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的守候 夢的守候——日常（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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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three）
“總之，就是這樣！”梓萌說着聳了聳肩，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環視了一下四周，黴味還未殆盡的狹小屋子，唯學姐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我的對面，臉上仍掛着那副標誌性微笑。而莫漓——正極其不耐煩地望着窗外，翹着的二郎腿不住地抖動着。
“那，沒什麼問題的話，從此這地方就正式成爲本樂隊的秘密據點了~！”梓萌有自顧自地點點頭，然後掏出幾張單子，“啪”地一下子拍在桌上，“這是活動時間，每天放學、週六一整天、包括寒暑假的每週五天——下面是我和經紀人的聯繫電話，請假的話也要找我們批准！有疑問嗎？”
“那個……”唯學姐舉手道，“每天放學的話，因爲要忙於學生會的事務，可能要晚一點過來——可以嗎？”
“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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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
“怎麼了？阿造？”
“不，你不覺得時間有點太緊湊了嗎？這地方很偏僻，要過來一趟很不容易啊！而且當下又臨期末考，作業怎麼辦？學業怎麼辦？”
“那個，可以完全無視！”那是你自己！
“嗯，是一個大問題呢。”別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
“作業的話，果然還是……”梓萌發光的眼睛轉向學姐。
“別想抄作業！而且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年段的吧？！”
“……作爲經濟人，你怎麼呢這樣想呢？真是傷自尊！我是想讓學姐在練習之餘輔導我們學習啦！”
不，你的一切行爲都表明你的本意不是這個！
梓萌故作沉思狀，像個老太太似地問道：“可以嗎？v。”
“啊……當然可以。”別突然用英文稱呼啊！
“好~那請唯醬負責每天的作業工作了~”她滿面春風地說道，“然後，漓就負責每天放學的接送工作——最好是全白寶馬，奔馳也不錯~”要求太高了吧？你以爲漓家是生產車的啊？！
“……可以，編號381的是麼？”漓你也不要這麼附和她啊！
“那約定每天放學在學校附近的公車站點好了——唯的話，開法拉利嗎？”
“這個不用擔心，我自己可以解決的——法拉利畢竟太顯眼了點……”
梓萌“唔”了一聲，又說道：“那今天的任務——阿造你說吧！”
原來你根本就不知道今天要幹什麼啊？我無奈地答道：“先決定樂隊的名字，各成員在樂隊中的職位……”
“好，從名字開始，大家各抒己見吧！”她說着坐下來，舀出本子和筆——給我隨時記錄。
“唯怎麼想？”
“名字的話——乾脆參考一下其他樂隊的名字好了。”
“有道理，能列舉一些嗎？”
“像napalm?death，?（死亡汽油彈）kiss，?（吻）?blue?oyster?cult，?（藍牡蠣）emperor，?（皇帝）mayhem（混亂）…取名字的話，先確定一下樂隊的風格吧。”
“風格麼……”
“先確定一下是不是搖滾樂隊吧。是的話，就再確定一下，是alternative?metal（另類金屬），ameribsp;punk（美國朋克），britpop（英倫搖滾），還是……”
真沒想到學姐竟然對這些也有研究！我可是完全聽不懂啊！你這是讓我這個做經紀人的情何以堪！
梓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起來似乎也不太懂。學姐立即心領神會：“類別很多，說起來也很複雜，只要組建一個自己喜歡的風格的就好了吧，說不定還可以成爲一種新時尚呢。梓萌同學喜歡什麼風格？”
“嗯……不要太酷，但也要非主流；不要太華麗，也不要太老氣；不要太可愛，但也要有萌點；不喜歡說唱或是吶喊型歌曲，但也不要太溫柔了……”
“要求還真是很高呢……”
“反正，我想的是，乾脆組建一個多元風格的樂隊好了！歌曲全部自己原創，這樣想唱什麼就唱什麼！”
“好想法呢。”學姐笑起來，“那樂隊名乾脆叫hodgepodge（大雜燴）好了。”
好冷的笑話呢，學姐……
“唔……”梓萌明顯沒聽懂這單詞的意思，似乎也不想多問，“這個讀音很奇怪呢……漓有什麼看法呢？”
“沒有。”要不要回答得那麼幹脆啊？！
“那阿造呢？”
“我想想……我覺得像water?spider，?lubsp;dog，?rosefinch這樣含有動物名稱的會更好吧？”
“那都是什麼？”
“water?spider是水蜘蛛，lubsp;dog是幸運兒，不過英文中是含有dog的也不錯，rosefinch是朱雀……”
梓萌和學姐先是愣了短短一秒，然後——
“太out了吧？”“想不到你還萌這個啊？”
所以說不要問我嘛！而且爲什麼學姐你也這麼認爲啊？！
“算了，這種事情果然不能指望經紀人，還是由我着個隊長決定好了。”本來就該由你自己決定啊！
“我已經想好了，乾脆就叫——”
梓萌說着又掏出一張a4紙，上面用黑色記號筆大大地寫着：
“dream?slave——夢之奴隸！”
果然是有備而來啊這傢伙！
“dream?slave…貌似還不錯……”學姐看着白紙思索道。
“沒錯吧！夢之奴隸——簡稱d。?s。?！”
你當是“**絲”啊？！
“應該沒什麼意見吧？那這個名字就算是全票通過了！另外麻煩各位回去都想一想樂隊的標誌！到時候再進行修訂和最終裁決！接下來分配一下任務！”
“首先，阿造是經紀人毫無疑問了。然後是我自己：樂隊主唱兼吉他手。唯你和漓互相看看誰當任副唱吧！”
“我不行的啦……”
“不會不會，我相信你可以戰勝漓那個壞蛋的！加油鼓起勁兒來！”這種話不要當着別人面說啊！
“總之~快點快點！唱吧！”梓萌握住學姐的手，像只撒嬌的小狗。
“可是……唱什麼好呢……”
“就唱那首s。?&。m。?的《good?m》吧！”她的臉湊近學姐，大大的眼睛閃爍着無限期盼。
“但是……”學姐一副很爲難的樣子。
“來~我先給你起個頭——”梓萌清清嗓子，快活地哼着前奏，然後清唱道，“——假如?明天不會再來到——假如?心情不會再變好——也請?你一定不要忘了——對我說一聲‘早上好’——”
異常愉快輕鬆的歌曲呢……跟我想象中的s。?&。m。?完全不同啊……我一直以爲梓萌是喜歡那種很酷的搖滾樂的……
梓萌說着牽起學姐的雙手，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我才發現作爲學姐而言，對不怎麼高的梓萌來說，這身高差距有點太大了吧？唯學姐你是小學生嗎？！
“——假如?你不在我的身旁——假如?你已經把我忘了——我也?會含着淚兒微笑——對自己說一句‘早上好’——”
不同於那些專業歌手，梓萌顯然是沒有受過任何訓練，稚嫩中微帶這一點沙啞，是我聽過的最自然、最純真的聲音。
——不過，這種聲音真的適合擔任主唱嗎？若是搖滾歌曲的話……
“——所以——臨走前請掛上你的微笑再來找我找我吧——我會一絲不苟地爲你收拾好你的你的行囊——就算明天不會來到?就算天氣不會變好——我仍會掛起那個陪伴你我的晴天娃娃——”
這是……
是學姐的聲音，乾淨利落，沒有一絲的瑕疵——簡直是——
天籟之音！
就是那種適合任何一種歌曲的，無論怎麼變化都沒有任何影響的，不同於梓萌的那種華麗清晰感的完美嗓音。
梓萌也顯然看呆了，她逐漸鬆開了拉着學姐的手。
“額……我不太會唱歌啦……”
“……不，不是那個……”
“嗯……那是走調？所以說我沒有什麼樂感啦！”
“完全不對……唯你……”梓萌突然又湊近唯的臉，然後發出驚天吶喊，“太棒了！你知道嗎？這是我聽過的最棒的聲音！！！完美至極！所以……”
我嘆了口氣，想想漓也挺可憐的，唯學姐是副唱無誤了。
“你就來做主唱吧~！”
“等……”“你說什麼？”
我驚訝地從凳子上一躍而起，唯學姐也訝異地看着梓萌。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像這種競爭社會，當然是誰唱得好誰來當主唱啦~”
可是，梓萌你……
“主唱？我絕對不行的……而且，那樣的話……”學姐想說些什麼，卻又不太好說出口。
……對，那樣的話……主唱毫無疑問是樂隊中最耀眼的那一個，也是在所有成員當中人氣及fans最多的那一個。也有不少樂隊因主唱的位置而鬧得內部不和最終解散的例子，雖說現在梓萌倒是無所謂，但要是真走紅了，梓萌若又盼着這個位置，而唯有當仁不讓的話……結果會很糟糕吧……
“不用擔心~反正我也沒受過什麼專業訓練，對唱歌什麼的一竅不通呢！不過也請把那些風格略微輕柔的曲子交給我吧~！”
她笑嘻嘻地說道：“比起主唱，唯的話，會什麼樂器嗎？不會倒也沒什麼大礙，乾脆就直接任主唱好了~”
“那樣就太不客氣了吧……”學姐無奈地說，“樂器……以前倒是有學過一點架子鼓。”
……是嗎，架子鼓……等等！
“架子鼓？！！”我與梓萌異口同聲地驚呼道。
“很、很奇怪嗎？”
“不，已經不能用奇怪來形容了……”我按按鼻樑骨道。
“爲也會……打架子鼓？”梓萌儘量剋制住自己的情緒道。
“是啊，怎麼了……”
“那樣很奇怪啊！！！”“打架子鼓的不都是披頭散髮到處亂甩的眼鏡男嗎？！”“學姐怎麼可能會打架子鼓啊？？”“完全想象不出來！”“快點說你剛纔的只是玩笑啊！”“一巴掌拍醒我也可以啊！！！”
全場凌亂中……
於是一直都悄無聲息的漓終於看不下去了，狠狠地各敲了我和梓萌一個腦瓜嘣兒。
“痛~~~！！”
“漓你太狠了~~”
儘管我與梓萌強烈抗議，但還是勉強平靜下來。
學姐真的會……打架子鼓？……還是說……
平靜下來的我，才發覺此招甚高。
“若是架子鼓手的話，主唱位置怎麼辦？”梓萌顯然也發現這一點了。
“那就要有勞梓萌同學了。”
“不行不行！唯你要爲大局着想啊！”
“那……再兼任副吉他手？”
“good?idea！”
“等等！唯學姐難道也會彈吉他？”
“那倒是沒學過，不過……”她微微一偏腦袋，笑道，“可以現學嘛~！”
“……”全能天才果然很可怕！
“嗯，那漓呢？貝司手怎麼樣？”
“……隨便。”異能使用者更可怕！
“不過，這樣一來還缺鍵盤手啊……”梓萌的目光再次轉向唯。
夠了你！你以爲唯學姐可以分身嗎？身兼多職很辛苦的啊！
“算了，先不管它。唯還是先擔任架子鼓手吧。這樣正好：吉他手、貝司手、架子鼓手。鍵盤手就由新入部員擔任好了——嗯，果然還是要招募新人呢……”
這纔是重點吧？
“那，今天先到這裡了。如果有什麼親朋好友就幫忙問一問吧——前提是不要透露樂隊的事情哈！”梓萌說着背上包，“那我就先走了，因爲還要趕着上補習班——漓你的車可以吧？”
漓淡然地點點頭：“已經叫管家安排好了。”
“好！那我先走了！明天見！~”梓萌說着揮了揮手，“砰”地一聲關上門。
隨着梓萌“啪嗒啪嗒”的下樓聲，屋內又恢復了寂靜。
“……”梓萌的離去似乎象徵着活力的消失，一下子像泄了氣的皮球，所有的生機都變的黯然無光。
有種不祥的預感……
爲了解脫這種壓抑感，我也收拾好包，說：“那，既然這樣的話，我也就先走了……”
“等等。”
我停住腳步，笑容也瞬間凝固於臉上。
“你不想讓她死吧，人類。”我轉過身，氣氛變得嚴肅起來。漓像個惡魔似地說道，“你果然，和lolita達成了協議，對吧……”
“那又怎樣？”
“一心不可爲二……你是打算與我等爲敵麼？”
“對你來說，我根本連敵人都算不上吧？”
“是嗎……”漓的紅脣微微一翹，“我說過，她是契約的犧牲品……”
“你想幹什麼？”我的聲音開始變得沙啞，“你想單方面撕毀契約嗎？“
“當然不敢，因爲你還對上級有用，如果殺了洛梓萌，單方面撕毀契約的就是你了……”
“你是……想讓我與lolita毀約嗎？我可不是那種沒有誠信的人。”
“這我當然知道，lolita的伎倆也就是用來唬弄人類，只不過，那樣的話，你與梓萌的處境會更加危險呢……”
“用不着你來提醒！”
“……只是聽從上級的安排……”她又恢復了一臉冷峻，“事到如今，任何說法都沒有用了……畢竟，人類的弱點就是被迷惑的雙眼呢……”
她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默默站起身，向門外走去，直到她那高跟鞋聲漸漸遠去。
我長舒一口氣，卻始終不敢走開，等着樓下汽車發動聲響起，纔敢放鬆繃直着的身體。
“……唯學姐怎麼看……”
“很抱歉，邱釗同學，雖然我很想幫忙，但由於一些原因，我自身也不敢輕舉妄動呢。”學姐低下頭來，“但我覺得，還是邱釗同學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吧，只要自己認爲是對的，那必定是對的。抱着這種想法，說不定會有好結果呢。”
她頷首起身：“那我也先走了，邱釗同學要乘我的車嗎？”
“不了，我……還有事要辦。”在我的含糊聲中，學姐退出門外，說了句“慎重考慮”，然後輕輕關上門。
又來了……這種負罪感……
好像我欠了誰錢似的，而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過。
真是不公平！真是極其不公平！
心裡老是憋着一股怒氣，想狠狠地哭一場，卻又覺得那樣太脆弱。
隨着唯學姐的法拉利漸漸遠去的聲音，我才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渀佛世界都在振動。
“可惡！！！”空蕩蕩的屋裡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在迴響，我拼命捶着桌子，恨不得敲出個大洞，把拳頭整個陷下去。
“可惡！可惡啊！！！”不能理解！完全不能理解！爲什麼這種事情要發生在我身上？爲什麼我的一個錯誤的決定可以斷送別人的性命？爲什麼無論怎麼祈禱都沒有任何迴應？爲什麼爲什麼……
我真是恨透了漓了，恨透了異生物，恨透了上級那樣道貌岸然的君子……恨得咬牙切齒！
我拼命忍住不咆哮出來，雖然這不是最好的發泄，但我必須冷靜下來，這樣憤怒的狀態，反倒會中了那些非人類的圈套。
於是我又憤恨地敲着桌子，直到雙手都紅腫，近乎脫虛般的無力後，才恢復平靜。
我擡頭望向那個唯一能看到天空的出口：一望無際的璀璨星空，像一張星羅棋佈的大網，美麗完全掩蓋了背後的陰霾，匍匐着正向這裡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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