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像身處在蒸籠,一下又像是冰室,季白榆在黑暗中顫抖,複雜的思想和人涌入她的腦海。
她分不清誰是誰,看不清真相,看不清哪裡出了問題,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想法。
前方一片黑暗,她拼命奔跑,卻無法擺脫身後那令人心寒的笑聲,黑暗被無盡吞噬.
一個激靈,季白榆又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晨光迷濛的光線讓她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全身溼漉漉的彷彿被水浸溼一般.
“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門口傳來裴萱萱驚喜的聲音。
“你不是在法國嗎?怎麼回來了?”季白榆驚訝地看着她。
“我看到這個消息就回來了。”
裴萱萱把粥放在牀上,伸出手去探額頭,“已經停止發燒了。你昨天發高燒,差點嚇死我!”
她又笑了笑,說:“不過現在好了。”
她接過粥,冷卻後餵給季白榆。
她說:“來,張開嘴。”
季白榆避過,伸手去接碗,說:“我自己來。”
裴萱萱沒有堅持,只是給她拉了被子,專注地看着她。
“你不知道如何照顧自己的身體嗎?你還在發高燒。
昨天我去鵲聲水榭找你。楊媽說你去找聶清規了。然後我看到你從會館出來,叫你也沒反應。
一轉身就暈過去了,臉色白的嚇人,真怕你出事!”
“我睡了一天一夜,”季白榆看着牆上的掛鐘,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他問:“清規打電話了嗎?”
裴萱萱眼睛一亮,然後低下頭拉了拉被子,說:“你手機沒電了,我給你充電了。”
“哦,”季白榆說,“我想回電話,否則……”
“阿榆,”裴萱萱擡頭看着她說,“你怎麼還在想他?”
季白榆被她的質問驚呆了,說:“萱萱,你怎麼了."
裴萱萱看着她,眼神裡帶着深深的不滿,說:“你還懷着他的孩子,他卻那樣對你。爲什麼還想着他?”
季白榆皺起眉頭說:“你誤會了。我和清規之間沒有問題……”
“阿榆!”裴萱萱按住她的胳膊說:“我不會讓那個讓你心碎的人傷害你。聽我說,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季白榆掙開她的手,氣憤地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裴萱萱突然笑着說:“當然,我知道他根本配不上你。你應該得到更好的。和我一起去法國。我會讓爸爸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一定要比他好一百倍."
季白榆隱隱覺得後背發涼,看着她問,“萱萱,別鬧了,我和清規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得回去了……”
“你不能去!”裴萱萱突然後退三步,說道:“我不會讓你走的。別擔心,你在這裡聶清規找不到你。
過幾天,我會帶你去法國,爸爸還在醫院。我可以一起照顧你!”
“裴萱萱!”季白榆一瘸一拐的,但是直接跳到了牀邊。
裴萱萱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步步退到門口,“我不會讓聶清規傷害你的,他配不上你……”
看着她出門,季白榆一時無力。
她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走到門口。
她發現門被鎖上了。
她找遍了房子,也沒找到一個通訊設備,甚至她的外套也不見了。按鈕上有追蹤器。
一定是被裴萱萱拿走了.
“萱萱,住手,放我出去!”
“你開門,讓我出去……”
“萱萱,你回來."
季白榆不停拍門,沒有迴應。
身體滑下門板,她跌坐在地上,噴涌出一陣後悔。
季白榆從一開始就發現了裴萱萱對自己病態的癡迷,但她覺得只要一步一步地誘導,她就能把裴萱萱從精神疾病的痛苦中解救出來。
後來,裴萱萱的表現確實很正常,但回到法國後就又變成這樣了.
“喂,你沒事吧?”裴萱萱在門口問道。
季白榆沒動不想回答。
裴萱萱敲門:“喂,能聽到我說話嗎?”
季白榆眼睛一動,小心翼翼地把身體移向門邊的角落。
“阿榆?”裴萱萱緊張地喊道。
果然,正如季白榆中所預料的那樣,在喊了幾聲什麼也沒聽到之後,裴萱萱輕輕地打開了門。
“阿榆?”裴萱萱看着空蕩蕩的牀,向前走了幾步。
季白榆利用這個空隙從門裡溜出來,沿着走廊瘋狂奔跑。
“喂!”裴萱萱在後面叫她。
季白榆捂着耳朵,三步並作兩步跳下樓梯,彷彿魔鬼在身後追着她。
“阿榆,你慢點,小心點!”裴萱萱後面看的心驚肉跳。
季白榆管不了那麼多。
她只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回到聶清規身邊。
她整晚都沒有找到任何人。
她無法想象他會有什麼急事!
反覆的停車聲,季白榆看着屋外大量的車輛,來接她的是聶清規!
“喂!”裴萱萱突然從後面抱住她說:“我不准你和他一起走!”
季白榆推她說:“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裴萱萱紅着鼻子看着她,眼淚奪眶而出:“別跟他走,他會傷害你的……”
季白榆使勁放下手,皺起眉頭:“他不會傷害我的,他是世界上最愛我的人!”
裴萱萱的眉毛擰在一起,哭得傷心,“阿榆,連你都不要我了.爸爸已經那樣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季白榆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轉過眼睛,看着進來的人道:“我說過我們會永遠是朋友。這個時候你應該和你爸爸在一起。”
“我不想!”裴萱萱緊緊地握着她的手,阻止她去見進來的聶清規。
他似乎整夜未眠,疲憊不堪,下巴上長滿了胡茬子。
季白榆心裡難受,她似乎又拖累了他.
"聶清規,阿榆不會跟你回去的!”
裴萱萱將季白榆攔在身後守衛着,盯着聶清規說:“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
聶清規看着季白榆眼神深邃,一種未知的情感在涌動。
季白榆看到他身後的人。除了向雀羅,連警察局和駐軍都出動了.
“清規……”她想說話,卻突然看到白菱悅出現在他身後,不自覺地停住了。
白菱悅看清了她的動作,淡淡地說:“季白榆,我和清規的關係不是你想的那樣。”
季白榆愣住,她在想什麼,她在想什麼?
瞟了一眼大家,季白榆只看到滿眼陌生。
這些人是不是覺得她離家前吃醋發脾氣了?
"清規~"
她什麼也沒說,就被裴萱萱打斷了,
“如果你喜歡那個女人,我就帶阿榆去法國。如果她看不到你,她就不會難過!”
越說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