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毫不在乎太后那冷淡的態度,墨長息臉難得的還有幾分笑意。
“母后回京,朕卻未能前去迎接,是朕的不是。”在太后面前,他似乎真的是一個孝順的皇帝。
太后淡淡道:“皇日理萬機,不必理會哀家。”她看了面前這幫來“迎接”她的大臣一眼,想起了後院的趙玉笙,便道:“回宮吧。”
墨長息似乎真的是來接太后的,聽她如此說,便不耽擱,隨即吩咐下去,準備轎攆。
臨走之前,清風還看了百里清幽一眼,只是他素來神色清淡,無論她再怎麼看,也看不出什麼。
輕哼一聲,清風跟了墨長息的步伐。
因爲容老夫人與趙玉笙都在丞相府的緣故,所以太后只把徐姑姑帶了進來,其餘宮人都在丞相府外守着,這會轎攆準備緒,由徐姑姑扶着,太后了馬車。
墨長息走前面的那座明黃色的轎攆,卻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回頭看去,舉目全都是跪了一地的臣子與宮人,並沒有什麼異常。
墨長息也沒有多想,轎之後,放下了簾布。
“走吧。”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前面的太監高呼一聲“起轎”,那長長的隊伍,在一衆人的迎送之下,朝着帝宮緩緩而去。
在太后的轎攆之旁,一名宮女低着頭,兩側的垂髮掩去了她大半面容,她微一擡眼,目光落在前面那座明黃色的轎攆之,帶着幾分癡迷與瘋狂。
此人正是逃脫在外的寧妃,藉着太后回京,城雜亂,她便混進了宮人之,藉此回到宮。
掩在袖的手漸漸握緊。
墨長息,姜珞胭,我藍寧回來了,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
姜珞胭站在宮殿之前,一身白色衣裙,衣角繡了點點紅梅,在這炎熱的七月之,似乎也多了幾分寒梅的清涼,她的頭沒有多餘的髮飾,看得如此素淨,卻是難掩她的絕色,只是靜靜站着,便成了一道絕美的風景。
轎攆由遠及近而來,姜珞胭神色一喜,提步迎了去。
徐姑姑攙扶着太后走下轎攆,姜珞胭走過來,微微福禮,笑顏如花。
“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她這般清瘦的模樣,既是心疼又是擔憂,伸手握住她的手,道:“瘦了……”
姜珞胭瞥了一眼後面的墨長息,伸手扶住太后,“珞胭扶太后娘娘回宮吧。”
墨長息看着姜珞胭遠去的背影,眸色微黯。
一旁的清風,死死地盯着她,簡直恨不得在她身戳出幾個洞來。
“走吧。”墨長息腳步一轉,往相反的方向而去,清風隨後跟。
明明只是離宮幾個月,可是如此冷清肅穆的帝宮,卻還是讓姜太后生出了幾分陌生感。
太后嘆了口氣,道:“這段時間苦了你了,現在哀家回來了,總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姜珞胭微微垂眸,“當初帝君把太后送去皇廟,便是不想讓太后參與這些事,只是眼下也只有太后能出面保住容老夫人了。”
太后點點頭,“哀家剛纔去丞相府走了一趟了,容老夫人被玉笙照顧得很好,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姜珞胭一愣,“玉笙?”
“你不知道?”太后見她這般吃驚,便也明白了,“百里丞相把她從皇廟帶走之後,便把她暫時安置在丞相府,她如今也過得很好。”
姜珞胭淡淡點頭,知曉她無事便好。
“她不該留在京城的。”
“依哀家看,她留在丞相府也好,現在天聖內亂,無論去哪裡都不太平。”
一路邊走邊聊天,不知不覺到了太后的寢殿,雲姑姑抱着墨凌,正在那裡等候着。
看見墨凌,太后把姜珞胭都拋在腦後了,一心只逗弄着她的孫兒。
姜珞胭屏退殿的宮人,道:“太后可知曉,宿燁表哥被墨長息扣住了,眼下應該是被軟禁在帝宮內,可是我找不到他。”
太后抱着墨凌,輕聲哄着,聽姜珞胭的話,才道:“宿燁的事你不用操心,百里丞相說他自有辦法,再不濟,還有你亦寒表哥他們。”
“太后。”徐姑姑走進來,接着衝着姜珞胭微微福禮,“宸貴妃娘娘。”
“怎麼了?”太后問道。
“是內務府的公公來了,說是先前因爲一些緣故,宮伺候的宮人少了一些,眼下太后既然回宮了,也需要多幾個宮人伺候着。”
對這些事,太后並不在意,只吩咐道:“你拿主意便好,挑幾個吧,不用太多。”
徐姑姑便照太后的吩咐下去挑人了。
太后看着姜珞胭,嘆了口氣,說道:“哀家知道帝君的事,讓你難以接受,可是墨凌還小,再怎麼樣,你也要照顧好自己,才能保護好他。”
殿只有她們幾人,姜珞胭倒也不避諱,道:“帝君還沒死,我聽亦寒表哥說,此時應該是在長風。”
“什麼?”太后激動地站起身來,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又坐了回去,儘量壓低着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道:“帝君沒死?”
姜珞胭點點頭,臉也多了幾分笑意。
“真是菩薩保佑。”太后臉的喜色毫不掩飾,隨即又道:“可是若是帝君沒死,他爲何不回京?”
“墨長息定是在京城佈下了天羅地,帝君若是要回來,只怕還得安排一下。”
“那倒也是。”
只是多待了一會,姜珞胭看了看天色,也該回去了,接過睡着的墨凌,便與雲姑姑離開了。
徐姑姑剛好帶着挑好的宮人過來,看見姜珞胭要走,忙迎去。
“宸貴妃娘娘這是要回宮了?”
姜珞胭點點頭,看了一眼她身後,“這些都是伺候太后娘娘的?”
徐姑姑笑道:“是啊,先前宮的侍女遣散了不少,算太后喜靜,也該多挑幾個打理一下宮的瑣事。”
姜珞胭沒有多問,只是匆匆一瞥,似乎是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姜珞胭疑惑地蹙眉,正要細看之時,卻聽雲姑姑道:“主子,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