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吉笑了,他看着清風山深處冒出的越來越大的濃煙笑得很開心,笑聲雖小但笑容很燦爛.
這一場火燒死多少人不好說,但進了山谷的都會成爲烤豬.如果東方天賜親自帶兵入谷就更妙了,他會嗎?以他的性格來說還真有可能.
“東方天賜,你是皇親又怎麼樣是龍子龍孫又怎麼樣?這裡不是南安四州,這裡是益州.這裡的天不是南安王府的,也不是皇帝的,而是我們呂家的,和我鬥你怎麼可能鬥得過!”呂吉在心裡得意地想着,站在窗前背握着雙手高揚着頭.
今天的天氣不錯呀,蔚藍的天空中薄薄的雲朵一塊塊的,,這些薄雲反而更突出了天空的晴朗.月黑風高殺人夜,晴空萬里放火天,今天確實是個放火的好日子.
昂着頭看着天空,臉上掛着志得意滿笑容的呂吉突然不笑了,或者說他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看到了從沒有見過的奇觀.
天空中的雲在動,凡是呂吉目力範圍內的空中的雲都在動.雲動並沒有什麼奇怪,古人當然不會認爲雲是不動的,不是有句話嗎,叫“風起雲涌”.他們認爲雲是會動的,是被風吹的,換言之雲動之時必起風.
呂吉小時候很喜歡看雲,他發現只有在大風雨來臨時雲飄的速度才最快.可現在豔陽高照無一絲微風,更不用說會有什麼風雨,但天上的雲卻在動而且速度快得嚇人,就從沒有見過這麼快的.
一塊塊的薄雲像速度永不衰竭的快箭一樣,飛速向清風山上空飛去.它們在清風山上空聚集,只有幾個眨眼的工夫就聚結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雲層.
天空蔚藍如洗,卻有這麼一團如墨的黑雲,藍天豔陽黑雲如此的格格不入又偏偏共存,那種奇幻的景象很難用語言表達清楚.
王衛們和禁衛軍拼命地用石頭和土塊往下扔,希望能撲滅打消懸崖下山谷中的大火.儘管他們也知道這希望很渺茫,要用這種方式滅這麼大的火需要至少好幾個時辰,可谷裡的人不可能堅持這麼長時間.再這樣下去,谷裡的人可就在劫難逃了.
正當他們焦急得近乎絕望時,頭上的天空突然開始變暗,十幾個呼吸間山谷的上空已無丁點陽光.那是一塊巨大的黑雲,黑得像墨一樣,濃得也像墨一樣.
那是個詭異的夢幻般的場面,山谷附近的外圍是晴空白晝,山谷之上則是漆黑一片如同黑夜."黑夜"之中又有烈火濃煙從地底冒出(從懸崖上看谷底自然是地底),這地火又將周圍的小範圍內的地方照得通明.“夜空”之中,閃電無聲無息地像條條銀龍一般翻滾着.
說也奇怪,王衛和禁衛軍身上都有鋼鐵製的盔甲,有些人手上還拿着剛纔用來挖土的刀劍,可閃電卻沒有擊下.濃煙如被吸一般全直衝黑雲而去,一接觸雲層便如滴水入海般與黑雲融爲一體.
有閃電卻無雷鳴,但雨還是落下了,突然之間無聲無息地落下了.
豆大的雨點密集地往下落,一開始王衛和禁衛軍還沒從這怪異的黑雲所帶給他們的震撼中出來,但冰涼的雨點滴在他們臉上使他們立馬清醒了.
不知是誰先歡呼了起來,然後所有人都歡呼着跳躍起來,因爲他們知道谷中的人有救了,世子有救了.水能滅火,雨就是水,所以這大雨必能澆滅谷中大火.
雨可勁地下,火越來越小,直到熄滅產生白煙,最後連煙都沒了.谷中已是一片泥澤,清醒過來的王衛們放聲大笑,還以爲明年的今日就是自己的忌日了,誰知道最後關頭天公做美讓他們死裡逃生了.他們是勇士,可勇士也會珍惜生命,活着---沒有比這更好的了.可天賜卻沒醒過來,酷熱之後的冷雨使他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他身體再好也畢竟只有十二歲呀.
呂吉看着重新放晴的山谷上空,看着再無火光和濃煙冒出的山谷,他整個人像凍住了一般,只是不停地夢囈一般地自言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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