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板着臉,望着瑤月那被包紮起來的手臂:“元太醫,嘉嬪的傷就交給你了,若是留下什麼疤痕,朕可不會輕饒你。”
元太醫連忙道:“是,微臣定當竭盡全力。”
皇后也補充了幾句:“那就勞元太醫費心了,本宮那裡有好些滋補的食材,到時候讓秀瓊給嘉嬪送過去,眼下傷了手臂,是要多吃點補品的。”
瑤月忍着手臂的疼痛,臉色有些顯得蒼白,她在皇上的懷裡輕輕點頭,皇上擁着嘉嬪:“朕送你回宮休息,皇后,這裡就交由你了。沈容華,是該好好調教調教,若是一味因爲某些事情,甘心墮落,那朕也是無可奈何,你好自爲之吧。”
說完,皇上等一衆人便離開了,唯獨剩下冷清寂寥的怡心閣,依舊癱坐在地上的沈璉和一臉無奈的皇后。
瑤月被皇上送回宮後,便躺下休息,越墨陪在身邊,靜靜的看着她。
瑤月微微笑道:“皇上不用擔心,臣妾好好休養很快就好了,何況元太醫的醫術還是值得信任的。”
皇上輕輕撫摸着瑤月的手臂:“朕是擔心你日後留下疤痕,其實說來也奇怪,沈容華一向性子沉靜,與你又交好,莫非真的已經傻到看不出來送永璜出宮是件好事麼?”
瑤月心頭一驚,緩了緩神色道:“或許沈妹妹只是一時想不明白,纔會這般。”
皇上沉吟道:“倘若如此,那便是最好了。”說完叮囑了裴容幾句便離開,瑤月緩緩舒出一口氣。
裴容忙問道:“皇上可是覺察出什麼了?”
瑤月思索片刻道:“皇上大概也只是猜測,可是不管如何皇上既然沒有拆穿,沒有追問,就說明他知道與否,都是默認我的做法,那我們就毋須糾結皇上的心意,按照我們的計劃去做吧。”
裴容擔憂的望着瑤月的手臂:“只是,主子您這樣的犧牲,也未免太大了,這樣大的傷口,眼下這季節又十分容易感染,萬一傷口不好,留下疤痕,那可真是不合算。”
瑤月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手臂:“不是如此,恐怕皇后還會疑心沈璉與我關係,只有這樣決絕,才能把沈璉最快的推到皇后身邊。”
裴容嘆道:“沈容華容華如今確實是到皇后身邊了,可似乎也失了皇上的歡喜。”
“沈璉她生完永璜以後,便就已經失去了,所以對於她來說這些不算什麼,只是要能剷除我們的敵人,讓永璜以後回來,沈璉就算暫時的失去,也是值得的。”瑤月喃喃道。
沈容華因燙傷嘉嬪娘娘而被皇上冷落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後宮,雪域把外面的風言風語轉述給沈璉的時候,她只是淡淡的笑笑:“這後宮裡,從來都不怕消息傳不出去。”
雪域望着那厚厚的一沓經書,忍不住道:“主子,您都抄了一天了,歇會吧。”
沈璉搖搖頭,環顧這寶華殿,香菸繚繞,到處擺滿了佛像,幽靜的大殿,讓人心神安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搖搖頭:“讓我抄吧,心裡能舒服些。”
“你的心不靜,就算抄寫再多的經書也是枉然。”皇后緩緩走進來。
沈璉連忙行禮:“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頷首:“起來吧。本宮來看看你最近幾日怎麼樣,聽說你每天天不亮就過來寶華殿,每天很晚纔回去。這樣虔誠的思過是好,可也要當心自己的身體。”
沈璉消瘦的面孔輕輕搖了搖:“嬪妾已經無所求。”
皇后正色道:“你這樣自暴自棄,那麼本宮也救不了你。”
沈璉嘆息道:“嬪妾自知惹惱了皇上,得罪了嘉嬪,這輩子也沒有什麼指望了。若能安安靜靜過完,不給家裡帶來什麼麻煩,也就罷了。”
皇后一步步靠近:“你當真就想這麼算了?本宮一向是希望後宮和睦,可眼看着嘉嬪將孩子從你身邊奪走,又在你悲慟時去刺激你,引來皇上的同情和對你不滿,昔日的姐妹情深,不過過往雲煙,人心隔肚皮。本宮也是有孩子的人,明白那種對孩兒牽腸掛肚的感覺”說罷掖了掖眼角
。
“皇后”沈璉垂垂淚下,低低哀求“求皇后娘娘指路。”
皇后俯身拉起沈璉的手:“往後,你抄寫完每日的經書,若是願意就來本宮宮裡坐坐,等機會得當,本宮定然會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幾句。”
很快,沈容華每日除了去寶華殿,便是去長春宮,皇后身邊除了嫺嬪,沈容華也成了形影不離的陪伴,後宮裡的人都冷眼等着沈容華再次崛起,去和嘉嬪一較高下。
相反史婕妤這裡倒是冷清了許多,雖然肚子一天大似一天,但皇上來的不算多,即便是來了,看兩眼,便也就走了。
徐才人時常被皇上召去彈琴解悶,留宿養心殿的時候也慢慢多了起來,漸漸的,也成了炙手可熱的紅人,可是皇上卻一直按着位分沒有晉上來,也不見徐才人肚子有什麼動靜,後宮裡的人都偷偷議論說,徐才人是史婕妤壓制着,纔沒有身孕的,皇上這麼喜歡徐才人還不晉她的位分,也是因爲顧及史婕妤。
同時,能和徐才人並駕齊驅的只有林選侍,似乎太后對皇上獨寵這兩個位分不高的嬪妃並不滿意,中間幾次提點皇上,可皇上依舊故我,也就作罷。
各宮都十分太平,卻偏偏嫺嬪的宮裡傳出了鬧鬼的流言,聽說是青梅幾次遇見女鬼,嚇得躲在後院裡燒紙被抓,被宮裡擅自燒紙可是大罪,青梅再三拷問都說不出燒紙的緣由,也就暫且關押在慎刑司。
那一天,史婕妤待在宮裡覺得十分煩悶,由着宮女攙扶着在小路上緩緩步行,不知不覺到了嫺嬪寢宮附近,便走了進去。
嫺嬪正在作畫,史婕妤笑道:“真是沒想法嫺嬪姐姐還有這本事,妹妹開了眼界了。不打擾姐姐吧?”
嫺嬪放下手中的畫筆:“哪裡算是什麼本事,不過是無聊時隨便畫畫的罷了,妹妹今天怎麼來的性質到本宮這裡坐坐?”
史婕妤徑自在嫺嬪身後的一張椅子坐下,撫摸着高高鼓起的小腹:“散步路過,想起來好些日子不曾見過姐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