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胡研是胡風的姐姐,是我們的上一個年級的,也是和他們一起轉過來的。

聽到他們的言辭後我曾偷偷地觀察過胡研,她的確很吸引人,因爲她們都有着我們那些鄉下女孩沒有的氣質,也是因爲那樣我從來不敢說出我的感情,只是依然每天偷偷地在我的日記本上寫下他的名字縮寫,再寫上胡研的名字縮寫,我以爲就這樣到永遠,到我不再喜歡他,不再暗戀他。

可是這個秘密卻被李在賢給識破了,那個混蛋一樣魔鬼的男生,我一直都不明白他是怎麼猜到我書上的名字縮寫的,又是怎麼知道我喜歡範顏俊的。

可是戳穿我也就算了,爲什麼連自己也要戳穿?

每天,小孔和夏菡她們都會對我說一句話,“小何,李在賢又在看你了!”話裡全是戲謔的味道。

那時候因爲換座位的緣故,李在賢已經不坐我前面了,反而離了很大的一段距離,他每節課都會站起來聽課,還有意無意總往這邊瞟,也難怪她們會誤會了。

“哪有,你們被亂說了,他只是站起來聽課而已。”我嗔怪道。子虛烏有的事情,是不能亂說的。

夏菡聽我這麼一說就嗤嗤地笑起來,“聽課,也不能總看我們星霖啊,字又沒寫在我們星霖身上,諾,星霖?”她看着我然後大笑。

我真的被她們說紅了臉,有些結巴地說道:“他也許也在看你們呢。”我回了她們一句就不理她們了。

“我看我們是沒有那個福分哦。”小孔的烏鴉嘴還是不肯停歇。

我不理她們自己看自己的書,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那麼一回事,我總覺得李在賢的眼神一直就沒離開我似的。我真的有些心虛了,我一直都把他看着好朋友,所以纔會經常跟他打鬧,就是他隨便抓我的手,我也會覺得那是個意外,但現在被別人說出口,我總覺得怪怪的,我也好想用不理人的方式打發他了,但是我知道只要我一這麼做,肯定就承認了他喜歡我的事實。

但是我不承認,他卻自己承認了。他給我寫了一封信,一封曖昧的情書塞到了我的面前。當時我就傻眼了,竟然一語成戳。

我一直把他塞在我的書盒裡沒有回他,我一直只是把他當做哥們的,一直都是,如果更親一點,充其量也就是弟弟而已。

結果就是他戳穿了我暗戀的慘劇。他卻把我的秘密說了出去,他說他知道我喜歡誰,他替我告訴人家,當是一種成全。

然後範顏俊知道了,小孔知道了,夏菡知道了,羅芪知道了,然後全班的人都知道了。

暗戀的慘劇就是單戀的繼續。

“小何,原來你喜歡範顏俊啊。”小孔在一旁刺激我。

那會我都哭笑不得了,但我又不好意思承認,“你別聽別人瞎說,沒有的事。”我還在爲自己狡辯,我覺得那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

“小孔,你就別追問了,你到和你家那個幸福了,也要爲我們小何想想嘛。”夏菡故作意味深長地說着小孔,說着話的時候還看着我,我真的無言以對了。

“呵呵,聽說範顏俊和胡研吹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小何,呵呵。”鄧婷婷也加入到她們的討論中來了。

不過這是一句實話,王子不一定都不喜歡灰姑娘的。

我離開她們的討論範圍,一個人找了一個地方呆着,發發呆,想想那些醜事,一直以來我都不喜歡說太多的話,一直以來都做個成績好的乖學生,這樣違反校規的事一說出,也不知道班上的人會怎麼看我,更不知道範顏俊知道了以後還怎麼和他相處,還不知道要是二哥知

道了會怎麼說我,我怎麼和媽媽解釋,原來只是想簡簡單單地喜歡一個人也會那麼難。

有些秘密,你想永遠把它當做秘密,但是別人卻不會那麼想。

我“如願以償”地和李在賢選擇了絕交,就像當初和付然的那樣,一句話或者一封信就毀了所有的感情和友誼。我想或許我是預謀好的,因爲對他喜歡的彆扭,一直想要選擇一種逃避的方式,卻遲遲沒有機會。

這次可算是借來的機會,只是不知道用對了沒有。當再和李義龍單獨呆在一起的時候,我始終是覺得遺憾的。

“你和在賢,真的沒有說話了?”他問我。

我就杵在靠窗上的那個椅子上看着美麗的晚霞,默默無語。

“我們無緣。”很久之後,我說了那麼一句話。

我們就像天邊的晚霞一樣,在天黑下來的時候,再怎樣豔麗的顏色終究抵不過黑暗。

生活也就一直那樣繼續着,說開了的我也不需要像以前那麼掩飾了,但是我的喜歡也不會有多大的動作,最多多看他幾眼而已。

因爲夏菡她們的因素,我和胡風他們也更加熟了,胡風還認了我做妹妹,可是不巧的是我二哥竟然也認識他們。

我們學校是高中和初中都兼的學校,大多數初中畢業以後都留在本校上高中,我二哥就是留在本校上了高中,其實他成績挺好的,在我的心中他是可以考出去讀更好的學校的,但是他沒有,我不知道是因爲他的爲所欲爲,還是因爲他的小女朋友。奇怪的是他竟然也認識胡風和範顏俊他們,我給自己唯一的解釋就是因爲他們太出名,太浪蕩,所以才和我二哥有了交集。

一般的時候,只要發生了一件事情就會發生更多的事,多的人們每天津津樂道也不會覺得膩味,也多的讓看戲的人覺得這明明就是一場電影。

自從我的秘密成爲衆所周知的事情以後,小孔她們總會逗我,就連胡風哥哥他們也會跟我說範顏俊昨天晚上做夢叫我的名字了,說什麼他喜歡的是我,我都不知道跟他們說什麼了。久而久之,我和範顏俊成了他們每天談論的話題,而我們兩個主人公卻是依舊雲淡清風。

“範顏俊昨晚做夢了,他還叫了一個人的名字呢,你們知道是誰嗎?”胡風神經兮兮地對我們說道。

“是誰啊?他有女朋友了?”胡菲問道。

“沒呢,你們猜猜,就是你們其中的一個。”陶闖也摻和進來了。

“不會是小何吧?”小孔試着問道。

小孔說完後,胡風看着我神秘地笑了,她們也曖昧地看着我,那一刻我真的覺得我的雞皮疙瘩都在那一瞬間長完了。但我是竊喜的,我真的以爲他喜歡就是我,但是我卻沒有想到那只是他們的一個玩笑,一個不好玩的玩笑。

“我喜歡的是夏菡那樣的女生。”一句赤裸裸的表白和拒絕在胡風他們的追問之下說了出來,卻被剛回來的我聽到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當最後的一點希望都徹底澆滅的時候,就是絕望。

我知道夏菡會是一個好姐妹,她如果也喜歡他,就會顧及我的感受,所以我裝得無所謂,裝得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一樣。

“小何,你放心,我不喜歡他的。”夏菡像是安慰我的說。

“呵呵,沒事的,你們挺配的。”我如無其事地說着,其實早在被子裡哭過多少遍了。

夏菡看着我,最後她笑笑沒再說什麼,我想她是在笑我的吧,笑我是一個十足的大傻瓜。

小孔和範俊弛分手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只知

道那段時間裡小孔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話也少了,笑也少了。可偏偏在這個時候,夏菡和範俊弛有了些曖昧。

一早的時候我看着範俊弛就覺得不好,如果說漂亮的女人是紅顏禍水,那麼男人則是妖精,讓人沉淪的妖精。範俊弛就是那種男人,雖然他沒有好看男生的帥氣,但是他有那種骨子裡的邪魅,那種女人喜歡的邪魅。正應驗了那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道理。他邪惡的魅力,就連我們年輕的語文老師都跟他扯上了流言蜚語。那時候我是語文課代表,但是每次的語文作業都不用我代勞,因爲語文老師深深地迷上了範俊弛,每次收作業或者替她幹活的人都不會是我這個語文課代表,而是那個語文成績和我一樣好但有着誘惑魅力的範俊弛。

我想夏菡和小孔的疏離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的吧,她們逐漸變得陌生,再逐漸地變成仇人,儘管夏菡對範俊弛一點意思也沒有,但是在小孔的心裡那就是一個結,凡是和範俊弛有關聯的女生都是她心裡的一個結,就連只是偶爾被範俊弛調戲的馬若南也成了她心裡的一個結,儘管馬若南跟範俊弛並不是很熟。

我看在眼裡,疼在心裡,我真的挺心疼小孔的,儘管她有些自以爲是,儘管她有些不管別人的想法,但是我們是朋友,我實在不忍心看着她那個樣子。

與此同時,羅芪這邊也出現了新情況,陶闖一直對她窮追不捨,但是小羅芪卻一點反應也沒有,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這讓我很好奇。。

“小羅芪,你有喜歡的人嗎?”上課的時候我偷偷地問她。

小羅芪被我這麼一問,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神秘地點點頭。

這下我更好奇了,“是誰啊,你可以告訴我嗎?”我賊兮兮地看着她。

她點點頭,但是過了一會她又說了一句話;“不過,你要答應替我保密,不然我就不告訴你。”

我點點頭,然後她拉過我的手在我的手上寫了個“陶”字,我看着她寫完然後看着她笑了,她果然是喜歡陶闖的,她比我會掩飾,但也比我幸運,因爲至少自己喜歡的人喜歡的是自己。

我很高興羅芪會和我說這個秘密,因爲她是真心地把我當做好朋友,但是卻食言了。

不久後的一天,在回宿舍的時候,宿舍裡那會還沒有人,因爲剛好下課,我們試趕着回來的,一路上我們都在說着最近發生的事情,其中就有羅芪和陶闖的那件事。

她們在那兒納悶:“也不知道羅芪到底喜歡誰,弄得陶闖每天可好玩了。”鄧婷婷說道。

“是啊,你們說,羅芪會喜歡誰呢?”小孔雖然是很鬱悶她自己的事,但是她們討論的時候,她還是喜歡聽的。

“我覺得她是喜歡陶闖的,不然她也不會不生陶闖的氣任由他胡來,聽說昨天晚上在外面玩的時候,陶闖強吻了她呢。”胡菲在那說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一直沒有說話,因爲我知道羅芪喜歡的是誰,但是我卻在考慮要不要告訴她們,因爲我答應過她的,但是我和她們也是好朋友,我覺得好朋友之間是不可以有這樣的隱瞞的,然後我做了一直都耿耿於懷的事。

“我知道她喜歡誰,我跟你們說啊,你們可別隨便亂說啊。”我神秘地跟她們說道,然後她們就答應了。

“她喜歡的是陶闖,她親口告訴我的。”

“真的?”

“恩。”

“我就說嘛,陶闖對她那麼好。”

……

我以爲秘密分享,也算是一種友誼,其實,有些秘密,是友誼也不可以分享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