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卷 六十九 驚天身世
槿安拿起來,展開,一看,“地契?”凝月也瞪大了鳳眼。
“你這個老不要臉的!虧你還是個人模狗樣的大老闆呢,背後就使這種陰招,我咒你下十八層地獄!”凝月最見不得這種小人,氣的牙癢癢。
槿安拉住凝月,把地契扔給凌老闆,“你有本事弄張假地契,不一定有本事通過法官的法眼,我就不信,他看不出來這是張假的。”
“哦?”凌老闆眼中一驚,手指輕敲桌面,眯着眼睛問道,“莫非,初老闆看出來這張地契是假的了麼?”
槿安微微一笑,“傻子都能看得出來,劉家是十幾年前就搬到百花村住的,可能還不止十幾年,也有可能是二十幾年呢,可是你這張地契上,白紙黑字的寫着,他是在一九二一年,也就是五年前的地契,可是五年前劉家早就離開百花村了,時間很明顯就對不上號!”
凝月聽了,得意的笑,指着凌老闆的鼻子罵道,“嘿嘿,傻了吧!沒有二兩工夫,就別出來丟人現眼!都是那麼老的老闆了,不給子孫後代積點德,跑出來壞事幹盡,如今好了,給自己挖了個坑,跳吧。”
槿安示意凝月別把話說絕了,她從不想與任何生意人爲敵,哪怕是人家故意刁難。
凌老闆不慌不亂,笑道,“看來還是道行淺吶,既然你把這張地契的弊病看穿了,那我就再去僞造一份唄,改了年份不就得了。”
凌老闆皮笑肉不笑。
“你!”凝月暴跳如雷,“卑鄙!無恥!老不正經!”
槿安也沒想到,自己一不留神竟爲他又開闢了路徑,同時,她更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凌老闆僞造一個假地契的速度能有這麼快,這麼容易,簡直是輕而易舉。
她不禁有些懷疑他當初跟自己合作是圖什麼,按理說他這麼有能耐的老闆,完全沒有必要再去跟自己這樣一個小商小販合作。
看來,自己當初還是太大意了。槿安想。
她走近凌老闆,看着他的眼睛,說,“凌老闆,我爲生意場上有你這樣的小人而感到心寒!不送!”
槿安沒有把地皮上遇到的難題告訴晟祥,其實她從內心中覺得,這塊地確實不是屬於自己的,既然有人千方百計想要收回,那就收回吧。
她不想做過多掙扎,一塊來歷不明的地,用着,心裡也不踏實,只是苦了凝月明月還有店裡的那些員工們,她們本就是一些苦命的孩子,如今一失業,真不知道她們怎麼過活。
還有山上的那片涼茶地,沒有了錦花餅店,那些涼花又能有什麼作用呢。
槿安埋頭想着,“看來,爲今之計,也只能把涼花當茶葉銷售了,”
其實,槿安推薦過村民們嘗試過拿涼花泡茶,大家都還很喜歡喝,尤其是酷暑的時候,喝上一杯,很爽,但是由於它是新型產出的,很多人喝不慣,也不放心喝。
槿安正在想辦法,如何宣傳涼花茶。
迎面就碰上了一個人。
“凌老闆?!”
“初老闆。我們又見面了。”凌謀天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
槿安看了就噁心。
“凌老闆,您要的結果已經達到了,還來我們這小廟幹什麼?”槿安沒打算給他好臉色看。
“初老闆,沒了錦花餅店,你的日子應該很不好過吧?”
槿安哼哼一笑,“託凌老闆的福,過得很好。”
凌謀天仰天大笑,“哈哈,跟我當年簡直就是一個樣,我喜歡!不過,只要有我在,你的日子就會過的更好的。”
槿安一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看着他奸邪的表情,槿安知道,這件事還沒有結束,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還在想鬼點子。
凌謀天一步步逼近槿安,說,“凌璧君,你真的記不起來了嗎?”
槿安別過頭去,“什麼璧君辟邪的!你在胡說些什麼!”
這個凌老闆也真是太奇怪了,已經兩次提到凌璧君這個名字了,難道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了?
她認真的看着凌謀天,說,“凌老闆,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不叫凌璧君,不是你的仇人,你若是真心想報復那個叫凌璧君的人,請不要來找我,好嗎?我可不想白白當別人的替罪羊。”
如果凌老闆真的是把她當做了仇人,那豈不是太虧了。槿安心想。
“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漏掉一個!”凌謀天決絕無情的說。
槿安納悶,到底凌璧君是個什麼人物,竟然結下這麼大的仇恨。
等一下,凌璧君,凌老闆,都是凌家姓,難道……
“凌老闆,你說的這個凌璧君不會是您的……”槿安開始有些着道了。
凌謀天眼睛一亮,有些激動,“璧君,你想起來了?你都記起來了嗎?”
槿安看看他,搖搖頭,“我真的不是什麼凌璧君,我想您是肯定誤會了,也罷,反正錦花餅店現在已經沒了。”
槿安有些沮喪,原來他刁難她僅僅是因爲一個名字,凌璧君,真是可惡,恐怕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冤枉的人了吧。
槿安正要走,被凌謀天攔住。
“你幹什麼!放開她!”初堇平大吼道,朝這邊跑過來。
凌謀天並不顧忌,緊抓住槿安的手,說,“跟我回家!”
“你幹什麼!神經病!我都說了我不是凌璧君!”槿安有些崩潰了,這都是啥跟啥呀。
堇平過來,用力拉過槿安,指着凌謀天罵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眼裡還有沒有王法?別以爲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爲非作歹,你給我滾出百花村!”
凌謀天虎背熊腰,根本就不怕有些瘦的初堇平,他一步步逼近,使勁對上堇平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你是哪裡滾出來的臭小子,這是我凌家的家事,還掄不動你一個外人來插嘴!”
“家事?”堇平也一頭霧水,看向槿安。
槿安搖搖頭,示意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今天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初槿安,你給我一字一句的聽好了!”凌謀天氣勢逼人,看上去神情非常嚴肅。
“我問你,你的生生父母是誰?”他厲聲問道。
“我不知道。”槿安輕描淡寫答道。
“那就是說你不是姓初了?”
“我……”槿安支吾,“我有孃親,我的孃親就是陳氏,也就是堇平的娘。”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問你是不是姓初?”凌謀天聲音堅決。
“不是。”槿安答道。
“哈哈。”凌謀天笑道,“你當然不姓初,更不叫槿安,你的真實姓名叫凌璧君,是我凌謀天的親生女兒!”
堇平完全愣住了。凌璧君!
槿安不信,推了凌謀天一把,吼道,“你少騙人了!我纔不是什麼凌璧君,更不可能是你的女兒!”
這麼多年了,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親爹,那爲什麼當年要拋下他,還有她的娘又在哪裡,這些事實在太重了,她不想想起來了,也不願意去想。
正因爲如此,這些年她才能活的這樣無憂無慮,而這個陌生人的出現,就因爲一個凌老闆的幾句話,就想打破她原本的生活嗎,沒門!
“我再問你,你的脖頸後是不是刻着一朵鳶尾花?”凌謀天問道。
槿安一驚。
這事他怎麼知道?!
她脖頸後確實有一朵小巧的花瓣,起初她不認識那是朵什麼花,七年前她在方家書房中見過那種花的插圖,但是並沒有多加註意,也沒有去追究那朵花的由來。
這世上恐怕除了她自己和那夜見過她身體的陳晟祥,絕對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就連陳氏,也從不知道。
見槿安不說話,凌謀天知道自己說對了,他有一絲興奮。
本來他也不確定,他也不知道槿安身上是否有那朵花,只是打個賭。沒想到他賭贏了。
當他第一次來到百花村的時候,第一次看見槿安時,就有一種很別樣的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趁其不備,他請人偷拍了槿安的一張照片,帶回去讓槿安的親生母親吳氏看,結果,吳氏一口咬定,這就是失散多年的她的親生女兒。
爲了讓女兒跟他回老家蘇州,他不得已想出了這個辦法。
商人的辦事風格,他認爲只要她流的是凌家的血,就一定有着與生俱來的商業頭腦,除了把她的事業搞垮,她是不會心甘情願跟自己回去的。
可惜,凌謀天想錯了,儘管他把她搞垮了,她也不會跟他回去。
“怎麼樣?凌璧君,這下你應該相信了吧?”凌謀天擁有十足的把握。
看着槿安的表情,堇平有些慌了,“槿安,這一切都是真的?”
槿安沒回答他,只是一把將凌謀天推開,大吼道,“凌老闆,我是初槿安,永遠都是!凌璧君,早就死了!”
說完,她瘋狂的跑開。
眼眶裡有溼潤的東西不斷的跑出來,記憶裡,自己還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一個漂亮的女人抱着她對着她笑,後來,她又一直哭,她鬆手,把槿安放在了一輛車上,車開遠了。她小小的眼睛望着周圍陌生的世界,哇哇大哭。
頭劇烈的疼痛,撕扯着,槿安抱着頭,不敢再去深想。
鼻子裡有種熟悉的味道,冷香冷香的。那是第一次見凌某天時,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話說這種感覺好像在另一個人身上也聞到過,是誰呢,槿安努力回想着,方家二姨太!
奇怪,這種味道她怎麼會有呢?記得凝月曾經說過,那個二姨太是蘇州人,而凌謀天也是蘇州人,或許就是這個原因吧,難道說蘇州人身上就有這種香味,又或者說他們喜歡用這種香料。
槿安不由的想起第一次在雪蘭閣見方家二姨太的時候,她家的冷香,她一直解釋不了爲何當時她會那麼自然的給香料上澆水,好像那種事情是天生俱來的一樣,難道這跟她本身就是蘇州人有關。
槿安心裡有些不安,難不成那個凌謀天說的是真的,他真是自己的爹!
槿安越想越亂。
不行,她必須去跟陳氏打聽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