,到現在還相信他傷得不輕呢,羅謖寵溺地勾勾脣,心裡有一點點的愧疚,但更多的是慶幸。
好在這丫頭只是在他面前才這麼好騙。
“我沒事。”羅謖將小梨放在牀上自己又緊跟着爬上去,不等小梨掙扎就用兩條結實的手臂扣住她的腰讓她倚在自己懷裡。
“我怕晚上不小心碰到你的傷。”
躲避不及,冉小梨只能順着自己的心安靜得躺在他身邊,手老實地放在牀上。
“沒事,這點傷還不妨礙動作。”羅謖用下巴摩挲着她頭頂的發,不知疲倦似的,好一會兒才咬着她的耳朵,輕輕呵着氣:“如果你沒來例假,我完全可以向你證明我的腰力有多好,就算受了點傷也能讓你享受。”
“流氓。”這時候冉小梨真的很想翻白眼,可惜以她當前的眼睛狀況無異於自討苦吃,所以她只是閉着眼撇了撇嘴,低罵了一句。
“呵呵,小梨,我好高興啊。”羅謖發自內心的愉悅,整個人都好像完全活了過來。
折騰了這大半天,冉小梨已經困了,現在倚在四叔的懷裡。她所有的心防就那麼自然而然地放下。
耳邊的聲音突然變得很飄渺,就連眼前的光也明明暗暗的,冉小梨已經沒什麼力氣再說話,她嘟囔了一句,“我困了,不想聽你說話。”
然後就往四叔懷裡湊了湊,呢喃着:“真的好累,阿謖……”
小梨酥糯的聲音像是在念着勾魂的咒語,讓羅謖一顆心都如同被浸在甜蜜的沼澤裡,無論他掙扎與否都會深陷。
不安、懷疑、害怕,一切的一切,都被她融化了,只剩下她這個人,在他心裡永恆存在着。
“好,那我們就睡覺,有事明天再說。”他的聲音,似二月暖陽、三月春風,一時間,微涼的空氣裡似乎有迎春花的香味瀰漫。
他扯過被子將兩人的身體蓋住,也懶得去換衣服,就這麼擁着她睡了。
相愛的人就是如此,縱使心有疑惑,縱使不滿試探,縱使鬧過怨過,最終還是放不下那個人,最終還是想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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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醫院,除卻冬日的清冷之外,還有乾淨和清爽。淡淡的藥水味,混合着不知名的花的香味,讓人頓覺身心舒適。
聖誕節剛過不久,醫院的草坪上的聖誕樹還沒褪下一身銀裝,如同站崗守衛的士兵。
醫院裡,醫生或者護士都開始了一天的忙碌。一早醫生就開始查房,護士們也井井有條地處理手中的工作。
一個穿着白色棉服,容顏俏麗的女人睜圓了一雙杏眼,開心地跟路過的醫生還有護士打招呼。
她推着一個輪椅,輪椅上是一個鬚髮全白精神並不十分矍鑠的美國老奶奶,那老奶奶似乎也被她的笑容感染被周圍人的笑容感染,和善地同那些人打招呼。
時間滑過九點,這個時間是她帶老奶奶去樓下花園散步跟另一棟樓的幾個爺爺奶奶一起做活動的時間。
跟周圍的人打完招呼之後,她便慢悠悠地推着輪椅轉了個彎往門口的方向去,嘴裡還悄聲跟老奶奶聊着天。
剛一從轉角過去,她就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她帶着墨鏡,身邊還站着一個氣宇軒昂的俊美男人。
她有些不敢相信,動作微有些頓,說了一半的話也沒了下文更沒了聲音。
察覺到她的異常,老奶奶有些不解地小聲問:“瑞秋,怎麼了?”
“沒事,剛剛看到一個人,有些像是國內的一個朋友。”女人衝着老奶奶安撫地笑了笑,又說:“我應該是認錯了,我們還是先去跟其他人會和吧。”
“好啊。”老奶奶顯然很期待,也很高興。
女人嘴角露出滿足和欣慰的笑,她邁開步子,繼續推着老奶奶往外走。
只是在那之前,還不死心地又看了一眼那個方向,可惜她先前看的方向已經沒人了。
她甩了甩腦袋,心想,不會是她的,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她在這家醫院做了兩年多的義工也沒見過她。
甩掉亂七八糟的思緒,她專心地投入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中去。
幾分鐘後,醫院22層,唯一住了病人的病房內。
一男一女一前一後站在病牀前,病牀上躺着個五官端正好看,宛若睡夢中的天使一樣的女孩。
她沉睡着,不管外界有什麼動靜她始終閉着眼睛,連手指頭都不動一下。除了清淺均勻的呼吸聲,再沒有其他跡象能證明她還活着。
站在牀邊的女生將手裡拿着的琴放在牀邊,她身後的男人也有樣學樣地把琴放好。
他自覺地在角落裡拖過來一把椅子放在女生身後,拍了拍她的肩,溫柔地說:“小梨,先坐下吧。”
冉小梨看了看身後的凳子,一股子酸澀的感覺忽地涌入鼻腔,本來乾涸的淚,大有洶涌而來的意思。
敏感地發現小梨的情緒,羅謖有些擔心地問:“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