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楊雁翎將那隊人馬驚走,那些農人得命,都慌慌張張地跑回到村子。
不久,便又見數隊人馬喊殺震天地望田野中去。村中農人都人心惶惶,躲在屋中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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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農與女孩兒對楊雁翎千恩萬謝,直央他住在家中,好好款待感謝。
楊雁翎則料想受扶桑樹感召,冥冥中察覺暫時還不可離開此地,便應承下來。
這倭地果十分貧窮,比不上中原地大物博。每日但有些糙米、野菜、蘑菇、甜薯填填肚子,偶爾能吃得上魚,就算很不錯了。
一晃過了二月有餘,卻這一日,有隊人馬忽而竄入村中將衆農人趕出。
衆民戰戰兢兢,在村頭排了數排。
帶頭的武士扯着尖嗓兒叫道:“你等村民,家中但有男出男,有馬出馬!若有錢,則買閒在家,無錢的,統統與我充軍!”
說罷吩咐衆足輕:“將人羣中男丁全給我拘出來!”
士兵聞言紛紛來搶人。
登時,處處妻兒老婦哭着將家中漢子苦苦拉住,不願放人。
武士眉頭大皺,一拐一拐地跳過來, 叫道:“甚麼回事?”
女子哀哀道:“大人,您行行好,我孩兒不能沒有父親,老母不能沒有兒子!求您放我家男人罷!”
武士聞言道:“可有錢上貢?”
女子一怔,道:“沒有……可是大人,我願作奴隸侍奉您,讓我做重活抵債,不管做甚麼都可以!”
武士嘿嘿地笑了一下,道:“好吧。”
女子聞言一喜,正要磕頭感謝。
忽的武士“鏘”地一聲拔出大刀來,一下搠入漢子腹中。這漢子登時雙眼凸出,鮮血噴淌,如殺雞一般在地上掙扎打滾,許久才氣絕身亡。
女子與老婦立時慘嚎痛哭,哀鳴震天!
武士在旁,嘿嘿笑道:“你自願做我奴隸,我已留了人與你,你不可失信!”
女子聞言落淚咬牙,大叫一聲撲去:“我跟你拼了!”
武士驚怒,又把刀搠來。可憐這女子頃刻被捅穿胸腹,卻大瞪雙眼,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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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雁翎大怒,就要上前,只被身旁老漢死死拉住了不鬆手,不得已忍氣吞聲。
武士嫌惡搖頭,將長刀自農婦體內拔出,叫道:“有誰還要留下?這就是下場。”
衆人聞言悚然,莫有敢言者。
武士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現在,自願參軍的都出來!”
村中精壯男子個個倉皇,急忙都自發站出。
楊雁翎因怕武士又行濫殺,害了老漢與小女孩性命,也走了出去。
武士大喜,命人將衆漢子押在村外林中,又在村中強搶了些米糧。
一衆隊伍休息了一日,第二日一早才浩浩蕩蕩地出發。
原來數月前,這倭國之中,由於幕府總軍嫡子與宗親爭奪總統軍繼承權而爆發戰亂,致使政權分崩離析,兵力喪失巨大。各大名見機紛紛揭竿而起,欲要亂世之中逞英傑。其從此進入了波瀾壯闊的戰國時期。
卻說這隊人馬行軍幾日,但遇着村子,便強擄男丁充軍,又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楊雁翎甚是惱恨,這一日行至一處草塘間。便就夜中,他偷偷潛入軍帳,將幾個帶頭的武士殺了,剁下頭掛在槍桿上。
之後於營帳放起火來,叫道:“衆位聽我說,我已將這些個惡棍殺了,大家不再受縛,都散了各歸家中去罷!”
一二千兵丁聞言都大喜過望,四散奔逃。
只是不巧,彼時離這草塘十里處正有一支兵馬駐紮。見得其下火光沖天,以爲敵軍交戰,便就收拾了營帳兵馬,急行而來。
楊雁翎見腳下兵丁馬卒散了,獨自一人向草塘外去。
忽聞草叢深處一聲炮響,旋即一陣箭雨如飛蝗般搠下。草塘之中,不知多少散兵未曾察覺,頃刻便被搠成刺蝟,一片慘叫哀嚎!
旋聞草塘之內喊殺震天,衝出一隊人馬來,但見那處刀劍明晃,火焰灼灼,竟不知有多少兵馬。
敵方佔了利位,勢大如潮洶涌。這散兵如驚弓之鳥,一旦對上,也不問青紅皁白,但死的死,逃的逃,頃刻間便一敗塗地。
這方本就是烏合之衆,見抵擋不住,都慌不擇路地逃。不過百步,便又見側方萬箭齊發,但將人與馬皆射得如一團刺球一般。
十來個村漢被偷襲之軍隊緊緊追住,擺脫不得,不多時被敵軍圍困在一處小山崖下,縮在石凹之中不敢出來。
領頭的軍官率衆堵着了,命一衆弓箭手彎弓搭箭,大叫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無路可逃,降者生,抗者死!”
衆漢聞言面面相覷,末了一個接一個丟了朴刀長矛出去。
軍官得了人馬,又縱馬引兵而往。
卻好巧不巧,正撞着楊雁翎,也不容分說,便將他團團圍住。
楊雁翎見這衆士兵皆舉刀劍圍來,毫無懼色。
只聞軍官呼一聲,衆兵卒皆圍殺而上。
楊雁翎冷哼一聲,手中現出冰炎,但揮舞數下,只將周圍十數個足輕打得吐血而退。
突兀一縱身,輕飄飄把那個軍官擒下馬來。
這軍官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就被捉下,忍不住冷汗直流,叫道:“你是人還是鬼!”
楊雁翎在這倭國呆了有數月,已聽得懂這倭國語言,只是不答,只把他背後一腳,踢得向前撲去,摔了個狗吃屎。
正要御劍而起,忽地聞一個聲音叫道:“雁翎君留步!”
楊雁翎驚疑,轉頭看去。
便見前方人馬分開處,一匹馬緩緩踱來。
馬上下來一人,輕輕將頭盔摘了,原來是個英姿颯爽的女將軍,呼喚道:“雁翎君別來無恙!”
楊雁翎一愣,半晌才道:“上川小姐。”
(2)
滾滾黃沙似滄浪,漫漫雲霞是徵袍。烽火起狼煙,火石嘯驚天。鱗甲寒光燁,玉龍穿心利。英血灑山河,枯鬆啼悲鴉。
一處軍帳中,上川晴子輕輕收了書信,遞給長野宮和,有些戲謔道:“這福田山澤老兒仗着二萬兵馬,就敢攻我下畿城。你快馬通知上川義經大人,我明夜裡便迂迴川戶城,明日以炮火爲號,前後夾攻,必擒這福田老兒。”
長野宮和領命去。
上川晴子又轉頭道:“雁翎君不是世外修士?功法高深?如何也與這衆村漢作了兵丁?”
楊雁翎道:“此事說來話長,若是上川小姐欲要笑話,楊某也無話可說。告辭了。”說罷起身要走。
上川晴子道:“我非是笑話你,只是有些好奇。不過你來得正好,方纔書信是我叔父之子上川義經的求救信,他被福田山澤圍困下畿城中。原本福田二萬兵馬不足爲懼,但他身邊有個會妖術的怪人,極是難以對付,楊雁翎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楊雁翎道:“你們國中之戰,爲何要叫我一個外人摻和?況於我又無什麼好處。”
上川晴子聞言默然無語,頓了頓,笑道:“雁翎君是世外之人,我是勉強不得,那請雁翎君在營帳中休憩一夜,明日一早我與你送行。”說罷起身,作個請的手勢。
楊雁翎面無表情,便要出帳。忽地瞥見她腕上繫着一塊拇指般大小,潔白無瑕的羊形寶玉。
身形猛然一頓,登時想到生肖島上,神鹿說過要聚集十二枚獸玉才能挽救世間災禍。只是不知這塊是不是其中之一。
便開口問道:“你這玉石是怎麼來的?”
上川晴子聞他問起,將手腕舉起,溫柔地摩挲了一下,道:“這是我娘留給我的。”擡頭道:“雁翎君怎麼問起這個?”
楊雁翎道:“沒什麼,隨便問問。”
“嗯……”
“哎,那怪人,我幫你對付他罷。”
“哎?”
夜中,聲聲蟲吟,朗朗清月,恬靜無比。卻不知周圍早已暗流涌動。
那一日,太陽方升在海中。
一個魁梧的軍士率了一衆兵士站在下畿城門外,高叫道:“義經君早早開了城門投降,我念與你昔日情義,必保你族眷家臣等平安無虞。若遲一些,大軍攻入,到時爲時已晚!”
城頭上半晌無人應答。
許久,才見那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將軍現出,道:“福田秀樹,你若念情明理,便不該與你爹興這無名之師要奪我城池。如今膽敢厚着麪皮說這般話!我恨不得生啖你肉,安肯獻城!”
福田秀樹聞言大怒,道:“如今天下各路豪傑揭竿而起,我父欲與你父結盟,求得一方安寢之地,你等不識好歹,拒我福田家好意。我自然只好與你爲敵!”
上川義經冷笑一聲,道:“說得好聽,你可曾見與虎謀皮者有好下場耶?”取過侍從手中火矢射去。但聞“砰”一聲巨響,一枚鐵丸激射在地上,打得塵土飛揚,火花四濺!
福田秀樹座下馬匹受驚,竟嘶叫立起,差些將主人掀翻在地。
福田秀樹大驚失色,慌策馬逃了,恨恨叫道:“你敢如此無禮,我必報此仇!”
上川義經聞言冷笑,看了看手中火矢,心道這從大宋國傳入的火器威力巨大,準頭卻不夠,否則頃刻便取了敵人性命,真個兒可惜可憐!
其後,日頭漸漸升高,便城外四面八方地圍上來無數武士足輕。
上川義經吃驚,忙喚衆家臣率衆各自守住城頭。
將近巳時,一老將領了數員大將出馬,向城頭上呼道:“上川小兒聽着!早早投降獻城,則不動刀兵,你等皆留得性命;如若不然,大軍攻入必教你城中生靈塗炭!”
上川義經大怒,道:“福田老兒,你儘管來!只怕你攻城不得,反而作了冤鬼,那時須怪不得我!”
福田山澤大怒,道:“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兒,誰與我作先鋒伐他一陣!”
福田秀樹應聲而出,道:“父上大人,我願往!”
福田山澤喜道:“好,你領三千精兵,作攻城先行軍;八尾名上,你領五百弓箭手跟隨。宮下赤城,武內合榮,高橋真一,綾瀨川,你四人率二千兵攜帶攻城梯,繩索配合先行軍攻城!正巳行動。”
衆將領命去。
及至中巳,便聞一聲炮響,千軍萬馬都厲聲吶喊朝城下衝鋒。
待離得只有一箭之地,又聞城頭上一聲令下,箭雨齊發。
城下兵士紛紛中箭,慘叫連連。
福田秀樹在馬上大吼一聲:“防守!”前方甲兵聽令,立時將盾牌圍住,如鐵桶一般堅不可摧。
但見左側方 八尾名上一揮旗幟,盾牌之後也是萬箭齊發,霎時飛蝗如雨。
城頭上守軍多有中箭者滾落城下。
攻城軍則士氣大振,前赴後繼地趕上。不多時,飛起無數飛虎爪勾住城頭,衆多武士足輕便攀着繩索與攻城梯衝上來廝殺。
上川義經大怒,吼一聲,提刀親率衆家將兵士與攻城軍戰在一團。
福田秀樹攀着繩梯跳上城牆,將刀砍掉一個兵士一半腦袋,一腳踢倒,猖狂道:“上川義經,快出來受死!”
話落,前方閃出一個上川家將,喝道:“想見我主家,須得過我這一關。鼠輩小兒,吃我一錘!”持金瓜來打。
福田秀樹大怒,使朴刀纏鬥在一處。不多時,將刀砍開金瓜,復一搠搠入對手肚腹,這家將登時身亡墜下城頭。
又有二家將迎上了,道:“小兒,你敢傷我蛭石大兄性命,勢必要與你見個高低,爲我蛭石大兄報仇!”各自以刀棍來取。
福田秀樹以一敵二,全然不懼,但欺身相鬥,刀劍如影。
未幾,將刀朝上一挑,那持棍的家將避讓不及,頃刻被刀尖搠穿喉嚨,倒地身亡。
持刀家將驚怒,用力劈來,福田秀樹將刀格開,手上狠狠一擒,但將其掐住咽喉提起。
這將“喝喝”地出不得氣,不多時渾身抖如篩糠,窒息而亡。
福田秀樹嫌惡一聲,仍舊丟下城頭去了。
他連勝三人,不覺自負武力,大笑道:“上川義經,你只派這些個螻蟻來送死,自家苟安嗎?今番必將你生擒活剮,泄我心頭之恨!”
上川義經家將中一人名喚真田永慶,體格強健,力大萬鈞,號百人敵。因昔日家貧,被本地土豪地主百般刁難,故此行兇殺人。本應死罪,後受上川義經救助出獄,又蒙恩惠贍養老母壽終,故從此跟隨,忠心耿耿。
此刻聞得福田秀樹言語,不覺心上大怒,將手中鐵棍揮舞,如砍瓜切菜般將周圍幾個足輕斷頭斬腰,大喝一聲,將棍子恨恨砸來。
福田秀樹正耀武揚威,見狀叫道:“來得好!便讓我再取你一奴才的狗命!”將刀迎上。
但刀棍相接,不過幾合,福田秀樹只覺對面一股巨力排山倒海,身上漸漸地力怯,手中刀差些拿捏不住,心上大是驚慌。見永慶大棍又來,慌忙假擋一刀,閃身退避。
真田永慶那裡肯放,但追着他繞過城上,又跳下城頭,如貓追老鼠一般要趕上打殺。
福田秀樹大是驚慌失措,腳下走得急,不覺在死屍上絆了一跤,跌跌撞撞地撲倒在地。便被永慶趕上了,一鐵棍狠狠敲下。
可憐這福田秀樹頃刻腦漿四濺,成了棍下冤魂。
攻城的衆士卒將官各戰在一處,回身救護不及,見得先鋒官陣亡,頓時毫無戰心,慌地都回身撤退。
上川義經則率兵馬追殺一陣,鳴金收兵。
上川義經贏了這一陣,暫時解了城破之危,不由歡喜,加升真田永慶爲督領大尉,賞布帛糧食金銀若干,又令兄弟上川義勇領精兵守衛城池不提。
卻說福田山澤失了戰機,又折了小兒,不由跌足痛哭在中帳。
協助攻城的衆將軍都戰戰兢兢跪在賬下。
福田山澤奮怒道:“你等酒囊飯袋,無用之人!我命你等協助攻城,如何竟讓先鋒官受戮?”
衆人皆不敢言語。
福田山澤愈發奮怒,吼道:“來人!給我將這些個膿包拖出去斬了!”衆將軍聞言才大叫冤枉。
卻一個半蒙面人站出,道:“公子自持武力,以身犯險,也是咎由自取。衆位將軍罪不至死,望將軍明鑑。況臨陣殺將,自挫銳氣,實乃兵家大忌,切勿爲將軍所爲。”
福田山澤道:“甚麼話!今日攻城損兵折將,縱不爲我兒泄憤,難道便這般白白放過這些個無用的草包麼?”
半蒙面人道:“將軍息怒,將這幾位將軍交予我,我自安排有妙計。你依我言將軍馬埋伏在城池周圍,聽我號令進攻,今夜裡便可破此城池。”
福田山澤不覺轉喜,道:“先生此言當真?”
半蒙面人道:“自然當真。”
福田山澤喜道:“那便依先生之言,將這幾人交予你處置了。”
半蒙面人聞言拱拱手,領衆家將下去。
這日方入夜,半蒙面人纔將五人叫道帳中,道:“鄙人要作法奪城,還請各位將軍幫忙。”
衆將聞言道:“先生救命之恩,沒齒難忘,任您吩咐便是!”
宮下赤城則問道:“敢問先生欲我等做甚麼?”
半蒙面人不答,道:“你們先將眼睛閉上。”
衆將果依言閉眼,卻半蒙面人忽的吐出一團黑氣,頃刻侵入衆人體內。不久,這幾人已是眼神呆滯,如行屍走肉一般木然而立。
半蒙面人才收了法,冷道:“你們出去爲我護法,凡靠近者,一律殺無赦!”
五人如癡如醉,道:“是,主人!”拖着硬邦邦的身子出去了。
是夜,黑雲漸漸壓頂,充斥着不祥之氣。
卻說這一方守城的將士點起火把,都大叫道:“各士兵注意,務必嚴陣以待,防止敵軍夜襲!”
忽見烏雲漫天 滾滾而來。
一個兵士指了指天空,與身旁同夥道:“黑木,你看這黑雲滾滾,像是鬼怪一般。”
另一兵士擡眼望去,見滾滾濃霧,也有些心慌,卻低頭瞥他一眼,道:“勿要胡言亂語,被長官知道了須問你割舌之罪。”
先前兵士慌地住嘴。
不覺到了二更時分。守城的軍士個個都已有些睏乏,止剩火把焰苗兒輕輕跳動。
正待換班,忽地滿天烏雲毫無預兆地洶涌而下,其中衆多惡鬼猙獰,又裹挾刀劍兵刃,一片肅殺之氣席捲而來!
守城的衆兵士都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緊接着大呼小叫地道:“妖怪來了!妖怪來了!”
數個軍官慌大叫阻止騷亂,指令兵士:“快放箭,快放箭!”霎時城頭之上飛起萬千飛蝗火箭,又有滾石火球,都向雲中去。
卻這雲霧受火箭火石衝撞,竟未有一絲停頓,但將其盡皆吞沒了,仍舊轟隆隆壓下城頭來。
衆將士兵卒都惶恐大叫,不過片刻,盡皆被毒霧蠱惑,變作張牙舞爪的怪物,轉身殺下城中。
可憐城內衆多百姓仍舊睡在夢中,未及反應便成了冤鬼亡魂。
彼時,上川義經正在府中踱步,難以入眠。
忽一個甲士跌跌撞撞地闖入,叫道:“將軍,大事不好,有妖怪殺入城中來了!”
上川義經一驚,慌披掛上馬,傳衆家將集結。
衆將奔至城頭 只見城中四處火光沖天,哀鳴四野,不由大是心驚肉跳。
又聞探馬來報道:“將軍,敵軍正攻打城北,城東,城南三處守軍!”
上川義經驚怒,吩咐道:“小池將軍,上野將軍,你二人領兵支援城北守軍;伊藤將軍,五十嵐將軍二人支援城南守軍!速速行動!”
四家將領命,急忙去了。
上川義經自家領着真田永慶與一千餘人馬向城東門來。
正到城中大道,卻見遍地起火,黑影彤彤。衆多軍士平民跌跌撞撞,尖利嚎叫着廝打在一塊,分不清那個是人那個是怪。
上川義經大怒,持刀縱馬奔去。
其時一箇中邪的甲士正逞兇殺人,被他縱馬撞倒,復一刀連頭帶肩砍下。提了首級來看時,原來是親弟上川義勇,不覺心上又痛又怒,淚流滿面。
豎刀指着那片黑雲吼道:“你這見不得光的怪物,害我兄弟與城中百姓無數性命,我與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定要將你剁成肉泥方纔解我心頭之恨!”
便他吼聲剛落,雲中突兀翻涌席捲,緊接着自其中飛出一個巨大蝙蝠怪物,裹着黑煙撲下來。
上川義經一驚,慌大叫道:“衆將士閃開!”縱馬閃過。
怪物撲下,直撞得飛沙走石,遍地狼煙。
真田永慶大怒,持鐵棍揮一棍,狠狠砸去。
但這怪物非比尋常,一股怪力如山嶽汪洋,一下將他棍子震飛,復一撞將他撞得人仰馬翻,口中咕嘟吐血,無力掙扎起身。
上川義經大怒,叫道:“衆位將士與我殺此惡怪!”說罷拔刀趕上打殺。怪物又猛地一扇扇翅膀,剎那間轟隆隆巨風呼嘯,千百士兵無一可當,被撲得紛紛慘叫倒地。
上川義經亦被巨風裹挾,座下馬驚恐嘶鳴,踉踉蹌蹌地要跌倒,才知人力難以抵擋,又見手下士卒被惡怪打殺撕碎,心上痛惜。
回身將馬一縱,吼道:“我把你這見不得光的怪物,小爺必要殺你!快快引頸就戮!”
怪物聞言大怒,撲翅拔身追來。
上川義經慌縱馬引開。只剩了那處兵荒馬亂,火光沖天。
卻說長野宮和早至城外,見雲中怪物飛騰,轉頭與肩上一隻烏鴉道:“敵人侍者現身了,你立刻知會義經大人引它至城西門,須先用陷阱擒殺此怪,纔可破敵自保。”
烏鴉怪叫一聲,展翅騰空而去。
身旁一軍士見得,道:“長野大人,你那隻禽鳥真可靠麼?是否我再派人去報?”
長野宮和道:“不必,此鳥是我的侍者,比人忠勇可靠得多。你等隨我到西城門等候便可。”衆人聞言,都將身形隱匿,不疾不徐地去。
上川義經被蝙蝠怪物追殺,但縱馬左躲右避,在城中小巷噠噠疾奔。
怪物飛的雖快,也立時趕他不着。
但奔逃一陣,卻折入一處死衚衕中無路可走。
怪物見得大喜,大叫一聲猛撲而下。
他眼中見得,不禁毛髮皆豎,慌自馬上打個滾滾在地上險險躲過。卻座下馬慘叫一聲,被怪物攫住腦袋,復一口將脖頸咬碎,登時氣絕身亡。
上川義經心頭大跳,慌爬起鑽出衚衕,仍舊亡命奔逃。
怪物兀自啃咬馬匹屍體,不多時發覺錯殺目標,奮怒吼叫一聲,仍舊撲翅飛起在空中。
上川義經失了馬匹,靠雙腿狂奔,自是慢了許多。
方纔跑得不遠,便又見身後怪物追來,驚叫一聲,慌撲入路旁一間牛棚中。
這棚中昏暗,污穢不堪,將他身上衣袍面目沾抹了厚厚一層牛糞秧草穢物,惡臭難聞。
又怪猛撲而下,將棚頂撞得轟隆作響搖搖欲墜。
他躲在其下,無路可逃,不由心膽皆寒,苦道:“我命休矣!”
卻在此時,忽而聞屋頂上一聲“呱”地烏鴉啼叫。
義經驚疑不定,擡眼望去,但見一隻黑鳥撲在他肩頭,貼耳怪叫一聲。
他心領神會,用手在面上抹了一把,迅捷地滾出牛棚,衝怪物叫道:“我在這,來抓我啊!”徑自向西城門狂奔而去。
怪物正拔身而起,聞言大怒,又撲翅趕上。
他心上着慌,跌跌撞撞地跑。但借街巷房屋檐瓦遮身。怪物撲了數次,倒也險險被他避過了。
便離西門愈來愈近,他放眼望去,但看城門街道空曠,卻不見半個人影,不由心上打鼓。
可見怪物緊緊追殺在身後,只得硬了頭皮望前衝去。
一瞬離了街巷,周圍早已無任何遮擋之物。怪物尖利一聲撲下,甕中捉鱉一般便要將他捉住。
上川義經又驚又悔,亡魂大冒,直道此般休矣。
便怪物爪子攫下,將他狠狠撞在地上,頭上鐵盔也“哐當”地飛了老遠。又聞“嚓”一聲,他身後披風早被撕得粉碎。
怪物戲謔地叫了一聲,一個騰空轉身,又待撲下。
便在此時,但聞四處炮響,四面八方突兀地飛出十架天網來。
蝙蝠怪物猝不及防,被天羅地網團團纏住,如麻軸一般自空中重重摔下。
緊接着,自城門暗處涌出數個黑衣人,把天網的繩索緊緊拉住。
怪物驚怒咆哮,將身體劇烈地掙扎,爪子狠狠打來。
衆黑衣人見得慌將身避開。
怪物雖有一身怪力,但絲網柔軟堅韌,又有道法刻痕閃爍明滅,任它衝突,全然無法脫身。
且當時網孔結兒上安了無數密密麻麻的刀子,怪物一旦動時,便被刀子“嚓嚓”劃破皮肉,不多時鮮血汩汩地流,染紅了城下土地。
眼見怪物雖仍逞兇咆哮,但漸漸脫力,束手就擒。領頭的黑衣人走出,把上川義經扶起了,道:“義經大人,屬下救駕來遲,萬望恕罪。”
將面罩扯了,現出長野宮和英俊面龐來。
上川義經艱難爬起,道:“駭殺我也。”回頭看看怪物,仍是後怕不已,問道:“這是甚麼東西,今夜裡來屠殺我城中士卒百姓?”
長野宮和冷笑一聲,道:“這不過是個傀儡侍者,正主還在黑雲中。”轉頭向天空喝道:“何方高士,既然來了便現身吧,勿要鬼鬼祟祟的。”
話音落,便見頭頂黑雲環繞一圈,化作一張戴着半邊面具的巨大面龐橫亙天穹,俯視大地。
豪光繚亂,聲震四野,雌雄莫辨地道:“長野君,初次會面,請多指教。”
正當時,地上無數人物,見得不由都戰戰兢兢,以爲天神,忍不住頂禮膜拜。
長野宮和眉頭一跳,道:“久聞夜月閣下道法玄妙,今日一睹果然非同凡響。但你幫助那福田老兒奪我主公城池,欲將我界自由人變作你等奴隸,此事我拼儘性命,也絕不讓你得逞!”
伽美夜月呵呵冷笑一聲,道:“長野君誤會了。本尊聽聞長野君道法過人,甚敬仰之,今日不過是來拜會切磋,非有他圖。”
長野宮和聞言嗤之以鼻,道:“多說無益,請閣下出招罷。”
伽美夜月不再多話,但雙眼閃爍,如天上明星,片刻風雲呼嘯,大雨滂沱。
片刻,只見雲中探下一隻巨大手掌,朝衆人徑直壓下。
長野宮和眸光一寒,捻了法訣,手中玉圭揮舞數圈,往上一指,但見萬千豪光迸射,芳香氤氳,化作一朵金蓮抵住巨掌。
二者相撞,頃刻“轟隆”一聲巨響,如震世驚雷,爆發無數閃電!
二人鬥法,聲勢浩大。滿城的百姓與將士見到西城之上神光灼灼,惡煞紛紛,皆心驚膽戰。
伽美夜月冷笑一聲道:“久聞長野兄功法卓絕,今日一會,果然名不虛傳。再接我一掌如何?”說罷,雲中又探下一隻巨掌。
長野宮和瞳孔微縮,原來他這處爲抵擋第一隻巨手已是無比吃力,冷汗直冒,此刻萬萬難再接另一掌,急忙回身大叫道:“速退!”同時分手把另一掌抵擋。
不覺這一掌威力之大,身上立時巨震,抵擋不住,慌化作流光裹住上川義經遠遠地脫離。衆黑衣人也慌忙四散閃避。
便又“轟隆”一聲巨響,西城城樓與數十丈城牆生生被巨掌壓塌!
狂風呼嘯,煙塵飛舞,將無數房屋震作齏粉!
有二三個黑衣人來不及逃避,慘叫數聲,立刻被壓作肉餅。鮮血飄灑,慘烈異常!
蝙蝠怪物則失了禁制,掙脫法網騰空而去了。
長野宮和把上川義經放下,面上陰翳,暗道:“久聞此人雖不知是何出處,但道法高深莫測。今日一遭僅僅依靠幻術就教我難以抵擋,實在可怖。”
口中囑咐:“義經大人快些走,此人我來對付。”
上川義經聞言點頭而去。卻伽美夜月見得,冷笑一聲,戲謔道:“怎麼?想跑?”又收掌狠狠向上川義經拍下。
二人都是大驚,長野宮和慌忙大叫一聲,咬破手指,將鮮血抹在玉圭之上。頓時這玉片神光奕奕,瑞靄紛紛。
又聞他緊接喝道:“天葬幽花!”把掌心一下印在地上。
頓時腳下大地立刻幻化出一處廣袤無際的叢林花園,如天堂美景。陣陣芳香撲鼻,光華萬千。
只見百花簇擁之中,一粒靈珠輕輕地綻作一朵血紅的奇花,妖冶異常。
伽美夜月輕“咦”了一聲,巨掌壓下。便見其下奇花伸展,紛紛瑞瑞。豪光升起,無數花藤纏繞,立時將巨掌托住,難進分毫。
又見另一隻掌心壓下,長野宮和大喝一聲,將玉圭指去,但那處也是花藤糾纏,如鎖鏈般將巨手死死鎖住,動彈不得。
隨後,其大喝一聲,那朵奇花兒徑化作流光,呼嘯着向雲端面龐打去。
便見高天之上,悄悄地,悄悄地綻放了一朵絢爛煙花,炸開滿天紅豔,美奐絕倫!
伽美夜月一聲驚呼,天上面龐與巨手登時如鏡面般破碎,散作流光。
上川義經不敢再停留,快步奔逃而去。
卻說長野宮和破了巨掌,腿上一軟,不由半跪在地,眼中死死凝望仍舊翻涌的黑雲,半點不敢放鬆警惕。
果然,不多時,就自雲中落下一個黑衣半蒙面人,輕輕降在城門殘垣斷壁上,負手而立,笑道:“長野兄果是道法高深,實令本尊大開眼界。”
長野宮和心驚,心道自家祭出“天葬幽花”一式,已是全力施爲,靈力大耗。反觀對手,除幻術破滅,氣息仍舊充盈霸道,真個兒深不可測!
伽美夜月繼續道:“如此,本尊便認真與你玩玩,不知長野兄可接得我這式‘亂神道’?”說罷手中結印,霧氣騰騰,片刻那間兒鬼哭狼嚎,無數冤魂淒厲慘叫!
只見這許多冤魂鬼魄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少而夭者,有中而亡者;有斷頭斷體者,吊死醢死者,挖肺挖心者,皆是周身殘缺,裸露糜爛,內臟遍地,七竅流血,如沐煉獄。
便他“咄”地一聲,冤魂鬼怪頃刻如浪潮般涌來,唬得人魂飛魄散!
長野宮和大驚失色,慌忙結印,倏地手心綻開一朵瓊花將周身護住。
但萬千鬼怪呼嘯,不過瞬息便將他防護撞得粉碎,復一擁而上,將他衣衫血肉撕扯,淹沒在屍山血海中。
伽美夜月眼見敵人氣息慢慢弱了下去,冷笑一聲,把面罩掀開些兒。只見他嘴脣,一邊兒如女子一般巧小嫵媚,嫣紅細膩;另一邊卻腐爛流膿,露出尖牙利齒,甚是可怖。
便一張口,盡數將惡鬼冤魂吸回。
但見此時,地上僅剩了一攤血漬,不由微微冷笑道:“長野兄,你甘願作我絆腳石,可怨不得我。”說罷轉身而去。
卻方走十多步,忽而感覺身後又一股強大氣機傳來。
伽美夜月驚疑一聲,轉身望去,便見那攤血漬之中,緩緩地生長出一棵樹苗兒。
這樹生長甚快,瞬息豎起三四丈,不多時開枝散葉,遮天蔽日。旋而,樹頂枝梢之間,落下朵朵雪白色櫻花。
伽美夜月瞳孔微縮,只見片片櫻花兒,輕輕飄過眼前,打着旋兒悠悠落在地下,甚是悽美動人。
忽而他面上鐵罩“咔”地一下,平整地斷作二截,“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伽美夜月又驚又怒,“啊”地驚叫一聲,慌伸手遮住腐爛生蛆的半邊面頰,羞憤吼道:“長野宮和,你敢如此戲弄本尊!快些滾出來,本尊勢必要殺你!”
可那處兒微風浮動,櫻花漫天,竟不見任何人影。
伽美夜月大怒,手中化生一把末端勾曲的長劍那櫻花樹斬去。
便“嚓”地一下,櫻花樹應聲而倒。
但這樹雖被伐倒,卻自斷口處又重新快速長出新芽枝葉來,不久仍舊枝繁葉茂,花葉飄搖。
伽美夜月憤恨一聲,又一劍將樹兒砍斷。
不過這樹一旦倒下,立時散作星光,旋而仍舊長出新枝幹來。
如此二三次,伽美夜月才住了徒勞,冷冷道:“也罷,你這鼠輩將障眼法戲我,但不現身也無所謂,我便發信號攻破此城,將這城中活人盡屠,與我受用,你又能奈我何?”說罷手中捏了法訣,口中唸唸有詞。
伴着他法訣起處,就見城外遠遠地,諸多黑影浮現,是原先埋伏在城池周圍的敵軍。
此時,櫻花樹大枝丫上才現了一個人影,端坐撫琴道:“夜月閣下,我等學道之人,皆以修行爲重,蒼生爲念,你又何必如此執迷不悟,濫殺生靈?”
伽美夜月冷笑一聲道:“你也不論自己斤兩,敢來說嘴教訓我?你有你的道,我亦有我的道。況這世間生克輪迴,世人死死生生,誰人敢說你救護是道,我屠戮便不算道?”
長野宮和聞言道:“順天而行是爲道,逆天而作是爲業。你不分善惡,濫殺無辜,怎麼是道?”
伽美夜月聞言怒極,冷笑森森道:“我素知你等自命正道之人口尖舌利,但不知你的本事可否與你的嘴上功夫一樣利害!”說罷喝一聲:“亂神道!”
霎時,比之前更爲浩瀚的無數冤魂鬼魄瘋狂呼嘯而出!
長野宮和心驚,手指在琴絃上飛快舞動,忘情演奏,默唸一聲:“櫻花泣血!”
片片櫻花忽而就染作殷紅之色,呼嘯飛起,如游龍一般盤桓。
便二方轟然相撞,如驚雷一般炸響。許多鬼魂兒與紅色花瓣霎時都被撞成齏粉,消散虛空。
二人身子都是劇震,卻毫無退縮之心,更有拼搏之意。
便見那處,鬼魂花瓣無窮無盡地噴涌,劇烈碰撞在一塊。處處是飛花亂舞,聲聲是鬼哭狼嚎!
伽美夜月冷哼一聲,道:“難怪敢與我論道,你也當真有幾分本事。便嚐嚐我這一式‘死神道’如何?”
說罷,他背後衣衫忽而“嘩啦”一聲撕開,陣陣濃霧噴涌。忽而兇猛地伸出二隻巨大的爪子狠狠抓來。
長野宮和大驚,慌地結印來擋,卻一隻爪子摧枯拉朽般破開花牆,復將他箍住,舉在半空。
長野宮和左右掙脫不得,但覺巨爪漸漸地收緊,鉗周身疼痛欲裂,不由痛叫出聲。
伽美夜月哂笑兩聲,將他攫在身前道:“你也是個銀樣的蠟槍頭,空談甚麼正邪善惡,如今被我擒住,任我宰割還有何話說?”
長野宮和羞憤難當,但閉了眼不說話。
伽美夜月道:“你既然見了我真面目,原留你不得。但如你所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今日便不殺生,但將你舌頭拔去,將你雙眼戳瞎,教你無法與外人說起便了。”說罷冷笑,左手將他腮幫用勁捏住,右手便就口裡一拉,將他舌頭扯出。
長野宮和舌根被用力牽扯出口外,但覺腥熱鮮血漸漸地冒在口中,劇痛難忍。想到拔舌之後再無法言語,不由眼中淚珠滾滾。
正在此時,便聞得繚亂馬蹄聲傳來。
伽美夜月眼神一寒,將手住了轉頭望去。不多時,只見一隊人馬已到跟前。
上川晴子一馬當先,喝道:“你這怪物,勿傷我麾下將士,否則我教你血債血償!”
伽美夜月聞言不覺失笑,看着她身後兵馬道:“你這黃毛丫頭,如何教我血債血償?憑這羣烏合之衆?未幾不過我口中食爾。”
上川晴子驚怒,喝道:“憑我手中斬鬼刀!”拔了金刀縱馬便砍。
伽美夜月冷笑一聲,甚不在意。
但金刀出鞘時,不覺靈魂深處有些驚懼,慌忙將身躲過。
只見寒光一閃,那柄金刀竟將他頭上削下一縷髮絲來,霎時燃作飛灰。
伽美夜月大怒,道:“小黃毛丫頭,敢如此無禮,我教你有來無回!”縱身舉巨爪抓去。
上川晴子眼見着慌,忙回身將刀斬去。
經先前一招,伽美夜月對斬鬼刀已有三分驚懼,不敢硬接,慌將爪收了半尺,向下狠狠“劃拉”一下,登時將她座下馬左股撕開,鮮血內臟頃刻齊流。
那匹馬立時慘叫一聲撲倒。
上川晴子收勢不住,跟着“啊”地一聲摔在地上。
伽美夜月見得陰惻惻地笑,伸出長舌舔了舔爪尖腥熱鮮血,上前道:“你恁地天真,妄想憑這斬鬼刀便要打敗本尊?本尊現在惱了,你們一個也跑不掉!”說罷將長爪向上川晴子探來。
上川晴子被胯下死馬壓住腿,掙扎不起身,見狀面色大變。
正在此時,忽聞天外一個聲音道:“閣下且慢動手。”
伽美夜月聞言眼中一寒,轉頭望去,只見楊雁翎御劍而下,不由冷笑一聲道:“又來個不怕死的出頭鳥。”大喝一聲,將爪子狠狠抓來。
楊雁翎見得敵人猝起發難,竟不避讓,只將冰炎一指,那隻爪子立時粉碎。
伽美夜月一驚,心道自家死神道力道之重,兇狠異常,死於此招之下的同等修爲之人也不在少數。但今日一出招,怎的就教人破了一條爪子?不由得有三分驚恐。
但事未竟,此刻退走,也是心有不甘。
半晌道:“想不到上川家有此能人!吃我一招!”將口張開,登時萬千冤魂鬼怪又噴涌而出。
楊雁翎見得,知此人修習殺伐鬼道,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鮮血,不由心上動怒,手中結個玄妙印,一朵紅蓮業火悄然立在半空。
這業火正是鬼怪剋星,千百冤魂呼嘯時,一旦碰到,則遍身起火,淒厲慘叫。片刻燃作飛灰,萬劫不復!
伽美夜月見狀大驚失色,鬼道之人最是怕此等陰火。不及思慮,慌將殘餘鬼怪冤魂收回,一個騰身向天外飛去了。
衆士卒才趕上,將上川晴子與長野宮和二人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