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蘭笑過,幾分無奈,記得小時候讀過《白雪皇后》的童話,加伊的心被寒冰凍着,怎麼捂也捂不暖,而在她眼裡,他就像加伊,那顆冰冷的心不知會爲誰融化?
她承認喜歡過他,可是心的距離相隔甚遠,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擦肩,近乎磨滅她萌生的情愫:"儘管如此,你身邊還是有不少愛慕者吧?因爲你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氣質,受過高等教育的薰陶,耳濡目染,在外人看來謙遜君子。"
孟宸軒輕眨着眸,似乎是默認,其實他一直未在意過,身邊是有不少愛慕者,可不意味他必須得依依迴應,可凌若蘭笑着:“而我見過你生氣,暴怒的模樣,讓我害怕。每一次你給我一巴掌,事後卻又給我一甜果,孟先生,我不知道你對別的女人怎樣,可你對我忽冷忽熱,我有時挺迷惑,在你看來我到底是什麼?是你一時興起的小玩意?若你只是玩玩,可不可以不要給我希望?”他給的一寸希望,會讓她絕望很久,她玩不起這樣的遊戲。
“原來這是你眼裡的我?”他靜靜的笑過,穩過她雙肩的手,漸漸滑下,只落在她纖細的腰際,他握着她,手底力度一緊。
這些話她一直以來就想問他,只怕覺得唐突,她垂首:“抱歉,我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
孟宸軒湊近,只拿過桌案的酒杯,他遞給她,若蘭沒接過,他昂首飲下,只勾過她頸項,吻上那嬌豔的脣:"唔,"
冰涼的酒液自他脣邊溢出,滑入她脣齒間,微烈的液體一陣灼熱,她伸手推拒,孟宸軒一手困住她,另一手穩住她後腦,只將那紅酒全然喂入她嘴裡,她嗆着,不得不喝下,卻不料他溼滑的舌頭趁勢鑽進她脣中,舔允着她柔軟的芳香,脣舌糾纏,凌若蘭眼睜睜的看着他,可他閉眸,輕喘過,又啃咬下她的脣瓣,若蘭蹙眉,雙眸眯起,幾分吃痛,他低啞的喃喃:"不要在我身邊失神。"
孟宸軒緩緩睜開眼眸,幽深中映照着她的影,她擡頭,卻沒料到他用這樣的方式逼她醉,若蘭喝過酒後,眼睛越發清亮,煙波浩淼,一絲飄離,清瘦的雙頰染上了胭脂般的淡淡紅暈,眼波流轉,他看着她,芳草萋萋,彷彿微醺的夏風撫遍紅塵岸邊的花紅柳綠。
孟宸軒輕舔過脣瓣,沾染紅酒醇香,還有她的香甜。
凌若蘭輕呼着,手臂輕抹過他留下的溫度,豈料這個舉措,稍惹怒着孟宸軒,他湊近,緊貼着她身,呼吸不偏不離洋灑在她胸前的淺露的豐盈,他溫熱的脣瓣貼上,舌尖劃過她肌膚,只引得她倒吸着一口氣,他輾轉舔吻,她雙手推過他雙肩,可那點力度根本阻抗不了男人。
孟宸軒摟過她腰際,一把擡高她身,隨着她一聲驚呼,他將她倚抵在桌案邊,高大的身姿似影緩緩籠罩着她,星光下,他容顏晦暗不明,他取過她桌前的酒杯,只推入她手心,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低語着:"今晚你不是想我醉嗎?"
她呼吸一窒,想退才覺逃脫不了,他曖昧不離的凝視着她,他對她的特別,獨一無二,他就是要給她希望,看着她步步淪陷:"那你想辦法讓我喝。"他的聲音低沉沙啞的,猶如難以抵抗的引誘,一步一步將她牽引到無法自拔的邊緣,他要她在他身邊,什麼都不要想,就如此刻,她的瞳仁裡只映着他,只看見他,她的生活,她的世界,她所有的一切單爲他而活。
凌若蘭握緊酒杯,眸底集聚着星點的瑩光,她嚥了咽,將酒杯遞推在他脣邊,她的手在顫抖,可他推回,只握住她下顎,昂過她頭,將杯中的酒液喂進她脣中,爾後,他低頭,再次吻上。
要醉一起醉!
指間的酒杯輕輕落地,他捧着她頰,在她脣邊允吸着妖豔的紅,她很甜,夾着微烈的酒液,他滿意的加深那吻,舌尖攪過她溼滑的脣腔。
夜空中飄着星點的瑩白,悄然的落在彼此間。
良久,他輕輕放開她,凌若蘭緩緩睜眸,她倒望着無盡的夜空,宛如巨幅的黑色幕布,暗淡星影下,滿眼漂浮的雪花,像極了風中的柳絮,夾着寒冷的溫度,凌亂的四處飄落,她發間,臉頰,凝聚着點點瑩白,她倒吸着一口氣,酒下肚腸,醉眼朦朧。
她靜望着雪夜下的他,男人一手摟着她腰際,加緊力道,只將她拉起,擁摟於他溫暖的懷中,若蘭輕嘆,頭倚在他胸口,朦朧間她順勢摟過他肩背。
依稀間,一聲蘭兒落入耳畔。
她閉眸,任由他摟抱,她只感覺他帶着她,輕輕的踏着步子,她赤腳於地,良久纔跟着他的腳步,是慢四的拍子,她閉眸,身子有些輕飄,他輕聲問她:"這段時間你都在做什麼?"
他開始關心她生活?
微醉中,她淺笑,不知是自嘲還是怎樣,她緩緩說來:"託你的福,妹妹的手術定在年後。"
"嗯。"
他靜聽着,似乎還在等待她的話語。
"可我害怕,越臨近越怕。"話音剛落,他摟緊她,不願放手:"還有???前幾天我遇到樓下的小麗,她年紀比我小,我也把她當妹妹看,她告訴我一個好消息,我們那的樓房,政府終於批了,過不了多久就要拆遷,那裡的住戶都可以得到相應的還房補償,小麗很開心,因爲她們一家五口擠在那四十平方的房子裡十幾年,終於可住大房子了,可李奶奶不願意,"
"爲什麼?"
"李奶奶說她捨不得。"若蘭聳着鼻尖,微微的睜眸,男人埋首,貼在她耳旁,低聲問她:"那你呢?捨得嗎?"
她笑着:"從我有記憶以來,我的童年,年少時光都在那渡過,雖然簡陋破舊,與南江的繁華相比,它看上去那麼格格不入,可真要拆了,我也捨不得。"
"是嗎?"孟宸軒輕輕拂過她髮絲,卻淡淡的笑起:"我以爲你會開心的。"
"我開心啊,"埋入他胸口,她醉意朦朧,爲什麼他的懷抱,那麼暖?"這些日子一躺在牀上,握着凌玉的手,我一直在想,等凌玉手術成功,等拆遷還房,拿到鑰匙那天,我一定要帶凌玉去看我們的新房子,新家,年後我要開始找工作,努力賺錢,攢着,然後把它裝修的美美的,每當晚上我想起這些的時候,心裡都是滿溢着滿足。"
孟宸軒未曾打斷,埋在她頸邊,一字一句的聽着,酒後的她,話語特別多,天南地北,那些關於她所有的夢和希望,他問她:"除了凌玉,你自己的夢想呢?"
若蘭怔過,眼底卻浮着薄薄的濡溼:"夢想?"脣角僵硬的咧着:"我想以後有自己的孩子,愛她的父親。"童年的不幸,更令她渴望完整的家庭,她的孩子要感受到滿滿的愛意,她們的童年裡只有快樂,沒有暴力,思及,凌若蘭已是淚流滿面。
他感覺到衣衫染過的溼意,孟宸軒終捧起她臉頰,看着那張嬌美的臉頰,劃過悽美的淚痕,他吻過她的淚,輕柔的令她一怔:"我讓你做場夢,好不好?"
凌若蘭不解,醉酒的輕佻,她眼底是旖旎的色彩,他拉過她手心,只將她帶入露臺扶欄,望過腳下的風景,孟宸軒從身後摟過她,雪花肆虐橫飛,在彼此間飄零,而眼下的霓虹,璀璨閃爍,緩緩變幻成一支瑩潤耀眼的蘭花,葉細幽長,折過莞爾的弧度。
若蘭看着,眼中溼潤凝匯着閃耀的光影,那支金色的花在雪夜裡盎然開映。
淚水再次涌入,若蘭咬緊着脣瓣,孟宸軒說:"我摘下來,送你,怎樣?"輕輕反問。
這是霓虹,他又騙她。
若蘭不信,可是眼前的風光早印刻在她腦畔,他從她身後伸出右手,在這個角度看去,那素淨的長指似觸碰那金色蘭花,他手指拂過,蘭花的光影隨之漸漸暗淡,最後消失不見。
若蘭一怔,
瞥見他握緊成拳的手心,孟宸軒只遞推在她眼前,攤開,蘭花吊墜的項鍊,落入眼底。
孟宸軒攤開手心,蘭花吊墜落入眼簾。
——我摘下,送你,怎樣?
果然是一場夢,凌若蘭睨過,她會記得的,真情也好,假意也罷,總之太美!孟宸軒取下,湊近她,卻以一種曖昧的姿態緊貼着她身,撥弄過她髮絲,仔細的爲她帶上,孟宸軒盯睨,指間輕拂過,又似乎很滿意:“尺寸剛好。”
若蘭未語,避開他如炬的目光。望着那精緻的吊墜,折射出璀璨的光圈,他又爲何花盡心思呢?
可孟宸軒挑起她下顎,低頭,輕吻如羽翼劃過,落在她脣瓣:“上鎖了,凌若蘭,一輩子也別想拿下。”男人沙啞的低語,只露出迷人的淺笑。
——whythebirdsuddlyappeareverytimelikeyoun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