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月腳下有些亂了方寸,乾脆停了下來,疑惑的問道:“什麼?”
林月湊在她的耳邊:“皇后離開的時候,兩個宮女攙扶,佩兒陪同,佩兒是伺候皇后多年的老人兒了,怎麼會眼看着小孩子衝過來都不知道阻攔了,何況錦姝那麼小,跑起來能有多塊?這麼幾個宮女跟着還看不到一個孩子?後殿空曠,陳設不多,若是說錦姝淘氣,可連個躲藏的地方都沒有,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撞上了皇后?”
經林月這麼一說,瑤月才幡然醒悟,剛纔只是一心擔心錦姝的安慰,竟然連這些細節都沒有留意到。瑤月心中的石頭稍稍放了下來,但轉念一想,如果佩兒一口咬定是錦姝撞的,那麼錦姝這麼小恐怕連聲辯的能力都沒有,唯一看到事情發生就是那兩個陪護錦姝的宮女。
正想着,林月瞭然的笑笑:“那兩個宮女,我方纔讓裴容先領着回去了,等等咱們回宮好好問問。不怕沒人看到事情的發生。”
瑤月還是放心不下:“可是,萬一皇后有什麼不測,只怕我們也是百口莫辯。”
林月正色道:“皇后既然能如此下狠心演出這麼一場戲,說明她的胎本來就不是很好,看樣子我們還是要做好完全的準備,先去長春宮看看情況再議。”
到長春宮,瑤月忐忑的站在一邊,等待裡屋傳來好的消息,林月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惠婕妤倒是一直跟沈璉站起一起,大概是上次沈璉扶了她一下,現在總是有意無意接近沈璉,再者也是因爲沈璉失了恩寵,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即便是生了長子,但是有皇后在,也註定不會有翻身的機會。瑜容華一直都是平平淡淡,不溫不火的。
史婕妤見瑤月一臉的模樣,笑着走過來寬慰道:“嘉嬪娘娘也無須太多擔心,皇后吉人天相自然不會又是,錦姝公主尚且年幼,偶爾有些冒失也是人之常情,倒是皇后身邊伺候的人,不曉得怎麼會這邊疏忽,呵呵,竟然由着一個孩子衝過來,還不攔着。”
瑤月十分意外她會這麼說,因爲和史婕妤相交不多,雖然中心感激但還是淡淡的笑了笑
,沒有多言。
大概一炷香的光景,裡面終於傳來的消息,皇后誕下一皇子,母子平安,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卻又許多人暗暗倒吸了一口氣。皇后如願剩下皇子,作爲這後宮的嫡子,更是無比尊貴。皇上十分開心,當場下令賞長春宮錦緞十匹、珠寶若干。
衆人紛紛道賀後,爲了不打擾皇后休息,都陸續告辭,皇上看了瑤月一眼冷言道:“嘉嬪回宮後還是好好思量一下該怎麼教育孩子吧,別把朕的公主教壞了,幸而皇后無恙,否則朕真的不可輕饒你。”
瑤月俯身謝罪,滿心的委屈卻不敢流露出半分,臨走的時候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越墨的臉,覺得竟是如此的陌生。
回到鹹福宮時,兩個宮女早就已經嚇的魂不附體,林月溫柔的喚過瞄了瑤月一眼:“你們莫怕,我跟你們主子講好了,只要將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如實說出,就免去你們二人的責罰。”
因爲之前瑤月懲罰乳孃的事情在大家心裡還有印象,兩個人緊張跪地求饒,其中一個結結巴巴的講道:“回林選侍的話,奴婢二人一直都是跟着公主,公主往後殿跑的時候其實速度並不快,但是後殿有道屏風,公主轉過去屏風時我們二人還落在後面,等我們轉過去,公主已經被佩兒推開,還說公主撞到了皇后,嚇的公主直哭。”
瑤月心裡如同被貓爪一樣,問道:“那公主到底有沒有撞到皇后,你們並沒有看見?”
二人互相望了一眼,沉默半天其中一個才鼓足了勇氣道:“其實,奴婢看到公主的時候,公主正被佩兒抓着,皇后就倒在不遠處的地上,其實奴婢還納悶了,若是公主撞到皇后,應當就是皇后旁邊被抓住,爲何隔了這麼遠?況且奴婢相隔的時間很短,怎麼就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這麼多事呢?”
說完那宮女才膽怯的望了一眼瑤月,緊緊閉上嘴巴。瑤月此刻心裡已經十分了然,事情是有蹊蹺的,正如林月和史婕妤說的一樣。可事情已經發生,瑤月不能深究,畢竟皇后並沒有怪罪,甚至還爲錦姝求情,如今皇后平安生下皇子,皆大歡喜,
皇上雖然怪罪瑤月,可到底沒有落實到行動,若是這個時候瑤月還要極力爲自己辯解,倒顯得作則心虛。
她命宮女二人先行退下,裴容帶着尚且平靜下來的錦姝過來,錦姝緊緊抱着瑤月,只是反覆道:“姝兒沒有撞到皇后娘娘,是那個姑姑硬拉着姝兒,母后,姝兒好怕。”
錦姝還是如同受驚的小鹿,瑤月咬緊了牙,默默的把錦姝的樣子一點點的刻在心中。
皇上喜得嫡子,取名永璉。皇后產後身體恢復的較慢,孩子雖然出生健康,但是到底是早產,略瘦小了一些,皇后精挑細選的兩位乳孃輪在在身邊照顧,楚氏一族紛紛送來賀禮,滿滿當當的擺得長春宮到處都是。
那一日史婕妤陪着皇上在花園賞花,皇上心情不錯,滿臉春光,婕妤笑道:“永璜出生以後皇上總是笑的的,可見這個孩子多投皇上的心意。”
越墨抿着嘴:“朕只是開心,朕的孩子正一個個的來到朕的身邊,看着這些孩子,朕總是開心的。”
史婕妤湊到一朵紫龍臥雪前面輕輕嗅了嗅,由衷的讚歎:“菊花的香氣真是清醒怡人,難怪皇上總是喜歡過來賞玩。臣妾瞧着這臥雪,淡白和淡紫相間,絲絲條條盛開極好,真不愧是名品。”
越墨笑了:“你倒是有雅興,如今賞起花來都是頭頭是道。”
史婕妤不經意道:“皇后也是愛花之人,臣妾倒是覺得該挑些開的不錯的送去長春宮給皇后賞玩,免得整日悶在宮裡。”
皇上點頭稱讚:“你想的周全,朕反倒是疏忽了,等會朕便差人送些過去。”
史婕妤又道:“這些花兒嬌貴,皇上可差些手腳仔細的人,別像那天幾個宮女,好幾個大人護着皇后,竟然還讓個剛會走路沒多久的小公主給撞上了,若不是皇后吉人天相,不然嘉嬪娘娘該愧疚死了。”
皇上聽完愣了一愣,史婕妤全然當做沒有留意到,繼續指着另外一處:“皇上您瞧,這株瑤臺玉鳳更是美,潔白如雪。”
越墨此刻的心思已經不在賞花上,而是飄到了別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