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剛剛換了身衣裳,整理好儀容,便打算去找容澈,可誰知道,剛出門口,有下人來報,容將軍要出兵了。
藍月一愣,幾乎是小跑着出去,一身衣裙飛揚,等她趕到府門的時候,恰好容澈剛要出府。
“澈哥哥……”
藍月急急地喘着,看着一身盔甲的容澈,便知道那下人的話說的是真的了,容澈真的要走了,她剛找到他,連話都沒有說幾句,他又要離開了。
容澈眉頭輕蹙,語氣生硬,道:“你在這裡等着吧,會有人送你回京的。”
藍月咬着下脣,搖搖頭,堅決道:“我不回去,你在哪裡,我在哪裡。”
容澈懶得與她多說,轉身走,藍月不死心地追來。
嚴韜剛到城府之外,下了馬,卻見一名女子追着容澈出來,頓時有些錯愕。
“容將軍?這……”
他不過是去整頓了一下城的軍隊,怎麼一回來,容澈身邊多了個女人?
“嚴老將軍來的正好,我們出發吧。”容澈不願意多說,直接翻身馬,嚴韜看了一眼藍月,也沒有多加詢問,跟着容澈便離開了。
“澈哥哥……”藍月正欲追去,容副將卻攔住了她。
“四小姐在這裡好好住着便是,會有人安全地護送你回京的。”
藍月搖搖頭,急道:“你們不能回京,墨長息不會輕易放過你們的。”
容副將一笑,即使身穿盔甲,依然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個,不勞四小姐操心了。”
一隊士兵跟着容副將前行,藍月是想追去,也不可能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容澈再一次離開。
遠去的容澈與嚴韜正在趕往城兵營,嚴韜還是沒忍住,問道:“容將軍,爲何要如此着急出兵?原本不是定在三日之後嗎?”
“封黎他們已經出發了,墨長息定下的登基大典在即,我們也不能耽擱下去了。”
對於墨修之事,容澈也明白,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是以這會也只能瞞着嚴韜。
嚴韜對他的話雖有疑惑,但也沒有多問。
在容澈準備出兵攻打下一座城池之時,墨修已經快馬加鞭趕往京城,與此同時,一封密信,以最快的腳力送到了百里清幽手。
趙玉笙端着膳食過來,卻見管家在房外守着。
“吳伯,丞相在嗎?”
一件是趙玉笙,管家立馬眉開眼笑起來,“是趙姑娘啊,相爺在房內呢,剛剛收到了一封密信,這會正忙着呢,您有什麼事嗎?”
聽說百里清幽在忙,趙玉笙也沒有多問,只道:“我聽廚房說丞相午還未用膳,特地準備了一些膳食……”她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他還得忙到什麼時候?”
管家嘆了口氣,對趙玉笙又是喜歡又是心疼的。
趙玉笙是個難得的可心人,尤其她還一心記掛着百里清幽,偏偏自家相爺又是個冷清冷心的,想要焐熱這塊千年寒冰,趙玉笙還得吃不少苦呢。
“也不知道呢,有時候能忙到大半宿……要不這麼吧,趙姑娘把膳食交給我,等丞相忙完了,我再端給他。”
趙玉笙搖搖頭,“估計到時候飯菜也都涼了,我看我還是等一下再送過來吧。”
管家還想說什麼,卻見房門打開,百里清幽從裡面走了出來。
管家面色一喜,走過去,“相爺,趙……”
“管家,我還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不用等我了。”
“可……”
管家只來得及說四個字,便見百里清幽匆匆走過去了,看見了一旁的趙玉笙,也只是停頓一下,並沒有說什麼,便離開了。
趙玉笙端着托盤,神情難掩落寞。
管家乾笑着,道:“相爺他是這樣,趙姑娘你……你別太介意。”
趙玉笙收拾好心情,臉揚起淺淺的笑容,搖了搖頭,“沒關係。”
沒關係的,她還有很多時間,她可以慢慢等,等他轉過頭,第一眼便能看見她。
京城內的一座十分普通的別莊之內,剛喝了藥的孟諸,正躺在牀頭,半眯着眼,神情似有疲倦。
自從次被宿燁與百里清幽救出來後,百里清幽便把他們安置在這裡,這裡地方不大,位置偏僻,而且又處在深巷之,前面還有好幾處莊院掩護,是以十分安全。
他身受了不少傷,內傷外傷,養了大半個月也不見好,到底是人老了,總覺得累得不行。
玄七卻是知道,孟諸哪裡是因爲那些傷,只不過是因爲墨修的事鬱結於心,他心裡還是不願意相信墨修這樣死了,可是偏偏懷疑之餘,又不免擔心,一來二去,便成了心病,身子也越來越憔悴。
他們出宮之後,墨長息在城到處找他們,百里清幽爲防被發現,只那一晚把他們送到這裡,再也沒來過,平日裡倒是派了不少人過來送一些物事。
這一日,他卻急匆匆來了。
“丞相!”玄七在門前看到他的時候,十分意外,這會百里清幽怎麼得空出來?
“孟總管呢?”
“總管剛喝了藥,在裡面歇着呢。”
“你去把暗衛都召集起來,稍後我有事吩咐。”
若是旁人,根本沒辦法使得動墨修的暗衛,可是他是百里清幽。
玄七下去了,百里清幽直接推門而進,屋散發着一股藥味,甚至容老夫人還要嚴重。
早聽到門外百里清幽的聲音,孟諸醒了,這會見他進來,便掙扎着要起身行禮。
百里清幽伸手把他按了回去,手觸碰到他枯瘦的肩頭時,皺了皺眉。
“才過了多久,孟總管怎麼虛弱至此?”
他派了大夫過來這邊守着,一應藥材食物也沒有短缺,百里清幽很是怪,孟諸的身體怎麼不見好?
孟諸艱難地一笑,“不礙事,養兩日好了,丞相此行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百里清幽點點頭,“是有的,帝君不日將會回到京城,還需要你們前去接應。”
孟諸一怔,那雙渾濁的老眼瞬間變得清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