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牛彈琴

對牛彈琴

我端着手中的托盤,站在柳夢楓的小院前,手中的紅豆湯圓散發着香香糯糯的甜味,白糖糕上裹着細細的糖粉,看上去細白圓軟,引人食指大動。?.

認識他這麼久,居然沒發現他喜歡吃甜食,連月棲這般什麼都不記掛的人都發現了,我還真是遲鈍的可以。

院落裡傳來陣陣的藥味,帶着些許的苦些許的腥,他正彎着腰,用兩隻包子一樣的手吃力的頂開藥罐上的蓋子,伸頭看了看。

紅紅的小火爐,一閃一閃的火光照在他的臉上,映襯着他純淨的面頰,閃爍着他認真的表情,竟有說不出的安寧之美。

子衿他們說的沒錯,這裡的人誰沒有承過他的情?當年若不是他施以援手,只怕我還是個殘廢之軀,可是回想起來,自己給了他什麼?

衣食無憂嗎?

以他的技藝,若要換一個衣食無憂只怕是再簡單不過。

悉心照顧嗎?

似乎我們一直在被他照顧着,極少詢問過他要什麼。

習慣了他在身邊,習慣了問他索取,卻又習慣的在付出時忘記了他的存在,一個天下間最出色的神醫,倒成了我們的家庭保姆。

沒有絕色到令人窒息的容顏,沒有任性索取的耍過性子,沒有清高到讓人難望的氣質,也沒有弱質到惹人憐惜呵護的神情,更沒有眉宇間的風情萬種,就連大膽肆意的爭取也沒有。

他安靜的,就象藥圃裡的一株甘草,不是救命的聖藥,卻是每一味藥中都不能或缺的東西,淡淡的甜不經意的就散開了,成爲了唯一。

他全神貫注在藥爐上,拿着手中的小扇子輕輕扇着,不時觀察着爐子火的大小,那一罐藥,他是小心翼翼,生怕有半點閃失。

咕嚕咕嚕的水沸聲,他的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扇子,直接抓向藥罐的把手。

“唉,小心!”我左手託着盤子,右手一伸已將藥罐從爐火上挪開,放到一旁,口中忍不住的責怪出聲,“你的手還全是泡呢,怎麼就這麼去抓?你也不怕又燙着?”

“不會。”他搖搖手掌,兩團白布裹着十根手指,“你裹的這麼嚴實,連布都不用了,直接端就行。”

那倒是,我怕他不小心弄破手上的泡,本來一層足矣的紗布愣是給我裹了五層,是夠厚的。

“哎呀。”他忽然眨眨眼,有些呆呆的出神,“這藥要三個時辰才能好呢,難道我忘記告訴你了,讓你白跑了一趟呢。”

“你說了。”我看他笨拙的拿起另外一個藥罐,兩手捧着端上藥爐。

“說了麼?”他努力的回想着,“那你來是找我拿藥的?要哪方面的藥?內服的還是外敷的?”

“不是!”我的聲音乾巴巴的,“沒事就不能來找你?”

“可以啊。”他習慣的伸手抓抓腦袋,可惜隔着布,他又很快的放了下來,“你來正好,前幾日我看馬上入夏了,蚊蟲叮咬也甚是麻煩,尤其是清音皮膚嬌嫩,配了些驅蚊爽身的水,你替我拿給子衿哥哥那,過幾日我手好了再去做些給你們。”

他一邊說着,一邊拈起旁邊的細細的紗布蓋在碗上,捧着剛纔端下的藥罐準備濾出藥汁。

“咕嚕……”我聽到一聲從他肚子裡傳來的鳴叫。

我的臉色更沉了幾分,連聲音也是冷冷的,“還有嗎?就對我說這個?”

他是豬嗎?

難道就不會說一句餓了沒吃飽,或者其他的什麼嗎?

淨透的雙瞳閃了閃,還是那種呆呆的語調,“說什麼?沒什麼要說的了。”

“你平時不是很能說的嗎?雜七雜八都能扯上一兩個時辰,怎麼對着我沒話說了?”語氣越發的不好,我都不明白自己在氣什麼。

“你不是說我羅嗦嗎?你又不喜歡聽我說什麼藥理的東西,那就不說唄。”

什麼世道,以前讓他閉嘴不閉,現在讓他說話倒對我沒話可說。

憋着肚子裡的火,我粗聲粗氣的說着,“你開始好像沒吃什麼東西,餓不餓?”

他摸摸肚子,憨厚的笑了,“習慣了,以前熬藥經常要寸步不離的,少吃一頓兩頓根本沒什麼關係,我是大夫,會自己調理不會得病的。”

“那還是餓咯?”我眼光一閃,“剛纔爲什麼不說?飯桌上不方便拿筷子,我們會幫你。”

“不用麻煩的。”還是那樣純淨的笑容,沒有半分埋怨,“不就是一頓飯麼,明天手就好了,再吃也是一樣的。”

一把奪過他手中的藥罐子,把盤子往他手中一放,“不吃,還要熬三個時辰不睡給沄逸熬藥,你當你是我這樣的身體嗎?給我吃掉!”

最後四個字幾乎是狠狠的出口,他一個哆嗦,捧着手中的托盤很快的坐下,抱起碗。

識時務者爲俊傑,他倒是身體力行的告訴我這幾個字的意義。

“哎呀!”才喝了一口湯,他又忽然擡起頭。

我眉頭一皺,“怎麼,不好吃?”

飛快的搖搖頭,“我的藥!”

“我來熬!”我再次狠狠瞪他一眼,“你給我吃完再說話。”

“可是……”他在我的目光中訥訥的低下頭,用力的深吸了幾口氣,勇敢的擡頭,“你不懂煎藥的火候,要是火候不對,藥有可能逼不出藥性,也有可能過了火,這幾味藥我弄了很多天的,要是被你弄壞了,我重做浪費了藥,穆公子還失去了調養的最佳的機會。”

這話說的義正言辭,讓我竟無言以對,尷尬的站在那。

他把湯碗放在一邊,手又抓上了那個小扇子,開始盯着那個小藥爐。

看他這樣下去,不等上三個時辰是不會吃東西了。

“那你看着藥,我餵你吃。”我的手端起紅豆湯圓,舀了一勺遞到他的脣邊。

他張開脣,將湯圓含進了嘴裡,眼睛盯着爐子,含糊的應了聲,“好。”

看着他的脣慢慢動着,臉色在火光的映襯中閃着紅暈,我輕聲問着,“好吃嗎?”

臉上有幾分饜足之色,他嚥下口中的湯圓,“好吃,夜俠的手藝太讓人驚歎了,我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好吃的紅豆湯圓。”

有些驚訝,倒沒忘記了繼續手中的工作,又是一勺遞到他的脣邊,“你倒嘴巴厲害,一下就能吃出是夜做的。”

他剛張開脣,就被我一勺倒進了嘴巴里,快速的嚼了兩下,他綻放一縷不好意思的笑容,“夜俠經常給我送夜宵,吃多很多次呢。”

沒想到夜居然會私下做東西給他吃,還是半夜送上門,就連我都沒這種待遇,真是妒忌。

他抿着脣,脣上還殘留着湯汁粘粘的閃着光,“還有子衿哥的糕點,糅合了‘雲夢’和‘御風’兩地的特色,甜而不膩非常好吃。”

子衿的糕點?

我差點彎腰去撿自己掉在地上的眼珠子,我都沒吃過子衿的糕點,他,他,他居然有這個口福。

“對了。”他眼神一閃,“月棲弟弟的素餅也是清淡可口,齒頰留香。”

他還吃過月棲的素餅?我每年一次才能啃上兩口月餅……

夜的甜湯,子衿的糕點,月棲的素餅!

我究竟是小瞧了他們還是小瞧了柳呆子?這麼多的秘密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心頭有些微妙的感覺,手中的勺子倒是一下一下的送着,他抓着扇子,眼睛盯着藥爐,不時的扇一下,或者動動藥罐子,只在偶爾的抽空間吃上一口。

有時候他入了迷,忙着手中的活,我就這麼懸着胳膊等待着,沒有催促,反而藉機將他的神態看了個清晰,當月上柳梢時分,總算是讓他把一碗湯圓給吃完了。

他拍拍自己的肚子,打了個飽嗝,“好撐。”

“吃個白糖糕?”我拈起一個,“夜的東西一向精緻有餘分量不足,墊個底倒是可以,若說做晚餐則太少了。”

他張大了嘴,“我真的飽……唔……”

後面的話被我手中的白糖糕給塞住了,我很強勢的看着他咬着白糖糕的可憐動作,“再吃一口。”

一臉無奈的人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只一口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沒有習慣性的壓制他命令他,因爲我走神了。

他的舌尖,剛纔滑過我的手指。

他的脣,帶着暖意貼着我。

有點熱,有點溼潤,有點癢,尤其那咬着半邊白糖糕委屈的神情,好像我給他吃的不是飯而是藥。

一瞬間,心軟了。

“算了。”看着手中半個白糖糕,上面還有他兩排小巧的牙印,我想也不想的丟進自己的嘴巴里。

飯吃完了,按理說我的任務完成了應該滾蛋了,而按我以前的性子也早琢磨着晚上蜷在誰的被窩享受着溫存。

可是現在,我忍着自己不喜歡的藥味,對着一個被自己嫌棄爲囉嗦和呆滯的男子看的興致盎然,看着他在火爐旁忙碌着,心頭的小火苗就如同火爐中的火苗一樣簇簇的竄着,舔上自己的腦子,思想也和那小藥罐裡的藥汁一樣滾了。

“呆子。”我歪着腦袋叫着他的名字。

他從忙碌中停下手,抽空看了我一眼,“什麼?”

“你喜歡這樣的生活一直下去嗎?和子衿月棲他們一起。”我盯着他的臉,本是心底的想法,就在這麼不經意中從口中溜了出來。

他端着手中的藥,隨意的點了下頭,“喜歡。”

“那你嫁給我怎麼樣?”突兀的,似乎自己從來沒有想過的一個念頭,被我直直的說了出來。

他手一停,很快的回頭,滿臉驚愕,嘴脣顫抖,險些把藥罐子打翻。

剛把藥罐子放下,他整個人撲了過來,兩個包子般的手抓着我的手腕,那激動樣讓我心頭一陣小小的竊喜。

手指扣上我的脈門,他的聲音急的都有些結巴了,“怎麼,你快要死了嗎?”

我:“……”

子衿的溫柔如水臨月棲的報復惹禍上身窮鬼'投胎日夜重逢誰是兇手四奇怪的路遇幽颺和夜的不同選擇二日夜三新文發稿請大家賞臉堅持互不退讓的爭奪衆人皆醒我糊塗賽馬花環情人美男花中眠柳夢楓的誘惑家有一寶二終須一別那時年少遠風飛揚二玉池水皺夜之殤有雷重重的吮了上去錦淵的霸道四錦淵的霸道五十五月圓夜的流星蘭陵煜的誘惑等待五年的纏綿探望柳呆子神族的挑選三神血樑上'君子'給我爬過來寒雪峰之約私談莫滄溟一劍再來裝好人落下夜之真容機不可失神秘的丟魚事件二威震三軍溫柔如水的沄逸還是談不攏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雞飛狗跳的山中歲月流星南宮明凰隱藏的秘密錦淵的霸道五奇怪的路遇錦淵的霸道三夜救子衿護流波肩頭重任一身抗生命的終章雞飛狗跳的山中歲月流星奇怪的路遇無法改變的命運我要切了你的鳥春夢一場後遺症卓羨被人佔了清白奇怪的'千機堂'充滿神秘的匣子詭異失蹤的流星還是談不攏再見故人夜救子衿護流波月棲神族的挑選二左右護法夜的小算盤風雲迭起的晚宴一雞飛狗跳的山中歲月葉若宸偷窺夜沐浴夜的算計九音的暗潮傳說中的鬼眼神族的挑選一各懷心思無愛不殤約定幽颺樑上'君子'慵懶隨意的男人夜見沄逸給我爬過來美男花中眠夜探將軍府紅髮神秘男子遙歌行蹤現風雲迭起的晚宴二風雲迭起的晚宴三求娶子衿子衿的邀請扶持同行蘭陵煜的身份落下月棲認母神醫的容貌'吃醋'的流波勤奮好學二人組庭院深深牡丹香蝕骨玫瑰香二扶持同行'弒神'也無奈只是爲了解毒一暗中的爭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