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不知道你出來了?”
藍月低聲道:“現在大抵是知道了。”
解決了那邊的事,容副將走了過來,看了藍月一眼,又看向容澈,道:“將軍,藍四小姐,要怎麼辦?”
要知道,國公府現在可是站在墨長息那邊的,說清楚點,藍月現在的身份可是叛臣之女。
藍月雙眸含淚,眼看着又要哭出來,她想伸手拉住容澈的衣袖,卻被他避開。
“澈哥哥,我離開京城是來找你的,你不要丟下我……”
容澈皺緊眉頭,“帶她一起回去吧,派人給藍海送封信,讓他派人來接她。”
說完,容澈便轉道回府了,碰見了藍月,也沒有心情接着巡下去。
藍月看着容澈的背影,張張嘴還要說什麼,卻聽容副將道:“藍四小姐,請吧。”
藍月看着這個跟在容澈身邊的多年的容副將,緊抿着脣,道了聲謝。
容澈還是住在城府之,這裡的人都被換成自己的人,來往都是身穿盔甲手執刀戟的士兵,見到容澈,也只是停下喊一聲“容將軍”,語氣自有敬重。
藍月隨着他們來到這城府之,看着外面戒備森嚴,常年生活在深閨的藍月,哪裡真的有接觸到那些鐵血鋒芒的士兵?不由得心墜墜。
“澈哥哥……”藍月快步追了去,只是這樣看着他,這一路懸着的心,似乎也能放下了些。
“讓容副將帶你找個地方休息,晚些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藍月立即高聲道,見容澈眉頭輕蹙,又忙放緩了聲音,“我這次跑這麼遠來找你,是想告訴你,墨長息在京城佈下了天羅地,等着你去,澈哥哥,你可千萬不能京。”
“我知道。”容澈淡淡道。
藍月瞪大眼睛,“那你……”
容澈頓住腳步,看向她,“難道因爲前面有危險,我這樣撤兵了嗎?”
藍月訥訥地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腳步一轉,接着朝前走去,“你的心意我心領了,如今立場不同,藍小姐還是離我遠些好。”
藍月一慌,急急道:“不管我父親站在那邊,那都是我父親的事,與我並無關係。”
繞過長廊,藍月依然喋喋不休:“澈哥哥是明白我對你的心意的,我更是不可能去害你,我來的時候,墨長息已經控制了整個京城,等你去自投羅,我知道澈哥哥驍勇善戰,但是墨長息太過狡詐,我只怕澈哥哥會出事……”
“夠了。”容澈頓住腳步,語氣淡漠說道:“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要麼你乖乖在這裡等着,要麼我讓人送你回去,自己選吧。”
話落,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藍月僵住了身體,她受了兩個月的苦,最後卻只是換來他這一句話?
“我不會回去的。”藍月突然衝着他的背影大喊道,“你在哪裡,我在哪裡。”
她這一輩子,認定容澈了,從她小時候見容澈的第一眼,她知道,這個男子,是她這一生的劫數。
容澈毫無反應,迴應她的,只有那“嘭”的關門聲。
容副將走了過來,看着失魂落魄的藍月,疏離道:“末將送四小姐前去休息吧。”
回到房之,容澈有些頭疼地揉揉眉心,藍月之事確實是他意想不到的,也沒想到,那樣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竟然有膽量孤身從京城尋到這裡,想必這一路也吃了不少苦。
只是那又如何?若不是國公府背叛了墨修,或許他還會多加照拂藍月,現在他只是派人護送她回京,已經是顧忌往日的情分了。
容澈甩甩腦袋,現在行軍緊張,他沒有時間與功夫去想那些事。
走至桌前,容澈的手正伸向桌一本兵,冷不防地瞥見那一封無名的信。
容澈皺起眉頭,他出去的時候,明明沒有這封信的。
“來人……”容澈沒有去動那封信,而是喊了人進來。
門外守着的一名侍衛拱手道:“將軍有何吩咐?”
“今日可有人進了房?”
那侍衛想了想,“早容將軍出去之後,沒有人進來過。”
容澈心生疑惑,那這封信到底是誰送來的?還能避開他的人的耳目,想來也是武功高強之人。
關門,容澈走到桌旁,拿起那封信,只是普通的信紙,也沒有寫信人,他心存疑慮地打開,開頭那四個字,卻是讓他瞳孔緊縮,身軀僵直。
容澈親啓……
容澈拿着那薄薄的信紙,雙手都在顫抖。
這是墨修的字,他不會認錯,可是爲何……
強壓住心的激動,容澈迅速掃了下去,信很短,只有寥寥幾字,不過是說,他路經峽益關,寫了封信問候他一下,走了。
容澈猛地把信壓在了桌子,發出重重的聲響,讓外面的人都嚇了一跳。
“混蛋啊……”容澈忍不住低罵出聲。
墨修那個混蛋,先前生死不明算了,跑到九央又算什麼?信也不給他們捎一個,又不聲不響地回來,經過峽益關,明知道他在這裡,居然這樣走了。
“混蛋,混蛋,混蛋……”
容澈在屋來回踱步,氣得肺都要炸了。
他腳步突然一頓,眸閃過一道異的光芒。
“容副將!”容澈高喊一聲,不多時,容副將匆匆跑了過來。
“將軍……”
容副將看着容澈這副興奮又氣憤的模樣,有些摸不着頭腦。
“你馬派人去找嚴老將軍,整頓一下,我們準備繼續前行。”
容副將錯愕地看着他:“要出兵了嗎?”
“怎麼?糧草補給不足?”
“不,不是。”容副將忙搖頭,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率先補充糧草,不存在糧草不足的情況,只是容澈如此突然要出兵,讓他有些慌。
“那你還不快去?”容澈斜睨着他。
容副將忙應承下來,隨即又問道:“那藍四小姐該怎麼辦?”
容澈一頓,揮揮手,不耐煩道:“立馬派人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