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平關,是翼州之外的一個關口,從瀾關到翼州,整條線路,全都被容澈攻佔下來,層層突破,一直殺往京城,墨長息到底羽翼未豐,這天聖關外的城池都還未全部掌握,容澈想攻佔下來並不難,有些城池的守衛甚至主動投降,這一戰看似輕鬆,但是容澈知道,真正難的,是京城。
墨長息自攻佔帝宮之後,並沒有立馬登基,而是控制住整個京城,包括帝宮,容澈的大兵要想打到京城底下,卻是有些難度。
長平太守是個牆頭草,先前墨長息入關,也沒膽跟他對抗,任由墨長息的手下在長平關內作威作福,這會全都被容澈一刀砍了,又眼巴巴地阿諛奉承,容澈一不做二不休,大手一揮,把長平太守也給撤了,現在長平關也併入了翼州之內,由嚴家管理。
嚴韜是與容澈的父親同輩,墨修繼位之後,便隱退下來,軍還有他兩個兒子,而他則是在翼州操練翼家軍,從來未與容澈一同過戰場,這次政變,他見識到了容澈過人的膽識與智慧,在戰場之,他如同鐵面修羅一樣,殺伐果斷,該出手時絕不手軟,若是照他們這一路殺向京城,嚴韜有自信,或許容澈也能拿下墨長息。
入夜之後,鐵騎蕭瑟,刀槍錚亮,一隊隊身着盔甲的士兵巡邏而過,瞭望臺的守衛嚴密謹慎,整座長平城充斥着肅殺的氣息。
太守府內,趕走了原來的太守,這裡成了容澈等人居住的地方,那些丫鬟僕人也都換成了侍衛,雖然不動城百姓,但是如此大的一番動作,亦是讓人人心惶惶。
嚴韜一身盔甲,右手搭在腰間的劍,面容嚴肅地走了進來,容副將站在房之外,遠遠地看見嚴韜過來,便迎了去。
“嚴老將軍。”容副將恭恭敬敬地朝他抱拳行以軍禮。
嚴韜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沉聲道:“容將軍可是在內?”
容副將點點頭,“不止容將軍,古蒼的封黎將軍也在。”
嚴韜神色難測,似乎是思考了一會,才道:“封黎這個人我聽說過,這次來天聖,想必也是爲了墨長息的登基大禮,此人……”
容副將知曉他要說什麼,便道:“封黎將軍信得過,嚴老將軍大可放心。”
房,容澈一身黑衣,坐在桌前,看着手的信,激動與欣喜溢於言表。
封黎看着他的樣子,想起數月前在瀾關之前的模樣,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誰能想到四國之最強大的天聖國竟然會遭此變故,且不說天璟帝下落不明,是內亂於百姓來說,亦是一大禍事。
“這信可是屬實?”容澈激動地站起身,目光殷切地看着他。
封黎見他如此失態,也只當沒看見,淡定說道:“這信是大禹皇帝派人送來的,容將軍身邊都是重兵,防守緊密,沒辦法送到將軍手,只能讓我代勞。”
封黎沒有看信,但是殷荀另外給他寫了封信,也知曉了墨修之事,所以想來,這信說的也是這事,對於墨修沒死,封黎是一點也不意外。
容澈先是大喜,大喜之後,又是憤怒,猛地一拍桌子。
“混蛋啊,沒死還不趕緊回來,他女人都要被搶了……”
封黎……
“先前宿家主收到天璟帝的消息時,是在九央,他未必知道珞……宸貴妃之事,不過這會,只怕也知曉了。”
容澈心裡還是不大爽快,好歹他也是墨修的表弟呢,他沒死,一丁點消息都不傳給他,反倒是他還要通過宿梵還有封黎他們知曉,怎麼想怎麼憋屈。
“京城部署嚴密,宿家主說,信只怕沒辦法送進去,所以只能讓大禹皇帝他們代傳。”
聞言容澈挑眉,“所以說,百里清幽那傢伙也不知道?”
封黎默,艱難地點點頭。
容澈一拍手,“沒死好,這樣我也能放心了。”
“容將軍打算繼續攻城嗎?”封黎問道,到底還是天聖內部的事,他是不好插手。
“那是當然。”既然墨修都快回來了,他也沒有後顧之憂了,還怕等他攻到了京城,卻等不到他回來。
“可是你想過沒有,墨長息會乖乖地在京城等你的大軍嗎?”
容澈自信地勾起嘴角,“當然不,說不定他已經在京城部下了天羅地。”
“那你還……”
“我奶奶有百里清幽照拂,只要墨長息不想惹怒那些朝臣,不會動珞胭與墨凌,這樣我還有什麼好怕的?算他佈下天羅地又怎麼樣?而且京城防衛圖在我手,墨長息再有本事,也沒辦法攻破所有的防衛。”
換言之,只要他們在京城佈下的那些據點沒有被墨長息破壞,那相當於他們在京城內多了一個強大的內應,還是能讓敵方全軍覆滅的那種,現在表面京城似乎都被墨長息控制住了,但是墨長息自己也清楚,他還沒能完全掌控整個京城,除非全部血洗一番,只是墨修佈下的防衛,算墨長息再有本事,也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全部攻破。
封黎見他自有準備,也沒有多說什麼。
如容澈所說,墨修在看到那封請柬的時候,確實是怒了。
先前離開九央之後,他便一路馬不停蹄地朝着長風而去,對天聖之事並沒有多加關注,到了長風之後,也只顧着警告秦暮羽了,直到他看到了那封請柬,面明明確確地寫着姜珞胭的名字,那封燙金紅色請柬立馬被毀成了渣渣。
莨衍看着地那一小堆紅色的紙碎,默默地低下頭。
“該死。”墨修咬牙切齒,拳頭緊握,恨不得把墨長息也捏成渣渣。
莨衍躊躇片刻,還是說道:“帝君,這件事帝君打算怎麼處理?”
墨修冷笑一聲:“怎麼處理?他墨長息敢奪孤的江山,搶孤的女人,孤還能任由他逍遙快活嗎……讓下面的人收拾收拾,我們立即回京。”
莨衍一愣,“帝君不是打算同長風皇帝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