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沈昊在盡力剋制,但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他全身都在發抖,沒有想到竟會以這種方式與再見沈譽。
同時他的內心也有疑惑,爲何沈譽會成爲雍州王城異軍突起的天才少年,那名神通者口中的“某位大人物”是否指的就是王道寧!?
想到這裡,沈昊心中有驚亦有怒,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找沈譽問個究竟!
“鄉巴佬,擠什麼擠,滾到後面去。”這時,那名與陳哥耳語的少年攔住沈昊,語氣相當不善。
“滾!”
沈昊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嘶吼,差點就要直接動手了。
“別在這動手!”
馬叉叉大致猜到了沈昊爲何如此失態,趕忙將其拉住。
那名少年顯然沒有想到沈昊竟這麼直接,先是楞了一下,而後惡狠狠地威脅道:“小子,一會而進入秘境有你受的。”
沈昊被拉住後冷靜了下來,沒有再發作,畢竟未進秘境前就動手不合規矩,到時候引得豫州王城族老注意便得不償失了。
但他也沒有低頭,而是瞪了一眼那個少年,道:“你若想剛進去就出來,大可以來惹我。”
“你!”那名少年還想說些什麼,但也同樣被其身邊的另一名少年修士拉住。
那人相對冷靜些,但明顯也是站隊那名與陳哥耳語的少年一邊的,他掃了一眼沈昊,而後道:“小子,你這是在自找麻煩。”
旁邊有修士看到了這一幕,暗自竊喜,想不到尚未進入秘境就已經有人出現了摩擦,而且居然還是一個陣營的,自己人要打自己人。
沈昊沒有再搭理兩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他現在只想趕快進入秘境中找到沈譽,至於這兩人若是想給自己找不自在,那便成全他們,直接送出來好了。
過不了一會兒,此次被選中進入秘境的修士便都已進入秘境之中,此次被邀請的各方勢力都分別派遣了三名年輕一代的精英來此爭機緣。
而作爲東道主的豫州王城則有六名,原本各方勢力還在擔心己方是否會因爲人數上的差距而吃虧,但現在有些人已經打消了這份擔憂。
沈昊與那兩名少年的摩擦被他們理解爲豫州王城族中的內鬥,想來這人數上的差距也不再是問題了。
一進入秘境,沈昊便與其他人一樣開始四處環視,但與旁人不同的是,別人環視是爲了觀察周圍環境,認真探索這片地帶。
但沈昊卻是爲了搜尋沈譽的蹤跡,很快他便看見了一個眉清目秀的英俊少年,正是沈譽,在其身邊還有兩名同行者,皆身着黑袍,將面部都給遮住,看不清真容。
沈昊想要衝過去,卻再次被馬叉叉一把拉住,而後它傳音道:“不要衝動!”
“爲何?”沈昊想要掙脫開馬叉叉。
然而馬叉叉死死將其拉住,而後十分嚴肅地說道:“你爲何總是這麼情緒化!”
它此番對沈昊有些不滿,平日裡沈昊雖然也有很也會年輕氣盛,但至少在關鍵時刻還算冷靜。
可一旦牽扯到太華村中的事情他便容易太過情緒化,絲毫不管不顧,這樣很不好。
它告誡沈昊,此刻過去不僅容易暴露身份,同時也極有可能害了沈譽,無論對方是因爲什麼原因走到這一步,但至少現在是安全的。
可依照王道寧的個性,一旦兩人行蹤敗露,對方一定會以沈譽作爲誘餌或是人質,逼迫沈昊就範!
面對一個心計、修爲皆在你之上的仇人,一定要保證敵明我暗,要麼不行動,一旦有所行動便要一舉成功。
只要沈昊日後的修爲能夠超越王道寧,無論沈譽是被迫,還是自願加入雍州王城,他都可以憑一己之力將其解救出來。
但現在過去,若是不表明自己的身份與其對話沒有任何意義,若是表明身份,除了會暴露自身的行蹤,遭到王道寧的追捕之外沒有任何好處。
現在兩人的身份隱藏得很好,王道寧不知道太華村剩餘的人都去了哪裡,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九州大陸,故而其無從下手。
想來沈譽也是對王道寧有大用,所以暫時安全。
這樣的情況已是萬幸,雙方互不交集,等到有朝一日沈昊一鼓作氣將雍州王城攪個天翻地覆,那時一切便會好轉。
經過馬叉叉的勸阻後,沈昊停止躁動,理性思慮下來,馬叉叉說得極爲有理,現在過去若是說一些沒用的廢話,那沒有任何意義。
若是直接表明身份,那隻會有百害而無一利,可雖說如此,沈昊還是心有不甘。
他相當憋屈,心中憤恨無比,沈譽一直以來被其視爲自己的親弟弟,此刻卻淪落於仇人的手中,成爲其勢力中的一員,這讓他怎麼能夠接受!
毫不誇張地說,沈譽已經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這種悲、喜、驚、怒、苦澀五味雜陳的感覺,沒有這種經歷的人根本無法理解。
“所以眼下,變強纔是最關鍵的,切莫因一時衝動,誤了大局。”馬叉叉再次勸慰。
沈昊默默地點了點頭,接受了馬叉叉的建議,同時打算與其商量“三轉元靈樹”一事。
“小子,我們的賬也該算算了吧。”這時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音從他們背後傳來。
兩人轉過身去,那兩名原先與沈昊有過摩擦的豫州王城修士此刻正盯着他們,目光很冷。
對此,沈昊沒有做任何迴應,只是用凌厲的目光直視着二人。
馬叉叉也罕見的沒有與他們爭吵,它正默默替這兩人悲哀,知道他們要倒大黴了,偏偏在這種時候惹上沈昊。
“小子還挺橫,我們在與你說話,聽不見嗎?”
兩人見沈昊不僅沒有絲毫畏懼之意,還如此狂妄地與他們對視,此刻更爲惱怒,在那裡對着沈昊大喝。
“真磨嘰。”
沈昊嘀咕了一聲,而後整個人氣勢瞬間攀升,如同一頭出閘的猛虎,從原地彈起,掀起一陣猛烈的罡風衝向二人。
兩人顯然被嚇了一跳,他們想到過各種可能性,卻怎麼也不會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敢二話不說便主動出擊!
當然兩人也不是好惹的,而且戰力不低,雖初入通玄境,卻擁有着不弱於桑宇的實力,立刻回神反擊,施以對方顏色。
但可惜的是他們遇上了沈昊,在晨曦境七重天便已經能夠跨境界斬殺桑宇,更何況現在修爲又有精進,達到了九重天!
剛一交手,兩人便被壓制住了,沈昊的肉身之上浮現出一道道紋路,那是他的玄功雛形,現在展現出來,令其肉身之力加倍,不斷轟擊着二人。
“吼!”
兩人在狂嘯,雖然他們佔據了人數上的優勢,但這完全起不了什麼作用,依舊被對方一個人壓着打。
沈昊的攻擊太猛烈了,雙拳如同暴風驟雨般沒有絲毫停歇,完全以最純粹的戰力壓制着二人。
他們驚怒之餘只能選擇被動防禦,而且額頭上已經出現豆大的汗粒,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這一幕驚動了在場的所有修士,他們原本在環視着周圍環境,已經準備有所行動了,但察覺到這裡的動靜後又都停了下來。
“什麼情況,怎麼剛進來就打起來了?”
“我去,沒想到最先發生的戰鬥居然是窩裡反!”許多不瞭解情況的人看着這場戰鬥感到相當的莫名其妙。
也有人在暗暗冷笑,這種內鬥看起來不僅有趣,而且對他們來說完全是一個好消息,可以不用擔心豫州陣營人數上的壓制了。
場外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就連一向氣質清冷出塵,像是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詩音仙子都忍不住朝這裡看了過來。
“這個少年有點實力,很強!”開口的是詩音仙子身邊的兩位女修士,也屬於專收女性修士爲弟子的皓月教。
她們雖然也明媚動人,姿色出衆,但與詩音仙子比起來確實遜色了不少,故而之前被衆人忽略了,沒有受到太多的關注。
“走吧。”詩音仙子開口,話語簡潔,聲如天籟,她對這樣無謂的爭鬥沒有太多的興趣,只是看了兩眼便轉頭離去。
當然這只是個例,留下觀戰的人還是佔大多數的,這些人中有一個少年表情有些特別,深邃的眸子中若有所感。
此人正是沈譽,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少年雖然未曾謀面,但其戰鬥時的氣息卻令他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
“住手!”
突然,場中出現了一道光束,其中有一道身影,擋在了三人中間,暫時平息了這場戰鬥。
此人來自豫州王城,是一名頭頂紫金冠的少年,其穿着雖算不上上特別雍容華貴,但比起那兩人來說倒是華麗不少。
“殿下,你又何須親自出手調停。”這時,另一名一直跟在此人身邊的修士開口道。
衆人一驚,瞭解到此人的身份,原來他正是豫州君王的嫡系重孫,身份極其高貴。
“陳凡,曾清你們二人不得造次。”那名頭頂紫金冠的少年開口,雖然年少,但以頗具威嚴,有些許王的氣勢。
“殿下,此人辱我堂弟在先,此刻又對我等先動手,必須鎮壓!”那個名叫陳凡的少年道,雖有不服,但語氣還是頗爲恭敬。
沈昊這才瞭解到,原先在藏經閣中趕走的那幾個少年中,被喚作陳哥的少年是此人的堂弟,怪不得耳語了幾句便一直針對他。
他冷笑一聲,大聲道:“我這個人一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若是惹我,那我也不會管他有何關係,是何地位,在我看來不過糞土而已。”
“大膽!”
那名殿下身邊的修士大喝,朝沈昊逼了過去,認爲其話中帶刺。
“停!”
頭頂紫金冠的那名少年殿下揮手,攔住了身邊的修士,而後他對沈昊一笑,道:“小兄弟,事情經過究竟如何,不妨說出來,我向你保證,絕不偏私。”
沈昊看了看此人,對其印象不壞,但他實在懶得再去說這些事情,這些人心中哪有什麼真正的對與錯?
對於這些紈絝子弟來說,惹了別人沒關係,但若是別人還擊,讓他們吃了虧,那此人便是罪該萬死,毫無道理可言。
他擺了擺手,道:“我沒有興趣和這兩人爭論是非對錯,但我可以保證自己絕對問心無愧。”
“殿下,他心虛了,還望出手將這個外人鎮壓!”兩人異口同聲道。
沈昊聞言頓時大怒,關於他不是豫州王城的人這件事,相信在場的幾名豫州王城修士都知道,又何須在此時此刻說出來。
他們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別的勢力的人知道自己的底細,到時候可以沒有顧慮,一同針對自己,用心相當歹毒!
果不其然,不少人在聞言後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齊刷刷地看向沈昊,原來此次並非是一場內鬥。
在不少人看來,這個少年極爲強大,留着始終是一個禍患,是他們爭奪機緣時的巨大阻礙,若其不是豫州王城中人那的確可以刻意針對一番。
那兩人心中暗喜,此番目的達到,日後此人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會被多方勢力針對。
見此情景,沈昊怒不可遏,冷冽地看向二人,胸中殺意瀰漫,一字一頓道:“你們若當真想讓我親手送你們出去,我現在便可成全你們!”
同時,他亦坦然地大聲道:“我沈破軍自修行以來,還從未怕過任何人,誰若是想針對我,我定然施以顏色。”
這句話看似是說給兩人聽的,實際上亦是說給在場的衆人聽,既然身份已經藏不住,那沈昊也無所畏懼了。
即便遭到多方針對又如何?他倒是正想借此機會磨礪自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