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白楊猶豫了半天才吐出幾個字:“燒艾保胎…”
皇后眼中的光芒略微的閃爍了幾下,緊緊抓住孫白楊的手依舊不肯鬆:“能保住這孩子?”
孫白楊點了點頭:“是,能暫且保住這孩子,只是對身體也有傷害,且是有風險的。皇后三思。”
皇后想了想,堅定道:“不,本宮要試一試,孫白楊本宮的成敗就在你了,若是這孩子平安落地,本宮重重有賞,但是若是有半點差錯,你孫家以後就不要指望在京城立足!”
孫白眼早已經是冷汗直冒,早在自己被楚氏提拔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押上身家性命的心理準備,只是如今自己也有了孩子,聽得皇后這番話,心驚膽戰的應着。
很快到了中秋家宴,看的出來嫺嬪爲了這場家宴也是煞費苦心,事事力求精細,衆人都早早到場,各自入座,滿眼望去鶯鶯燕燕十分熱鬧,皇后是後到的,佩兒和兩個宮女小心翼翼的攙扶着,皇后的月份大了,肚子十分明顯的凸出來,行動有些遲緩吃力。
待皇上皇后均入座後,衆人起身請安,皇上舉起杯子讓大家一起喝了一杯,家宴算是正式開始。皇后略有些吃力的用手撐着腰,皇上看見關切的問道:“要不要朕早些陪你回去休息,坐在這裡是有些勞累的。”
楚芮微笑道:“不礙事,臣妾能堅持的住,要是累了,臣妾會講的,難得大家聚在一塊,皇上若是陪着臣妾離開了,其他姐妹心裡頭必然失落,好幾個妹妹多許久不見皇上一面了。”
皇上輕輕拍了兩下她的手:“還是朕的皇后貼心。”這些瑤月都看在眼裡,並不做聲,如尋常一樣。
錦姝依舊穿着粉嘟嘟的衣裙,因爲是第一次參加這麼大的宴會感到十分新奇,片刻也坐不住,只是吃了幾口水果就鬧着要下地走,在人羣裡竄來竄去,兩個小宮女跟在後面追的滿頭大汗。
瑤月總是不放心時不時要探着脖子張望兩下看看錦姝在做什麼,只見她一會去摘摘花,一會去摸摸殿內的裝飾物,兩個
宮女跟的還算緊,瑤月也就稍稍放心了。皇后坐了一會大概是累了,便早早的告退,皇上欲意陪她一起回去,被皇后攔着。皇上再三叮囑後,才讓佩兒等人扶着皇后離開。
見皇后離席,瑤月遠遠看了皇上一眼,越墨也正在看自己,遙遙的舉起杯子,瑤月微微紅了一下臉也舉了舉手中的杯子,心裡十分開心,等喝完酒再回頭時卻不見了錦姝的蹤影。瑤月突然覺得心裡一陣慌亂,有種不詳的預感,正準備吩咐裴容去看看,卻聽見後殿傳來幾聲尖叫,緊接着便是小孩的哭聲,那是錦姝的聲音,沒錯!
瑤月簌的一聲站起來,急忙往後殿趕去,衆人聽見動靜也都紛紛過去想看個究竟。瑤月剛到後殿眼前的景象讓她再也不能平靜。
皇后痛苦的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滿頭是汗,面目扭曲,半靠在佩兒的懷裡,周邊幾個宮女更加跪了一地,錦姝在一個宮女的懷裡汪汪大哭,看到瑤月來急忙鑽進瑤月的懷裡:“母后,母后…”
皇上過來看到如此景象忍不住大怒:“怎麼回事,不過護送皇后回宮,爲什麼會這樣!還不趕緊傳太醫!”
佩兒急忙道:“皇上贖罪,奴婢等人確實準備送皇后回宮,但是公主不知道從那裡冒了出來,直愣愣的對着皇后的肚子撞,所以才…不過已經傳了太醫了。”
瑤月那種不詳的感覺終於應驗了,她低下頭對着懷裡驚魂未定的錦姝道:“母后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到處亂跑,你怎麼就能撞到皇娘娘身上,皇娘娘肚裡還有你皇弟呢。”接着又陪着笑臉對皇后道:“皇后娘娘請贖罪,是嬪妾平日裡管教不嚴,請皇后懲罰。”
皇上狠狠的甩了甩衣袖:“哼,你要是能知道錯倒是好的,只是不知道朕的孩子會不會有什麼大礙,若是孩子有什麼不測,朕只怕你是真的要好好懲罰了!”
那一抹明黃在瑤月眼前一閃而過,只讓人覺得眩暈,看到皇上發火錦姝更加害怕整個頭都埋進了瑤月的懷抱,小聲的嗚咽,瑤月十分心疼卻又不敢太多表現出來,畢竟錦
姝撞了皇后是大事,萬一孩子真有什麼差池,只怕整個鹹福宮都要受牽連。
很快孫白楊急急忙忙趕到,衆人七手八腳的把皇后擡到長椅上,待孫白楊把完脈,皇上才急切的問道:“太醫,如何?”
孫白楊沉思片刻道:“皇后被意外重裝,只怕是動了胎氣,要早產了,事不宜遲趕緊傳轎回宮,準備接生。”
皇上又追問了一句:“早產?那孩子,有沒有什麼影響?”
孫白楊有些爲難:“臣不敢欺瞞,皇后身體本有些虛弱,如今孩子尚未足月,被重裝後導致早產,只怕會有些胎裡的不足。”
皇上肅然:“你一定要保住朕的孩子,一定要!”
孫白眼急忙俯身:“微臣明白。”就在皇后快被臺走的時候,她突然拉住皇上的手氣若游絲道:“是臣妾自己的不小心,別責怪錦姝,她還是個孩子。”
這席話更是尤其一記響亮的耳光生生打在瑤月的臉上,如果不是自己放鬆了對錦姝的看管,也不會讓錦姝到處亂跑撞了皇后。嫺嬪見衆人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便清了清嗓子道:“皇后生產,家宴到此結束,姐妹們都去長春宮等着皇后的好消息。”
衆人邊熙熙攘攘的往長春宮趕去,唯有瑤月愣在原地不知該爲何是好,錦姝還埋在懷裡,林月走過來輕輕拉進錦姝,柔聲問道:“姝兒不怕,林娘娘有些話兒想問你。”
可是錦姝只顧着哭,全然不顧林月在說什麼,林月只好吩咐裴容:“你且先把姝兒帶回去吧,半步不要離開,我和姐姐去長春宮,儘量早些回來,別的事情姑且不要擔心了。”
錦姝乖乖的被裴容抱起來,帶回鹹福宮,林月挽着瑤月冰涼的手跟在衆人後面往長春宮走去。瑤月十分自責:“都怪我沒有看好錦姝,安安靜靜這麼久,好不容易到了皇后快要臨盆,竟然出了這樣的岔子,若是皇后真有什麼不測,恐怕後果不堪。”
林月小心的觀察了一下四下,見沒什麼人,小聲道:“依我看,倒不一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