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陸凡跟歐陽慧肩並肩的走在S大大學內,欣賞着這寒夜迷人的夜色,歐陽慧似乎很快樂,一會說:“這裡真好!”一會又說:“如果我是這裡的學生多好啊。”陸凡只是陪伴在她身邊注意着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很怕,真的很怕,他不知道如何去解釋自己對她的感情。他想拒絕她,但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究竟該怎麼辦呢?想起後日那場關係人間界的戰鬥,他的內心更緊張了。他擡頭看着這羣星閃爍的清澈夜空,心中暗暗祈禱:神啊!請我該怎麼辦啊!歐陽慧注意到了陸凡的怪舉,輕聲問道:“怎麼了?天上有什麼好看的?”陸凡低下頭苦澀的笑了笑,淡淡的說:“當然好看,你看那黑夜的羣星多美啊!”

“真的?”歐陽慧歡喜的擡起頭注視着那夜空,“真的好美!”

看着歐陽慧那天真的臉龐陸凡微微一笑說:“可惜今日的星辰已不是昨日那些了!”

歐陽慧睜大了那雙明亮的眼睛疑惑的問:“你說什麼?”

陸凡搖搖頭說:“沒什麼,呵呵!”歐陽慧不肯罷休不停的追問,陸凡只是說三道四的敷衍她。

二人回到學校相互分別,注視着歐陽慧遠去的背影陸凡的心沉了下來,他暗暗嘆道: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和這些朋友再在一起,唉!寒風吹來,將陸凡的頭髮吹起,那張原本快樂的臉龐現在掛滿了憂傷和苦悶,他轉過身在黑暗的包圍下朝那燈火通明的十號樓走去。

陸凡告別歐陽慧回到寢室,昊斌見陸凡一臉愁容,笑嘻嘻的對他說:“怎麼一臉鬱悶啊,是不是被歐陽慧給拒絕了啊,哈哈!”

昊斌本以爲他這樣說以陸凡的脾氣一定會還口的,可是陸凡只是看了看他笑了笑,便獨自跑到陽臺上去。“怎麼了?這不像是平常的陸凡呀!”昊斌想去問問陸凡究竟是怎麼了,王靈傑伸手拉住了他的肩膀,對他搖了搖頭,“不要去打攪他,讓他靜靜也許會好點。”昊斌看了看王靈傑又看了看陸凡點了點頭。

陸凡獨自待在陽臺上,他的心中浮現出了種種景象,昊斌、王靈傑、劉志豪、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孫麗、王萍、歐陽慧等等都在他腦海中此起彼伏的出現着,當朱雅瑩的臉如流星般一劃而過時,陸凡哭了,這是他第一次爲友誼,爲愛情,爲自己所喜歡的人流淚。他知道後天一戰冥界如此重視必定危險重重,以自己的力量不知道能否拯救人界,若戰勝則一切太平,若戰敗則非但人界將危害連連自己也必定玉石俱焚!也只有今晚能安靜的再看看,再想想了,等到明天太陽的光輝從地平線消失,月亮掛上天空時那就是命運的審判了。這一晚,陸凡直在這冬季寒夜的陽臺上待到兩點,這才抵受不住睡意和寒意的雙重侵襲進屋睡覺去了。在夢中他和他的這些朋友兄弟玩的不亦樂乎,他笑的好開心好開心。

早晨陸凡是全寢室第一個起來的,他拉開窗簾卻發現今天的天氣十分怪異。天空是淡紅色的,平日那綻放光芒的太陽已經不知所蹤,雲層極其厚實壓的人喘不過氣來。在那東方有隱隱有一股黑氣正飄蕩發散着。陸凡明白這些都是那兇靈出現的前兆。他定下心來,一一叫起躺在牀上的昊斌、劉志豪、王靈傑等人,和往常一樣一起吃早飯一起上課。

這一天似乎過的特別的快,陸凡直感覺自己並沒有做什麼事而黑夜去很快的就到來了。望着那如大嘴般恐怖的黑暗,陸凡脫下衣服躺到了牀上,他看了眼正在書桌前急急忙忙趕着作業的王靈傑說了句:“晚安!我的好兄弟!”便合上眼睡去。王靈傑只覺得有些莫名,看了看陸凡後輕聲的說了句:“晚安!兄弟!”便又繼續他的工作了。

牀上的陸凡很快就只是一個驅殼,他體內真正的本質卻已經來到了那萬人坑處。今晚黑暗籠罩着一切連往日迷人的月亮都已經消失不見了,即便是S大里那幾盞重新油漆過的藍色路燈在黑暗面前也是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它的光芒並不能改變什麼。陸凡飛上了一棵幾乎快掉光樹葉的梧桐樹,輕輕的坐在了那粗壯的樹梢上,仔細的盯着那黑氣逐漸茂盛的萬人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陸凡仍是目不轉睛在那裡看着,他生怕一個疏忽就釀成大禍。漸漸的黑氣在萬人坑裡猛烈的翻滾着如同滾燙沸騰的油鍋般。陸凡的耳朵裡充斥着嘈雜的悲鳴聲,“還我命來!”,“噢……我好痛啊!”,“活人!死人!”……這許許多多的聲音直快把陸凡的腦袋撐脹了。猛然間,萬人坑出現了異樣!那八卦布成的花壇漸漸的出現了裂紋了!那八卦隨着裂紋的增多,逐漸變形,已經看不出原有的樣子。一股股綠色的氣體從裂縫中崩出,與那翻滾的黑氣逐漸扭捏在一起!一綠一黑之氣相互交融着、翻滾着,越翻越多,越翻越大!兩股氣匯聚成了一個圓球,在那花壇上空旋轉着。“轟!”的一聲一個響雷從天而降,劈中了這個圓球,“嘩啦”一聲天上猶如漏了一般下起了豆大般的雨點,閃電肆無忌憚的在天空中橫行!“轟!”“轟!”“轟!”的聲音交錯於天際。在閃電飛舞下,黑暗似乎裂出了一個口子,一個紅色的人影出現在萬人坑中!她那衣服是那樣的紅,猶如鮮血般殷紅,她的臉在閃電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蒼白,他那眼睛是那樣的銳利充滿着殺氣,一張鮮紅的嘴脣嵌在了這個美麗的臉龐上。若非那如野獸般充滿殺氣的眼神,還真看不出這個女孩有什麼異常。

陸凡站在樹梢上看着這一切,世上竟然有如此美豔絕倫的女子!但很快他就回過了神,他感到那紅衣女鬼渾身上下散發着折人的力量一雙對世間一切充滿怨恨的眼睛逐一掃過周圍一切。陸凡光是站在那裡已經不容易了。他心中暗暗佩服:沒想到這兇靈的力量是如此的深不可測!那紅衣女鬼輕輕的飄出萬人坑在暴雨中站立着,她一眼就望向了陸凡所在的梧桐樹大聲說道:“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了!”陸凡見已經暴露,縱身躍下大樹,與女鬼對立着。

那女鬼一見陸凡便說:“你就是害死了我老師的冥界鬼使嗎?”

“老師?”陸凡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那女鬼哼了一聲說:“不錯!就是你打傷我老師,黑白無常那兩個傢伙才能乘虛而入。要不然以我老師的功力怎麼可能輕易被你們消滅!”陸凡頓時明白那女鬼口口聲聲說的老師就是當日付在王萍身上的怨魂。

陸凡不屑的哧了一下說:“這種怨魂危害世人,本該擊殺!”

“住口!”那女鬼狂叫着,“你們這些人哪能懂得我們這些年來所受的痛苦!你們只知道追殺惡鬼、惡靈,你可知道有些人比鬼還惡,比靈還狠!這麼多年來我們這些被無辜虐殺的人無時無刻不想要復仇!人類的本性就是邪惡!留之無用!就該殺!讓他們也嚐嚐我們所受的痛苦!”女鬼的話語充滿着哀怨、控訴和憤怒!陸凡似乎看到了他們所受的痛苦。每天在萬人坑中受着八卦之力的煎熬,一雙雙充滿鮮血的手在揮舞着,一雙雙充滿仇恨、憤怒的眼神時刻瞪視着往來之人,看着活着的人燦爛的笑容他們憎恨厭惡,爲何別人所擁有的一切我們卻得不到?我們要復仇!殺!殺!殺!他們是無辜的只因不能投胎轉世而憎恨世人,這些都是人類所造成的!所以說因果終有報,現在終於輪到它們來報仇了!

“我知道也瞭解你們所受的苦!可就因爲這樣要消滅所有的活人未免太過分了!”

“過分?哈哈哈哈!過分?”那女鬼大聲的笑着直笑的陸凡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他們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我們,這是天怒!是上天讓我們來制裁你們這些罪惡的人類!”

陸凡見勸解無效便說:“我不管你制裁不制裁。爲了人界的平安我一定要阻止你!”

“阻止我?哈哈哈哈!我現在已是個兇靈就憑你能阻止的了我嗎?我要讓你嚐嚐我老師所受的痛苦!”說完女鬼雙掌一推一個力量球迎面朝陸凡擊來,速度之快,力量之強與黑影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陸凡慌忙躲避,終是被擦到少許。頓時覺得渾身如受電擊般麻木了起來。

“怎麼會?只是擦過怎麼還會?”陸凡站在那裡動彈不得。“對了,得趕快通知閻王大人!”陸凡運起力量將麻痹感消除,接着用左手猛擊地面!“咚!”“咚!”“咚!”的三下完畢,陸凡站起身卻發現女鬼已經不見。

“人呢?”陸凡疑惑的看着四周,但只有雨水在黑暗中活躍卻不見鬼影。正在納悶時,陸凡的背後猛然受到一下重擊!“額!”陸凡大叫着倒在了泥水當中。

那女鬼輕輕的笑了聲說:“以你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贏我!你就接受消失於三界的制裁吧!”那女鬼的容貌是那樣的美眼神卻是那樣的兇狠她單手高舉,一顆紅球逐漸在她的手中慢慢變大!陸凡攤倒在地上已經無力去躲避這一攻擊,他暗暗叫道:糟糕!莫非我真要倒在這裡!那女鬼單手一揮紅球便將雨水紛紛撞開直朝陸凡擊來。

“死吧!罪惡的人類!接受我的制裁吧!”

那紅球離陸凡越來越近,陸凡搖了搖頭嘆口氣閉上了眼睛腦海中只是朱雅瑩的影子。

“瑩瑩!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陸凡的淚混合着雨水輕輕的落下。

那女鬼只是得意和滿足:老師我終於替您報仇了!那紅球離陸凡只有一米!天上的雨還是“嘩嘩”的下着,一道閃電伴隨着巨大的雷聲如刀般劃過黑色愁雲密佈的天空!兩個人影已然站在了陸凡面前,硬擋着那紅球。只見那紅球雖蘊涵力量,但在那二人的合力抵抗下,紅球越來越小,最後“啪”的一聲消失了。陸凡睜眼看着來人由於雨和淚的關係,他的雙眼模糊了但他仍然能看的出這些人是誰。

他高興的叫了起來:“白大哥,黑大哥!你們來了!”

“不只是黑白無常!我們也來了!”一聲驚雷般的咆哮從女鬼背後傳來!那女鬼頭也不回的說道:“一頭牛和一頭馬竟然也趕來送死!”牛?馬?女鬼這句話只把牛頭惹毛了!

他大叫道:“什麼牛!奶奶的!讓你看爺爺一叉!”說完牛頭便挺着玄鐵鋼叉急衝向女鬼背後。那女鬼也是奇怪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這讓牛頭更是惱怒,心中暗罵:奶奶的!真當老子是頭牛啊!牛頭舉叉平刺了過去。那女鬼縱身躍起,躲過了這一叉,回身就是一擊!陸凡見了大叫:“小心!”但牛頭身體笨拙還來不及反應那力量已經擊中了他的胸口,終是他身體強健硬撐着在地上滑行了數米才停下來。

“奶奶的!這女鬼還真厲害!要不是老子早有防備估計就吐血重傷了!”牛頭看着因遭受力量重擊已經變型彎曲的鋼叉,長噓了口氣。

女鬼看了看牛頭說:“看來冥界的人也不是吃軟飯的嗎!”說完便衝上前去與牛頭纏鬥在一起。馬面見牛頭處於下風便也拔叉跳入戰局當中。

“大哥!我們一起上吧!不能讓這傢伙再囂張了!”黑無常看着牛馬二人危險的處境轉頭對白無常說道。白無常看了看地上的陸凡,不至可否。陸凡明白他是擔心自己萬一遭到女鬼的襲擊會有生命危險十分感激,但爲了不阻礙大局他硬屏着一口氣裝做沒事一般說道:“白大哥我沒事的,你跟黑大哥一起去幫助牛大哥他們吧!”

“你真的沒事?”白無常頗爲不信。

“大哥你擔心什麼,陸兄弟說沒事就沒事,我們還是去助牛頭馬面一臂之力吧!”黑無常見白無常還在遲疑,也不再多說什麼掄起他的黑色哭喪棒也加入了戰局。

“白大哥我真的沒事,你還是去幫他們吧!”陸凡勉強的站了起來盡力的保持自己的雙腿不顫抖,“別擔心快上吧!”

白無常見陸凡站了起來雙腿沒有絲毫顫抖放下了心中大石:“兄弟!自己小心!”便操起白色哭喪幫前去助陣!

四個人將紅衣女鬼圍在當中,五人戰成一個十字。陸凡只在旁邊看的心驚肉跳,雖然冥界人多勢衆四大高手到其,但始終處於下風。紅衣女鬼始終面露恐怖的笑容,看來她同時應對四人仍是綽綽有餘。

“啊!”的一聲一個巨大的身影被彈飛了出去,陸凡急視原來是先前受到重擊的牛頭。雖然先前那一擊並未直接擊在牛頭身上,但力量的餘勁卻已經將他震傷,要不是他體格強健早就與陸凡一樣倒在地上了。再加上女鬼早已料定他必受內傷,故把攻擊儘量偏向於他,才導致牛頭招架不住被轟飛。。

陸凡因爲在旁休息再加上本身的力量強勁故恢復速度也快,他忙跑到牛頭身邊,“牛大哥!你沒事吧!”

牛頭在地上哼哼道:“沒……沒事!沒想……到……這……這女鬼會……會如此厲害。”

陸凡聽牛頭喘息聲沉重,又見他嘴角掛着鮮血,心中已經知道他受傷着實不輕便將他扶到一棵樹下,說:“牛大哥你休息下!我去幫他們!”陸凡正準備走,牛頭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說:“兄……兄弟!你已經受傷,怎麼……怎麼能再戰!”

牛頭那厚實的手輕輕的握着陸凡的手腕,陸凡明白他是因受傷無力抓緊自己:“牛大哥放心!我的傷已無大礙,你在這休養下。”說完便輕輕掙脫了他的束縛,轉身投入到大雨中,陸凡只聽得背後模糊的傳來句:“兄弟!小心啊!” 陸凡往後揮了揮手以示安慰。

牛頭只能靠在樹下,瞪大了眼睛注視着眼前的這場惡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