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府和本市首富陸家是沒什麼交情的。
所以,當慕奕這樽大佛出現在新世紀酒店門口的時候,陸創世愣了好久纔回過神來。
忙上前接待,“慕少帥能來參加婚宴,是我的榮幸。”他說着,視線轉移到盈袖身上,眼睛亮了一下。“這位是?”
盈袖今天穿了一身淺紫色的禮服,露肩的,拉鍊式,裙襬很大,腰間繫着一條白色蕾絲的帶子,打着蝴蝶結,平添幾分甜美。
“我女朋友。”慕奕說。
出席正式的場合,一般人不帶妾室,寧可帶個不熟悉的陌生人做女伴。或者攜正妻出場。
所以,盈袖今天是他的女伴,而不是姨太太。
陸創世作爲一城首富,婚禮自然是極盡奢華的。他包下了整個大酒店,賓客吃的那種貴死人的名酒和西餐,全都記在他的賬上。
他站在門口,臉兒笑成了一朵菊花。
那是發自內心的喜悅。
“這個人,他家裡有幾房姨太太?”
慕奕揚脣,“他沒有姨太太。”
“沒有?”盈袖不太相信,這個男人的事業如此成功。不可能不會養女人,或者出入銷金窟玩女人。
這些有錢的男人,有幾個會專一地守着一個女人?
“別不信,還真有這樣的奇葩。”
奇葩!
慕奕竟然認爲,專一的男人。是奇葩!
她鬆開挽着他胳膊的手,“在我看來,那樣專一的,纔是好男人。”
“發脾氣了?”慕奕去摟她的腰,俯身跟她咬耳朵,“陸創世跟大多男人不一樣,他是個腦回路異常的,只認定左銀這個女人。說起來,也不知那個左銀有什麼魅力,竟讓他心甘情願等她六年。換做本帥,我不會等。”
“爲什麼?”盈袖忍不住問。
他笑,“這世上的女人也就差不多一個樣,只不過分爲美女和醜女,有錢和沒錢兩種,也沒什麼值得等那麼多年,再找一個,也是一樣。”
他的愛情觀,讓盈袖心冷。
他這個人,是真的絕情,什麼都分得很清楚。盈袖從來不會自戀,她知道慕奕如今對她的耐心和有求必應,不過是因爲她可以爲他傳宗接代。
說難聽點就是個孕育工具。
見她一張俏臉冷得跟什麼似的,他忽然彎腰,附在她耳邊說:“你如此在意,莫不是對我動心了?”
盈袖擡眼。漠然地看着他,“什麼時候,你的自戀才能改掉一些?”
慕奕捏了捏她的腰,不滿地罵了一聲,“說句好聽的討我歡心會死嗎?”
此時的慕奕。無時不刻,只想要她的身體。
他對她的容忍,只不過是爲了明年對她無盡的索求。
那時候,他就會將這一年的忍着、憋着的氣,全撒到她身上,不再憐惜,不容拒絕,不會給她機會討價還價。
那時候,她就是他的人了,一輩子都是,待在他的後院裡,哪都不能去。
想到這個聰慧驕傲的女人往後只能留在自己身邊,像一隻折斷了羽翼的鳥兒,任他爲所欲爲,慕奕就會生出那點同情心。於是他儘可能地在這一年裡,給予她想要的一切,而且不會干涉。
比如就像今天,她說她想參加陸創世的婚宴,他二話不說。就讓她來了。
他不會過問,不會干涉,他就像在盡某種義務。
盈袖很清楚,他的目的一直很明確。他的不過問,是因爲他對她的私事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多麼涼薄的字眼。
可當日後,他終於正視自己的心意,想要多多瞭解她的時候,她已經棄他而去。
陸創世崇尚西方的婚禮,他穿着白西裝。新娘大抵就是穿着白婚紗。
早上在酒店招待賓客,到吉時的時候,就去往大教堂舉行結婚儀式。
陸創世無疑是個盡心的新郎,對來賓熱情相邀,態度沒有半點敷衍。
盈袖想。他的新娘,會是怎麼樣的呢。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才能讓他如此誠心相待?
盈袖今天的目的是衝着顧斐然和林毓秀來的。
可她的目光尋遍了整個樓層,都沒看到他們。
她知道,林毓秀愛出風頭,顧斐然若要出席宴會,她定會跟上。
忽然,人羣中引起一陣騷動。
有人說:“上海的顧老闆來了。”
也有人關注點不同,“看,他的太太白氏!”
林毓秀很愛顯擺,時常打扮的貴氣十足,應邀一些闊太太的約。
殊不知,人家都很不喜歡她。
只覺得這位顧太太,像塊狗皮膏藥,死死粘住她們。
而且還很愛跟風模仿。討厭極了。
比如說,別人說要打?將,她就要跟別人湊一堆。
某太太的丈夫打牌贏了點錢,一口氣買了四隻金戒指,林毓秀下次出門的時候,就擺出四個鑽戒。
某位名媛在國外買了一條款式新潮的絲巾,林毓秀回家就央顧斐然去買十條來。
她就是愛跟人家攀比,收穫別人羨慕的眼光。
當然了,羨慕是有的,嫉妒也是有的,但絕大部分人,都很討厭她。
所以,近來林毓秀沒有收到名流圈太太小姐們的邀約。
而今天,這個天津首富的婚宴,來的肯定都是大人物。於是她抱着出風頭的心情來了。
林毓秀剛進來的時候,她一身白色蓬鬆洋裙上的珍珠鑽石簡直閃瞎衆人的眼。
還有她的鞋子,整隻高跟鞋,面上粘着密密??的水晶石。
她走進來的時候,大廳的光好像全被她腳下的鞋子吸去了,乍一看,滿室燈火?然失色。
那是一雙獨一無二的水晶鞋。
在場的名媛貴婦瞪大着眼睛盯着。
林毓秀很得意。
顧斐然的眉頭自進來就沒舒展過。
“哇呀,你這雙水晶鞋,在哪定製的啊?太美了!”
貴婦人們紛紛圍住了她,跟她拉家常。
顧斐然吐了一口濁氣。這個女人,他快被她折磨瘋了!她一天到晚就知道要跟別人攀比,當他似銀行提款機,索取無度。
今天是陸創世的婚宴,這對新人才是主角,她這麼搶人家的風頭,只會招人厭。
“才兩年沒見,小袖怎麼變成這個模樣?”左江攜着夫人走來,與顧斐然寒暄。
顧斐然苦笑,這個白袖已經不是之前的白袖。
左江只有左銀一個女兒。所以格外希望再多一個女兒。之前他就說過要收白袖爲義女,只是白袖的性子太淡,不愛跟左江這樣的權貴結交。
現今她變成這個模樣。左江也很遺憾。
“袖袖她……可能是被我寵壞了。”顧斐然喉嚨艱澀。
左江搖頭嘆息。
有名媛見顧斐然單身一人站在那裡,有心跟他結交。
畢竟顧斐然很有錢,長得也好看。她當然希望能和他有點兒關係。
她端着兩杯紅酒過去,遞給他一杯,“顧先生,我請你一杯。”
顧斐然扯了扯嘴角,剛要說自己不喝酒。忽然胳膊一緊,被林毓秀拽住。
她接過名媛遞過來的一杯紅酒,揚手就把那酒水潑到女子的臉上!
那名媛尖叫一聲,真是糟糕,她今天這一身可是法國巴?最新定製的名牌,居然就這麼毀了!
“你幹什麼!”服務生急忙拿着乾淨的白毛巾過來,她伸手接過,擦了擦臉。
這一動靜,引來了其他賓客。
林毓秀厲聲說:“我的男人,也是你這等貨色能勾引的?”
“林……白袖!”顧斐然硬生生地改口,“你還想鬧到什麼時候,你還嫌不夠丟人?”
顧斐然的聲音,落在盈袖的耳中,她的心空寂得可怕。
白袖,這個熟悉到刻入骨血的名字。而今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
林毓秀這麼狠毒,她這樣毫無顧忌地敗壞自己的名聲!
心頭的恨意,怎麼也抑制不住。
“你怎麼了?”慕奕看到她咬着脣,眼神憤恨。
盈袖一驚,匆忙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神色。“沒事。”
她這樣作踐也好,免得日後取她性命的時候,捨不得對這個曾經的身體下手。
接下來的劇情,古典君要放大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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