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意欲焚身

不意欲焚身

三、不意欲焚身

狄霖慢慢地自昏迷中甦醒過來時,感覺自己象是正處在雲端,上下搖晃起伏不定,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地意識到自己正伏在一匹疾行的馬背之上。

他身後的騎者顯然想不到狄霖會這麼早地甦醒過來,風雨又正急,所以絲毫沒有察覺到,仍然在縱馬急馳。

只是狄霖的神智雖然開始恢復,但是全身無力得幾乎沒有任何感覺,連動一下手指頭都做不到。他費力地睜開雙眼,頓時一陣天旋地轉,閉了閉眼再睜開,蒼黝的地面起伏跳躍着撲面而來,不禁又是一陣噁心眩暈,好一會兒方纔平復下來。

他擡起眼竭力地看出去,向後飛馳的景物一片黯黑,風雨尚未停歇,天色濃黑如墨,想必自己昏迷的時間應該還並不是很長。雖然無法看清,不過狄霖很快在心中默數了一下,發現這一行中除了一輛馬車之外,還有八騎,馬是駿馬,人亦是高手,一路之上,這一行人默然無聲,但是行動井然有序、快捷如風。

狄霖一時間亦並無他法,只能暗暗地努力調整着自己的內息,希望能儘快恢復行動能力。

突然,後方傳來了一陣馬蹄聲,開始極是微弱,漸漸地變得清晰可聞。

八騎之中立即有一人放緩了下來,落在了最後,而其餘的幾騎連同馬車都在揚鞭加速。很顯然他們也並不確定這後來之人究竟是敵是友,因爲狄霖可以明顯感受到身後騎者全身的肌肉都在突然間緊張的繃起,渾身迸發出濃烈的殺意。

不過很快地,那落後的一騎就發出了一聲短促的信號,前面的車馬立刻漸緩了下來,一瞬之前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頓時消彌於無形之中。

後面的馬蹄聲滾滾如風雷般趕上前來,來者有十一人之多,狄霖聽到這些人用自己聽不懂的語言相互低聲說了幾句話之後,又都靜默了下來,繼續前行。

應該又繼續奔馳了將近一個時辰,風雨漸漸轉弱,天將破曉,遠天的盡頭已微露出一線白光。

毫無徵兆地,馬隊突然停了下來,狄霖被提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後他聽到一個沉而厚的年輕男子的聲音,應該是命令了一聲,狄霖隨即被一隻粗厚的手掌抓住了腰帶,拖着向前走。

狄霖閉上眼睛,盡力放軟自己的身體,緊咬住牙關不發出聲音,以免讓對方察覺到他已經醒了過來。

然後,他有些驚訝地發現,這些人似乎帶着他來到了一個什麼地方,因爲泥地忽然變成了堅硬的青石板,將他全身撞得生疼,他就象是貨物一樣被拖着下了十幾個臺階,周圍的空氣漸漸變得潮溼陰冷。

那人用一條精鋼鐵鏈將狄霖縛着雙手高高地懸吊起來,就走了出去。

當狄霖感覺到周圍沒有人時,才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這裡大而空曠,沒有門窗,四壁皆爲堅硬冰冷的石壁,有股隱約陰冷的潮氣和腥味盤旋不去,牆上點着極粗的牛油燭,跳動的火光閃爍不定,看起來這裡應該是在某個地下的深處。

狄霖正一點一點地凝聚着自己的內力,忽聽一面石壁上“軋軋”聲響,石壁轟然而開,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懷抱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石壁在那個人的身後又緊緊地閉合,火光照上了那個人的臉,濃烈如刀鋒般的眉,深邃如瀚海似的眼,輪廓粗獷但卻不失英俊,微曲的黑髮散披在肩上,自然流露着極爲張狂的霸氣,正是瀚達爾王撒利耶。

而他懷中的人只穿着雪白的褻衣,在他寬厚魁偉的懷抱中顯得分外的脆弱伶仃。

撒利耶懷抱着那人大步地走到石室中央的一張白木桌前,揮手隨意拂去了桌上的一些物品,將懷中的人放了下去。

那張白木桌不過是用砍伐下來的松木直接製成的,並未經過精心打磨,粗糙而巨大。那個人卻是纖弱而細緻的,放在桌上後一動不動,頭輕輕地側向一邊,一頭如墨的長髮散亂地垂落在桌上,一身未沾點塵的白衣猶如流雲落羽般輕垂下來。

雖然看不到這個人的臉容,但當那異常熟悉的身形落入眼際之時,狄霖的一顆心不由得“呯呯”亂跳,頓時提到了嗓間。

“狄統衛,你醒了。”撒利耶沒有回首去看,但他說話時所用的語氣卻並非疑問,而是肯定的,“想不到賀延特製的迷藥對於你竟象是失效了。”

狄霖聽過這個沉而厚的聲音,這個聲音在下命令時,帶着種絕對的主宰和權威,他知道此人一定就是這夥人的首領。

但這句話卻讓狄霖不禁感到驚訝,他倒不是驚訝於此人現在說的是漢語,儘管語調有些生硬奇特。而是驚訝於此人似乎認識他,而且能在自己剛纔那一瞬由於情緒波動而變粗的氣息中敏銳覺察到自己已經醒來,不覺暗暗有些心驚。

“賀延?你是胡族人?劫擄睿王到底有何目的?”既然對方已經察覺,狄霖也就不再掩飾了,開口質問。

撒利耶輕哼了一聲,並不說話,而是微彎下腰,伸手用力捏着桌上那人的下頷,將那張微側着的臉別轉了過來。

那人絕美的容顏蒼白如雪,纖長的眉尖緊蹙,萎落蝶羽般的長睫輕覆着緊閉的雙眼,全無聲息,竟不知是生是死。

看清了那人的臉,轟地一聲,狄霖的胸腑間彷彿被什麼重重地一擊,臉上已不由得一片煞白。

撒利耶迅快地瞥一眼狄霖失神的表情,目光頓時一冷,手上不自禁地用力一捏。等他意識到時,才發現自己用力之大,已令那蒼白細緻的肌膚泛起了幾道淡淡的紅痕。

他不禁若有所思地用自己粗糙的大拇指在君宇珩那失去血色、猶如淡色花瓣似的嘴脣上來回摩挲着,剛開始重而粗魯,再到後來卻是越來越輕,越來越緩。

那雙脣緊緊抿成了一道極優美的弧線,薄薄的脣,柔軟,微涼,在手中有種撫動心絃的奇異觸感,彷彿只是這樣輕輕地觸摸着,就可以感受到淡淡如蘭馨的甜美與芬芳。那如果深入到這脣齒之間,汲取到的又該是怎樣的溫軟甘甜以及怎樣的繾綣誘人呢?

“你,你做什麼?”眼看着這個高大強勢但卻散發着陰鷙氣息的年輕男子這種明顯充滿了情/色意味的動作,狄霖再也無法按捺地厲聲喝問。

撒利耶一頓,突然回過了神,然後不禁驚怒地發現,就在剛纔的那一刻,自己幾乎失去了一向最引爲驕傲的自制力。

要知道他們所劫擄的可是承熙朝掌握最高權勢的攝政王,石樓的爆炸讓寧世臣逃脫,亦讓他損失了帶來的好幾個高手,在沒有安全返回大漠之前,想必隨時都會遭到來自蘇太傅或者是朝廷方面的追殺。只是因爲此時天已將明,他們一行人又形貌特別,爲免引人注目,纔不得不暫時蟄伏在此處。

所以在目前這樣危急的情勢之下,他縱然是有再大的情/欲,也本該是索然無味的,然而誰知道,明明只是隨意的逗弄一下,不料卻將自己的欲/望無法遏止地撩撥了起來。

在撒利耶十八年的人生之中,又何曾有過得不到的東西?他總是用最狂暴、最粗魯、最直接的方式去掠奪獲取一切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在氣候和物質條件都極度惡劣的沙漠之中可以說是一種最本能的生活方式。

但是他從來就沒有失去過自制。他喜歡的是那種掠奪的快/感和佔有的滿足,他享受的是掠奪、佔有過程中的那種挑戰還有刺激。那些辛苦拼命、流血流汗得來的美人、珍寶,也許只一轉眼間就被他無情地棄之如敝屐,從未在他的心中佔有過一席之地,所以他在部屬們的眼中絕對是個冷酷無情、喜怒無常的人。

然而就在剛纔,他只不過用手輕輕碰觸了君宇珩的雙脣,就幾乎無法自持,只想要盡情地去索取、盡情地去沉淪,縱然是忘記一切、拋卻所有也在所不惜。

這樣的認知,令撒利耶的身形在瞬間僵硬了一下。

“你是什麼人?你究竟想要什麼?”狄霖發現那個高大冷鷙的年輕男子眼中原本曖昧不清的神情突然轉成了晦暗不明的陰沉,他不敢將之激怒,只能斟酌着用平穩的語調慢慢發問。

撒利耶猛地轉頭看向狄霖,雙眸突然變得更加的深冷陰黑,眼眸深處彷彿正在醞釀着最爲黑暗、最爲可怕的無名風暴。

狄霖無從得知他的狂怒所爲何來,但是看得出來面前的這個男子彷彿正糾結於一種極其複雜而又極其混亂的負面情緒之中。

然而狄霖永遠無法得知的是,撒利耶此時此刻眼前所浮現的竟是那個壽辰之夜、凌波池畔的情景:曠天之下,月華似水,朦朧月光裡出奇和諧的倆個人,還有倆人之間那種如絲如縷、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交纏,那倆個人的世界彷彿沒有任何人可以介入……這情景他一直想要從腦海中抹去,但越是想忘卻,卻又偏偏越是深地印在心底,而每一次回想起時,都令他有種心被狂亂撕扯着的感覺。

也許,從第一眼看到的那個時候起,他就在深深地嫉恨着這一切,此時此刻,他就是在被這種自己從未體味過的情感所折磨着,這種情感如此的陌生卻又強烈,完全不受自我意志的控制,這讓習慣於掌控一切的撒利耶深感苦痛之餘,內心深處竟還有種說不出的隱隱恐懼。

“我,要什麼?”撒利耶比夜色更爲濃黑的眼眸緊緊地盯着狄霖,一字一字說得極慢,“我和你一樣,要的是他。”

“你……你瘋了,你說什麼……”全身的血液彷彿在瞬間轟鳴着涌上了頭頂,頭腦一片混亂的狄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難道不是嗎?”撒利耶看着狄霖的臉一分一分地蒼白下去,帶上了近乎殘忍的笑意,“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又怎麼會讓賀延假扮成睿王被殺來騙你,而精明如你又怎麼會輕易的上當?”

是啊,爲什麼?

到底爲什麼?

爲什麼那個時候我會那麼的難過?失去了警惕,放下了戒備,頭腦中什麼也不想,只是一心想着去確認那倒在泥濘血泊中的人是否還有一息尚存?

還有爲什麼,當我知道那個人並沒有死去時,又會那樣的欣喜若狂?

一時間,狄霖的心中混亂如麻,那些迷惑,那些不解,那些說不清道不明……一齊涌上他的心頭,令他無法思考,只聽到撒利耶那冷酷而又滿含着報復意味的聲音,模模糊糊卻如尖針一般刺入了他的耳中。

“……所以我要你看着,眼睜睜地看着…………”

“他是如何……我的身下宛轉承歡的……”

撒利耶從腰邊取出了一隻扁平銀瓶,打開蓋子,頓時一股醇美的酒香逸出,他仰頭喝了一大口,含在了嘴裡。

然後,他低下頭,手抄起君宇珩的後頸擡高,將自己的嘴緊緊壓在君宇珩的脣上,用舌尖頂開那緊閉着的脣齒,將口中的酒液悉數灌了下去。

狄霖徒然地大睜着雙眼,但卻是什麼也看不到,等他漸漸回過神來時,正看到撒利耶意猶未盡地離開君宇珩的脣。

猶如胭脂般的美酒有少許從君宇珩微啓的脣邊蜿蜒流下,流入了白玉般的頸項之間,濡溼了烏髮,在肌膚上留下了一道嫣紅的痕跡,還有幾點殷紅的酒液沾在了雪白的衣服上,顯得格外的醒目。

撒利耶又低下頭去,伸出舌頭將君宇珩脣邊、頸中的酒液細細地舔盡。

寂靜的石室之中,只聽到撒利耶的呼吸聲漸漸變得急促粗重起來,帶着無法壓抑的熾熱情/欲。他突然用力扯開了君宇珩的衣襟,頓時一大片柔潤如玉的肌膚就袒露了出來,無力而微微仰起的頸上點點紅痕,更是誘人情/欲勃動。

撒利耶屏息看着,忽然將手中的銀瓶高高舉起,緩緩傾倒,一線酒液如注般流下,紅色的酒液在那片白玉般的身體上縱橫流動,殷紅如血的酒液,玉白無瑕的肌膚,形成了極爲強烈而媚惑的對比。一時間,濃郁的酒香以及深沉的誘/惑交織着流溢在了整個石室之中。

冷酒猝然傾下,昏迷的君宇珩不禁輕輕一動,身上不由得激起了一層細小的戰慄。“嗯”地,發出了一聲無意識的、極其迷惘模糊的聲音,似乎是要醒轉了過來。

他顯然也中了和狄霖相同的迷藥,長長的眼睫輕顫幾下之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又很快地緊緊閉上,蒼白的臉容上竟是平靜如初。

撒利耶俯身在上方,一瞬不瞬地緊緊注視着君宇珩的細微舉動,深黑的眼眸中除了難抑的慾望之外還滿是莫測難明的神情。

他看到君宇珩過了很久,方纔又再次地睜開雙眼,那無比冷澈淡定的眼眸並沒有因爲自己全身無力、衣衫半解的躺在桌上而流露出半分的驚慌失措或者是憤怒不安,那雙絕美的眼眸只是極其平淡地看着雙手撐着俯在自己上方的撒利耶,就象只不過是在看着一塊路邊的石頭。

一陣狂怒的驟風從撒利耶的心底暴發,在世人的眼中,他可以是殘虐無行的暴君,可以是殺人如麻的魔鬼,他可以被人仇視憎恨,但卻絕不允許有人可以將他視爲無物,然而此刻,他在君宇珩明澈平靜的眼眸裡竟是完全看不到自己。

他突然發狠地抓住君宇珩的雙肩,然後猛地把他攬入了自己的懷抱。

全身無力的君宇珩只能任由他將自己拉起,用一雙如同鐵箍般的雙臂將自己緊緊禁錮在他的懷抱之中。

緊擁着這柔韌微涼的身體,撒利耶心中所有的暴虐躁動,彷彿就在剎那間消散而盡,這一刻,他只想象這樣子靜靜地擁抱着這個人。

而這時,他突然感到懷中的君宇珩全身一震,撒利耶當然知道自己狂怒之下用力有多大,但他也知道君宇珩的顫抖絕不會是因爲疼痛,他知道象君宇珩這樣的人是絕不會因爲疼痛而顫抖的。

他忍不住轉過頭去,正看到高吊在半空的狄霖緊咬着牙關,目眥欲裂,將腕間緊鎖的鐵鏈掙動得“錚錚”亂響,被鐵鏈磨破的手腕上已有鮮血順臂流下,那泛紅的雙目圓睜怒視着,其中的眼神彷彿是要將自己寸寸撕裂。而自己懷中的君宇珩卻輕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眼睫掩去了眼中所有的神情。

看起來,沉靜淡定的君宇珩似乎也並不總是如許沉靜淡定的,他也會在意,也會爲了什麼人而動容。

儘管只是一個微微的顫抖,但已然泄露了他那一瞬間無法控制的情緒波動,也讓滿腔的怒火混雜着說不出的妒恨從撒利耶的心底海嘯般地涌了上來,將他全部的理智淹沒貽盡。

接下來,撒利耶幾乎是瘋狂地扯碎了君宇珩身上的所有衣物,然後整個人重重地覆了上去。

他要懲罰,要在狄霖的面前狠狠地凌虐君宇珩,他要讓狄霖眼睜睜地看着卻又無能爲力。因爲不這樣的話,他就無法平息自己心中的洶涌怒火,而那怒火正不斷地在體內膨脹着,似乎要將他的全身都炸裂開來似的。

他用力地吮吸啃咬着那兩片如花瓣似的薄脣,舌尖頂開緊閉的脣齒,**,在那溫軟的口中肆意地掠取,這其間的滋味比他想象中更加的甘美可口,他不斷地深入,直到發現君宇珩已經因爲無法呼吸而變得迷惘飄遠的眼神時,才緩緩地放開了那已被蹂/躪得紅腫充血的雙脣,一線銀絲長長的拖曳出來,極情/色地滴落在君宇珩的脣邊。

眼前的旖旎情景更激起了撒利耶的情/欲,他從君宇珩的耳邊、頸項一直到胸前腰腹,不放過任何一處,啃咬舔舐,那淡淡如蘭的體香縈繞在鼻端,令他的慾念益發如火般高漲,無以自拔地沉醉於其中。他彷彿將君宇珩的無力拒絕當成了順從,而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原本是要粗暴地懲罰的,卻不意變成了輕撫,原本只是要發/泄慾望的,卻轉成了愛憐。

狄霖艱難地別過了臉去,他又如何能再看下去?看過去的每一眼都無異於是對那個清泠如冰泉、輕逸如悠雲的人的莫大的褻瀆和玷污。

在狄霖的眼前揮之不去的是君宇珩乍看到自己時的眼神,君宇珩顯然沒有想到這石室中竟然還有人在,在那一瞬,他已來不及掩飾自己眼中神情的變化,那彷彿亙古平靜的眼眸之中,如暮藹夕煙般的悽清欲絕一閃而過……

此刻的狄霖,比起任何時候都更加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無能爲力,但他只能用力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他此刻腦中唯一所想的,就是等到自己能夠動彈時,一定要殺了撒利耶,將之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突然,撒利耶那越來越急促的呼吸竟然停頓了下來,隨即一絲極淡的藥香飄了過來。

狄霖轉過頭,正看到賀延不知何時來到了地室之中,立在了木桌旁,纖細單薄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但秀美的眼中卻是與他的面容極不相襯的決絕。

衣衫半解的撒利耶軟倒在桌上,慾望尚未褪去的雙眼瞪着賀延,其中的怒火幾乎將要賀延整個人吞噬。

賀延先用胡語說了句什麼,神情哀苦,然而撒利耶卻不答,眼中越來越黑,越來越冷,彷彿海嘯爆發前的深海。

賀延急急地又說了幾句,撒利耶厲聲回答了一句,冷酷而無情。

賀延曲膝跪下,低聲似乎在謝罪,然後站起,正準備將中了迷藥的撒利耶扶起。

這時一陣風起,人影閃動。

賀延見機甚快,和身撲上要護住已無力軟倒的撒利耶,卻被一指點在後心頓時昏了過去,接着撒利耶也失去了知覺。

而那個突然闖入、身形如鬼魅般的黑衣人點倒了倆人之後,很快在賀延身上翻檢出了一個小銀瓶,向着狄霖走了過來。

狄霖看此人身材玲瓏竟是個女子,只是整張臉都被一塊黑黝黝的鐵製面具擋住,只留下兩個針眼般大小的小孔。

女子走過來,一言不發地揮劍斬斷了鐵索,又打開銀瓶讓狄霖聞了聞,隨手將銀瓶丟給了他。

狄霖身上的迷藥本已將解,內力也漸漸地聚于丹田,此時聞過解藥,頓時神清氣完。

那黑衣女子更不多說,抽身而出。

狄霖也依樣爲君宇珩解毒,但一時卻無法全解,他連忙脫下自己的外裳裹住君宇珩抱起,緊跟着那女子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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