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週一,成績還沒出來。
祁硯依舊是平時的時間點進的教室,以往他到教室不久,前桌那位多半都會轉過頭找他借作業。
今天……很奇怪。
何子超請假了,祁硯不知道是什麼理由。
但是在課間,他隱約聽到有同學在議論這件事,談論的正是昨晚老城區打羣架的事情,偶爾有人提到何子超,但是沒能聽清楚具體說了什麼。
祁硯一直在自己的位置上,聽到這些不禁有些吃驚:難道昨天晚上……何子超也去那打架了?
他其實本不是一個喜愛八卦的人,只不過何子超跟他的關係稍微好一點,所以他難免會把聽到的事情往心上放一放。
一羣人聚在前面的牆窩裡,聊的開懷,有人喝完了礦泉水,蓋子隨便擰了兩下,就往後門的垃圾桶那邊扔。
結果力度不夠,扔到了祁硯的腳邊。
那人哎呀了一聲,衝着祁硯喊到:“狀元,幫我扔一下瓶子可以嗎?”
祁硯擡眼過去,那邊一羣人笑的正歡。
他彎腰把那個瓶子撿起來,扔到背後的垃圾桶裡,沒作聲。
自從知道他是中考狀元后,班裡的同學們就給他起了個外號——狀元。
祁硯並不喜歡這個外號,因爲從他們的語氣裡,他總覺得大家這麼叫,並不是覺得他好纔會如此。
可他潛意識裡卻又覺得這是件小事,所以一直沒有出言反駁什麼,但是基本上他都不會去搭這個腔。
那羣人看見祁硯真的乖乖的把瓶子撿起來扔掉了,當下又是一陣笑,卻又沒人主動說透他們到底在笑什麼。
祁硯悶着一口氣,晃晃腦袋,想把其他的雜念都給晃走,然後提筆認認真真的繼續做題。
何子超的同桌翹起板凳,身子向後側過來,敲敲他的桌子,小聲問:“誒,你這次月考能考第一嗎?”
祁硯沒反應過來:“什麼?”
“我問,這次月考,你有沒有把握考第一?”
祁硯搖搖頭,坦誠的回答:“我不知道,一中的尖子生太多了,我沒什麼把握。”
何子超的同桌:“……”
你一個考了市狀元的跟我說你沒把握……
算了,他簡直是在自討無趣。
搖着頭,又坐回去了。
祁硯覺得他有點奇怪,這次月考,不是看看大家入學一個月學的怎麼樣嗎?按理說完全不用刻意的太關注排名纔對。
至少,他自己是不太關注的。
只要應該得到的分數沒被他弄丟,不管考了第幾名,他都是滿意的。
唐溫是在上午最後一節課下課鈴響之後過來的。
沈長安跟她說,何子超一般都是在教室裡待到沒什麼人了,纔會去食堂。
所以她才挑了這個時間。
結果等她走到一班門口,想找的何子超沒找到,反倒是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麼不去吃飯?”唐溫隨口一問。
祁硯回道,“在等人少一點。”
可不人少嘛,他們班現在就剩他一個人了。
“你這是……”
唐溫回道,“我找何子超,他吃飯去了?”
心想,不該啊?
不是說他每天都等到最後才走的嗎?怎麼這最後一個人不是他,是祁硯呢?
時間差不多了,祁硯合上作業本,提醒她:“他今天請假了,沒來。”
請假了?
難道是昨晚傷的太重了?
唐溫低頭看看手心裡的雲南白藥,又瞅瞅坐在後門的祁硯,她只是想來送個藥,既然現在人不在的話……
“等他回來,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吧。”唐溫走過去,把雲南白藥放到他的桌子上,“謝謝。”
幫忙交個東西而已,祁硯沒多想,點點頭答應了,把桌子上的藥膏收進桌肚裡。
唐溫看他開始收拾桌子,有準備去吃飯的打算,突然想到前幾天他請自己吃了一頓飯的事情……
“祁硯,一會我請你吃飯。”
他的手差點磕到桌角,幸虧反應的夠快。
抿抿脣,不太好意思:“不用了,幫你遞個東西而已……”
他只是轉交個藥膏,一點力氣也不多費,不該讓她請自己吃飯。
唐溫習慣性的屈指敲上他的腦袋,等到敲下去了,才突然想起來這個人是祁硯……
不是秦遼!!!
這個動作其實是很顯親密的。
祁硯似乎被她這麼一敲給嚇到了,瞪着眼睛盯着她看,張着嘴不知道說話。
唐溫故作鎮定的把手收回來,掩耳盜鈴般還把手在他眼皮子底下往背後縮……
“那個什麼,上個星期你不是請我……吃飯了麼,怎麼說……”
扭扭捏捏的,屬實不是她唐溫的風格,她乾脆一扭頭,發狠道:
“總之,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去食堂,隨你吃!”
祁硯好像是被她的這一轉變給逗樂了,但是他……
剛想再拒絕,唐溫已經一個巴掌拍到了桌面上。
祁硯閉了嘴。
只是眼睛盯着她的手掌不放。
這麼大聲響,她的手難道不覺得疼嗎。
雖然當時請她吃飯的時候,根本沒指望她再還回來,但是眼下……
唐溫:“吃飯,吃不吃!”
祁硯乖巧的不行:“吃。”
唐溫手掌一揮,“行了,那走吧。”
她一轉身,祁硯終於沒憋住笑,輕輕提起了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