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周圍看不懂的眼神,季白榆突然覺得很累。
她只看着聶清規問:“清規,你以爲我是小脾氣離家出走的嗎?”
聶清規眉毛微微蹙起。
他擡起手,揉了揉眉毛:“哎,回去再說吧。”
季白榆感覺有點冷。
站在裴萱萱身後,她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
她發出聲音,甚至顫抖:“清規……”
“跟我回去。”聶清規擰着眉毛,伸出手。
“不準!”裴萱萱害怕地喊道。
季白榆不知道是想笑還是想哭。
昨天裴萱萱強迫她留下,要怪,只能怪她昨天暈倒,今天睡得迷迷糊糊!
“萱萱……”季白榆攔住了她,然後對着她的耳朵小聲說。
“你真的會答應我嗎?”裴萱萱抿脣看着她,像個渴望得到大人保證的孩子。
季白榆笑了笑,捏了捏她的鼻尖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好吧。”裴萱萱不情願地走到一邊。
季白榆擡頭看着聶清規的視線,她淡淡地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苦澀。
她嘆了口氣:清規,這是你經常對我說的話,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但這一次,我可能真的要對你撒謊了.
僕人退下,聶清規和季白榆面對面地坐在客廳裡。
沉默了很久之後,聶清規似乎嘆了口氣,說道:“阿榆,你去法國呆一段時間吧"
季白榆顫抖着,脫口而出“爲什麼?”
聶清規扔掉皺巴巴的領帶,展開襯衫的兩個釦子。
他說:“去法國呆一會兒,公司不忙的時候我來接你。”
季白榆跑向他,抓住他的胳膊,着急的說:“公司的事情這麼嚴重嗎?爲什麼要送我走?我不想走,我要留下!”
聶清規摸着她的臉頰說:“你懷孕了。c市的情況不適合養寶寶。我會派楊媽和李叔陪你。如果你不習慣,我會讓瑤瑤跟着你……”
“我不去!”季白榆握着他的手:“沒有你,我哪裡都不習慣!”
“哎,都是想當媽媽的人。不要老是發脾氣。”
聶清規真的累了,盯着她的眼睛:“相信我,我很快就來接你。”
季白榆肩膀聳動,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她低垂着頭,長髮垂到臉頰。
她低聲說:“爲什麼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爲什麼不相信我能和你在一起?爲什麼選擇白菱悅而不是我. "
被眼淚傷害的聶清規,不能心軟,送季白榆走是時間問題。
“白菱悅只是老朋友。她能幫忙真是太好了,”
聶清規擦着她臉頰上的淚水說道:“你想得太多了。對我們的寶寶要有耐心。”
季白榆沒回應。
她趴聶清規肩膀上,睜大了眼睛,淚水無聲,
" 清規,如果有一天.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呢?”
聶清規抓住她,小聲說:“不可能。”
“萬一呢?”季白榆低提問。
聶清規眼神一沉,目光冰冷,他定下了自己的目標:“除非我死!”
季白榆直起腰來,氣憤地說:“你怎麼能胡說八道!”
聶清規摸了摸她臉上的淚水,吻了吻她的紅眼睛:“別哭了,眼睛都腫了。”
季白榆微微一頓,伸手摸摸眼睛,說:“我的眼睛……”
聶清規摟住她說,“像天使的眼睛……”
季白榆看着他的瞳孔,有深深的執念和隱藏的光芒,就像一顆小星星的光,看似遙遠卻明亮。
“今天發生了什麼……”季白榆還是忍不住問。
也許她不在乎白菱悅的出現,但她在乎的是她造成的任何隔閡。
“下次別讓我擔心,”聶清規拍拍她的臉頰,“別碰裴萱萱,她不正常。”
“嗯.我明白了。”
季白榆低聲回答,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說:“我一定要去嗎?”
聶清規點點頭,“是的。”
他有他的理由,季白榆不能堅持,但這樣離開不是她想要的.
誰告訴上帝要和她開一個大玩笑,表親,她和清規原來是表親,雖然他沒說,但她怎麼能承認?
寶貝,寶貝,媽媽怎麼保護你?
又一次電話,聶清規不得不再次去公司。
季白榆把他送到大門口。
她想提醒他要好好休息。
但季白榆的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她被卡住了,感到呼吸困難.
聶清規回頭看了她一眼,轉身鑽進車裡。
不一會兒,陰沉沉的天空飄着雨,帶着一絲春天的潮溼落在她的臉頰上。
“小姐,我們進去吧。”楊媽撐着傘道。
季白榆回答,但沒動。
直到聶清規坐着的汽車成了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角落裡,她才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鵲聲水榭。
"李叔,去開車,我想去老宅。”
老李點點頭,離開了。
楊媽緊張地跟着她說:“小姐,你這麼弱,別亂跑,留在家裡!”
季白榆搖搖頭。
這個時候,她無論如何都要堅持下去。
她再也不能分散聶清規的注意力了
剛回房間換了衣服,楊媽再次敲門。
“小姐,有個海瑟薇女士來訪!”
季白榆眉頭一擰,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猛地打開門,連楊媽都嚇了一跳。
“小姐……”
季白榆冷着臉下樓,看了一眼在旁邊等着的僕人,說:“倒茶吧!”
海瑟薇起身,臉上有點尷尬。
楊媽慌忙走過來,卻不明所以。
"楊媽!"季白榆加重了聲音。
楊媽狠狠地看了海瑟薇一眼,但不得不打開面前的茶杯,把傭人帶出客廳。
“你甚至知道我住哪裡?"季白榆的眼睛像冰一樣。
海瑟薇略帶憂傷地低下頭說:“我知道你此刻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我還是你小姨……”
至此,她明顯感覺到季白榆的眼神變得犀利了,微微嘆了口氣。
她從包裡拿出一張照片,放了下來,說道:“這是我的兒子亞克斯……”
季白榆低頭看着他。他是混血兒,黑頭髮,綠眼睛。
這張照片是在埃菲爾鐵塔下拍攝的。
穿襯衫和牛仔褲的男孩笑得很開心。
“他今年二十歲,”海瑟薇看着照片說,“但只有一個八歲孩子的智力……”
季白榆微微一頓,照片中的男孩根本看不出來.
“他爸爸和我是三代近親。剛結婚的時候,我們希望孩子運氣好。”海
瑟薇說:“後來孩子遺傳了父親的先天性心臟病,智力也有問題。從小到大不知道在生死邊緣徘徊了多少次……”
季白榆拿起桌上的照片,不自覺地握手,近親的後代.
“阿榆,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路,我姐姐也會擔心的,她會害怕一輩子,她的孩子得不到應有的重視,所以,所以你的孩子應該仔細考慮……”
海瑟薇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