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來,剛穿戴完畢,準備找水洗漱。//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門外便響起我邊問是誰邊拉開門。
“曉蓮,是我。”一個眉清目秀的白衣少年站在我面前,託着一盆溫水,媚眼如絲地笑着,將水盆遞給我,說:“這是洗臉水,我去替你準備漱口水。”
我端着水盆,確信自己不認識這少年。心裡生了警覺,便借道歉爲名試探他一下。於是我對着白衣飄飄的背影,喊道:“多謝公子。”
他猛地頓住腳,轉身驚異地看着我,繼而又是一臉憤恨地說:“藍曉蓮,你居然不認識我。”說着衣袖一甩,飄悠悠地飄走了。
我抓抓頭,確信自己不認識這號人物,看着水盆裡的水不知是該用還是不用。正躊躇間,便見月陽從園子左側的拱門走過來,一襲紅衣在韶光裡更加奪目。
他邊走邊笑着:“藍曉蓮還真是神鬼,先前不是告訴過你這裡沒有能傷害你嗎?那傢伙是兮兮。你沒認出來?”
我一陣驚愕,我滿以爲兮就是隻貓,卻不計是個清秀的少年。想想以前居然抱着這麼個帥氣的少年去上課,還抱着睡覺。
那叫一個撼。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每次要給兮兮洗澡,它都特別抗拒,最後每次都放洗澡水,自己跳進去洗的。
想想都臉紅,我有時候換服,那隻貓就在牀上睡覺。這隻挨千刀的色貓,我換衣服都不知道迴避。該死。
“好啦,別發呆,趕快梳洗一下,我們去。”月陽站在一叢玟瑰前,笑得妖嬈叢玫瑰都黯然失色。
我轉身進屋。洗。不一會兒殺氣騰騰地兮兮又端來漱口水。在一旁一言不發地。我狠狠瞪他幾眼|難得這隻八卦貓居然沒回口。
此番正是日落時分。月陽牽我地手。隨意拈了咒。山中悠悠飄來一朵紅雲。我認得這是紫隕地神風雲。月陽牽着我輕輕走上這雲。
這雲便悠悠地騰空飛起來。說實話。有坐騎還真是省力。不用御風。累得要命。只是有些納悶這既是紫隕地坐騎。月陽一個長老怎麼可以用?
“曉蓮。看這魔界地落日如何?”月陽突然問。我哦了一聲。隨着他指地方向。那碩大地落日。像巨大地圓盤滿從容。整個世界都籠罩在落日地金紅中。萬事萬物都安閒舒展。我是比較懶惰地人。看日出竟是沒有地。至於日落倒是看過很多。草原上飲風沉醉地落日。山間霧)沉沉地落日漠裡氣勢磅礴地落日。農村裡安閒地落日。從來沒有見過能將雄偉地氣質和安閒地意味結合得這麼渾然天成地落日。魔界原來是這麼美與安閒地地方。
“很美。”我輕嘆。//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
“是啊。我也覺得很美。從前我極愛看落日。”他地聲音帶着絲絲落寞。散落在風中。
我奇怪地看着他,他臉上露出輕柔的笑意的眸子蕩起甜蜜柔和,像是陷入了某種沉思。這落日肯定有故事不好還是JO。我篤定。
“我第一次見到她,便是這樣的落日。”他沒頭沒腦地主動交代。
“誰?”我反射性地問問完,我纔想起他指的應該是藍雪瑩。
“雪瑩。”他咬得很慢這兩個字又多重似的。繼而空氣很沉悶,良久,他才說:“那一年,初到帝都,黃昏,我到帝都城外的山頂看落日,便看到她在山頂倚着一棵枯樹看落日,藍色的衣衫在獵獵風中飄飛,渾身上下滲出一種潔淨與高貴。那瞬間,我感到自己胸口一緊。根據我誕生的母體所指,我知曉那種感覺代表眼前的女子是我一直尋覓的人。那天我站在她身後第一次忘記了看落日。當太陽完全落下去,她驀然轉身,我猝不及防,就那樣與她對視。她居然淚流滿面。”說到此,月陽嘆息了一聲。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暗想這藍雪瑩還真是禍水,三界六道的帥哥們都給她傷了,虧得我不是她轉世,不然有多少爛債要還啊。
“那後來呢?”我覺得氣氛有些凝重,也知曉今日月陽是需要傾訴,便順道遞了這麼句話。
“後來?”月陽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冷冷地笑道:“我走過去擁抱了她,與她一起下山,在暮色蒼茫的城門口分別。之後,我找出我的護法令牌進宮去,我去找紫隕大人,想告訴他,我愛上了一個人類,請他允許我們的婚事。結果去了,才知曉紫隕大人要娶的便是她。”月陽再度輕笑,那笑容落寞悲傷讓人不忍看。
我不知該說什麼,擡頭去看夕陽,卻是一種雖努力卻未成功的悲壯。
沉默片刻。月陽突然爽朗一笑,戲謔地說:“藍曉蓮,你還真是鐵石心腸。聽得這麼悽慘的遭遇,居然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若是平時,我會反脣相譏,此時,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偏過頭看他的神色,是笑着,但那落寞卻從那笑意裡絲絲滲透出來。
原本被他握着的手此刻不由得一緊,握緊了他,輕聲地說:“我師傅曾說過,這世上有些是緣,有些是冤,有些是怨,還有些是孽。她不是你的緣,你又何必執着。你要相信,你的她還在前方等着你。所以不要沉~於過去。”
“是嗎?真會有那麼個人嗎?”月陽伸手摟住我的腰,輕輕一躍,跳到了一個山頂,這山頂上有氣勢宏偉的宮殿。
“當然有那麼個人。想你月陽有啥沒有?長得還不錯,還有宮殿,出門還有神獸,算是有房有車英俊瀟灑的。// 最快的小說搜索網//”我打着哈哈,月陽也是一笑,拉着我大踏步往前走。
面前的宮殿門前立着巨大的豎琴石雕,繞過石雕便是琴絃狀的大門。月陽在門外朗聲道:“紅藥妹妹閉門謝客了?”
話音剛落,門吱呀打開,一個青衣女子閃出來,背後還拖着一對彩色翅膀。她對月陽一笑,露出一對小酒窩然後甜甜地叫了聲:“紅藥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月陽一笑,牽着我便進了宮殿。穿過約莫十來道門,便來到大廳,一桌子的好酒好菜一身月牙白的裙裝,抱着襁褓斜靠在貴妃榻上,九王夏月傑拿着大氅讓紅藥穿上。
月陽咳嗽了兩聲,夫妻二人站起來迎了出來。紅藥笑吟吟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輕言細語地問:“像是在哪裡見過嫂子一般。”
嫂子?夏月傑應該是夏月凌的哥哥。
這個詞讓我驚訝地等着紅藥。月陽再度咳嗽起來,
到一邊,笑着對紅藥說:“曉蓮這丫頭就是喜歡小孩一看到小孩這副模樣了。”
紅藥笑意更濃,充滿慈愛地將懷中的小嬰兒抱過來給我看,那小嬰兒還未睜眼,皮膚還有些皺,說美感,此刻是看不出來很安靜地睡着,呼吸均勻,奶香撲鼻。
我從未如此近距離看過小孩,不覺有些呆了。紅藥卻是一笑,在我耳邊小聲說:“做媽媽很幸福的。你跟月陽哥哥趕快生一個。有什麼不懂的,你隨時來問問我。”
“什麼?”我驚叫着頭看着紅藥。
她嚇了一跳,趕忙護住手中欲哭的嬰兒,拍着嬰兒的背,哄着說:“寶貝,寶貝怕,不怕。”
月陽正跟夏月話聞我驚叫,走過來拉住我帶責備地說:“一驚一乍的。在別人家呢,一點禮貌都沒有。”
我惡狠狠地盯着他。夏月卻是哈哈一笑:“月陽兄得如此可愛嬌妻,真是可喜可賀。”
我回瞪他眼,說:“九哥,別誤會。
”
他一下子變了臉色,猛然到紅藥面前,看看我,像是沒看出什麼端倪,便又對着月陽冷聲問道:“月陽大人,我與紅藥二人的姻緣是去紫隕大人的棺木前祈禱過的。當時並無異象。你此番帶她來是何意?”
月陽聳聳肩,拉着我坐到桌邊,沒理夏月傑,卻是對我說:“丫頭,餓壞了,趕快吃,涼了不好吃。”說着,就爲了夾了一隻大雞腿,“來,你最喜歡的雞腿。”
我毫不客氣:~過啃了一口,問:“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雞腿?”
“警察局裡那次,我問你飯,你你要吃你最喜歡的雞腿。”他漫不經心地說,仔細挑着一塊魚肉的刺兒。
這句漫不經心的話卻沒入我胸口,有些疼痛。我不是後知後覺的人,男女之事也不會傻笨到如此,月陽從開始到現在,對我如何,我是清楚。只是,註定要負了這份情誼。
“月陽哥哥,她到底是不是你的妻子?”紅藥問道。
“那很重要嗎?”月陽不悅地問,將一塊挑乾淨刺的魚放到我碗中。
紅藥一臉焦急,壓低聲音說:“你知道魔界規定,除非是得到紫隕大人首肯的婚姻,魔界民衆纔可帶人類進入魔界,你這樣違反魔界規定,是會被關到暗淵之一萬年的。”
我猛然盯着月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笑笑,說:“你放心。即使你不是我的妻子,想必紫隕大人都會同意我帶你回魔界,你忘了現在紫清劍也聽你的,所以你也算魔界的了。”
“真的?”我輕聲問。
他拍拍我的肩,戲謔地笑道:“藍曉蓮,你以爲我月陽會做虧本的生意?”
我不語,狠狠地啃了一口雞腿。夏月傑卻問道:“藍小姐到底是誰?爲何叫我九哥?”
我對着他訕訕地笑笑,張口卻不知如何自我介紹。是說夏月凌的妻子?他明媒正娶的又不是我,雖說義上掛了皇后,但又未進行正式的冊封。
於是就這樣怔住了。月陽卻是戲謔地笑道:“是在猶豫什麼?是猶豫該叫夏月傑爲九哥還是九弟嗎?”
我馬上明白了,掃了月陽一眼,說:“你這樣惡毒的傢伙,就該關到暗淵之地去。”
夏月傑更加糊塗,很有好學精神地問:“月陽兄,此話怎講,在下是越來越聽不明白了。”
月陽哈哈一笑,打趣道:“九王爺,記得你八哥爲何終生不娶?”
“爲了去世的八嫂雪紡啊。”夏月傑回答,然後兩眼陡然放光,激動地問:“藍姑娘,就是,就是雪紡嫂嫂?”
我咬着脣不語。夏月傑又喃喃道:“可爲什麼你叫我九哥?”
“因爲她是當今夏月國的敬敏皇后啊。”月陽又是一臉戲謔。
“十八的妻子?蓮月皇后轉世?”夏月傑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
我一掌掃向月陽,月陽一轉身閃開,笑道:“在別人家動手動腳沒禮貌。”
紅藥恍然大悟般地叫道:“難怪覺得熟悉,那日在翠煙樓前,躲在樹上的便是你。”
我訕訕地笑笑無語。月陽小心翼翼地賠笑,然後坐在那裡爲夏月傑和紅藥解惑。這景象讓我想起小時候,還住在鄉下時,爸爸的朋友攜帶妻子來家吃飯,也是這般坐在飯桌前,不斷談話。
多麼溫馨的場面。以後我的月凌也會如此嗎?想到夏月凌,心裡不由得安起來。此刻,他應該知曉我私自離開靈都了,他知曉我被月陽捉走,定然心急如焚。要是遇見命運之神怎麼辦?他還沒有歸位。
是啊,我怎麼可以一個人躲在這安全地帶,將他放置在危險裡。
“我要回去。”我霍地站起身,說道。
三人談話聲戛然而止。我看着月陽,一字一頓地又說了一遍:“我要回去,回到他身邊去。”
月陽淡然地看我一眼,斬釘截鐵地說:“不準。”
“我一定要回去。在他身邊。我不能放他在危險裡。”我也斬釘截鐵回答。
月陽搖着頭說:“他是三界唯一能與紫隕大人抗衡的,他是神界的戰神,你在只會拖累他。”
“他沒歸位。我要回去。死也要死在他身邊。”我固執地說。
淡然的月陽臉上突然滿是憤怒,紅色的眸子閃射出烈火,他暴怒地喝道:“你以爲我不知,你想呆在他身邊,必要時,你就算灰飛煙滅都要擋在他前面。”
我被嚇得倒退兩步,小嬰兒也哇地哭起來。
他皺皺眉,粗暴地抓着我手腕,連拉帶拖地拉出紅藥的宮殿,招來神風雲,幾乎是提着我上了神風雲。
我手腕都快斷了一般。他渾身怒氣騰騰。好一會兒,他才擡頭看着一輪清幽的圓月,嘆息道:“藍曉蓮,你什麼時候才改掉不爲自己想的毛病?”
“月陽,每個人都有要守護的。他也是我要守護的。我不能在危難的時刻離他那麼遠。”我輕聲說。
他忽然蹲身下來,神色痛楚地對我說:“你知道麼?我不看日落,是因爲我喜歡上看月亮了。”
月亮?我擡頭看着那一輪圓月,清幽的月光。
“那晚,月光也是如此清幽,對?”月陽聲音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