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二章:辨華夷之禮

離開了阿巴斯的軍帳,秦晉吩咐侍從將幾個大食降將召喚至身邊。

此時秦晉的身周有不少人都曾爲阿巴斯效力過,比如降將中比較受到重用的阿布和哈西姆。他們雖然都是波斯人,但早就投效了掌權上百年的大食人,家族中的子弟也早都成爲大食人忠實的鷹犬,而且往往在關鍵時刻做出的選擇也都符合家族利益。

比如從倭瑪亞王朝倒戈投效了阿拔斯王朝。正是因爲這些波斯人貴族在呼羅珊一帶有着不小的影響力,阿巴斯纔將其全部接納。

同時,這些波斯人爲阿巴斯統治呼羅珊,同樣也鞍前馬後的效力。

然則一切都改變的太快,不過短短的十年功夫,阿拔斯王朝竟然在呼羅珊輸的一塌糊塗。

哈西姆和阿布在張掖成爲俘虜的一刻,從來沒想過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夠回到呼羅珊,而且是以征服者的姿態重新回到故鄉。

在他們被俘投敵之初,家族曾將其視作恥辱,甚至受到了不小的牽連。只是因爲阿巴斯將主要報復的目標指向了優素福,他們的家族才倖免於被徹底清算。

神武軍在攻陷木鹿城之時,哈西姆和阿布的家族竟然有不少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轉變,成爲唐朝在呼羅珊最積極的旗手。

這就是現實而又殘酷的一面,無論中外都是一般,往往地方家族的整體不會對任何中央政權報有絕對的忠誠,當然不會排除個人個體的例外,但總體而言他們做出各種選擇最原始的驅動力,則只會是利益二字。

秦晉是個善於借勢和借力的人,他不會因爲這些地方豪族潛在的不安定因素而拒絕他們的示好與投誠,相反,只要善加利用還會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此時此刻,哈西姆和阿布成爲了各自家族的領頭者,從這一方面,秦晉對它們自然更加重視。

“丞相爲什麼要讓我們去見阿巴斯那頭蠢驢呢?”

面對秦晉這種匪夷所思的要求,他們都下意識的與這位昔日的沙漠雄獅劃清界限。

秦晉笑着擺手。

“你們不必這麼急着拒絕,阿巴斯在呼羅珊畢竟統治了有十年時間,他在這一帶的大食人中,也有着不小的影響力,如果能夠說服他,讓他爲天子效力,這豈不美哉?”

秦晉曾幾次勸說阿巴斯投效,而且這種投效大多是名義上的,並不需要他做太多實質性的東西。

但是,阿巴斯又豈是肯輕易屈服的?

威逼利誘了幾次之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正是今日與其見面後,秦晉心中又重新燃起了這個念頭,如果能以阿巴斯的名義號召尚留在呼羅珊的舊部投效神武軍,就算他的那些舊部不肯背叛阿拔斯王朝,可對大食人軍心士氣的打擊卻是可觀存在的,而且還是不容忽視的那種。

哈西姆和阿布都是聰明人,立刻就從秦晉的隻言片語中領會了他的意圖,欣然答應,並立即前往阿巴斯的軍帳。

秦晉將阿巴斯隨軍攜帶,出於的是安全考慮,因爲木鹿城有大量的大食人和波斯人,如果他們試圖奪回阿巴斯,掀起抵抗唐朝的軍事行動,無論成功與否對神武軍都是極爲不利的。

是以,與其留下個不安定的因素在木鹿城,倒不如將他帶走,也絕了那些不安定分子的念頭。

哈西姆和阿布的求見,阿巴斯沒有拒絕,事實上他也沒有拒絕的權力,即便再不想到見到昔日的背叛者,可他還要捏着鼻子做出與本心相違背的事情。

甚至見到這兩個背叛者時,阿巴斯還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揭過阿巴斯這一篇,秦晉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戰場上,一觸即發的大戰沒能爆發,兩軍仍舊出於對壘截斷,只是兩軍之間的狀態已經愈發緊張。

清虛子以空炮放出的大量濃煙起到了做夠的震懾效果,竟然嚇得馬赫迪有些進退失據。但這個年輕的王子不愧是哈里發曼蘇爾選定的繼承人,居然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這一點,讓秦晉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但也是僅此而已。西征到了這個地步,他自然是希望一口氣打到泰西封去,徹底將大食人在亞洲這片土地上的統治根基徹底拔起。

而且,他的目標不僅僅是對土地的征服,一切以暴力維持的統治都不會長久,只有深入生活中的文化纔會代代流傳。

將漢人衣冠引入西域之地,雖然有着極大的困難,可秦晉依舊試圖嘗試。

實際上,漢人衣冠所代表的文化有着極強的地域依附性,而夷狄之分的。

秦晉曾和苗晉卿探討過這個問題,苗晉卿則說:用夷禮則夷之,夷而進於中國則中國之。

而中國之禮就像生在淮南和淮北的橘子一樣,種在不同的地域會結出截然不同的果實,讓種在夷地的中國之禮結出原汁原味的果實,其難度恐怕不亞於開天闢地。

探討歸探討,實踐則是另一回事,無論成功與否總要先邁出第一步才知道。

這第一步應該是雙管齊下的,遷來漢地移民作爲官吏和文化傳播者,然後再從當地貴族中選出入“中國之禮”的佼佼者輔之。

當然,這個過程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也許需要三代人甚至更多代的潛移默化,但只要大唐的軍隊在西域之西存在一日,這種努力就不能放棄。

正是有着如此宏達的計劃,在神武軍西進的過程中,更多的是採用懷柔政策,而不至於因爲征戰對各地的土著造成難以彌合的傷害和仇恨。

包括阿巴斯這樣的敵國王族,只要他肯投效,都會搬出來作爲昭示天下的榜樣。

出乎秦晉預料的,大食軍也許是出於報復的目的,居然在鄭顯禮的歸途上設置了障礙,以至於他們與得救的草原蠻族沿着季河回返時,爲了避免陷入大規模的作戰中,不得不繞了很長的一段路。

一路上,骨咄祿就像鬥敗了公雞一樣,徹底沒了精神,似乎仍舊沉浸在部衆分崩離析,末日來臨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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