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盛夏皇上總是會帶着宮中女眷去熱河避暑,這一年因爲朝中政事繁忙,皇后又有孕在身不便行動,宮中的事情大多交由嫺嬪處理,太后在此期間心思基本都花在養在身邊的幾位郡主身上,沈芳儀沒了恩寵除了照顧永璜以外,閒來無事便喜歡抄寫佛經,時常過去陪太后吃齋唸佛。
皇上身邊如今除了嘉嬪,史婕妤、徐才人、瑜容華等,已經許久沒有新人,那位太后舉薦的秀答應總是不得皇上歡心,漸漸的也沒人在留意,倒是林月反而越來越得皇上的喜歡,翻牌子總是比旁人多些,惹的惠婕妤十分眼紅,可又無奈,只得在鍾粹宮裡獨自發脾氣。惠婕妤倒是想去求太后,可太后如今身邊幾個年輕聰慧的美人兒,已經無暇再顧及她。
快要中秋了,錦姝如今已經是一副水靈的模樣,十分討人喜歡,越墨平常除了政事,最常去的是長春宮,這一天難得來了鹹福宮,瑤月正在刺繡,裴容伴在一旁聽見外面的動靜,正要出去迎駕,瑤月擡頭給她使了一個眼神。
片刻後,皇后一身朝服揹着手走了進來,裴容一驚連忙想下跪行禮,越墨抿着嘴笑笑,朝門口努了努,裴容意會他的意思,小聲跟瑤月報了一句“奴婢去給主子換壺茶”便悄然退下。
瑤月依舊關注着手中的針線,一針一針的繡着,似乎全然沒有留意到皇上的到來,越墨看着她認真的側臉,忍不住伸手去幫她掠了一下耳邊的頭髮,瑤月嚇了一跳,手中亂了一下,不小心刺破了手指。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正要行禮,越墨緊緊握住她的手:“是朕不好,不該這樣嚇到你,手可要緊?我讓裴容給你包紮一下。”
瑤月宛然一笑:“皇上不用擔心,不過刺破了一點,一會就好了。今天皇上怎麼有空過來?”
越墨略有些愧疚的將她擁進懷裡:“這陣子朕疏忽你了,剛跟年將軍商議完事情,就匆匆過來看看你和錦姝。”
年將軍,一根深埋心底的刺又呼之欲出,瑤月穩住情緒緩緩道:“難怪見皇上穿着朝服就來
了,想必匆忙,先坐下休息片刻,臣妾讓裴容泡些花茶過來。錦姝剛跟林選侍出去玩兒了,秋高氣爽的,說是後花園,要不要臣妾差人把她們叫回來。”
越墨擺了擺手:“罷了,朕就在你這裡坐會。錦姝如今出落的是大姑娘了,越來越標緻,就如你一樣。”
瑤月只是含着笑意聽着,她知道越墨是想說皇后肚子裡的孩子,果然皇上接着道:“朕擬了幾個名字,你瞧瞧,可好?”
瑤月嘟起嘴:“皇后的孩子,名字應當由您和皇后商議,怎麼還拿來給臣妾瞧?”
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童聲:“父王!”錦姝穿着桃紅色的小衣服,手裡拿着幾支花,蹦蹦跳跳的跑了進來,越墨連忙抱起錦姝,轉了兩全,笑着道:“哎呀,父王幾日不見,錦姝長大了,也重了不少呢。”
錦姝奶聲奶氣的抱怨:“可不是,我現在吃的可多了,母后和林娘娘總是看着我吃飯,一點都不能浪費,父王您也不來看我,我都會唱童謠了。”
“哦?”越墨饒有興趣的問道“誰教你的童謠啊?”
錦姝神秘的笑了:“不告訴父王,對了,父王剛纔我和林娘娘去後花園,摘了幾朵花,送你一枝可好?”
越墨捏了捏錦姝小臉蛋:“怎麼這麼小氣,手上好幾枝花兒,就只肯給父王一朵麼?”
錦姝爲難的拜了拜白白嫩嫩的手指頭,皺着眉頭:“這可怎麼辦,姝兒原本不知道父王要過來,這些花是給母后,林娘娘,裴容姑姑,蓮心姑姑的,還有三寶、元寶他們幾個呢。”
越墨笑着道:“你倒是周全,這宮裡頭的人都要發一遍麼,父王今天突然想你了,就過來看看,往後啊,不管父王在不在都給父王留一枝花兒好麼?”
錦姝咧開嘴巴:“那父王你以後常常過來看姝兒好不好?我每天都給父王摘一朵花。”
林選侍知趣的告退,越墨扭過頭問瑤月:“似乎,林選侍跟錦姝感情很不錯?”
瑤月迅速的想了想回答道:“是,選
侍雖然出身一般,但是爲人善良又聰慧,尤其喜歡孩子,雖然承寵可總也不見動靜,心裡頭着急面上總也不願表現出來,所以先來無事總是過來陪着錦姝玩兒,說來慚愧了,臣妾這個做孃親的反而陪伴錦姝的時間少了許多。”說完不經意的看了越墨一眼。
他有片刻的失神,卻有很快恢復尋常的神色:“林月還年輕,將來一定會有孩子的。倒是你,什麼時候給朕再生個小皇子?”
瑤月羞的臉紅:“皇上真是,沈芳儀已經爲皇上生了一位皇子,如今皇后也快臨盆。”
越墨打斷她的話:“可朕還是想和你多幾個孩子,公主也罷皇子也罷,只要是你和朕的孩子,都喜歡。”
錦姝聽他們的對話連忙叫起來:“好啊,好啊,再給姝兒生幾個弟弟妹妹,姝兒就有伴兒了,林娘娘再生幾個,這樣,咱們宮裡頭就熱鬧好多好多了。”聽到錦姝提到林月生育的事情,越墨笑着轉移了話題,提及中秋家宴,今年的家宴是嫺嬪主持,似乎一直想考慮創新些,也想博得皇后的喜歡。
長春宮,楚芮滿頭大汗躺在牀上,孫白楊緊張的給她把脈,正要抽回手被楚芮一把抓住,皇后死死盯着孫白楊:“你聽着,無論如何一定要給本宮姑且保住這孩子,本宮熬的這麼辛苦,就是要這孩子平安落地,不能有任何差池。”
孫白楊緊張的說話都不敢大聲,低着頭不敢去看楚芮的眼睛:“皇后娘娘,微臣一定盡力而爲,只是胎兒本身就不穩,只怕這些天就要早產臨盆,還望娘娘多加留意,一有動靜一定早早派人去傳話。”
楚芮的指甲深深扣進了孫白楊的手臂,疼他的忍不住咬緊牙關,也不敢吭一聲,皇后深深吐出一口氣:“過幾天就是中秋了,本宮一定要去參加中秋家宴,你可有法子讓本宮如常出席?”
孫白楊使勁嚥了幾下口水,纔回道:“若皇后執意要除夕中秋家宴,法子倒不是沒有,只是有些冒險。”
皇后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的問道:“什麼法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