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我心裡有數。這些男人就是人傻錢多,如果以前知道這錢這麼好賺,我早就做這行了。”我不相信這會是小暖說的話,我被她的這席話驚呆了,前前後後這纔不過一個來月的時間,她的想法卻發生瞭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火了,小暖朝我尷尬的笑了笑,然後低着頭,繼續吃着燒烤。
我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小暖說:“對了,前幾天我晨練的時候聽見趙磊說最近白日焰火要舉行什麼初夜拍賣之類的活動……那活動拍賣的……是你的嗎?”
因爲小暖現在已經通過趙磊的考試,可以正常接客了,所以她不需要跟我一樣,跟趙磊上課。
聽到我說的,小暖握着肉串的手頓住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得了個抖腿的毛病。似乎是因爲我說的話,變得緊張了。
我拍拍她的腿,柔聲說道:“男抖窮,女抖賤。把這個毛病改了吧,你現在打扮的這麼精緻漂亮,有這個毛病不好。”
小暖立刻用雙手按住腿,她似乎自己都沒注意到突然多了這個毛病。
我以爲小暖是害怕,就急忙安慰她:“你別害怕……如果你答應只陪酒,不賣身的話,我覺得他們不會強迫你賣的。”
“不,這件事是我自己要求的……在白日焰火,如果不是自己同意,他們是不會搞這種活動的……”
我愣住了,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心上。小暖居然會想賣自己的初夜?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小暖,難道你不打算等還完了錢,就從白日焰火撤出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嗎?你就不怕走到這個地步,以後會萬劫不復嗎?”她懂,她又怎麼會不懂呢?可她變了,變得徹徹底底,令我都不認識了。
“小雅,你別說了,我心裡有數。我想要什麼,我早就想好了。其實這也多虧了靜兒,如果不是她,我其實還是以前那個唯唯諾諾,不敢跟客人表達自己的那個傻女孩。正因爲我想趕緊重新開始新生活,所以我現在才需要努力賺錢,爭取有朝一日,脫離苦海。我會拿着那些錢,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生活。”
我不再勸她了,現在的她已經聽不進去別人說的話。
人各有志,這是第一次,我覺得跟小暖距離這麼近,卻又那麼遠。
我覺得小暖把男人想得太簡單了,來歡場尋樂的男客人,怎麼可能像我們想得那麼簡單呢?畢竟他們的年齡比我們要大很多,吃的鹽,食的米,要比我們多那麼多年。
他們的錢,其實並不好拿,特別是像花高價買女孩兒初夜的錢。
最近靜兒的腿受傷了,每天都躺在寢室裡養傷,所以才讓小暖佔了上風,在白日焰火裡變得越來越火,桃姐畢竟年齡有點大了,她坐檯出臺的次數越來越少,自然要有新人來接替頭牌的位置。
靜兒的脾氣特別不好,有一次我跟着趙磊一起去寢室看過她,她還朝我摔東西,說我跟小暖都是一丘之貉,不是什麼好玩意,做人不光明磊落之類,反正是什麼難聽罵什麼。
我聽得多了,也就覺得習慣了,她那人,雖然愛擠兌人,但是品久了,我也明白過來,她就是那種脾氣,也就嘴上的那點本事。而且腦子也不算靈光,因爲我聽說上次她之所以會擠兌我跟小暖,並不是因爲她幫我們跟孫總睡覺得委屈,而是因爲孫總當時用了假鑽石騙她上牀。
事辦完之後,孫總是爽了,但是鑽石是假的,她一高興,也沒要人家的出臺費。孫總那個人還喜歡從後面來,她那一晚上遭了不少罪,所以纔會這麼恨我跟小暖。
雖然我覺得靜兒的性格有些讓人討厭,但起碼她是個有什麼事都擺在臉上,不會耍心機的那種女孩兒。不像小暖,完全就是個笑面虎……
沒有看透小暖的本性,也讓我日後吃盡了苦頭。
有天我跟小暖還有靜兒正好被一桌客人點了臺,我們三個人尷尬地坐在各自客人的身側。現在小暖的姿態要高調許多,她翹着二郎腿,手指夾着煙,媚眼如絲跟客人抱在一起,兩個人啃了挺久,啃的我在旁邊直犯惡心。
我的客人見小暖那麼放得開,就也把我摟在懷裡,使勁兒地揉捏着我的皮膚。而靜兒腿剛好沒多久,身體來了姨媽也有些不舒服,所以那天她的表現比較差,整個人也沒什麼精神。
有了對比,客人當然不滿意自己的小姐像個木頭一樣在旁邊坐着。
靜兒哄着他喝了幾杯酒後,客人還是覺得不爽,就指着她的鼻子尖,罵她是個賤貨,老子來尋歡作樂的,還得看你陰鬱的臉色,就算靜兒解釋自己最近身體不好舒服,一頓道歉,但是他仍然不依不饒。
我在小暖的臉上看到一閃而過的快感,她在客人的身上攀附得更加起勁兒,搞得我也變得很尷尬。
靜兒終於忍受不住小暖的那種有意無意的挑逗。她直接起身,把手裡的酒一下全潑在小暖的臉上。還沒等小暖還擊,小暖的客人就立刻不答應,他起身直接把靜兒推倒在沙發上,揚手對着她的臉就來了一耳刮子。
靜兒捂着臉,頭髮都散亂下來,她癱倒在沙發上,甚是狼狽。
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我看到靜兒跟小暖之間的轉變,不由得感嘆,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沒有常勝將軍。
客人還準備打,我急忙陪着笑臉:“哎呀軍哥,別生氣別生氣,我們小姑娘不懂事,攪了您的雅興,您別生氣了,我帶靜兒先出去,回頭給您再換個小姐來,如何?”靜兒臉上清晰可見的無知印讓我看了心裡多少有點不舒服。
雖然她以前很囂張跋扈,但好歹我們也算是同一個戰壕裡的,面對客人,我們永遠都是在一條船上的。
還沒等客人發話,小暖倒是不樂意了,她氣得恨不得指着我的鼻子。
“小雅,你不許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