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你想好了嗎?不去找黑三了?”李老爹問。
翠兒點點頭沒再說話,她只是一味得把衣物塞進包袱裡。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俊平他們匪夷所思。李老爹倒是沒問個究竟,彷彿昨天的事情未曾發生過。或許是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時半會的謎底。
俊平給青綜馬喂料,發現黑豆沒了,便找了翠兒要了半桶黑豆。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昨晚的長槍壓在草料下面比較合適。李老爹沒啥準備的,坐在正廳等翠兒,翠兒收拾妥當後關門落鎖和他走向屋外。
街道兩邊,三兩行人或與住家閒拉話。他們四人沒引起大夥注意,對於這北方小城鎮,這四人行頭太正常不過。出城路過大車店看到老闆,俊平他們寒暄了幾句。不過大車店老闆應該不認識翠兒,還錯把她當成李老爹的閨女。
棉花站在村口道邊四處張望。她不知道俊平和爹去幹啥了,俊平走時候也沒說,只說過兩天就回來。這不,今天是第三天了,棉花站在村口,有點焦急。不知爲何,每次俊平和爹都不在家的時候,她就顯得特別的急躁。
“駕駕”俊平嘴裡吆喝着,把馬車趕得飛快。李老爹沒有說話,坐在一邊思考着什麼。倒是栓子和翠兒,時不時在低聲細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中午過後,俊平他們馬車進了隊部的院子。
大夥下車忙活,翠兒跳下車,好奇的看着這個陌生的地方。李老爹讓俊平把裝有長槍的麻袋收好,放到安全隱蔽的地方。一切收拾妥當後,大夥各自安頓去了。李老爹怕是有點勞累,他把翠兒交給俊平安置,自己先行回家。
栓子爹孃坐在桂蘭家裡,與他們相對而坐的是桂蘭爹孃。按說,這應該是這對親家第一次這麼正式的坐在一起,商量兩個孩子的婚事。
“他水叔水嬸,你們看這婚事,什麼時候比較好?眼看孩子這麼大了,你們也想早點抱外孫。”栓子娘喝口水笑眯眯問道。
黃阿水笑着說道:“他栓子娘,這事不早就定了,秋後嘛!至少也得秋收結束,大夥都閒下來吧。”
“是呢是呢,至少是要到秋後,他爹你說是不?”栓子娘陪着笑臉推了推栓子爹說道。
栓子爹正給黃阿水遞煙,被栓子娘這麼一推,菸捲都掉落了地上。他連忙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給黃阿水遞過去。
“他水叔水嬸,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和你們商議下兩個孩子具體婚期,你看,男婚女嫁得要選個好日子。這日子定了,我和栓子娘也好早做準備。可不能委屈桂蘭,不是嗎?”栓子爹訕笑着說道。
桂蘭娘說道:“嗯,你們做老人的考慮得沒錯,這孩子大了,我們也想早點抱外孫。不過,這日子事情,還得徵求下桂蘭的意思。我出去把她找回來,咱們當面問問。”
栓子娘聽了,喜笑顏開,連忙說道:“那敢情好,那就讓他水嬸受累了。”
楊林這幾天恢復的還算不錯。這不,拄拐坐在燕雲家的院子裡。一道坐着的還有桂蘭、燕雲。
“姐,你猜栓子爹孃去桂蘭家幹啥了?”楊林嬉笑着問道。
“是嘛?啥時候的事情?”燕雲故意不接茬。她知道一接茬,桂蘭準要害羞,這就正中了楊林的鬼主意。
桂蘭說道:“你小子,哪裡都有你什麼事。你栓子哥爹孃就不能串門了?還猜,我看你是找茬型的。”說着,桂蘭佯裝過來要揍他楊林。嚇得楊林連忙求饒。燕雲在一邊“咯咯”笑着。
楊林看到桂蘭娘遠遠走來的時候,彷彿看到了救星。他連忙喊道:“水嬸,水嬸......你找桂蘭的吧?桂蘭在這吶!”
桂蘭灰溜溜的跟着娘回家了。
眼看桂蘭走遠了,楊林笑着,對燕雲說道:“這妮子,該上套了,太野。”
燕雲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還好意思,一個大老爺們取笑別人,還倒打一把。你呀!真是......”
“胳膊肘往外拐了是吧?她喊你姐,我就是她姐夫,哪有小姨子這麼對姐夫的?”楊林說道。
楊林這一說,惹得燕雲笑出了淚。只見她笑着說道:“你呀......我突然想起桂蘭和我說過的一件事來......呵呵呵,說啊,你小時候,被她追得褲衩都跑撕了,褲衩撕了......就這還要做人姐夫,誰信服你啊!哈哈哈。”燕雲說完再也忍不住了,大聲笑出來。
楊林聽了一臉黑線,尷尬得能用腳趾頭扣出水來。這過往事情,被桂蘭笑話也就算了,今天還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笑話,這是不可忍的。他現在是又氣又悔,臉色也是紅一陣白一陣的。燕雲一看,楊林臉色不對,趕緊停住了笑聲,走過來好言好語來安慰他。楊林怒氣未消,心裡恨恨的說道:總有讓你喊哥的時候。
栓子娘掏出一個紅布包裹,說道:“他水叔水嬸,這是這是我們給桂蘭的一點心意,還望你們不要嫌棄。”說着,栓子娘一層層的打開紅布包裹,一對翠綠玉鐲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桂蘭娘看到鐲子連忙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你們代爲收着。鄉里鄉親的,不要這麼生分。即便成了親家,這麼貴重也是萬萬使不得。”
桂蘭即便再不識貨,她也知道這麼漂亮的玉鐲,肯定價值不菲。在三角村,能拿出這樣價值不菲物件的家庭,怕是沒有。她也和娘一樣連忙擺手,她不能收,也不敢收。
栓子娘看出她們的擔憂,笑着說道:“他水嬸,桂蘭,你們擔心這玉鐲來路不明吧?不要擔心,這玉鐲當初是北平一個姑姑送給俺孃的。據說,當年俺娘救了她一家人性命。你放心收下,聽說這姑姑一家在北平做了大官。”
栓子娘再怎麼說明,桂蘭娘和她也不肯收下。最後,桂蘭說了個折中的辦法,就是結了婚,把玉鐲交給栓子保管。理由是:給了栓子,也就是給了他們夫妻兩人。栓子娘只得作罷。
棉花看到爹領了一個姑娘回來,剛要問,俊平就說:這是翠兒,爹在黑河時候認得女兒,咱在門魯河遇上了,就順道請回來,摸摸門來......
俊平話還沒說完,翠兒就拉着棉花的手,嫂子長嫂子短的喊着。翠兒還直誇棉花漂亮身材好的。棉花沒被人這樣誇過,一會便三迷五道的淪陷了。棉花熱情的接過翠兒肩上包袱,帶着她就往裡屋走。俊平苦笑着,心想:這還要解釋嗎?
晚飯,棉花做了好幾個拿手菜。李老爹看大家開心,便讓俊平拿了酒。棉花不會喝酒,也被大家勸了幾杯,喝得她小臉白裡透紅的。翠兒直呼好看,惹得棉花更是飄飄然。
“嫂子,你別弄了,我自己能行,你看你的小臉,像......像個紅蘋果。”翠兒笑道。
“妹子,別笑嫂子,不怕你笑話,今晚是我長這麼大第二次喝酒,第一次是結婚那天,不過都沒喝多。”棉花腳下一滑,打了個踉蹌。翠兒一伸手扶住了棉花的腰。
“你看,我說什麼來得,這都要摔倒了,還說自己沒喝多,走吧走吧,我扶你。”翠兒說着扶起棉花的胳膊。
“這,這炕面還沒整好吶。就一會,你再等會就好,做嫂子的爲妹子做點事,應該的。”棉花說道。
“好啦,我的好嫂子,我又不是過去的小姐,這活我能行,再說了,要不能幹的活,指定還得請嫂子過來幫忙的。”翠兒說着把棉花扶出屋。
李老爹炕上坐着兩個人,俊平和栓子。
“青叔,我爹孃今天去水叔家提結婚日子了。”栓子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啊,原本就這麼打算的。你看這馬上秋收了,秋收結束就給你們把事情辦了,也省得你老張家怕桂蘭跑了。”李老爹笑道。
俊平拍了下栓子的胳膊笑着說:“你小子也要成大人了。”
栓子臉一紅,岔開話題,說道:“青叔,這槍怎麼個說法?怎麼分配?”
“你和大夥說,這是魯河給配備的。其他村裡也一樣,都有配置指標。就按這樣說,免得人多口雜的。”李老爹說道。
他倆點點頭,俊平又問道:“爹,你看翠兒怎麼安排的?”
李老爹想了會,說道:“翠兒這事先不急,讓她住着,等秋收後再問她打算。她要說走,咱送她;要說留,咱那會再商議怎麼安排。”
俊平回屋的時候,棉花已經四仰巴扎的躺在炕上。不過她衣衫沒脫,看似乎醉了。俊平笑着搖搖頭,還得幫她更衣。棉花醉眼迷朦的看到俊平幫她寬衣,她擡手把俊平拽到炕上。
“你喝醉了。”
“哪有,好着呢,你看。”棉花嘟囔着伸出一隻手來,向俊平宣誓自己沒醉。
“平哥......平哥哥......要親親。”棉花撅起嘴。
看着棉花這般撩人模樣,俊平身體內火“噌”的一下竄了出來......
窗外,這秋夜,月色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