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也不掩飾,笑道:“我與太子殿下說過你,太子殿下對你很是欣賞,如果你願意到西域來效忠於太子殿下,一定比在陶允行手下的好。”
蒼月神色冰冷,手中的寶劍已然出鞘,“大膽秋月!竟敢直呼少主名諱,你可知這是死罪!”
秋月毫不在意的笑,“蒼月,你還真是傻,我今日就是來遊說你與我一起去效忠太子殿下的,你何不考慮一下?”
蒼月冷笑,“我蒼月就算再笨,也不會忘記曾經是老主子救了我養育我,而你,秋月!你這般忘恩負義,難道你忘記了是誰將你養大,是誰教你武功麼?”
秋月冷笑,“好有趣的笑話!我這麼多年爲白鶴山莊做了多少事,難道還不夠報答?蒼月,我告訴你,今天你若是識時務答應了,我可以饒你一命,以後咱倆還可以做姐妹,可是你若是不答應,難道你以爲你還會全身而退麼?”
話音一落,本來喝着酒的客人和四處忙碌的小二都猛地變了神色,虎視眈眈的圍了上來。
蒼月冷笑,“原來你早就佈下了天羅地網!”
秋月笑着,“蒼月,我可是真心把你當好姐妹的,只要你答應,以後的榮華富貴隨你享用!”
蒼月冷笑,手中的寶劍輕輕的晃動,橫在身前,“秋月,你以爲這一羣嘍囉就可以攔得住我?”
秋月笑笑,“以前當然攔不住,可是你剛纔已經喝了我的茶水,現在,可就說不定了!”
蒼月神色一驚,急忙試着提氣,卻只感覺丹田內一陣空虛,軟軟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秋月哈哈大笑,“放心,這只是一點點化功藥罷了,藥效只有一個時辰,你若是答應了我跟我回西域,也不必擔心會有性命之憂。”
蒼月冷冷道:“要我跟你回去,簡直是癡人說夢!”
秋月憤憤,“哦?看來你是誓死也不肯答應了?那我只好不客氣了,咱們的姐妹情分,下輩子再續吧!”
說着,提着劍衝了上去,蒼月雖然使不上內力,卻拼着一股戾氣與秋月纏鬥,她的招式嫺熟,比之秋月高了幾分,幾番過招,蒼月卻是更勝一籌。
秋月笑着,“果真是白鶴山莊訓練出來的一等暗衛,以前只是洗個衣服,卻不料有這般武功,是我小看你了。”
蒼月冷笑,卻是看向站在身後的長生,她的心裡涌上一抹悲切,“長生哥哥……你也是知道的,對吧?”
長生點頭,蒼月心裡一陣難過,秋月看了看兩人,卻是將劍扔給長生,“長生,你去殺了他,對太子殿下表表忠心!”
長生接了劍,卻是有些猶豫不決,蒼月一番打鬥下來,已經沒多少力氣,倚着劍苦笑,“長生哥哥……殺了我吧……我若是能死在你的劍下……也……”
蒼月沒有繼續說下去,心裡卻更加苦澀。
她想說,若是能死在你的劍下,也不枉這麼多年自己的癡戀。
秋月笑着,她早就知道蒼月對長生有意,在山莊之時便故意勾引,她是嫉妒蒼月的,所以她要蒼月痛苦的活着,讓她死在自己最愛的男人的手裡。
“怎麼,長生你是喜歡蒼月麼,不捨得麼?”
長生急忙搖頭,卻轉身道:“蒼月她……不至死……”
秋月冷笑,“你下不了手?我就知道你一直喜歡她對吧?這麼多年你一直掛念着她?”
長生搖頭,卻見秋月猛地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來,上前幾步猛地刺入了長生的心口。
“秋……月……”長生不可置信的看着秋月,眼睛緩緩的閉上,倒了下去。
“長生……長生哥哥……”蒼月大驚,急忙扔了劍去扶住長生,秋月看着,哈哈大笑,“這個廢物,還一直喜歡我?我早已是太子殿下的人,怎麼會看上這種廢物,只不過是吊着他讓他來騙你罷了!”
蒼月心內悲痛,伸手撫上長生的雙眼,慢慢的闔了上去。
秋月冷笑着,伸手提着劍架在蒼月的脖子上,“蒼月,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西域?”
蒼月搖頭,“你問一百次,我也不會答應!”
“你……”秋月氣急,手中的劍下入了幾分,蒼月的脖子上隱隱得見血痕。
這時候,只聽‘咚’的一聲,秋月手上的劍被打偏,一下子落在地上,秋月急忙伸手拎起蒼月的身子抵在身前,單手扣住她的喉骨,雙眼冷冷的掃視,“誰?”
一道黑色的身影翩然而至,落在兩人身前。
秋月眯起眼睛,笑道:“冷侍衛?別來無恙啊!”
站在兩人身前的正是冷寒,他一身黑衣,墨髮束在腦後,被風吹得肆意狂舞,卻更加襯出他一張清秀的面容。
冷寒一直嬉皮笑臉,鮮少有嚴肅的時候,可是此刻的冷寒,眼光嗜血,周身散發着一種狠戾的氣質,秋月有些害怕,她這才驚覺自己一直被這個整日裡嘻嘻哈哈的少年給騙了,似乎忘記了他還是白鶴山莊的第一暗衛。
冷寒抿起脣,冷冷道:“我只說一遍,放了她!”
秋月冷哼,“冷侍衛,咱們也有兩年沒見了,爲何一見面就弄成這樣?”
冷寒臉色冰冷,“少廢話!”
身後忽然涌現出不少黑衣蒙面暗衛,秋月卻認出了都是白鶴山莊的暗衛,暗衛們訓練有素,沒一會兒就將秋月帶來的人殺了個精光。
秋月脣角微抖,手上的力量越發的大,蒼月忍不住咳了一聲,冷寒眯着眼,“秋月,你該知道被我捉到的下場,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
秋月的身子不可自抑的哆嗦了一下,卻又笑道:“我竟是不知一個小小的暗衛也值得冷侍衛動用這麼多人來救?難不成冷侍衛是喜歡蒼月麼?”
秋月這麼說着,手上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量,她在嫉妒,是的,她能看出冷寒對蒼月的在意,只是憑什麼,憑什麼蒼月就能獲得第一暗衛冷寒的心。
冷寒淡漠的啓脣,“你若是傷了她,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一字一句的說出來,秋月感覺到害怕,卻仍然強打精神道:“蒼月在我手裡,冷侍衛如果想救她,那就自己去死,我就放了她!”
蒼月猛地咳了幾聲,大聲道:“卑鄙!冷侍衛你不要……”
秋月笑着,“怎麼?冷侍衛不敢了?以往在山莊冷侍衛一直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今日這樣在乎蒼月,卻是連一條命都不捨得?”
冷寒微笑,“你想怎麼樣?”
秋月愣了一會兒,哈哈大笑,“好啊,冷侍衛果真是動了真心了,只是不知道冷侍衛願不願意爲了蒼月付出自己的一條右臂呢?”
蒼月驚訝,“不要……”
冷寒勾脣,溢出一抹笑意,望向蒼月,輕輕的眨了眨眼睛,手背到身後去,對着身後的人打了個手勢。
蒼月看懂了他的意思,秋月沒注意,兀自道:“冷侍衛爲何還不動手?難不成對蒼月的心也只是說來玩玩兒?既是這樣……”
秋月的話還沒說完,卻見冷寒已經拔劍,猛地刺向自己的右臂,鮮血噴涌而出,秋月嚇了一跳,蒼月趁着她一愣神的功夫已經飛快的掙脫了她的手腕,扭身在地上滾了兩圈。
秋月急忙上前去抓蒼月的手,身後的暗衛已經朝着這邊射出飛鏢,秋月顧不上蒼月,身子在地上滾了幾圈躲過飛鏢,落荒而逃。
冷寒顧不上自己的手臂,急忙上前去扶住蒼月的身子,“蒼月,蒼月你沒事吧……”
蒼月搖頭,伸手握住冷寒的手臂,“你真傻……怎麼還真的刺了?”
冷寒笑着,卸下了冷酷,又彷彿回到以前那個單純可愛的冷寒,“沒事兒,我內力高着呢,一會兒就好了。”
說着,伸手在胳膊上點了幾處穴道,伸手從懷裡拿了白娟出來,準備包紮。
蒼月急忙伸手攔住,將白娟接了過來,輕手輕腳的給冷寒扯開衣服,拿了隨身攜帶的金瘡藥撒上,柔聲道:“會有點疼,你忍着……”
冷寒輕輕地點頭,連話都不敢說,唯恐破壞了這美好的時刻。
蒼月認真的低着頭包紮着,手指細膩微涼,觸及冷寒炙熱的皮膚,帶動着冷寒的心也跟着慢慢變化。
包紮好,蒼月卻仍不肯擡起頭來,半晌,冷寒才感覺到胳膊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溼潤感。
“蒼月……你怎麼了……”
蒼月不做聲,只是眼淚大滴大滴的流着,冷寒心疼不已,伸手將她的身子攬在懷裡,笨拙的哄着,“別哭……別哭……沒事了。”
蒼月哭的沒有聲音,眼淚卻流的洶涌,不一會兒,就浸溼了冷寒胸前的一大片衣衫。
好半晌,蒼月終於緩了過來,擡起頭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冷侍衛,對不起……”
冷寒無所謂的搖頭,“沒事兒……”
蒼月扶着冷寒站起身子,冷寒道:“馬車在前面,咱們回去吧。”
蒼月點頭,走了幾步卻又停住,從懷中拿出一支短笛,頓了頓,折身回去放在了長生的身上。
冷寒看着,也不多說,蒼月放好了短笛,便跟着冷寒一起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上,蒼月倚在車廂上不說話,冷寒盯着蒼月的臉看,道:“蒼月……你別難受了……”
蒼月搖搖頭,道:“那支短笛,是長生給我做的,我一直帶在身邊,我跟他很早就認識了,那時候我剛被主子帶去山莊,長生幫了我很多,我一直很喜歡他……可是到後來慢慢長大,長生喜歡上了秋月,我們三個一直很好,可卻是隻有我一人難受……我這麼多年一直等着他,只希望他能有一星半點的消息傳來,也好讓我聊以慰藉……沒想到終於等來,卻是這樣的……”
冷寒看着蒼月的神色,心疼的很,“蒼月,你別難受,還有我呢,我一直陪着你,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蒼月搖頭,冷寒卻唯恐她不相信似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蒼月,我是說真的,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女子,你是第一個……”
蒼月彎脣,“是麼,誰不知道你冷侍衛是白鶴山莊裡出了名的好人緣……”
冷寒苦惱,“那不是真的……哎呀你讓我怎麼說!”
蒼月低着頭,輕聲道:“冷侍衛,多謝你,可是我不會再喜歡上誰了,長生死了,我的心也死了,你不要將心思再牽掛在我身上,你值得更好的姑娘。”
冷寒微微的皺眉,心裡難受的很,卻還是扯着嘴角,“蒼月,那紫荊花就算過了一年,只要細心照料,埋在土裡的根還是會發芽開花,就像我一樣,你說你的心死了,可我還是會悉心照料你,不求你能願意跟我在一起,只想讓你在孤單的時候不要再是一個人,寂寞的時候能想想還有我一直陪着你,蒼月,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你的心活過來的。”
蒼月心裡微微的痛着,擡頭看向冷寒,輕輕的點了點頭。
冷寒咧開嘴笑,伸手將她的身子抱在懷裡。
馬車一路平穩的去了白鶴山莊,下了馬車,蒼月扶着冷寒往山裡走,白鶴山莊建在山林間,一般人是不可能發現的。
身後跟隨的十幾名暗衛都是冷寒的手下,此刻也是忍不住揶揄,“酸死了酸死了……”
有人笑道:“我願意照顧你,只求你寂寞孤單的時候想到我……”
“恩,我答應你……”
身後的人跟着笑,蒼月忍不住紅了臉,冷寒卻猛地轉身,“怎麼,沒見過男人哄女人啊?”
暗衛們哈哈大笑,冷寒卻也紅了臉,伸手挽着蒼月,“別理他們。”
蒼月輕輕的勾脣,沒做聲。
白寧和陶允行到了白雲山,這裡山清水秀,往北面就是上京,西面再十幾裡地的地方就是元國的海域,靠山環海,真是一處人間寶地。
下了馬車,白寧還疑惑着,“阿允,這哪裡有山莊?明明都是樹草。”
陶允行彎脣,伸手攬上她纖細的腰肢,道:“世人能找到白鶴山莊的,不多,只有白鶴山莊內部的人才能找到,你若是這一瞧就瞧見了,白鶴山莊早就被洗劫一空了。”
白寧想想也是,調皮的吐吐舌頭,陶允行轉頭道:“帶上她們兩人隨我進來。”
說的正是書香和墨香。
白寧疑惑,正要開口問,就感覺腰間一股力量傳來,身子已經被陶允行帶到了半空中。
白寧嚇了一跳,急忙反手摟住陶允行的腰,陶允行彎脣淺笑,“別害怕,你不是一直想修習輕功的嗎,若是連看都不敢看,如何還敢練?”
白寧聞言,這才慢慢的探出臉來看看,耳邊風聲呼呼作響,腳下的風景飛速的往後退,陶允行漸漸的降低了身子,雙足在草地上飛速點過,往山林間行去。
這感覺,就像是坐汽車一樣,不過這速度比汽車快得多。
一路進入了叢林的最深處,又轉了好幾個彎,越過幾個山坳,陶允行這纔在一處小山下停了下來。
白寧被轉的暈暈乎乎的,扶着陶允行的胳膊站穩,陶允行見她面色蒼白,有些擔心,“你沒事吧?”
白寧搖頭,努力的穩了穩身子,“沒事,就是腳有點發軟。”
陶允行牽過她的手觸上去探她的脈搏,知道她沒事這才放心下來,右手攤開來覆在她的後腰處,往她的身體裡輸內力。
白寧只感覺一股源源不斷的溫暖子陶允行的手掌傳到自己的全身,那點不舒服和暈眩感全都沒了。
好一會兒,陶允行見白寧臉色恢復了紅潤,這才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好點了沒?”
白寧點頭,覺得身子裡滿是能量,這才擡頭看向自己所在的位置,往上看去,只見小山的頂出豎立着一方巨大的石門,上方正寫了四個大字,‘白鶴山莊’。
白寧笑着眯了眼睛,“原來白鶴山莊在這裡,真是太隱蔽了,只是這裡雖然隱蔽,卻山環水繞,清新宜人,真是個好地方。”
陶允行笑着,“走吧。”
身後的暗衛和書香墨香也跟了上去。
往山上走的路修了臺階,上了一段臺階之後就是平地,沿途的花草樹木都是被修剪的整齊,一眼就能看出是被人精心打理過的,石階上一絲灰塵都沒有,足以可見這山路定是每時都有人打掃。
白寧牽着陶允行的手邁着輕盈的步子往前走,一路上驚奇的不得了,越發的對這個即將見到的白鶴山莊好奇起來。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幾人就到了那巨大的石門前,石門目測有十米高,給人一種莊嚴的感覺,白寧盯着看了看,就見一個暗衛上前,拍了拍門。
大門吱呀一聲響了起來,卻是在底下開了一個跟平常房屋大門差不多的門,一個相貌甜美的小丫頭探出頭來,見了陶允行,笑道:“少主回來了。”
陶允行點點頭,帶着白寧走了進去。
進了白鶴山莊,白寧這才發現裡面是別有洞天,儼然一處私家花園。
被修剪的錯落有致的花草樹木,天然的小溪水貫穿其中,四角的涼亭,雕畫的牆壁,半月形的拱門過後,是一條天然的漢白玉小路,直通向前頭的大殿。
白寧驚訝無比,也覺得身心都很是愉悅,的確,在現代的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建築。
幾人一直往前走,直到上了臺階,進入大殿。
大殿中燃着檀香,混合着絲絲縷縷的迦南香,讓人心情沉靜。
“哈哈哈哈,老身等了好久,終於將貴客等來了。”
一陣低沉威嚴的聲音傳來,幾人轉頭,便看見旁邊的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白衣留着鬍子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
男子大概四十歲左右的年紀,一雙眼睛深邃狹長,周身有種讓人無法與之對視的強烈氣場,白寧心裡暗驚,這白鶴山莊裡果然是臥虎藏龍。
雖是這樣想,可白寧卻毫不畏懼的與之對視。
端良仔細的打量了白寧,見少女生的清秀,也習得一點武功,姿容雖不是傾國傾城,卻也是別有韻味兒,一雙杏仁一般的眸子亮晶晶的像極了山間誤入凡境的小狐狸。
最讓端良爲之佩服的,卻是白寧身上這一股子自信從容的氣質,端的大方得體,從善如流。
陶允行咳了兩聲,“師父,這是白寧,白寧,他是我師父。”
簡單的介紹,白寧彎了脣角,大眼睛亮晶晶的看向端良,彎腰,“小女白寧,見過師父。”
端良眯着眼睛摸摸鬍子,對白寧還算是滿意,便點頭道:“不錯的丫頭。”
白寧眯着眼睛笑,端良又道:“丫頭第一次到這裡來,老身帶丫頭去參觀一下。”
白寧屈身,“多謝。”
幾人走了出門,一路越過幾道小橋和拱門,來得了一處天然的瀑布之前,端良帶着幾人走進瀑布下的亭中,看着桌上的棋盤笑道:“丫頭可會下棋?”
白寧點頭,“略通一二。”
端良笑着,“那坐下來與老身下一盤如何?”
白寧笑着點頭。
兩人相對而坐,白寧執黑子,端良執白子,兩人皆是飛快的落子,沒有絲毫猶豫。
白寧前世學過一點皮毛,這一世卻是深得陶允行的真傳,悟出了不少門道。
漸漸地,棋盤上已經快滿了,這一子輪到白寧,端良笑着摸着鬍子道:“小丫頭,能下到這裡已是不錯,只是這接下來的棋局,當今世上卻是無人能破,就連允行這聰明的孩子,到如今也是破不了。”
白寧皺着眉,仔細的看了看,這確實是個死局,可是面對端良的態度,白寧卻又不想輕易認輸,她天生有一顆好勝的心,是絕對沒那麼容易認輸的。
皺着眉頭仔細的想,白寧看着眼前的棋局,卻忽然覺得有點熟悉,似乎這個棋局,自己在宴賓樓中書房裡的一本棋譜上看到過。
白寧仔細的想了想,手上的黑子試探的擺了擺,又猶豫着拿起來,終於,看到一個空地之時,白寧忽然茅塞頓開,將手裡的黑子放了上去。
端良一愣,仔細的看了看棋局,哈哈大笑道:“丫頭,這棋局本來是你輸我半子,可是你如今這樣走,卻是輸我三子了。”
說着,唯恐白寧反悔一般,急忙將白子放上去,拿下來白寧的三個黑子,白寧笑着不解釋,只等端良自己拿下三子之後,卻一下子怔住說不出話來。
陶允行在一旁看着,抿脣淺笑,“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師父老了,反應也慢了許多。”
端良怔怔的看着棋局,見白寧笑着拿了黑子落下,剛纔白寧輸了三子,可這一下卻是直接將白子殺的無法移動。
端良看了許久,才猛地鬆開了手心裡的棋子扔在碗裡,笑道:“好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丫頭,不錯!”
白寧淺笑,“誤打誤撞,師父莫怪。”
端良頗有興趣,道:“這棋局從未有人破解,你是如何想到的?”
白寧笑笑,“實不相瞞,小女是在一本棋譜上偶然見到過,只是這棋譜是殘缺不全的,看完之後便不知蹤跡。”
端良一愣,繼而點頭道:“不錯,這棋譜已然沒有蹤跡,你卻不將此破解之法據爲己有,反而坦誠相待,實在是心性優善之人。”
白寧淺笑,“不敢當。”
端良笑了幾聲,道:“允行,你帶着寧丫頭多去轉轉,我去廚房看看中午準備的菜色。”
陶允行點點頭,端良便起身和小廝一起走了出去,白寧見人走的遠了,這才拍拍自己的胸口,對着陶允行眨眨眼睛,“嚇壞我了,你師父真有威嚴。”
陶允行笑着,伸手將棋子一枚枚撿回碗裡,“你莫騙我了,我知道你不怕。”
白寧挑眉,“你怎的知道?”
陶允行笑着,“你啊……最是古靈精怪!”
白寧被他輕點了一下鼻頭,有些癢癢的,卻不也生氣,託着下巴看陶允行撿着棋子,只覺得賞心悅目。
轉頭看看周圍的精緻,白寧忍不住讚歎,“這裡可真好看,簡直是人間仙境嘛。”
陶允行看着她的笑顏,心裡軟軟的,不自覺的口氣中帶了些寵溺,“你若是喜歡,可以一直住在這兒。”
白寧轉頭,看向陶允行,他的容顏清秀,俊美非常,帶着寵溺語氣說出這樣話,白寧只感覺心裡都被化成了一灘水兒,看向他的眼神越發的溫柔,伸手勾了勾手指,“阿允,你過來我跟你說個悄悄話。”
陶允行抿脣笑,將耳朵湊了過來,白寧俯身上前,卻是在他的臉頰旁親了一口。
陶允行的耳朵瞬間染上了紅暈,連帶着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紅霞。
白寧撇嘴,“阿允,你不好意思了?”
陶允行伸手一把拽過她的手臂,將她的身子帶向自己,炙熱的雙脣覆上去,有些心急,也有些尷尬。
他真的有點不好意思,白寧的親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他只能這樣,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白寧不滿的嘟嘴,伸手推開他,“不要,我只要親臉頰。”
說着,又俯身親了他額頭一下,雙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陶允行無法,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道:“走吧,帶你去四處逛逛。”
白寧笑着起身,幾步追上前一把牽住他的手腕,十指相扣,白寧擡起頭來笑着看他,“阿允,你的手真暖。”
陶允行騰出一隻手來揉揉她的小臉,“可是覺得冷?”
白寧點頭,陶允行當即將身上的大披風解下來披在她身上,因爲身高差,披風有些長,整個將白寧的身子裹了起來。
陶允行帶着白寧慢慢的走着,一路越過前頭的小拱橋,道:“那裡是一處溫泉,就算是冬日也一樣暖和,今夜你可要去泡澡?”
白寧往前走了幾步,興奮道:“好啊,你也一起麼?”
陶允行彎脣,聲音低了幾分,“你讓我一起,我就一起。”
白寧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的話有點不對,急忙捂着嘴巴搖頭,陶允行笑笑,牽着她的手一路往前走。
時值冬日,可白鶴山莊裡卻是一絲蕭條都沒有,滿是一些適宜冬日種植的花草樹木,一番亂逛下來,白寧覺得這建造花園之人也是別具匠心。
白寧跟着陶允行一路往前走,沿途每經過一處陶允行都會將這一處介紹給白寧聽,白寧看着美麗的景色,覺得心情大好,要是手裡有手機就好了,可以拍照發微博。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穿過一個遊廊進了一片宅院,這裡不同於前面的清新,到處是灰色的石壁,白寧有些疑惑,“這是哪兒?”
陶允行未作聲,卻是拉着白寧的手徑直的走了進去,石壁裡面是一個小屋子,走進去,白寧便見正前方擺了一個靈位,陶允行站穩了身子,輕聲道:“母親,孩兒來看您了。”
白寧身子一震,這纔看清楚了那靈位上寫的字,生母杜清影之靈位。
陶允行說着,身子便跪了下去,白寧忙也跟着跪下,神色虔誠。
陶允行盯着那靈位,一手牽着白寧,輕聲道:“母親,這是孩兒心愛的女子,今日特地帶她來見您,希望您能泉下有知,可以安心。”
白寧跟着磕頭,“夫人,我會好好照顧阿允。”
磕完頭,兩人又去上了香,祭拜完了之後,白寧纔跟陶允行一起回了大廳。
冷寒和蒼月已經回來,白寧擔心蒼月,卻見蒼月完好,只是神色有些不好,受傷的卻是冷寒。
白寧疑惑,蒼月將事情的原本跟陶允行說了,得知秋月已然叛變,陶允行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秋月,必須除掉!”
冷寒點頭,“少主,不如讓屬下去吧。”
陶允行搖頭,“現在還不着急,留着她,或許還能有用。”
蒼月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白寧讓蒼月先下去休息,又問了冷寒。
冷寒得意了一下,將自己英雄救美的事兒說了出來,白寧聽得有趣,心都跟着一驚一乍的,偏偏冷寒又說的繪聲繪色,抑揚頓挫的,惹得白寧驚奇不已。
好容易說完了,陶允行抿着茶水淡淡道:“你可要緊?”
冷寒笑着,舉了舉手臂道:“我用內力護住了筋脈,只是皮肉傷,養一養就好了。”
陶允行點點頭,“你和蒼月,是你們倆的事兒,但只一條,你可不許做什麼出格的事兒!”
冷寒笑了笑,“少主你怎麼這麼說屬下,屬下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嘛,屬下最是……”
陶允行淡淡的挑眉,冷寒下半句話直接咽回了肚子裡,
“少主我去換藥!”
話音一落就沒了人影!
白寧掩着嘴笑,若不是自己清楚陶允行的屬性,還真就覺得他跟冷寒有基情了!
中午用了飯,端良對白寧的態度已經改觀,白寧笑着回答端良的問題,卻一直覺得端良身後的那名女子有些不對勁。
她雖然一直低垂着眼眉,白寧卻仍能感覺出她有些惡毒的眼神。
白寧裝作不知,樂呵呵的吃了一頓飯。
夜裡,陶允行陪端良說話,白寧記掛着白日裡見到的溫泉,便帶着書香墨香一起收拾了東西往溫泉走去。
沿着記憶裡的方向找到溫泉,白寧高興的不得了,“書香墨香,你們在這等我,等我洗好了再來換你們。”
兩人早已習慣了白寧這種說話方式,點點頭守在門口,白寧進了溫泉,見着溫泉內分爲兩個大池子,中間隔着一塊天然的石壁,白寧輕手輕腳的褪去了衣裳,走下溫泉,舒服的躺在身後的石頭上。
石頭一點也不冰,反而微微的暖,白寧滿足的閉上眼睛,撩起水來在手臂上淋着,感覺通身舒爽。
走了一天的路,終於歇下來了,白寧閉着眼睛享受着,正在此時,卻忽然聽見一陣細小的聲音傳來。
白寧猛地睜開眼睛,伸手去拿了放在一旁的外衣披在身上,迅速地跳上了地面。
池子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很多蛇,這些蛇的頭部呈三角形,危險的朝着白寧吐着信子。
白寧強自鎮定下來,慢慢的朝着洞口挪,她不希望出聲讓墨香書香進來,兩個丫頭一點武功都沒有,被這種毒蛇咬了,只怕是會一命嗚呼的。
眼看快要挪動到洞口,白寧卻見那洞口處忽然又涌出了幾條蛇,這些蛇比之水裡的更大更粗,支起頭部朝着白寧遊走了過來。
白寧嚇得不輕,卻仍然強自鎮定,墨香和書香守在外頭,看不到這裡的情況,白寧嚥了一口唾沫,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這時候,水裡的蛇也慢慢的爬了上來,都朝着白寧聚集過來,白寧鎮定了心神,想起蒼月教自己的招式,想着就算死,也要殺幾條蛇纔是。
蛇羣越來越靠近,白寧伸手拿了石塊,暗暗催動內力,猛地扔在右側的蛇頭上,蛇頭立刻被打的血肉模糊,可是這一個動作卻是引來了蛇羣的瘋狂攻擊,白寧早已料到,所以在扔了石塊的同時就朝着右側奔跑,只需要幾步,就可以跑出山洞。
所以白寧幾乎是猛力的躥了出去,藉着腳下的石頭一瞪,身子一躍出了三四米遠,一下子到了洞口前。
蛇羣瘋狂而至,白寧顧不上其他,身子猛地往外撲去,這是一個斜坡,自己滾下去也會獲得一些時間。 Www тTk án C O
沒有預料中的疼痛,卻是一個溫暖堅硬的胸膛,聞到那熟悉的香味,白寧幾乎要不爭氣的掉眼淚。
陶允行面色沉靜,一手攬住白寧的身子飛速往外奔去,身後的暗衛即刻上前揮灑雄黃粉,將蛇全部斬殺。
穩住了身子,白寧這才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沒有力氣,軟軟的倚在陶允行的懷裡,身子還輕輕地顫抖。
陶允行大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脊背,想起剛纔的情景,若是自己晚來一步,只要一步,白寧此刻就真的不復存在了。
陶允行心裡後怕,隨後涌上心頭的就是一股濃濃的震怒,敢動他的人,簡直找死!
“今天是誰當值?”
小丫頭忙回話,“回少主,是琳琅姐姐。”
陶允行陰沉道:“將琳琅帶來!”
身後的暗衛拿來了椅子,陶允行扶着白寧的身子坐下,可白寧卻哆嗦着身子不敢坐,一雙手緊緊的抓着陶允行的手臂,大眼睛裡滿是淚水,“阿允……我怕……”
陶允行見白寧如此,心疼的幾乎要窒息,一邊安撫她一邊將她的身子抱在自己的腿上,大手一揮,用自己的墨色披風攏住她的身子。
白寧倚在陶允行的懷裡,仍然止不住的發抖。
不一會兒,琳琅就被帶來,白寧轉頭看了一眼,見果然是吃飯時看見的女子,心下微沉,嘴角輕輕勾起。
自己沒得罪她,她倒是要害自己,若是自己就此退讓,簡直是白癡。
白寧斂下神色,小手揪住陶允行胸前的衣襟,將頭埋進他的胸前,一副脆弱又無助的樣子。
陶允行單手安撫着白寧,卻是一言不發。
這幅模樣落在琳琅的眼裡,刺激的她簡直想上前將白寧拽下來狠狠的抽她。
憑什麼,自己纔是少主的青梅竹馬,憑什麼她一個後來人就奪了少主的心去。
琳琅拼命的抑制住體內的情緒,終於咬咬牙,面若常態的屈身行禮,“少主叫琳琅來有何事?”
陶允行冷哼,“放肆,一個丫頭,也敢對主子自稱名字?”
琳琅渾身一震,咬脣不甘心的望着陶允行,終於,還是跪下身子,“不知少主叫奴婢來所爲何事?”
周邊的小丫頭都是急忙低下頭去,琳琅在白鶴山莊的地位非同小可,如今少主這般落她的臉面,實在是蹊蹺。
琳琅跪在地上,陶允行慢慢道:“今日可是你當值?”
琳琅點頭,陶允行道:“今日有人在溫泉縱蛇,你可知曉?”
琳琅搖頭,“奴婢不知!”
陶允行冷哼,“是麼?”
話音剛落,手中的天蠶絲猛地出動,在琳琅的懷中探得一物。
‘叮咚’一聲脆響,一枚銅質的鑰匙落在地上,陶允行淡淡道:“蛇園的鑰匙,爲何會在你的身上?”
琳琅一驚,下意識的要去撿,手伸到一半,卻是猛地擡頭,“少主早已知道?爲何不早些說,故意折辱琳琅嗎?”
琳琅生的秀美,如今眸中含淚,着實讓人可憐。
白寧心裡冷哼,有些厭煩,這個琳琅,實在比朱心碧更加討厭呢。
她伸手抱了抱陶允行,將小腦袋縮了縮,整個臉蛋埋進他的胸膛裡去。
陶允行眼眉一挑,手中的天蠶絲觸上琳琅的脖頸,迫使琳琅仰起頭來,“只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竟敢下此狠手,難不成你以爲本王會有閒工夫折辱你?!”
他用了本王爲自稱,這一個轉變讓周圍的人都嚇得急忙跪倒在地。
他們都知道,陶允行的另一重尊貴的身份,當今異姓王淮安王的嫡長子,皇上欽封的允郡王。
琳琅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剛要求情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襲來,琳琅只感覺喉嚨中一陣腥甜,五臟六腑像是被移了位置,‘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猛地摔倒在地上。
周圍的人都是嚇了一跳,陶允行這一掌,竟是沒有絲毫留情。
琳琅只感覺自己全身都散了架,陶允行眯着眼睛,卻是不想饒了她,手中猛地聚齊一股內力,朝着琳琅就撲了過去。
琳琅只在等死,卻不料強大的力量遇到了另外一股力量,生生的轉移了方向,將一旁幾米高的假山全部震碎。
琳琅害怕的後移了身子,若是這一掌落在自己身上,只怕會心脈盡碎!
他竟然下得如此狠手!
端良走了過來,摸着鬍子道:“允行,胡鬧!”
陶允行淡淡的挑眉,一手拍着白寧,眼睛卻看向端良,“師父,她差點害死寧兒!這一條,死一萬次都不夠!”
端良知道了今天的事兒,也有些不好說,“允行,琳琅已經受了你一掌,受到了懲罰。”
陶允行不做聲,一手輕輕的撫着白寧的後背,一手把玩着手裡的天蠶絲,衆人都知道陶允行這天蠶絲的厲害,只要一瞬間,便可輕易取人性命。
此刻的陶允行仿若天神與魔鬼的結合體,一面是對懷裡女子的溫柔愛惜,一面是將人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惡魔,奇怪的是這兩種氣質卻絲毫不會矛盾,跪在地上的小丫頭們都是豔羨的看向白寧,只恨不得此刻被陶允行好好珍惜的人是自己。
陶允行不說話,氣氛越發的尷尬起來,端良無奈,只得道:“允行,琳琅是你母親師妹的女兒,你果真一點情誼都不講?”
陶允行眉毛一挑,“是又如何?傷了白寧,就算是皇帝的女兒,本王照殺不誤!”
輕狂無比的一句話!
霸道無比的一句話!
卻是讓衆人心驚膽戰的一句話!
只因爲他們知道,陶允行,有這個能力!
端良嘆口氣,“允行,就當是賣師父一個面子!”
這是端良的退讓,白寧轉轉眼珠子,覺得雖然沒能殺了琳琅泄恨,卻也讓她得到了報應,再僵持也不好,便輕輕的移動身子,看了陶允行一眼。
陶允行神色鬆動,“挑斷她的腳筋!”
琳琅大驚,“不要……”
端良皺眉,“允行,你這是……”
陶允行冷冷的打斷他的話,“這是本王最後的底線!”
端良無奈,知道這次是惹怒了陶允行,而剛纔白寧的舉動讓給陶允行改變主意,足可看出白寧在陶允行心裡的地位。
端良點頭,“好,依你!”
琳琅哭喊着,“不要……不要啊師父……少主,你怎可如此狠心……”
蒼月站在身後,冷淡道:“你放的都是蛇園最毒的毒蛇,你又爲何這般狠心,敢於挑戰少主的底線,就該做好被發現後嚴懲的準備!”
琳琅流着淚,身邊的許多小丫頭也是不敢再看,卻都沒有求情。
她們都知道,蛇園的毒蛇,每一條都有劇毒,剛纔暗衛拎出來的數量,簡直讓人瞠目。
琳琅此舉,也是自作自受!
端良揮手,用內力震斷了琳琅的雙腳筋脈。
琳琅痛的幾乎死掉,腦袋一蒙,暈了過去。
陶允行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便抱着白寧的身子大跨步離去。
回了白寧的園子,陶允行吩咐道:“準備熱水,再拿一牀錦被,我今晚在這睡。”
書香和墨香都是掩嘴,白寧看了看陶允行,知道他是擔心自己會害怕,心裡暖暖的,點頭道:“下去準備吧。”
兩人走了下去,沒一會兒就備好了兩桶熱水,陶允行給她解開衣裳,將她抱進了木桶中,伸手給她擦拭。
白寧有些不好意思,“阿允,我自己來……”
陶允行點點頭,自顧自的去了屏風另一面沐浴,白寧轉頭咬着手指看陶允行的影子,見他脫掉了衣裳,又不敢多看,匆忙的洗洗乾淨,便穿了中衣走了出去。
坐到牀上,陶允行也已經沐浴完,走過來跟她挨坐在一起,抱着她柔聲道:“可解恨了?”
白寧睜大眼睛看向陶允行,見他臉上溼漉漉的,卻帶着一絲調笑,不由得軟下語氣,“阿允,你看出來了?”
陶允行伸手捏着她的小臉揉揉,“你這個鬼丫頭,就算你不表示,我也不會放過她的!”
白寧彎脣柔柔的笑,前傾身子在陶允行脣上吻了一下,笑道:“阿允,你都不知道你剛纔超帥!”
陶允行皺眉,白寧忙解釋道:“你剛纔的樣子特別迷人!”
陶允行彎脣笑,伸手抱住她,“白寧,你可知我趕去溫泉見你撲向我懷裡的時候,那一刻心跳簡直停止了,就如同上一次在林中你被黑瞎子追的場面一樣。”
白寧不語,柔柔的看向陶允行,他剛剛沐浴過,墨發沒有束起,全部披散在腦後,清冷俊美的容顏帶着些微的溼氣,說起話來帶着微微心疼的口氣,好看的劍眉擰起來,白寧伸手輕輕的抱住他的臉,將自己的脣覆了上去。
“阿允,對不起……”
陶允行反手抱住她的身子,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低聲道:“白寧,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擺脫了以前行屍走肉般的生活,你若是不在了,我定會殺光全天下的有情人,然後自己陪你一同去陰曹地府,白寧,不要離開我……千萬不要……我……不可以沒有你!”
白寧第一次見陶允行這般脆弱的模樣,心裡止不住疼的一抽一抽的,尤其是在聽見陶允行說出這樣一番話的時候,更加忍不住眼淚。
她曉得陶允行以前的生活,曉得他不爲人知的脆弱和無助,而現在她只能緊緊的抱住他的身子,鄭重且堅定的說,“阿允,有生之年,你若不離,我定不棄!”
她感覺得到陶允行微微顫抖的身子,然後陶允行忽然雙手扶住她的臉,雙脣顫抖的覆上她的。
白寧心裡疼得厲害,自己跟陶允行,都是小心翼翼卻又極其珍惜的人,她該感謝上天,將一個這樣好的人送到自己面前。
“阿允……”白寧看着他,“別難受,你難受的話,我也會難受。”
陶允行低頭去吻她的額頭,點着頭道:“好!”
她牽着他的手,兩人相對而坐,白寧笑着,“你送我的跟你的是一對的半邊玉佩,還有白鶴山莊的腰牌,還有你母親留給你的青煙軟玉珠,我都戴在身上,阿允,每次遇到危險,我都想你會來的,你那麼心疼我在乎我,怎麼會讓我一個人面對危險呢……每次,我的腦袋裡第一個想起的就是你。”
陶允行彎脣笑着,“明日我會去挑選四個武功高強的暗衛,時刻保護你,你放心,他們平日裡不會現身,會隱藏的極好,你讓他們現身他們纔會出現。”
白寧眨眨眼睛,“那要是我沐浴睡覺的時候呢?”
陶允行輕笑,“他們又不傻,會很珍惜自己的性命的。”
話外之意白寧自然明白,她心裡高興,抱着陶允行的腰身撒嬌,“阿允,阿允……你真好呀……”
她柔軟的髮絲輕輕的蹭着他的下巴,陶允行寵溺的笑笑,伸手摸着她的腦袋,“你也很好呀……”
竟是模仿了她的撒嬌口氣,白寧無語,卻是感覺特別心軟,整個人趴在陶允行身上,直接將他撲倒。
陶允行沒防備,悶哼一聲,雙手穩穩的扶住白寧的身子,苦笑,“白寧,你這是幹嘛?”
這女人,簡直是在挑戰自己的忍耐力!
白寧紅着臉,伸手去給陶允行揉着頭,身子滾到一邊去,偎進了他的懷裡。
陶允行見她害羞可愛的模樣,心生寵溺,側身將她抱在懷裡,輕聲的哄着,“乖……”
“阿允……”
“恩?”
“你剛纔說喜歡我哦?”
“恩!”
“嘿嘿,我也喜歡你……”
“我知道。”
窗外的明月投射進屋子裡,將這一對甜蜜的小情侶包圍在一起,以一種永恆的姿態,永遠也不分開。
白鶴山莊的另一間屋子裡,琳琅正昏死在牀上,雙目緊閉面色慘白,一點血色都沒有。
端良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給琳琅服下,不一會兒,琳琅便悠悠的醒了過來,端良擔憂着,“琳兒,你感覺怎麼樣?”
琳琅半睜着眼睛,看見端良在面前,想起先前的事情,不由得聲淚俱下,“師父……嗚嗚……少主怎可如此狠心……那丫頭有什麼好,竟是比得過我在他身邊十幾年的光景……”
端良嘆口氣,將一個瓷瓶放在牀頭,“琳兒,爲師知道你的心思,可如今允行既然已表明他的態度,你也不要再這般堅持着執念,聽爲師一句勸,放手吧。”
琳琅哭着,死死的握住拳頭,“師父,你可瞧見少主的狠心,他竟是要爲了那個丫頭殺死我,我與他青梅竹馬,從小爲他做這做那,一心愛慕與他,少主如此聰明怎能不知我的心思……”
說着,又憤憤道:“可他偏偏爲了那個丫頭要置我於死地,招招不留情面,要不是師父爲我擋下那一掌,只怕我如今已經沒了命……少主……爲何要如此狠心?”
端良移了移身子,嘆口氣道:“世間的事情都可勉強,唯獨感情不可以,並不是你爲他付出的多他便一定要選你,你選擇付出,是自己心甘情願,並不是他強迫與你哄騙與你,所以你既然選擇爲心愛的人付出,那爲何還要求什麼回報?能看到心愛之人幸福,便是此生最大的安慰!”
琳琅聽着,有些疑惑,“可是……不在一起又如何談得上幸福?”
端良搖頭,“你年紀還小,理解不透也是情有可原,等到你慢慢長大,就會明白爲師今日的話。”
琳琅咬着牙,“師父,我以後都只能坐在輪椅上度日,我還不如去死……”
端良搖頭,安慰道:“不要擔心,你多休養幾天,待時機成熟爲師便給你用雪蓮接好骨筋,雖是比以前會僵硬一點,可一般人是看不出的。”
琳琅急忙點頭,“多謝師父……多謝師父……”
端良點頭,站起身子道:“你先好生休養,一定要斷了這心思,允行今日的脾氣你也是見到了,他平日裡不多話,可是卻也有底線,白寧那丫頭就算再普通,在他眼裡也是寶貝,你千萬不要再去觸怒,否則爲師也幫不了你!”
琳琅裝作聽懂了似的點頭,端良嘆口氣走了出去,門外的小丫頭打着燈籠上前,“師父,琳琅姐姐可好了?”
端良點頭,繼而又搖頭,“這丫頭倒是跟她娘一樣,都是死心眼兒!”
兩人往前走了,琳琅趴在牀上,慢慢的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怪異的盒子,眼底浮上陰狠的笑意,自言自語道:“白寧是麼,敢跟我琳琅搶人,那你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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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乃們都來猜一猜,爲神馬王氏不喜歡白巧英嫁給沈明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