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最鼎盛的是什麼朝代?
雖然世人都認爲是唐代,但這都是因爲對史實的不瞭解。
唐代最強盛的貞觀之治,也僅僅是餓不死人而已。
真正商品經濟發達的,卻是宋朝。
宋朝因爲經濟繁榮,貿易頻繁,所以使用鐵錢交易就很不方便。
這樣商人發明了紙幣,叫做交子。
交子開始只是一種存款憑證,功能等同與存摺。
隨着經濟的發展,交子使用越來越廣泛,逐漸得到了朝廷的認可,最終成爲了“法定貨幣”。
大明開國後,朱元璋也效仿前朝,發行了紙幣。
但只用了一百年不到,就消失了。
因爲,大明的前朝,不是宋朝,而是元朝。
元朝纔是效仿宋朝發行紙幣的。
元初紙幣發行受到嚴格控制,每年發行數量管控極嚴,而且通過稅收可以回收一部分,因此是良性發展。
但各地抗元的起義不斷,政局動盪,便開始失去了對紙幣的控制,開始無節制的發行紙幣。最終貨幣體系崩潰。
不幸的是,朱元璋本來就是元末義軍的一員,也經歷了元末紙幣的濫發及崩潰過程,但明朝紙幣發行卻偏偏仿效了元末的這種發行方式。
開國時大量鑄銅錢,但用銅錢交易不方便處不言而喻。
於是洪武七年,朱元璋設立寶鈔提舉司,開始印發紙幣,以桑穗爲材料,長六寸,寬一尺,印花精美,龍紋花欄中印着“大明通行寶鈔”。
下書幾行小字:
“中書省奉準印造大明寶鈔,與銅錢通行使用,僞造者斬,告捕者賞銀十五兩,仍給犯人財產,洪武幾年幾月幾日。”
但朱元璋又下了一刀切的命令,百姓只許用寶鈔交易,不能一再使用金銀,違者嚴懲。
但致命的問題是,與交子不同,大明寶鈔不能兌換金銀,而且發行數量不限,只是確定了固定匯率:
每鈔一貫,準錢千文,銀一兩,四貫準黃金一兩。
長此以往,寶鈔貶值嚴重,二十年後,寶鈔一貫僅抵160文,於是民間抵制紙幣。
但朱元璋確實比較頭鐵,依然下令:
寶鈔一貫就是一千文,不準更改!
這下大家沒人再聽他的了,都開始使用金銀交易。不再用寶鈔,終於在使用一百年後,紙幣徹底消失。
明正統年間,官府放鬆禁銀令,銀錢公開流通。但私錢龐雜,輕重不一,成色各異,導致交易中無所適從。
於是又出現了專營銅錢兌換的錢店,又叫錢莊。
到明朝末年,錢莊已經是一種成熟的金融組織,不僅經營兌換,也辦放款,本來點對點的用以兩地聯號匯兌的會票,也成爲了有鈔票性質的信用流通工具。
朱閬深知,明朝的金融系統經歷了一系列的崩潰與重建,已發展成爲比較成熟的體系,這批來自海盜的銀子,必須要讓它們走入流通系統,才能發揮作用,提振經濟,支付軍費開支。
一但海盜的四海劫掠的非法所得進入流通領域,也就成了合法財產,朱閬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竟成了海盜洗錢的工具。
在與瞿式耜多次密談後,對廣州城內的錢莊進行了評估和考察,選擇了四家歷史悠久,信用良好的錢莊,決定將銀子存入,並通過這幾家錢莊進行採購等業務。
至今爲止,只有幾名權臣才知道這批銀子的存在。
而其中只有瞿式耜和呂大器才知道銀子的真實來歷。
爲安全起見,朱閬讓呂大器仍是維持着都司署的正常守衛,在外面看來,都司署與唐王主政時並無太多區別。
但暗中,呂大器的暗衛,已在都司署內外佈滿了警戒,嚴加防衛。
瞿式耜不愧爲經驗豐富的老江湖,也是出於安全起見,通過教會從澳門又借得十名葡國士兵,暗暗佈置在都司署內。
書房內。
與瞿式耜討論過錢莊的事情,朱閬開始頭疼另一件事情。
大明律法,藩王不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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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武帝死時不過四十六歲,但一生中有一半時間,竟是在牢獄中渡過。
原因之一正是違反了此律。
崇禎九年,清王爺阿濟格兵犯直隸,直逼北京。
朱聿鍵護主心切,不顧大明律法,招兵買馬,上京勤王。
雖然動機純粹,仍是違反了大明律法,於是被崇禎帝廢爲庶人,關入大牢。
如今京城已失,朱閬也是流亡南方,想振臂一呼,領導明軍,想獲得大明各處的軍隊與臣子的支持,仍是逃不開此律法,是以先稱監國,使軍權有法律基礎。
但登基稱帝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與朱聿鐭倉促行事不同,朱閬身邊有瞿式耜這位經驗豐富的老臣子,一切都策劃周細,眼下唐王出走,大西軍已平定內亂,李定國使者已在前來廣州的路上,兩廣局勢相對穩定,正是登基的絕佳時機。
商議到深夜,朱閬已是倍感疲憊。
與崇禎帝的勤政相比,朱閬算是相當的輕鬆了。
崇禎當年,雞鳴已上殿早朝,又批示公文到深夜,從雞叫忙到鬼叫,事必躬親,用力過猛,多疑任察,好剛尚氣,在位十七年,換了五十個大學士,最後連個心腹都沒有。
朱閬現在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幾個核心權臣各司其職,他自己便不用事事親力而爲,從而可以從大局思考。
既然夜深,朱閬便令瞿式耜可散會休息,明日再議。
瞿式耜正向朱閬告辭請安,突然門外侍衛發出低呼,接着是身體軟倒在地的輕響。
朱閬反應極快,立刻從案頭抓起兩柄短槍,全神戒備。
瞿式耜雖是年長,反應卻也不輸朱閬,立刻熄滅書房中的燭火,室內隱於黑暗。
黑暗中傳來呂大器的聲音:
“王爺!”
“發生了什麼事?有刺客麼?”朱閬壓低聲音問道。
“敵襲!似乎衝着庫房中物事而來。”
果然來了!
朱閬深這次敵襲非同小可,雖然準備充分,但大將焦璉帶領大軍仍枕兵城外,目前都司署中只有一百多營兵和數十名錦衣衛的暗衛。
此時院內火光重重,人影閃動,不住有黑影從牆頭躍下,衛兵奮起迎敵,與敵人戰成一團。
朱閬隱藏身形,將窗子偷偷打一線,暗中觀察。
來犯的敵人雖然一身黑衣,卻露出頭臉,顯得十分的肆無忌憚。
爲首的頭目,卻是一頭金毛卷發,一雙眼睛在黑夜中閃着藍光。
“呂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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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去把那班葡國兵帶去庫房守衛!”
“王爺!此刻署中處處賊人,還是保護王爺重要!”呂大器職責所在,即使銀子不保,也得護衛桂王周全。
“留幾名錦衣衛在此即可,來襲的賊人不是普通角色,只有火槍才能對付!”朱閬急道。
呂大器見朱閬雙手持槍,十分的悍勇,稍稍安心,仍是留下了十名錦衣衛,帶領葡國兵往庫房去了。
片刻,庫房方向槍聲大作。喊殺之聲不絕於耳。
書房所在是個獨立的院落。
呂大器留下的幾名錦衣衛,均配備了製作精良的火器。
朱閬雙手各持一把短槍,眼睛盯着院門處的照壁。
錦衣衛亦是手持長槍,護着朱閬。
“咯!”
院門突然發出一聲輕響。
朱閬更不遲疑,雙槍齊發,啪啪兩響,打在照壁上。
錦衣衛緊張起來,起身向院門緩緩包抄過去。
門外傳來一聲輕笑:
“桂王久違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門外傳來兩聲呼哨,散落都司署內的賊人各自飛身躍出牆外,有條不紊,絲毫不亂。
幾名錦衣衛衝到院門,已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