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付然的事也就這樣過去了,我覺得我有些可惡,用自己懵懂未知的心態去傷害了一份天真的感情,但是我卻來不及和他說抱歉了。也可能是我真的犯賤,早就想和他撇清關係了,也可能是我就那麼無情,發生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就像一個人死了就不可能再活一樣。

總之,從那以後,我和付然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哪怕簡單的一句問候和招呼都沒有過,一直到初中畢業,一直到我們彼此都消失在彼此的世界裡。

沒有了付然的世界,很快就被李義龍和李在賢代替了,他們就是兩個活寶,是我初一那一年裡最值得炫耀的活寶。

李在賢離我比較近,所以我總是受他的“荼毒”。

“小何,你的頭髮亂了。”他用一種很難揣摩的奸笑看着我,然後在我上當的時候,真用手去捋順頭髮的時候,他就狠狠地在我的頭髮**,結果是我中計了。

“哈哈——”他看着我的雞窩頭開始狂笑。

我也看着他笑,但是用李義龍的話來說就是笑裡藏刀。

“你去死吧。”然後你追我趕的遊戲就開始了,最後的結局是連敗俱傷。這個時候,李義龍充當和事老來了。

“停。”他一把手伸在我們的面前,就像一個救世主。

“你幹嘛?”我和李在賢同時不屑地問他。

“你們倆有點形象好不好?這是大庭廣衆之下。”他一副諄諄教誨的樣子。

“形象是不是?”我把對象瞄準了他。

“是。”他有些畏懼地看着我。

“是你個頭啊。”隨後是殺豬般的叫聲,還夾雜着李在賢的狂笑聲。

那個時候,我就是他們眼裡的哥們,他們也是我眼裡的哥們,我是被人眼中的假小子,留短短的碎髮,穿英挺的衣服,完全不像一個女孩子。

其實我是覺得我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的,如果,如果李在賢沒有喜歡我的話。

曾經我以爲,用那種不理不睬的方式對待每一個說喜歡過我的人,那就是我們之間最好的解決方式。

可是李在賢卻是個例外,一個我改變不了的例外。

初一是個很年輕的歲月,也是青春的開始,但是那一年裡,我卻不知道什麼是青春,也因此把那一年過得糊里糊塗,過得稀里嘩啦。

都說了時間是一種良藥,我慢慢地忘記和付然之間的事,也慢慢地去忘記了這個人,不是我真的忘記了,而是我想把他隱藏,可能沒有愛過,也可能真的沒有開始過,就這樣我帶着新的心情開始了初中的第二年,那也是改變我以後人生的第一年。

新的一年開始了,我們搬進了新的教學樓,以前的破教學樓成了我們的新宿舍。

新教學樓是我們在我們每晚的注視下建起來的,我們那時候一直在想着什麼時候可以搬進新的教學樓,現在終於如願了。

環境變了,班主任也對班級的一些事情做了

調整,比如一年來都沒有換過的座位,但是這次卻不是班主任說了算,她把決定權給了我們,也就是自己有選擇同桌的權利,但那些權利卻只給了成績前二十名的人,剛好我是前十名中的前五名的,那個權利我自然有份了。

我們班是一個男生多於女生的班級,當時我們前十名的女生只有我們兩個,她叫羅芪,一個我很喜歡的女生。

選座位的那天,我走到我最喜歡的那個位置,然後站定尋找自己的目標,她就這樣出現了。她也在我的面前站了下來,然後看着我笑。我也看着她笑,我彷彿從那雙眼裡看到了英雄所見略同,看到了真摯的顏色,看到了甜美的幸福。

“我們一起吧。”我先開口對她說。

“好。”她爽快地回答。然後我們一起坐下了。

從此,我們緊緊地聯繫在了一起,就像當初我們對眼看的那一眼,再也不想分開。

都說名師出高徒,可是我們沒有名師,卻是出了名的班級。

那年開學,我們班突然轉來了許多城裡的學生,之所以說是城裡的學生,因爲我們一個班的人幾乎都沒有再城裡念過書,不管是家庭差的還是好一點的,但是都是和新來的那些不可以比的,看他們的表情,再看他們的着裝就知道他們的與衆不同。

第一個轉來的是孔夢琪,一個活潑開朗的女生,或者不能把她當做一個轉校生,因爲她是從我們學校的上一個年級轉下來的,只能算得上是一個留級生。

然後是兩個女生,很漂亮,很會打扮的兩個女生,我想在那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化妝的女生,那一定是不爲過的。她們一個是鄧婷婷,一個是胡菲。

再後來是一個女生,那是一個有着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的女生,她笑的時候特別漂亮,還有個很舒服的名字,夏菡。

最後是幾個男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男生,高大、帥氣、有氣勢。

範顏俊就是在那個時候轉來的,那天他穿了一件紅白相間的外套,淡藍色的緊身牛仔褲,白色的球鞋,是他們幾個裡最顯眼的角色。尤其他的碎髮稍微遮住了他的眼睛,當他站在門口,微風拂過的時候,輕輕地飄了起來,我就看到了他的眼睛和他溫柔的微笑。一笑傾城,真的可以那麼說吧,但至少是迷住了我。

就那一眼,我突然覺得似乎以後我的人生裡再也不是“假小子”的概念了,第一次我想嘗試着去喜歡一個人,而且是沒有目的暗戀。

從此之後,我的生活開始了彷徨和枯燥。因爲,我幾乎每天都在想他,想象着他是不是也是喜歡我的,想看到他他會跟我說話。我不再跟男生隨便打鬧,不再隨便剪我短短的碎髮,第一次我覺得長髮不麻煩,那是漂亮的特徵,不再大大咧咧,想要學着小女生的溫婉賢淑。偏偏在那之前,我是一個只會讀書的乖學生。

暗戀就是深深隱藏在內心裡的悲戀。我從來不做什麼,也不放棄什麼,只是會偷偷地

把他名字的縮寫寫在我的日記本里,獨自一個人的時候,自己慢慢想念和回味。

但是有一句話叫做,紙包不住火。

我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個詞,叫做紅顏禍水,而那些新來的給我點燃火的女生就是紅顏禍水。

說實際一點,我就是一個鄉巴佬,竟然和她們成了朋友,我也覺得不可思議,而且我還和夏菡、孔夢琪成了好朋友,就像羅芪那樣的好朋友。

跟她們在一起的開始很突然,就像當初和張霞在一起的時候,她們的一句“何星霖,我們一起玩吧。”我就成了她們當中的一眼。跟她們在一起的日子顯然也很突然,她們教會了我許多的東西,那些以前我從來都不會的東西,也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她們都是那種有很多男生追的人,在她們身上,我看到了女生魅力和愛情的來源,也看到了她們身上,範顏俊喜歡的那股魅力,也看到了我身上沒有的範顏俊喜歡的魅力。

那些“奇能異士”給我們班帶來了很多新花樣,戀愛就成了當時流行的一個八卦話題,很多人都在討論今天誰跟誰在一起了,明天又是誰跟誰在一起了。他們則成了八卦的男女主角。

小孔和一個叫範俊弛的男生好上了,兩人都很甜蜜。好像胡菲也和一個高年級的好了,但是我們都沒有見過。夏菡的追求者很多,因爲她的笑顏和她深深且迷人的酒窩。胡風的女朋友則很多,因爲他總是換。

聽說範顏俊有女朋友也是那時候的事。

“小何,範顏俊說有事跟我說,我們去找他吧。”那天中午我們吃完飯回教室以後,小孔(孔夢琪,我們都管她叫小孔)跟我說。

我有些失望地低下了頭,我從來都沒有和範顏俊說過一句話。我很羨慕小孔,她很有男生緣,不管是範顏俊,還是和他一起的胡風、陶闖,還有其他的男生,都跟他很熟。

我磨蹭着跟她過去了,他們說什麼,我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只是在一旁胡思亂想,祈禱範顏俊也能這樣對我。

“這個是小何吧,怎麼都不愛說話?”明明是對小孔說的話,卻一瞬間轉向了我。

我有些激動,但是卻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他溫柔的眼睛,就很快地低下了頭。我的心就會跳得很快,甚至可以感覺到我臉上火燒般的熱度,在和他的眼神觸碰的那一霎那,我就像做錯事被發現了的孩子一樣驚慌失措,但離開我就後悔了,爲什麼說話的時候不敢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直看着我還是瞟了一眼就放棄了。

“她害羞,你就不要打趣她了。”

“呵呵,還挺可愛的。”

可愛?那是對我的讚揚嗎?我竟然有些飄飄然然了,連自己是怎麼被小孔拉着離開的都不知道了。

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說話,以後的我們也自然而然地熟絡起來,但是我從來不像她們一樣會跟他開玩笑,因爲我不會,也不懂得,但是卻知道了他和胡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