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搖搖頭,他等不及了,只要一想到墨長息還意圖染指姜珞胭,他恨不得立刻飛回京城。
莨衍能明白墨修的心情,便道:“可要率先派人去通知容將軍與百里丞相?”
“不必,容澈現在在長平關,要攻向京城用不了多少時間,我們即刻出發,趕在容澈之前到達京城。”
沒有多加耽擱,莨衍吩咐下去,稍作準備,便與墨修一同秘密離開長風。
墨修並沒有派人通知秦暮羽,還是等到當晚,秦暮羽看到桌案的留,才知曉墨修已經離開了。
思慮片刻,秦暮羽便也吩咐下去,明日便動身前往天聖京城。
而此時,宣政殿內,墨長息看着眼前堆積如山的摺子,臉色有些陰沉。
清風站在他身側,微微擡頭看了一眼,便都知道那些都是關於關外戰亂的摺子,一連幾日來,都是如此,也有讓墨長息派兵前去禦敵,也有建議求和,是沒有讓墨長息投降的,開玩笑,這是墨氏之間的戰爭,現在勝者爲王,他們自然也不會去觸墨長息的眉頭。
一代天子一朝臣,整個天聖朝堂都被墨長息重新清洗了一遍,那些對墨修忠心耿耿的老臣,不能與墨長息正面對,一個摺子去,便告老還鄉了,墨長息想殺他們都殺不得,一來他們沒有過錯,二來他們是對天聖有功的老臣,所以這朝堂,留下的都是那些牆頭草,也有一兩個新晉的朝臣,卻也沒幾個靠得住的。
也不知道墨長息看到了哪裡,忽然冷笑了一聲,道:“這些臣子,倒是對容澈自信得很。”
讓他向容澈示好,把容澈拉入自己的陣營?是太看得起容澈,還是看不起他墨長息?
清風恭敬道:“皇若是有氣,殺了便是,不過是一個臣子。”
墨長息搖搖頭,“殺了一個臣子簡單,動搖了朝堂,那麻煩了。”
見墨長息眉眼之間稍有疲色,清風想了想,道:“容老夫人還在京城之內,我聽聞容澈與他奶奶十分親近,何不……”
墨長息嗤笑一聲,“你以爲容澈會沒有準備?百里清幽只怕早把人給秘密接過去了。”
他遲遲不動容府,便是顧忌着容府在百姓心的威望,容家世世代代爲國征戰,且不說那些百姓,是墨長息對容家亦是十分敬重,只可惜立場不同,不是他心軟,而是他不想去挑戰民心,但若是容澈把他逼緊了,墨長息也不介意拔出這把劍,指向容府,甚至丞相府。
“清風不明白,皇既知百里清幽是假意投誠,爲何不早日除了他?”
“百里清幽,是個人才。”墨長息搖搖頭,“可惜不能爲我所用,只是現在還不到解決他的時候,惹急了他,於我們也沒好處。”
能在天聖居丞相之位十載,不僅因爲與墨修之間的關係,更多的是因爲他的能力,墨長息也不得不承認,這十年來,容澈攻外,百里清幽輔內,墨修把這天聖國治理得很好,甚至不足百天滅掉了九央大國,如此魄力與實力,他自認爲不一定能辦到。
百里清幽的背後牽扯了太多東西,除非他能一次性拔除,不能只能任由他蹦躂,否則牽一髮而動全身,有可能還會引出那些他所不知的勢力。
現在他惟願,墨修是真的死了。
一名宮人匆匆走了進來,朝着墨長息躬身道:“皇,太后娘娘回京了……”
墨長息眉角挑起,“太后回來了?”
“是,太后娘娘的轎攆已經到了京城。”
清風語氣有些冷,“早先墨修把太后送去了皇廟,這會沒有請奏皇命便回京,皇……”
墨長息站起身,朝外走去,邊走邊道:“太后娘娘回來了,朕自當前去迎接。”
而墨長息走到大殿之前時,卻又有宮人來報,太后娘娘還未回宮,而是去了丞相府。
如此一來,墨長息還有什麼不明白了,只怕是百里清幽讓人去請太后回來,爲的是保住容老夫人。
想了想,墨長息道:“來人,準備轎攆,朕出宮迎接太后。”
丞相府內,太后看着躺在牀,面容蒼老、神色疲倦的容老夫人,一時間也有些哽咽。
原本好好的天聖,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容老夫人也不得安享晚年,還要爲墨修與容澈操心,實在是讓人憂心。
“老夫人安心養病便是。”太后輕輕嘆了口氣,“兒孫自有兒孫福,會沒事的。”
容老夫人輕輕地點點頭,這幾日趙玉笙時常來陪着她,開導她,她也能想開一些。
只是聊了一會話,容老夫人喝了藥,便有些昏昏欲睡了,太后也沒打擾她,囑咐她好好休息,便走出去了。
百里清幽與趙玉笙都在外面候着,看着兩人站在一起,雖然距離沒有多近,卻顯得那樣般配,而且趙玉笙之前似乎氣色好多了,太后看向兩人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深意。
一見太后出來,趙玉笙便迎了來,關切道:“太后娘娘舟車勞頓,還是先去歇息一下吧。”
太后伸手拍拍她的手背,道:“哀家還好,只是容老夫人這裡,還需要你多費心。”
趙玉笙抿脣微笑:“太后嚴重了。”
太后笑了笑,轉頭看向百里清幽,道:“哀家有些話想與丞相說。”
百里清幽微微挑眉,拱手道:“是。”
趙玉笙倒也識相,微微福禮,便轉身進去照顧容老夫人了。
丞相府一如既往的清淨,這還是姜太后第一次來丞相府,也不免驚訝於這般冷清,不過想想百里清幽的性子,便也明白了。
百里清幽走在太后身後,恭敬道:“不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太后擺擺手,屏退了徐姑姑與一干下人,道:“吩咐談不,丞相也知曉,這次哀家回京,不止是爲了容老夫人之事。”
無需多加思索,百里清幽便明白了太后的意思。
“宸貴妃那邊,還請太后娘娘放心,別說是臣了,是朝那些老臣,也決不允許墨長息染指宸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