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王城在近三日十分熱鬧,來不少人,受邀進入秘境的各方勢力皆派遣神通者帶着各自的弟子或傳人來此。
當然,這次開啓的秘境針對的是神通者以下的修士,所以那些神通者並不能進入,只不過是陪同前來,保護族中傳人而已。
此次豫州王城作爲首個開啓秘境的一方,自然被多方勢力關注着,可以說任何一方都希冀着能夠接受到邀請。
但這顯然是不現實的,秘境畢竟屬於內界範疇,能夠進去的人數有限,不可能廣納天下所有修士。
再加上它屬於豫州王城勢力範圍,自然由他們決定由誰進入,一些小門派、小勢力縱然心裡有怨,亦不敢多說什麼。
若非一些隱世大教,神秘種族當初親自上門與九大王城協商,要討個說法,就連他們原本都不會受到這次的邀請。
當然,這些大教與種族自然也給了豫州王城不少好處,再由豫州王城從中自主選擇,決定讓哪些勢力前來。
這是交易,也是相互間的妥協,那些遭拒的種族自然也不敢太過造次,否則容易引發衆怒。
比如說窮奇族,它們就沒有受到此次邀請,族中族老雖然震怒,凶氣席捲數萬裡,但依舊不好說什麼。
因爲其它三大凶族皆受邀前來,儘管四大凶族關係很好,但單從這件事請來說,另外三兇亦不好替窮奇族出頭,它們不會因此而放棄這樣的機會。
豫州王城這麼做,無非就是想通過懷柔手段,撫平其餘三大凶族,同時在潛移默化間分化四大凶族。
而對於與他們有過直接衝突的窮奇一族,豫州王城則選擇強勢到底,這就是統治者的手段,輕而易舉間便可以做到既不改己方本色,又可以避免一些正面衝突。
此次受邀前來的勢力雖比不上在時空之淵時人多,但也決不再少數,光是叫得出名字的便有三大凶族、天馬族、地蛟族這些強大種族。
還有藏劍閣,皓月教這些上古傳承下來的隱世教派,至於其他的一些種族和教派則更爲低調且神秘,當世大多數人都並不知曉。
胥江這三日忙壞了,一直在接待各方來賓,故而一直沒有時間再去關注沈昊他們。
這反倒給了沈昊足夠的清淨時間去修行,這三日裡,他完全沉浸在藏經閣的那些經文與玄功內,外界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原本藏經閣中還會時常有不少修士進來參閱學習,但這三日裡卻少了很多,只有個別幾名修士偶爾會來此,但也很快便離去了。
但在這三日內所有前來藏經閣的修士都曾看到一個少年,他時而靜靜盤坐,時而來回踱步,幾乎每一刻都在抱着一本經書或是玄功研究,相當着迷。
這名少年自然就是沈昊,自從他選擇自創玄功邁入通玄境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鑽研,如癡如醉,像是着了魔一般,瘋狂領悟那些經文與玄功中的要義。
由於他要走的是一條風險與機會並存,而且還是風險極大的,與衆不同的路,所以他不能像其他修士一般,僅僅只是翻閱那些玄功,從中選擇一個或多個直接修習。
他要將所有的玄功都看一遍,無論其整體來說是否合適自己,只要其中的精華部分言之有理,沈昊便要將其記下,而後在腦海中不斷思索。
甚至有些玄功理論相悖,又或者說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修行道路,他依舊在參悟,在慢慢推演。
因爲在他看來,修行之路殊途同歸,儘管道路不通,方法不同,但最終都是朝着同一個方向邁進,其本質上都會有相似之處。
所以,沈昊不僅要參考這些玄功,那些從本質上闡述天地間的道與法的經文他也要去看,去學習,從根源處領悟。
除卻要發現這些相似之處外,每一套玄功都有其優劣之處,通過相互映照和對比才能更好的顯現出來。
他選擇的是一條艱險重重的路,容不得半點疏忽。
而且沈昊還有有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今後要創出一套完美無缺的玄功,走向巔峰!
所以他更要參照對比數量極多的玄功,取其精華,將那些優勢結合熔鍊,從而讓自己要創的玄功雛形脫胎出來。
除此之外,他還要時刻將自身的精氣神高度凝聚,防止參悟的太過,一不小心修成某部玄功,那就真的是出大批漏了。
這一系列光是聽上去就已經是一項浩大且難以完成的任務,少有大意就會走向失敗。
任何處在這個境界的修士若是瞭解到沈昊的想法都會認爲這傢伙一定是瘋了,太過膽大,這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令人望而卻步。
不過沈昊卻在堅持着,他除了在修行上天賦過人之外,其毅力也遠超出常人許多,一旦他決定了某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將之完成。
但這的確太耗心力了,精氣神的消耗比之一次參與數十上百場戰鬥還要巨大,即便堅毅如沈昊亦感覺心力交瘁,神識都快被熬幹了。
這三日裡,沈昊幾乎所有時間都投入在其中,僅僅離開過藏經閣一次,告訴馬叉叉自己是安全的,沒有出現狀況,而後又趕回去,繼續廢寢忘食。
馬叉叉見到他時,明顯察覺到他氣色不對,臉色發黃,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了許多,它嚴肅叮囑沈昊萬萬不可太過勞心勞力,最後導致自身受損甚至走火入魔。
這還是沈昊沒有告訴它自己的全部想法的緣故,否則馬叉叉可能會直接阻止,因爲這實在太過傷身,即使最終真的成功了,自身性命恐怕也會不保。
“嘔。”
盤坐在藏經閣中的沈昊再次吐血,這些天他已經不知道吐過多少次了,而且每一次都是血精,這等於是拿命在耗!
“這傢伙是誰,怎麼從來沒見過?”
“我觀察他好幾天了,每次都抱着成堆的玄功經文在看,不知道到底想幹嘛。”
“是啊,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他吐血了,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
“算了,別管他,估計是個瘋子,你看他完全注意不到我等。”
幾名王城中的少年修士議論紛紛,他們的地位和真正的王城高層子弟比起來不算顯赫,修爲也比較低。
此次豫州王城爲了顧及那些大教與種族,做出妥協,篩掉了許多自己勢力中的名額,其中就包括這幾人。
丟失進入秘境的機會讓他們感到失落,所以想要發憤圖強,將自身的修爲提高上來。
本以爲自己已經算勤奮了,結果沒想到在這見到一個更瘋狂的,簡直如同入魔一般。
沈昊聽到了這幾人的議論,但是頭都沒有擡一下,完全沉浸在經文與玄功的海洋之中,他不理會這幾人,並不是因爲懶得理會,而是真正的忽略了。
幾人的話語猶如耳畔輕風,雖會聽見,但完全不在他關注範圍之內。
沈昊原本就已經很衰弱了,剛剛又吐了一口血精,現在需要立刻補充,只見他拿出一株之前胥江送給他的靈根,像啃蘿蔔似的吭哧就是一口。
“我靠,這可是三十年長成一次的靈草啊,怎麼被他當瓜果一樣吃,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
幾人看到沈昊這樣的行爲後,頓時瞪大了眼睛,同時他們心中亦在奇怪這藏經閣怎麼會隨隨便便讓一個沒見過的人進來?
要知道,平日裡的藏經閣一般只對高層人士以及他們的子弟開放,若非此次王城高層對他們做出彌補,正常情況下他們是沒有資格來此的。
而眼前這個少年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但卻能終日待在這裡,進出自由,還身懷諸多靈根老藥,着實令人心中生疑。
“該不會是某個散修藉機混進來的吧?”
“不應該啊,藏經閣戒備森嚴,怎麼可能會有外人溜進來。”
“喂,小子,你來自哪個家族,爲何從沒見過你?”
幾人中年歲最大的一名少年盤問沈昊道。
然而沈昊理都沒理他,繼續在那一邊觀閱經文一邊啃靈根,看上去相當愜意。
“臭小子,陳哥在問你話,你聽不見嗎?”一名小眼睛少年喝道。
“咔擦。”
迴應他的依舊是沈昊在啃食靈根的聲音,至於他本人則眼睛都沒動一下。
“裝聾作啞,不像好人,說,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那個被喚作陳哥的少年臉色沉了下來,原本丟失進入秘境的資格就已經令他惱火,現在居然還遭到無視。
要知道,比起那些真正的高層子弟來說,他的地位不算顯赫,但若是放眼整個王城,他的地位其實不算低,絕對算得上是一個世家子弟。
“小子,我再問你最後一遍,否則別逼我動手!”陳哥陰沉着臉,聲音逐漸變得冷冽起來。
“知道你們爲什麼弱嗎,就是因爲喜歡把時間浪費在管閒事上。”
沈昊終於開口迴應了,語氣中透露着對幾人的不屑。
這句話對於沈昊來說不過是說出了一個事實,但對這幾人來說卻深深戳中了他們的痛處。
“小子好膽,居然敢教訓我等!”
幾人頓時大怒,那個陳哥更是直接走上前去,就要對沈昊出手。
“滾開!”
沈昊見狀地吼了一聲,音量雖然不高,但卻能震得幾人心跳加速,氣血翻騰。
“你……”
陳哥也開始膽寒,停下了腳步,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恐慌。
“我不想與你們動手,識相的就別再犯我。”沈昊淡淡開口,但語氣中卻透着威嚴。
陳哥停在那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相當難受。
若是自己被別人一聲低吼就給嚇退了,那傳揚出去日後還怎麼見人?
可他也深知自己絕非眼前這名少年的對手,即便和另外幾人一起上,恐怕都不夠看,死要面子的話,不是平白無故討一頓打嗎?
“小子,你可知道我們是誰!”
這時那個小眼睛的少年色厲內荏,想要擡出自己的身份,好讓對方畏懼。
可惜這種威脅對於沈昊來說根本起不到作用,他完全是一臉不耐煩的表情,道:“不知道,快滾。”
而後也不等幾人答話,大袖一揮,此地頓時掀起一陣罡風,將他們紛紛震倒在地。
這次這幾人真的怕了,完全顧不得什麼面子,對方太強了,這要是真動起手來,他們根本不夠看的,紛紛連滾帶爬的逃離了藏經閣。
沈昊也沒有追過去,他雖然很討厭這樣的紈絝子弟,但也沒必要在這裡惹麻煩,趕走就好了。
況且自己現下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花在這些事上,距離秘境開啓已經剩不了幾天了,他必須抓緊時間,加快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