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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整。
利婭一身便裝走進seven酒吧,坐到前臺的高腳椅上,隨意要了杯葡萄酒,靜靜地喝着。她之所以會選擇約狼魔在這裡見面。是因爲其位於一棟大型別墅之前。格調舒適,微微的彩燈十分柔和,配合暗淡的藍燈和臺上的小蠟燭,令酒吧有一種暖呵呵的感覺。
另外,這間酒吧有兩層,二層是對外按小時或天出租的房間,方便來此廝混的男男女女領着新吊的馬子或凱子到上面銷魂一番。
利婭用兇狠地眼神瞪走幾個想要套近乎的青年阿飛,靜靜地等待狼魔的到來。
與此同時,她注意到了身旁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帥哥。帥哥似乎很高興,喝了足足有十幾杯烈性酒。這時,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嫵媚動人的性感女人坐在了他的身邊,花言巧語的哄他,讓他請她喝酒,在女人百般的挑逗下,帥哥終於同意和她到樓上開個房間。
誰曾想帥哥屁股剛一離開高腳座,身子就搖搖晃晃幾欲暈倒,女人一把扶住了他。
她攙扶着昏昏沉沉的他慢慢地朝酒吧二樓走去,順便開了個豪華包間。在房間裡,他被她一把推倒,仰面朝天躺在牀上。她在迷迷糊糊的他面前寬衣解帶,露出性感撩人的*,看得他飄飄欲仙,腦袋的眩暈感越來越嚴重。她輕盈地躺在他的身邊,故意搔首弄姿。一隻手在他的身上敏感部位肆意遊走,一隻手傾倒着牀頭櫃上擺放的烈酒,送到他的嘴邊,滿目嬌羞的哄他喝酒。他又喝了幾杯,慢慢地開始覺得眼前出現重影,然後腦袋一歪,不省人事。
利婭悠閒地品着葡萄酒,她無意中想起了女人吊帥哥時的一個細節;在女人百般挑逗帥哥喝酒的時候,女人曾以“掩人耳目”的手法在帥哥的酒中下了大量的藥粉。這一舉動可以騙過別人,卻騙不過利婭的雙眼。心道:“哼。又要搞onenight嗎?不過女人迷男人的時候還真是少有啊!下了那麼多的藥。那位帥哥的‘小弟弟’還能‘興致高昂’的‘戰鬥’嗎?”
突然,優良的軍事訓練讓利婭猛然想起了什麼,從女人給帥哥下藥粉的劑量、顆粒形狀、入酒的溶解時間和溶解度來看。絕對不只是單純的迷幻劑,甚至還帶有強力的麻醉劑,可以起到陣痛的效果。從她在軍中服役時讀到的有關“犯罪”的資料來看,女人的行爲絕不會是迷姦、偷盜、拍裸照敲詐勒索那麼簡單。
軍人的天職讓利婭的眼睛裡容不得沙子。更不會對發生在自己面前的犯罪行爲置之不理,她一下子跳下高腳椅,蹭蹭蹭地跑向二層。
在二層,利婭巧妙地避開服務員的視線,只用一把特製的開鎖工具,五秒鐘之內就能麻利地打開房門鎖,然後不聲不響地潛進,觀察裡面的人是不是剛纔的那對男女。
利婭潛進的每間房間幾乎都有一對或幾對男女在牀上、地板上、衛生間、浴室內激烈的*,但惟獨沒有她要找的人。她不由得加快步伐繼續尋找着。同時心中的不安感也越來越強烈。
在利婭輕輕推開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時,房間內黑乎乎一片,伸手不見五指,乍一看,裡面根本不可能有人。當走廊燈光照射在房間內的牀上時,利婭細心地發現有兩人在上面躺過的痕跡,而且從被單褶皺的程度來看,牀上的人並沒有激烈的做過“活塞”運動。
同時,最重要的一點,利婭靈敏地嗅出了房間內濃郁的血腥味兒!這是常年與血打交道的軍人特有的本領。
利婭並沒有貿然衝進房間,而是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沒有聲響的慢慢合上房門,只留一條很小的縫隙。身體靠牆,蹲下,側耳傾聽房間內的動靜。確定沒有任何異響後,她才從兜內掏出手電搜索起來。當她發現敞開的浴室門時,斷定血腥味兒就是從這裡傳出的。
手電發出的白熾強光照進浴室。讓原本被黑暗籠罩的狹小浴室內充滿了一絲詭異的氣氛。
突然,利婭陡然睜大雙眼。
帥哥全身赤裸的趴在浴缸中,顯然早已斷氣多時,浴缸裡滿滿的都是鮮紅鮮紅的血水,他的背部有兩條被利刃豁開到九尺長的血口,傷口像人的嘴脣一樣外翻,裡面黑洞洞的,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觸目驚心!
與此同時,虛掩着的房門被人輕輕推開,發出極其輕微響動。利婭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她迅捷無論地掏出手槍。
以色列全民皆兵,即使退役的士兵,仍然可以攜帶槍支多年。
啪!
房間內的燈被突然點亮。一個女人領着兩個滿臉橫肉的大漢直衝到利婭身前。她是帶人回來肢解屍體的。
利婭定睛一看,就是剛纔那個女人。
“被發現了!殺了她!”女人一聲喝令。
砰!砰!砰!
三個精準地點射。
女人連同身後的大漢眉心中彈,仰面栽倒。
藏在房間角落內的微型攝像頭記錄了這一切。
槍聲一起,酒吧內立刻亂成一團。以色列本就局勢緊張,隨時都會爆發武裝衝突。一層正在品酒和二層正在鬼混的男女女們聽到槍聲,倉皇失措地蜂擁逃出酒吧。有的女人甚至忘記穿上衣服,有的男人甚至連*上的安全套都來不及摘下。一時間,酒吧內到處都是人的衣物、被撞翻的桌椅、傾灑而出的名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的酒杯,滿目狼藉。
利婭逃出房間時,發現這是一條普遍的“回”字型走廊,一定是她在搜尋時和女人錯開了方向,沒有在走廊卻在房間裡相遇的原因。
酒吧地下的一間房間內。一個男人對着電視屏幕道:“目標是一個棕色捲髮的女人!”
當利婭打算混在人羣中趁亂逃出酒吧時,發現一羣羣手持*的壯漢正扒開人羣向二層衝去。其中一個發現了她,高喊道:“就是她!別讓她跑了!”
利婭心道不妙,轉身跑進一間房間,將房門反鎖,然後用力將立櫃推過去將其頂住。轉身疾步奔向窗邊。
每扇窗邊都裝有鋼鐵護欄,無情粉碎了利婭想要跳窗逃走的計劃。
敵人要對付的只有利婭一人,於是他們放走了酒吧內所有的人,然後將大門緊閉,拉下窗邊所有的簾子。原本就昏暗的酒吧內更是漆黑一片。
“出來!”
“砰!砰!”
敵人已追至房間門口,幾人擡腳對着房門一通爆踹。木製房門彷彿隨時都會倒塌。
“開槍射擊!”
噠噠噠!
敵人衝着房門瘋狂地扣動扳機,十幾條槍口同時噴出火舌,房門連同後面的立櫃都沒能倖免,通通被掃成了馬蜂窩,木屑紛飛。
利婭躲在房間一角,透過眺望密密麻麻的彈孔,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面人羣涌動和他們手中的槍。
她知道,僅憑自己手中的一把手槍根本無濟於事!
在劫難逃的利婭顯得很平靜,她目光柔和的盯着窗外,期待可以再看一眼至愛的狼魔,可是除了朝酒吧內張望的那些陌生臉孔,她沒有看到夢中見到過無數次的面孔。
利婭神情落寞地望了一眼行軍手錶,時間爲晚上七點四十分,沒用的,軍人一向很守時!她心中悽然道:“爲什麼上天對我如此不公?爲國家服役,爲軍隊執行命令,卻得不到應得的榮譽?還要背上人盡可夫的罵名?這些也就算了,軍人不會計較這些。可是誰來彌補我因此失去此生最愛的悲慟?爲什麼?爲什麼凶多吉少的我連愛人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轟”地一聲巨響,房間門倒地,立櫃被掀翻。一羣敵人將狹小的屋子擠得滿滿當當,黑洞洞地槍口直指利婭。
利婭面無懼色:“魔,你一定不會希望我死在這些人的手上,對嗎?”
敵人面面相覷,不知她是何用意。就在他們納悶之時,利婭手中的槍迅捷無倫地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砰!
一束鮮豔的血花飄向空中,像雪花一樣翩翩起舞,最終飄飄灑灑的落到地面。
利婭慢慢地合上雙眼,朦朧中,她的思緒又回到了三年前的軍營,那些個微風輕拂的午後,她和至愛的狼魔並肩坐在訓練場上……
“魔,讓我們來世還做戀人,好嗎?”
……
狼魔手中的玫瑰掉落在地,一陣狂風吹過,破碎的花瓣隨風而去。無情地捲走了他和利婭重拾姻緣的最後一絲希望。
“不——”狼魔一聲淒厲地哀嚎。他失魂落魄地撲到利婭身上,抱起她逐漸變得冰冷的身體,放聲痛哭。
一聲又一聲淒厲地哭吼在狹小的巷子裡迴響着。
一聲比一聲悽慘。
狼魔悲痛欲絕,肝腸寸斷,血淚——奪眶而出。
他永生也不會想到,軍營裡的相遇,是他和利婭的最後一面。那次電話裡短暫的交談,是他和利婭最後一次通話。
爲什麼,命運要讓彼此深愛的兩個人分開?
爲什麼,命運不給兩人最後一次相見的機會?
爲什麼,狼魔剛剛理解了利婭的犧牲,沒等傾訴,利婭就永遠地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