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澤早已坐在亭子裡嘖嘖讚歎:“果然是你的造的房子,風景很不錯。”
雲七喝一口茶,睨了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
阮澤撇嘴。
卻也搖着扇子不說話了。
墨晚卿姍姍來遲。
她訕訕坐下來。
雲七面色同昨日倒沒有什麼變化,見她來了,眸色微微變柔:“你昨日好像很愛吃那個包子,我今天……”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語氣變得頗有些咬牙切齒:“我今天讓清月又給你做了,你嚐嚐看好不好吃。”
清月:“……”冤死了我昨天可什麼都沒說。墨晚卿點點頭,用筷子夾起一個放到嘴裡嚼嚼,有些驚喜:“這也做得太好吃了吧,清月你這是什麼神仙手藝。。”
清月乾笑:“夫人喜歡就好……”
墨晚卿:“……”
雲七:“……”
阮澤:“……清月你方纔說什麼?”
清月自知失言,連忙否認:“沒,我說陛下,陛下!”
墨晚卿轉過頭去看雲七,卻見雲七已經反應過來,一雙細長的杏眸似笑非笑地看她。
墨晚卿臉不紅心不跳:“我什麼都沒有聽見,你也是吧,七哥?”
雲七笑的散漫:“對,我什麼都沒有聽到。”但是那雙眼睛頗有些閃閃發光,墨晚卿輕咳一聲,掩下心裡的尷尬。
雲七看了她一會兒,又道:“你今晚沒什麼事情吧?”
墨晚卿吃着包子,嘴裡含糊不清,她想了想:“應該是沒事吧。”
雲七點頭:“昨日孟婆婆精神聯繫了我,說今天晚上有事找你,我就同她說了我們的所在,好像是要送過來什麼東西。”他嘆一口氣:“還讓我不能看。晚晚,你也是到處落東西落慣了,還要讓她老人家再走一趟。”
墨晚卿仔細想了想,覺得奇怪:“我最近沒去冥界啊,怎麼會落了東西?”
雲七看上去若有所思:“她只說是陳年舊物,沒說是什麼。”
墨晚卿沒多想,含糊應了一聲又開始想若華今天晚上會不會來。
萬一撞上了該怎麼辦。。
她還是有些心虛,挺怕若華和雲七對上。
畢竟一個是仙帝,一個是魔族叛亂的頭頭。
每次撞上都是她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兩人各懷心思。
雲七陪她坐了一會兒看着墨晚卿讀那些法術生不如死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聲,墨晚卿挺幽怨的:“這些東西學了有沒有什麼用,還有這麼多。”
雲七正了神色:“雖是基礎你也要好好學了,你法力雖然深厚,但是這些東西也能讓你現在自保。”
墨晚卿挺哀怨地應了。
今天的晚上來得格外早,墨晚卿吃着清月做的晚飯頗有些心不在焉,都是隨便吃了幾口就吃不下去了。
一邊想孟婆到底要送什麼東西過來,一邊想若華會不會過來撞上。
墨晚卿還是有些煩躁,她放下筷子:“我吃飽了。”
清月:“……陛下,是我做的不好吃嗎?”
墨晚卿:“……的確不如早上做的好吃,你的手藝有待加強。”
說完就還挺沒心思調笑地走了。
等她走後雲七擡眸淡淡地看了清月一眼。
清月:“奴下真的什麼都沒說過,是陛下認爲早飯是奴做的。”
雲七:“……罷了。”
又道:“你昨天,和她是去了哪裡?”
清月沒什麼心眼,張口就想說,但是又突然想起來墨晚卿跟她說過不要說,於是硬生生憋回去,堅定地搖搖頭:“陛下讓我不要說。”
雲七有些無奈。
阮澤也搖着扇子笑:“小月月,纔跟女帝呆了多少天,你就這麼向着她?”
清月撇了嘴,沒說話。
墨晚卿回了房間。
沒什麼心思做其他事情。
子時,外面天色暗沉如死水。
這時門外傳來不輕不重的三聲叩門響:“晚晚,孟婆婆來了。”
墨晚卿這纔去開門。門外雲七和孟婆站在一起,孟婆手上提着一個盒子,笑眯眯的:“公主殿下。”
雲七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好生招待着孟婆婆。”
墨晚卿悶聲道:“知道了。”
她今天一天興致都不是很高,雲七雖然有些奇怪,卻也以爲是昨天晚上他太心急了,有些嚇到她,沒有多想。把孟婆帶到她門前就離開了。
孟婆進來了,她將盒子拿出來,神色有些沉重:“這是我託三生拿出來的。”
墨晚卿點頭,她知道三生就是那塊三生石,石頭不怕所謂怨靈,一時間就想起來孟婆要給她的是什麼。她眼眶微紅:“謝謝孟婆婆這麼多年來的照顧。”
孟婆將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塊長方體的冰塊,挺規整。
她又唸了一個法訣,在房間空曠處,冰塊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大,裡面封着的東西也能夠看的很清晰。
裡面靜靜地躺着一個女人。
墨晚卿燭火點的少,但是在昏暗的燈光下,不難看出冰棺裡躺着的女人容顏傾城,就算是閉着眼睛,也是上天入地都難尋的好看。
但是熟悉墨晚卿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冰棺裡躺着的女人和墨晚卿長得並無二致!
只是女人畢竟躺着,沒有站着的墨晚卿那般鮮活,還穿了一身白色衣服,比起總是一身紅衣的墨晚卿,少了幾分鮮衣怒馬少年的感覺。
孟婆稍嘆一口氣:“從前你同我說不要輪迴轉世,我就沒把它撈上來。忘川河裡的怨靈到底還是認得出你身上的冥帝血脈,不僅沒有撕咬,還給你細細地把傷都療好了,這身體雖說殘缺,倒也還是你所經歷過的,你就留着吧。”
墨晚卿點頭,卻紅了眼睛。
等孟婆走了,她才稍稍低下頭,眼睛微紅地看着冰棺裡的人,輕聲道:“好久不見,煙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