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清月垂着頭,墨晚卿笑:“你曾經可能是有苦衷,但是小月,我不是你不能感同身受,所以你要說我惡毒也好,我反正就是……”她深吸一口氣:“原諒不了你。”
“我曾經多麼相信你啊,我以爲你就算做不到向宿離殤揭發瑤姬對我的所作所爲,起碼也會告訴他我有了身孕。
“結果我在冥牢裡等了那麼久啊,你給我的是什麼?一碗墮子湯藥?”
清月沒有擡頭,沒有辯解。
大街上人來人往,有人注意到這兩個女子,好奇的看了幾眼卻也沒多做停留。
墨晚卿笑:“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相信你。”
她閉了閉眼:“你離開吧,我就當作沒有看見過你的樣子就好了,作爲七哥的式神,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點情分。”
清月終於擡頭,眼神近乎執拗:“可是,大人……”
墨晚卿笑:“我會和他說的,我只是,喜靜,身邊不習慣有人伺候。”
清月還是沒動。
墨晚卿嘆一口氣,轉身走了。
清月這次沒跟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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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晚卿其實不太知道自己要去哪,沒有法力傍身,她也只在這帝都逛了逛。
帝都很大,墨晚卿從東城逛到西城,又逛到北城,天這才黑了。
一路上有很多人在偷偷看她,墨晚卿這纔想起來自己沒有化男身,一個女子獨自走在路上,難免有人偷看。
嘖……
無話可說。
她身上帶了銀子,直接進了一家布料店。店小二看她穿戴大抵是什麼富家之女,還挺熱情地招呼。墨晚卿道:“你們這裡,賣那種面紗嗎?就是帶在臉上的那種。”
小二本以爲來了樁大生意,聽到墨晚卿這麼說心裡難免遺憾,卻還是道:“有的。”
墨晚卿挑了一條布料挺不錯的面紗,戴在她臉上更顯好看。
畢竟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亮晶晶。
是怎麼樣都遮不住的光彩。
墨晚卿付了錢就走。
沒有多留。
這裡畢竟是帝都,隨便拉一個人都可能是官家子弟,她沒有法力,還是少沾惹些麻煩爲好。
雖說真沾惹上麻煩她也不怕。
墨晚卿戴着面紗繼續到處逛。
倒是又逛到一個花樓。
外面站着的姑娘看到墨晚卿,眼裡飛快閃過驚豔,墨晚卿摸着下巴想了挺久,還是決定進去。
南方大多民風開放,見墨晚卿一個女子進來,花媽媽也沒有懈怠,而是迎了上去諂媚的道:“姑娘是新來的吧?不知在這裡有沒有相熟的小相公?”
墨晚卿咳了聲:“確實新來,就……現在空閒着的小相公吧?”
花媽媽笑容滿面,又道:“姑娘是新來的,大概是不知道我們這裡的小相公是整個南垣最俊俏的,當然……”她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價錢也是最俊俏的。”
墨晚卿嘴角微抽。
她把自己腰側的荷包丟給花媽媽。
花媽媽看了看,挺鼓的,只是握在手中有些輕飄飄。
她不由得詫異,打開看了看,卻發現裡面放着的不是銀子。
而是銀票。
一整包的銀票。
花媽媽是沒見過這麼出手闊綽的人,連忙將荷包揣進懷裡,又請墨晚卿到了樓上雅間。
墨晚卿挺隨意的就坐了。
順手把面紗給摘了。
這裡雅間比春玉樓柳絮的房間精緻多了,紫檀制的桌椅,茶具也是上好的陶瓷。
房裡點的薰香也不是柳絮房裡的清新味道,溫溫柔柔,暖暖融融。
讓人想睡。
墨晚卿近些日子來是有些累了,一隻手放在桌子上撐着下巴,眼睛就慢慢的閉上了。
這時外頭花媽媽叫的小郎官抱着琵琶正要進來。
旁邊一個男子卻輕笑一聲,拿過他手裡的琵琶,笑道:“我來吧。”
小郎官認識眼前男子,便任由他拿過自己手中的琵琶,小聲道:“可是公子,媽媽說這個女人不太好伺候。”
男子溫婉一笑:“什麼好不好伺候的。沒事,這位姑娘給的錢就算在你那邊。”
小郎官這才退下。
只是嘴裡奇怪的道:“紫荊公子從來不主動接客的,怎麼今日?”
紫荊輕輕推開了雅間的門,聲音動作都小,沒驚醒墨晚卿。
她依舊睡得很熟。
他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衫,很顯貴氣,一張臉上長的確實是人間少有的美貌精緻。
皮膚更是白皙透亮。他低着頭,在軟榻上將琵琶放下,然後輕手輕腳地坐到墨晚卿旁邊。
女子睡的依舊熟。
睫毛隨着呼吸一顫一顫,紫荊不由一笑。
他畢竟絕色,就算在青樓裡當着小倌也沒有人敢輕視他。
從來不主動接客,也就在選花魁的時候,偶爾出幾次面。
他向來張揚慣了,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這麼小心翼翼。
眼前女子皮膚很細膩,整張臉也很精緻,就像是天底下手藝最好的陶瓷師製作出來的瓷娃娃,精雕細琢。
他低下頭捧起她的手輕吻了一下。
才聲音低低地道:“終於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