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意亂情難禁

四、意亂情難禁

他們從地室中衝出來之後,才發覺外面早已是天光大亮,而此處原來是一座被廢棄已久的古墓,位於一大片無人的荒原之中,想來是偶然被那些胡族人發現,竟當成了來往大漠與汁之間的一個秘密據點。

古墓外只看到幾名胡族大漢仆倒在臺階之上,而其餘的那些胡族人卻是不見蹤影,倒是從遠處隱約地傳來兵刃相擊的金鐵之聲,那些胡族人似乎是被人已引向了別處。

那個黑衣女子帶着他們倆人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疾行,很快地那些聲音就被拋在了後面,逐漸地遠去了。

突然,那黑衣女子站定,卻不待狄霖開言相詢,只是微一點頭,就徑自展開輕功,如蝴蝶般輕盈地掠上樹梢,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了蒼茫的密林之中。

狄霖雖然心有疑惑,但不及詢問只能看着她飄然遠去,四下張望之後,才發現這裡是一個四面環山的小山谷,根本人跡罕至,竟是完全看不出這是什麼地方,又處於什麼方位。

他略一思忖,找到一處山壁凹陷自然形成的隱蔽石洞,撥開洞前垂掛下來的藤蔓,攏了些鬆軟的乾草鋪在地上,再將尚未恢復的君宇珩輕輕放了下來,讓他斜億石壁上。

君宇珩從醒來以後就未曾出過一聲,此時依然是靜默無言,任狄霖將自己放下倚靠在了石壁之上。

此刻天色已明,久雨之後,竟是個難得的晴朗天氣,在這無人的荒野之中,早晨的空氣顯得猶爲清新明淨,天空碧藍,萬里無雲,通透的陽光穿過層層高樹繁茂的枝葉,在君宇珩的臉上、身上投射下斑駁的光影。

那些斑駁的點點光影襯得君宇珩的臉容出奇的純白無瑕、寧靜幽遠,而他只是那樣靜靜地倚坐在石壁邊,長長的眼睫低垂着,如墨的長髮流水般披散了滿肩,周身上下安靜得如同海洋的最深處。

時而有微風吹過,枝葉輕動,點點的光影閃爍變幻,恍然如浮生裡一場華麗而又不可捉摸的夢。

狄霖屏息凝望着這個在變幻若夢的光影中仍然寧靜如水的身影,那樣的純淨美好,卻又是那樣的清冷淡漠,彷彿已遠遠地隔絕在了世間萬物之外,教這俗世間的一切凡塵都無法接近,亦無法將之有絲毫的沾染。

默默地注視着,此刻的狄霖已然分不清纏繞在自己心間的又是一種怎樣複雜難明的感覺,說不清,理還亂。

許久許久,他方纔緩緩地別開了視線,隨即卻又發現,陽光將君宇珩靜默的身影長長地投射了過來,正輕輕覆在自己的身上。這樣雖非直接的無聲接觸,卻在剎那間觸動了他的心絃,一絲異樣的情愫在那裡悄悄地蔓延開來,又在胸臆間漲滿。

也不知過了多久,君宇珩輕輕地動了動,然後伸出手扶着旁邊的石壁慢慢地站起身來,藥剛過,他的動作顯得有些費力而遲緩,但他卻用一個寧靜而清冽的眼神制止了想要上前來攙扶自己的狄霖。

狄霖只能定定地立在一邊,看着君宇珩用力撐着石壁站起,那完美如玉琢般的手背上因爲用力過大而暴出了淡淡的青筋。

雖然有些艱難,但君宇珩還是努力讓自己站得筆直,然後慢慢地、卻是一步也不停緩地走出了這個小石洞。

狄霖站着,並沒有跟過去,他看得出此刻的君宇珩需要一個人靜靜地獨處。所以,他只是默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君宇珩慢慢地走出了自己的視野。

不遠處有隱隱的流水聲傳來,君宇珩循着水聲慢慢地走了過去。

那原本是一條細小的溪流,只是因爲連日的大雨,水流變寬變急了許多,不過流經此處,因爲幾塊巨石的阻擋,水勢明顯變緩了下來,水面也開闊了起來,在巨石的環繞下形成了一個近乎半圓形的平靜水面。

君宇珩踩着河岸邊細小的卵石走了過去,明明已是深秋入冬的天氣,但這個小山谷似乎因爲四面被崇山峻嶺包圍着,氣候居然與外面迥異,按理本該是萬木蕭索、繁花落盡的時節,這裡卻是樹木繁茂、野花盛開,儼然竟是一派初春的景象。此時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之下,河水倒也並不十分寒冷刺骨,而只是有些涼意沁人。

不過乍一入水的涼意浸體,還是讓君宇珩微微瑟縮了一下,過了片刻方纔慢慢地來到了河的中央,河水並不是很深,最深處也不過剛剛及肩。

河水輕漾,流淌不息,從君宇珩的身邊無聲地流過,又流向遠處。

他淡漠地看着遠處水面上粼粼的波光,腦中卻是忽然想起石室中賀延與撒利耶的那幾句對話。那些話因爲情緒的波動而說得很快,他對於胡語也只是略知一二,但經過反覆推敲再加上前後聯想,還是從中窺見了一個極爲驚人的秘密:身爲當朝太傅的蘇幕遠竟然與胡族結盟,撒利耶此番喬裝遠來想必就是爲了商談結盟一事,但雙方的合作又以破裂而告終。在石室中賀延曾對撒利耶提議,以揭破蘇幕遠圖謀篡位一事作爲最後的籌碼,再次與承熙朝進行和談。

君宇珩之前就對於撒利耶以區區數十人就能夠悄無聲息地**而暗自生疑,現在看起來,蘇幕遠應該早在獵場的護衛中伏下了不少的暗線,所以纔會對自己的行動了如指掌,所以羽林衛派出的當夜就發生了突襲。

他現在才發現,蘇幕遠的野心竟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大得多,也要急得多。爲了獲取皇權地位,爲了自己個人的利益,甚至不惜與胡族勾結,而完全不顧胡族的狼子野心,也不管最終的結果是否會引狼入室。

而這一次也是他自己的一時大意,原本以爲是在京畿腹地,內有百餘名侍衛,外有龍騎軍重兵護衛,而朝中的一切不安分的因素也盡在掌握之中,卻萬萬料想不到竟會闖入一個色膽包天的撒利耶,令自己蒙受了生平最大的屈辱。

只要想到那羞辱難堪的一幕,君宇珩就不禁一陣深恨,他不是感覺不到撒利耶的那種情感的,只是那種情感既濃烈卻又瘋狂,對於這種強加於自己身上的熾熱情感,君宇珩唯一會有的感覺就是厭惡,無法自禁的厭惡。

君宇珩不禁雙拳緊握,用力擊打了一下水面。

他的容貌絕美、風姿出衆,見者無不驚爲天人,但卻自有一種天上明月般令人無法接近、不敢褻瀆的清冷絕傲。手掌大權後就更是威儀日重,身旁之人無一不是心懷傾慕,卻又只敢遠觀仰視,曾幾何時蒙受過這般的奇恥大辱?

一時間,水被激起,水花四濺,濺得滿身滿面,帶來一陣沁入心脾的涼意。然而令君宇珩聯想起的卻是在那暗潮溼的石室之中,那冰冷的殷紅酒液在自己赤身體上流淌而過的齷齪感覺,還有陌生男子在自己耳邊急促粗重充滿情慾的灼熱呼吸,齧燙得似要燃燒的脣舌所觸碰過的每一處地方都忍不住升起了有濡溼爬蟲爬過的感覺……

那樣的屈辱,那樣的不堪,君宇珩忽然感到一陣無法抑制的噁心,想要嘔吐。

也不知道,眼前這奔流不息的清冷河水能不能沖刷、帶走這些屈辱、噁心的感覺?

這樣想着的君宇珩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自己整個人都完全沉入了水底。

狄霖等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跟了過來,但並沒有跟得太近,看着君宇珩走入了河水之中,雖然有些擔心河水甚寒對身體有礙,但他更能理解君宇珩想要洗淨自己的心情,心下一陣黯然油然而起,知道此刻過去只會令君宇珩更加難堪,只能遠遠地站在一株大樹後,靜靜地等着。這時突然聽到一聲流水激響,回頭看時,卻正看到水花四濺,而君宇珩已經沒頂沉入了水底。

君宇珩正閉着眼睛,浸沒在水中,卻突然被人猛地抓住雙臂從水中拎了出去,猝不及防,呼吸不覺一岔,頓時嗆進了一大口河水,忍不住咳了起來。

狄霖緊緊抓着君宇珩的手臂,不顧他的掙扎,將他抱上了河岸。君宇珩的全身已是溼透,緊靠着狄霖將他的衣衫也濡溼了一大片。

“你……”狄霖原本想說什麼,但看見君宇珩因爲嗆水而不住地輕咳着,清冷如冰的眼眸中咳出了朦朦的水色霧氣,玉白的臉龐隱隱透出一抹紅暈,又淡淡地向着耳後暈過去,然而那薄薄的雙脣卻淡白得彷彿失去了所有的顏色,他的心中不禁微喟一聲,只低低地說出了一個字,聲音就輕嘆着消逝在了喉間。

那微啓的淡色薄脣,看起來竟是如許的冰冷,此時此刻,狄霖並沒有其它的想法,只是突然單純地有種衝動,只想要輕輕地溫暖它,讓它不要再冷下去。

彷彿鬼使神差地,狄霖低下了頭,用自己的脣輕輕地觸了觸君宇珩的脣,真的很冷,象是觸及了帶有清冽寒香的薄冰,比起想象中似乎更冷,冷得令狄霖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悸,茫然間卻有種微微痛惜的感覺生起。

他茫然若失地輕輕離開了君宇珩的脣,卻又不經意地對上了君宇珩的眼,那現出微微驚訝的眼,彷彿水波微瀾的寒潭,明澈而且清冷,讓狄霖突然回過了神,當他意識到自己竟做出了怎樣的舉動之後,頭腦中頓成一片空白,整個人僵立在了那兒。

然而君宇珩卻象是並未生惱,這一刻,他微微側着臉,深深地看着狄霖,卻又象是正在透過眼前的狄霖追憶着某些極爲遙遠的事物,他的樣子看上去有着某種淡淡如煙的迷惘。

這張年輕俊秀的臉龐,這雙眼角微揚帶琢然不羈的漂亮眼眸,還有那眼眸中清澈明朗如星月般的神情,究竟是眼前真實的人,還是隻不過是自己記憶深處早已模糊不清的殘存影像?

而這一刻,這兩者彷彿已經重重地交疊在了一起,他無法分清,亦不想分清。

此時此刻,原本任何的碰觸都只會令他嫌惡無比,但是這個懷抱的淡淡溫暖卻讓他生出種想要依偎的眷戀,彷彿他久已熟悉、習慣了那種溫暖的包圍。而那個輕如點水一觸而過的親吻,似乎觸動了他心底久未撥動的心絃,輕輕的、微微的顫動着,有什麼,漣漪一般漸漸地從心房漾開……

君宇珩清亮的眼底慢慢、慢慢地浮現出一種狄霖看不懂的神情,他突然將雙手環抱上了狄霖的頸項,輕輕地道:“抱我。”

通透澄淨的陽光之下,君宇珩絕美的臉容純淨得彷彿絕佳的玉瓷,輕叩一下似乎都能發出清脆悅耳的輕響,他的眸子裡亮晶晶的,流轉着從未展露於人前的波光輕漣,聲音很輕,很靜,象是微風掠過去,了無痕跡。

然而就是這樣寧靜如風的聲音卻彷彿一場撲天烈焰般在瞬間燃盡了狄霖全部的意識和理智,等他稍稍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和君宇珩抱擁着躺在河邊樹下的一片草地之上。

君宇珩原本就是披在身上的衣衫早已散開在兩邊,溼漉漉的纏繞在手臂和腰間,如墨的黑髮散亂地鋪開在身下,襯得露出來的身體晶瑩有若霜雪般耀眼炫目。只是細看去,這具瑩白如美玉的身體上佈滿了被吮吸咬噬過後的紅痕紫印,別有一種凌之後的悽美,能引發人心底最深沉的。

象是生怕撫痛了似地,狄霖用手指尖極輕極輕地撫摸着這每一個不堪的痕跡,又彷彿感到不夠似地,慢慢低下頭去輕輕地錫那一個個痕跡,他腦中什麼也沒有想,只是出於本能地想將這些都變成自己的痕跡。

狄霖的手因爲常年練武而結有一層薄繭,有些粗糙,但卻骨節分明、修長好看,當這樣一雙手輕羽般無比溫柔地撫過時,君宇珩突然無法控制地輕輕戰慄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這具身體本身的體質偏涼,還是因爲剛剛從冷水中出來,狄霖只覺得懷中的身體與彷彿高熱的自己形成了冰火兩重天的強烈對比。他越來越覺得口乾舌燥,而懷中這曲線優美的柔滑身體彷彿就是可以解渴的甘泉,讓他不由自主地深入汲取,然而一時的甘美,引發的卻是心底更多的渴望,汲取的越多,就越是感到乾渴,想要的也就越多。

君宇珩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偏涼的,夢醒之後常常會難以入眠。而狄霖那年輕修長的身軀,充滿彈和柔韌,溫暖得讓他有種被烈火包圍着、整個人都要酥軟融化的奇異感覺,他忍不住想要靠過去,靠得更近,貼合得更加緊密。

狄霖看着自己身下的君宇珩,因爲不再掩飾、壓抑自己而展現出一種無人得見、驚心動魄的美,令人目眩神迷。微微側着的臉龐沁着細小的汗珠,濡溼的幾綹黑髮凌亂地散在額前,蒙着薄薄水霧的眼眸迷離得如同一場無痕的夢,細細的白牙輕咬着自己的脣,明明情動卻又強忍住不發出呻吟的樣子,反而充滿了驚人的。

狄霖的手順着君宇珩柔美的腰線輕輕地移了下去,大腿的內側,挺立的,身後的幽……

君宇珩不禁輕呼一聲,仰起了頭,卻被狄霖俯下身子吻了個正着。這一次不再是淺淺的輕吻,而是有力、充滿霸道的吻,深入而且強悍。吻遍了君宇珩口中的每一處,與他的脣舌交纏共舞,汲取着他口中的每一分甘甜,甚至強佔了這口中的空氣,令君宇珩不由得張大嘴呼吸,卻又讓狄霖侵入得更深。

樹蔭下的草地上,兩具同樣完美的身體交纏着,身體上密佈着的細小汗珠在細碎如點金的陽光下看起來竟是無比的誘人,充滿了致命的魅惑。沒有熾烈如火的碰撞,也沒有暗啞失控的呻吟,他們倆人緊緊抱擁在一起,美得彷彿可以入畫。

在的巔峰將要來臨之際,君宇珩正對着狄霖的眼眸,那變得深黑如最美夜色的眼眸之中突然爆發出了熾烈無比的火光,那烈焰彷彿可以在瞬間照徹最濃黑的長夜、焚盡世間的一切萬物!

這烈焰亦照亮了君宇珩的眼際,讓他的眼前一片白光乍現,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終於發出了久抑在喉間的呻吟。

倆人同時到達了巔峰,然後就靜了下來。

君宇珩側轉着身子,半溼的墨發散亂地垂落在露的肩背上,可又如何掩得住那優美起伏的誘人身線?凌亂的髮絲間、輕褪的衣衫下,那透着薄薄紅暈、綻放着點點梅花的肌膚勻柔得彷彿是仲夏夜裡的一段純白月光,教人情不自禁想要握在手中,卻又不忍去碰觸。

狄霖有些失神地看着,激情盡釋之後彷彿有什麼已沉澱到了他的心底。他忽然覺得剛纔的一切或許只是一場夢,浮華塵世間最美好的夢,美到令人心醉,令人忘乎所以。就在剛纔的那一刻,他其實已是忘記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忘記了他們還身處於危險的境地之中,彷彿其它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復存在了,只是無法自抑地沉醉於那教人情願溺斃的溫柔相擁之中。

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也許太美好了,美好得那麼的不真實。

他忽然想要去伸手輕觸一下,以此來證實這並不是虛幻的夢境,可是他又害怕一切會在伸手觸及的那一剎那間消逝而散。

這時,君宇珩慢慢地坐直,將幾乎已褪盡的衣衫拉了起來,他那纖長柔白的手指輕輕地抓着衣襟,沒有說話。

狄霖也慢慢地坐了起來,不知爲什麼,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那個片刻之前還與自己溫存激情、抵死纏綿的人,忽然間就彷彿已是變成了陌路。

剛纔那麼溫柔的相擁纏綿,甚至在此刻,還有彼此的體溫和氣息淡淡地殘留在曾經緊密貼合的身體之上。

原來,剛纔的那一切,真的只不過是個旖旎纏綿的美夢而已,一旦夢醒了,就再無痕跡可尋了。

那個人明明與自己坐得這麼的近,但卻怎麼也看不清臉上的神情。

雖然伸手就可以觸及,但是狄霖的手卻怎麼也無法伸出,因爲他怕自己伸出手去,卻只能握到一隻不會迴應的手。

原來這個就是咫尺天涯。

近在咫尺,感覺卻比遠在天涯更加的遙不可及。

身在咫尺,心卻在天涯,這比起遠隔天涯、遙遙相望,似乎更加的無奈,更加的悲哀。

“你不必介懷,本王只是借用了你的身體,那個胡人的碰觸令人噁心。”君宇珩緩緩開口,聲音清泠如冰川寒泉,這一刻他又成了那個永遠沉靜淡定的睿王,彷彿遠在雲端之上,永遠無法企及,亦無法捉摸,“這件事本王會將它忘記,所以,請你也將它忘記吧。”

君宇珩的語聲如同往常一樣的冷而淡,聽不出其中帶有任何的情感,一點一點地刺入狄霖的心底,也讓他的心一點一點地冷透。

狄霖低着頭,慢慢地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他彷彿是在藉此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終於,他慢慢地站起身來,慢慢地道,“如您所願,睿王殿下。”

他的聲音也平靜得聽不出波瀾,但誰又知道,爲了保持這份平靜他幾乎已是竭盡了全力。

他看了一眼君宇珩,忽然有種淡淡的迷惘若失,雖然他們倆人曾經那樣的親密過,身體彼此充實、緊密接觸甚至沒有一絲的距離,但他其實從未了解過面前的這個人。

狄霖轉身而去的這一瞬,他的心口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忍不住伸手用力地按在了上面。

很難受,卻又無法形容。

這個,大概就是所謂心痛的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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