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避子

何雅停住,看沈澈像兔子一般躥了起來,一把拉過一旁的被子把自己捲成了個大糉子。

肉圓子不明所以,聽着何雅在後面笑得喘不過氣來,問道:“夫人,怎麼大半夜的這麼高興?”

何雅道:“無事,改日再和你說,你下去早點休息吧。”

聽到門掩上的聲音,何雅端過醒酒湯,去拉被子叫沈澈來喝。

沈澈背對着她,半個腦袋都紮在被子裡,甕聲甩出一句:“我沒醉!你喝。”

何雅見他不喝,也不再勸,自己喝完去拉被子,還是緊緊的,手一拽:“鬆開,我進去睡覺。”

沈澈這才鬆了一條縫兒,何雅熄了燈,鑽了進去,沈澈還給她一個背。

何雅也不叫他,手慢慢從他腰上摸過去,沈澈胳膊一杵:“困,睡覺。”

何雅心裡暗笑,卻不管他攔着,直往那處摸去,過來一會兒訝道:“呀,你是不是尿褲子了,怎麼這麼溼?”

沈澈臉臊得發燙,又氣她專壞風情,自尊心正在受傷,一聽她這麼說,蹭地翻了個身,仰面一躺後背不防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哎呦了一聲。

何雅肚子笑得發疼,黑乎乎的只瞧見沈澈兩隻眼珠子反着光,沈澈掐住她腰也攔不住她翻身上來咬住他嘴脣。沈澈牙關緊咬,不讓她得逞,奈不住她輕柔舔舐,又那一股香甜兒味是他盼了許久的,終是不覺間鬆了口,與她纏在一處。

肉圓子做那醒酒湯帶着一股梅子的香味,甜甜香味中,先前那有些軟的地方再度昂揚起來,硬硬地抵在小老虎肚子上。不由去扒她衣裳,觸手細嫩滑膩的肌膚,身體裡面更像是點了把火。

身上人卻按住他不讓他動彈。順着喉結一路吻下去,初還溫柔對待他那兩處櫻紅。後來就不像話地又咬又吸,他正待動作,她又沿着胸口往下,熱吻落在哪裡,他哪裡便一連串的發燙,猛然聽到自己鼻中溢出的哼聲,自己也嚇了一跳,幸好黑夜。看不到他臉,但是沈澈猛然全身都僵住了,熱熱的臉頰貼着他那處,還輕輕地蹭着。

“你……”他想擡身,反而拉過枕頭。

“不是說我怎麼對待那玩意兒,就怎對待你麼?”何雅吃笑,方纔誰還在彆扭。還好,味道不算壞,沈澈素喜潔淨,況且……他人生得好看。這裡也不難看。

在那上面輕輕地吻了一下,一句“還滿意麼?”尚未說完,沈澈已經翻身壓下。

“我背痛。今天不能在下面。”

“哦?你不困了?”

“本就不困。”

“不是醉了……唔……”

終於可以享受了,沈澈心道。

爐火正旺,一室春光,旖旎自不必說,反正他們倆一個張狂慣了,一個散漫慣了,睡到什麼時候也沒人管。

沈澈心滿意足,看貓看狗都是笑咪咪的,不知情的看着他更是冒着傻氣。

沈嬌如約上門。何雅取了大氅在他戀戀不捨的眼神中出府。

沈嬌再對何雅不屑,瞧見沈澈對他的深情也覺得羨慕。不知自己將來嫁到周家,周謹能不能對自己這樣。但轉念一想,正是沈澈沒本事,才這樣寵着何雅,哪個有本事的男人會只守着一個女人?

這麼一想,沈嬌那點豔羨去了,轉而和何雅聊起鋪子的事兒。

沈嬌原想着自己奪了這鋪子,何雅要多恨自己,哪知何雅表現的像真是沒把這鋪子放在眼裡,到處落落大方,毫不藏私地講得清清楚楚,就連那調製竹漿之法也讓她試了好幾次,直到完全掌握爲止。

沈嬌心裡疑問更甚,卻也更爲不安,她本不至於無恥到這一地步,一是鄙夷何雅爲人,二是不甘被老夫人厚此薄彼,三也是真的有些需要練手。但幾日相處下來,何雅這番細緻爲她倒叫沈嬌有些唾棄自己了。

她性子隨錢氏,終究沒有經過柴米油鹽的浸泡,尚未市儈到唯利是圖,這日臨回去,沈嬌突然取出一個匣子,拉住何雅道:“二嫂,我這兒有些頭飾,是我娘專意託人從南方帶回來的,有幾支我看着特別適合你,你來看看。”

何雅訝然,面色卻不動聲色地笑了笑,沈嬌已經打開了匣子,小姑娘的匣子也算得上珠光寶氣,看得出來也珍愛異常,竟捨得拿來讓自己隨意挑選。

何雅心思轉動,每一樣都看過之後,挑出了一個樣式極簡單的白玉簪子。

沈嬌一見急了:“二嫂,這個太素了,你呀,最適合這個。”

說着拿起一支金薔薇蝴蝶步搖插在了何雅頭上,三朵金薔薇,一朵完全開放,兩朵含苞待放,何雅本就生得豔麗,在這明晃晃的奢靡光下,更像鍍了一層光,連沈嬌都看呆了。

“二嫂,你真是漂亮。”

何雅微微一笑,並沒有否認,也沒有讓人覺得多得意,而是一種極自然的大氣。

沈嬌再次覺得何雅可能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

何雅並沒有收下那步搖,仍是拿了那玉簪:“你二哥哥喜歡我素淨點兒。”

她竟也是在意沈澈的,那沈墨?當初要死要活要嫁得是沈墨……沈嬌並不真是小姑娘,有些話還不太合適問,當即笑道:“既如此,那這個就送給二嫂了,其實二嫂戴上也很好看。”

那當然,人長得美嘛。何雅心道。

因意外收到沈嬌禮物,心情還是好的,與沈嬌分手後,心裡盤算着要不別做的那麼絕,路過蜜餞鋪子,想起沈澈甜的不愛吃,倒是極喜歡吃些山楂,便挑了好幾樣讓人給包了帶回去。

沈澈受用無比,大白天的拉着她不鬆手,幸好福園人本就不多,最貼身的玉硯和肉圓子各有心思,見狀早躲得遠遠的。

好一番折騰後,沈澈還賴在牀上不起來,何雅想了想道:“我叫肉圓子燉了燕窩,拿來給你吃。”

沈澈點頭,見她穿好衣裳出去了,想起來不想吃那麼甜的,也穿了衣裳往廚房而去。

走到廚房門口,聽見何雅裡面道:“好苦,你能不能放點糖?”

燕窩苦?他莞爾一笑,卻聽肉圓子道:“這避子湯就是苦的,放糖了就不管用了,趕快趁熱喝吧,大白天的真是的……”

避子湯?

沈澈覺得耳朵隆隆的,忘了往前走,就站在那兒,猛地聽見她笑:“快把燕窩拿來,出來長了怕又要使性子。”

沈澈覺得心口一刺,聽着那腳步聲往外走來,做賊一般連忙向一旁躥去,正好外面跺着很多柴火,他藏在後面,看着何雅端着燕窩往正房走去。

這邊,肉圓子拎着一個罐子出了廚房,沈澈小心跟着,見她出了福園,走到後園的琉湖旁,將那藥渣子倒在一棵樹下埋好走了。

待肉圓子走了,沈澈走了過去,他雖不如沈齊山精通藥理,但常見的藥材還是認得得,大致一看,一拳捶向那乾枯的柳樹,手指結上立即見了血。

猶不肯信,從中將每樣都撿了一片,拿回去叫巧姑來認,巧姑當即道:“二少爺,您是要奴婢給少奶奶準備避子湯麼?”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巧姑見他臉色不對,被心頭冒出的那個想法嚇了一跳,還未開口,聽見門響,何雅端着燕窩進來了。

“你去哪了呀,這都涼了,又熱了一道,快趁熱吃了。”

燕窩送到沈澈面前,沈澈一揚手,連碗帶勺子都飛了出去,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你發什麼瘋!”何雅怒道,兩眼瞪得圓圓地看向沈澈,不同於以往,沈澈也死死看着她。

這是怎麼了?前一刻鐘還抱着她要死要活的,視線落在桌上,十多片各種各樣的藥材,何雅臉色變了。

沈澈袖子一甩:“你竟然一直在用避子湯,難怪……”他說不下去了。

巧姑站着不是,走也不是,這麼大的事怎麼叫她給撞到了,幸好何雅衝她擺了擺手,她連忙逃也似的出去了。

“你……”何雅把帕子遞了過去,“把臉擦擦。”

沈澈這才發覺氣得淚都出來了,狠狠拽過帕子:“何氏,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何雅吸了口氣:“我才十八,我不想那麼早生孩子,就這樣。”

“十八還早?大嫂還比你小一歲,祖母在你這個年齡已經生下了二叔!”

何雅嘴歪了歪:“我還沒做好準備,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沈澈見她百般理由,其實根本就是不想給他生孩子,早先有多甜蜜,此時就有多恨不得掐死這沒心沒肺的女人,也不聽她解釋了,直往外走去:“行,你不給爺生,有的是人想給爺生!”

這……上脾氣了!

何雅覺得自己應該追上去把他哄回來,但又沒動,若是讓她違心說願意,自己又不是那麼想的。

婚可以結,覺可以睡,但總覺得孩子似乎把一生都給定下來了。她心情也不好,自己到臥房裡歪着想着不覺睡了過去,醒了一睜眼,天都黑了,沈澈還沒見回來。

肉圓子也聽到動靜,進來看了兩回,剛想埋怨何雅兩句,就被她眼給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