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拜師

昨天夜裡,嶽如與楊辰分手之後,楊辰說要上樓陪小女鬼,然後就發生了楊辰被怨靈附體這件事。在嶽如的意識當中,自然就認爲楊辰的怨靈附體,與小女鬼脫不了干係,甚至在這小女鬼現身之前,嶽如一直認爲對楊辰附體的,就是這個小女鬼。

現在小女鬼出現了,嶽如自然是一心想知道昨天夜裡,自己離開之後,楊辰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嶽如的話才說完,小女鬼連韻聽了答道:“哥哥昨天去探視老房子,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還是好好的,後來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老頭將小女鬼的話轉達給兩人,徐遠點頭道:“是的,楊辰今天早上回宿舍的時候,還是精神抖擻的,只是身上有很多灰塵,我還以爲他是……他只是說一夜沒睡,累了,想睡一下,看不出有什麼異常來。”

徐遠的話,等於是向衆人證明了連韻所說的是事實,那麼楊辰,到底是因爲什麼,被怨靈附體了?是被怨靈主動找上的,還是徐遠一個人在宿舍時,招惹到的?徐遠說完,忽然想起一事:“楊辰回宿舍的時候,我見他手裡拿了個香囊,一副視若珍寶的樣子,是不是嶽如你送他的?”

嶽如聽徐遠說楊辰手中有一個香囊,似乎很是關心,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楊辰,嶽如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什麼東西也沒有送他……”嶽如說完,將眼光轉向了連韻。

連韻搖了搖頭,幾個人都將眼光投向楊辰,想看看楊辰身上的香囊在什麼地方,都沒有注意到老神漢聽到楊辰到過學校中的那棟老房子,神色一變。老頭有心想問一下情況,張了張嘴,卻沒有將話說出來。

其實,老房子突然倒塌這件事,在學校的領導之間,已經是引起了一個小小的波浪,但衆人只是聽說過這老房子動不得,到底怎麼個動不得法,也沒人能說得清楚,大多都覺得房子太老了,年久失修,自然的倒塌而已,再加上房子塌掉,只是一個上午的時間,學生們都被封閉在學校裡,所以老頭還不知道老房子塌了。

衆人看見楊辰脖子上似乎掛了個什麼東西的樣子,嶽如伸出手去,楊辰的衣服輕輕的撥開,看到楊辰的胸前,掛了個小小的袋子,徐遠指着小袋子說到:“對對對,就是這個香囊,我還搶過來看了一下呢,”徐遠說到這裡,忽然間臉色一變:“當時這個袋子也是冰涼冰涼的,是不是袋子的古怪?”

只見楊辰頸下的小袋子長寬約有寸許,白白亮晶晶的,似乎是用生絲編就,老神漢看到這個袋子,伸手摸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雖然看不出這袋子是什麼材料做成的、有什麼用也說不清楚,可不像是什麼香囊,不過可以斷定,這小夥子的昏迷,與這小袋子沒什麼干係。”

老頭在這些人中,無疑是最有權威的,既然眼前的神漢已經說與這小袋子無關,衆人又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小女鬼身上:她剛纔說要附體到楊辰身上看看情況,或許,這是衆人能幫楊辰的最後的方法了吧。

三人將目光轉到了小女鬼連韻身上,連韻點了點頭,在徐遠驚詫、嶽如關切的目光中,連韻的身子一陣子的扭曲,化做了一陣輕煙,從楊辰頭頂的百匯穴中,緩緩的消失不見。徐遠直到連韻的身子消失半天,纔算回過神來,似自語,又似問老神漢道:“這,就是鬼上身了?”

老頭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不過鬼上身並不可怕,只要不是精神上特別恍惚,精神極度疲憊的人,一般都能將上了自己身上的鬼趕出來。”

一直密切的關注着楊辰的嶽如忽然開口道:“這個小女鬼說上身就能上身,她會不會以前做過此類的事?”

老頭呵呵笑道:“小姑娘多心了,鬼能附身,這是鬼的本能,就像初生的嬰兒就知道吮吸母乳一樣,這是自然界的法則。”

徐遠眼睜睜的看着一個“鬼”上了楊辰的身,心中更是認定了這世上一定存在着小說中所說的修真之類的事,這次聽老頭說的高深莫測的樣子,徐遠竟然突奇想,對着老頭讒笑道:“老爺子,您收不收徒弟,要是收的話,您看我資質怎麼樣?”徐遠明顯把眼前這個神漢當成了修真者了。

老頭一愣,說道:“你真的想學我這手藝,要給我當徒弟?”

徐遠只顧着想這老頭能幫人開陰眼、能捉鬼、能畫符……會好多玄妙的本事,不是個平凡的人,徐遠完全把老頭想像成了一個修真者:雖然老頭救不了楊辰,但那是附在楊辰身上的鬼太厲害。徐遠自動忽略了老頭話中的那個詞:“手藝”。聽出了老頭話中流露出的願意收自己當徒弟的意願,徐遠一躍而起,向着神漢雙膝跪倒,口稱師父。

老頭笑呵呵的將徐遠扶了起來,對徐遠說道:“好,好,有你這樣一個徒弟,我一定將我一身的本事都傳給你。”老頭見徐遠雖然外表有些滑頭,卻是一個熱心腸的人,不是個奸惡之人,心想自己這點本事,總算找到個傳人了,只是不知道這小子怎麼忽然間的想學這些個陰陽風水東西來了,這年頭,願意學這個的,可不多,畢竟,人們說起自己這職業來,往往很藐視的稱爲:“神漢”、“神婆”。

徐遠聽到老頭說要將他一身的本事都傳給自己,一心做着修真大夢的徐遠,樂的都要跳起來了,只是師父說了這些話後,怎麼不像書上寫的,要拜下祖師、說下門規之類的話呢?徐遠忍不住問道:“師父,咱們是什麼門派啊,有什麼門規戒律沒有?”

老頭愣了下神,心說怎麼做個神漢,還分門派不成?但又不想打消自己這徒弟的積極性,老頭想了一下,說道:“門派嘛,咱們是陰陽門的,至於門規麼,那就是懲惡揚善,不要借會了點本事,弄鬼害人就行了。”神漢神婆們往往自稱可通陰陽,說是陰陽門,也是老頭說出來應個景罷了。

那知道火熱的徐遠卻是當了真,喃喃道:“陰陽門,好有氣魄的名字,師父,咱們門的祖師是誰啊?”

“哦,咱們的祖師父可是大大的有名,他就是上八仙之一的呂洞賓呂祖。”呂洞賓是天下間所有的神漢供奉的祖師,自然也是老頭的祖師了。

嶽如好似完全沒有聽到這一老一少一對活寶的話,只是一顆心,都在楊辰身上,到現在,嶽如纔是真正的感覺到了楊辰在自己心中有多麼重要,嶽如想着小時候,楊辰總是帶着楊凡和自己,捉知了、罩麻雀……又喜歡講鬼故事嚇唬自己,只是到後來,嶽如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再也不敢、不願意去接近楊辰,她怕自己會害了楊辰。

可是現在,當楊辰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的時候,嶽如心中,只想着什麼大義,什麼責任,都去見鬼吧,只要楊辰能醒來,自己願意拋棄一切,寧可讓爺爺失望,也要和楊辰在一起。

那個小女鬼,怎麼樣了呢?附身之後,能不能把楊辰救醒?

其實,嚴格來說,連韻並不算是對楊辰附身:所謂的鬼附身,是在一定的時間內,一個鬼魂,完全或者不完全的控制住了這個人的行動,而連韻只不過是化做了一道輕煙,鑽到了楊辰的身內罷了。

連韻剛到楊辰的腦中,就感覺到了楊辰身體中的異常:好似有兩股力量,在楊辰腦中糾纏爭鬥,一道黑影在楊辰的腦中不停的肆虐,還有一道青芒,卻是圍繞在黑影的四周,一邊與黑影爭着,一邊散發出一股輕靈的氣息,修補着被黑影傷到的楊辰的身體。

而這兩股力量,沒有一個是屬於楊辰本人的。

楊辰的魂魄,到了哪裡?

連韻化做一個小小的球狀,要在楊辰的身上游走一遍,尋找楊辰,連韻以爲楊辰的魂魄,可能因爲害怕而躲在一了邊,或者被這兩股力量所囚禁。

正當連韻準備察看楊辰的體內的時候,那道青芒似乎發現了連韻,竟然分出一點力量來,要攔截連韻,青芒的銳氣,令連韻不寒而悚,好在黑影感覺到了連韻與自己的氣息相近,幫着連韻擋住了青芒的攻擊。

連韻在楊辰體內察看一翻,竟然沒有發現楊辰的魂魄:楊辰哪去了?難道他的身體在這裡,靈魂已經被這兩股力量所吞噬了麼?連韻心中一陣傷感,好幾年了,她終於碰到一個能看到自己,能和自己說話的哥哥,卻在一夜的時間,消失了。

既然楊辰不在這裡,連韻傷心了一會,心中雖然很是無奈,卻不得不退出楊辰的身體:那兩股力量,都不是自己所能對付的。可是令連韻大吃一驚的是,自己,竟然出不去了!

無論連韻出何的努力,楊辰的身體,就好像是一個無形的牢籠一般,將自己困在其中,而令連韻更是害怕的是,連韻發現,自己的力量,竟然在一點點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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