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枝兒是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醒過來的。
她扶着自己暈乎乎的腦袋……打了一個嗝。
“嗝。”
打完一個嗝, 蘇枝兒清醒了一點。
她想到那碗小餛飩,難道她因爲飯罪被關起來了?
蘇枝兒再次辨認這個屋子,發現它的奢華程度一點都不比東宮差, 甚至比東宮那個雪洞好上太多了。
爲了一碗小餛飩也不至於這樣吧?
蘇枝兒從牀上起來, 起身前她戀戀不捨地伸手按了按。
哇, 這也太軟了吧!
她又扭頭去看牀。
好大一張牀啊!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拔步牀嗎?這種裡三層外三層加了那麼多走廊的牀, 簡直就是屋子裡的小屋子。
安全感爆棚的同時也太方便了吧?
鄉下人沒見過世面JPG。
蘇枝兒從拔步牀上下來, 繞着它外面的小型走廊出來,然後終於看到了屋子的全貌。
真漂亮。
屋子裡掛着水晶珠簾,還有各色系五顏六色的綾羅綢緞, 角落裡嫋嫋升騰起一股白色煙霧,帶有淡淡的梨花香。
地上是白玉磚, 光潔無暇, 能照出蘇枝兒的影子。
門窗上是彩色的玻璃。
居然是玻璃嗎?
蘇枝兒驚奇不已, 她第一次在這個朝代看到玻璃。
這種現代司空見慣,但古代卻是奢侈品的東西就算是東宮裡都沒有。
好吧, 像小花這樣一點都不注重生活品質的男人當然不會在意這種東西。
牆邊的紅木架子上擺放着很多東西,什麼花瓶、木盆、古玩,牆上還掛着一看就很貴重的字畫等等。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屋子正中間那棵漂亮的珊瑚樹,比她的人都要高。
雖然蘇枝兒不識貨,但她知道, 這個房間一定很貴!
放在現代簡直就是vvvvvip級別的古董級總統套房啊!
蘇枝兒欣賞完了一遍後, 纔想起來自己現在不應該沉溺於浮華的富貴之中, 而是應該充滿危機感。
首先,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她爲什麼會來這裡。
蘇枝兒走到門邊,伸手推了推, 沒推開。
果然,被鎖住了。
那一定會有人來送水送飯吧?
蘇枝兒想,這麼華麗的房間,綁架她的人應該很有錢。
而把她放在這麼華麗的房間裡,她暫時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這樣想完,蘇枝兒又溜達回她的拔步牀上。
真的是太舒服了。
果然,有錢的感覺真好,雖然這些錢都不是她的,但難得享受一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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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一個老嬤嬤端着飯菜過來,看向她的視線就像是在掂量這塊豬肉值多少錢。
“這位小姐,用膳吧。”
老嬤嬤把手裡的吃食往桌子上一放。
沒有什麼特別的,一碗飯,一碗菜。
蘇枝兒:……好摳。
果然越有錢的人越摳嗎?
“大媽,沒有其它的了嗎?”蘇枝兒認真詢問。
大媽被問懵了。
作爲一名資深綁架協同工作者,大媽做後勤這麼多年了,第一次碰到不哭不鬧不上吊,不打不罵不詛咒,乖乖巧巧坐着等開飯的。
大媽認爲這名少女要麼腦子有毛病,要麼正等着作妖。
“你想吃什麼?”大媽問。
蘇枝兒想了想,“糖醋排骨?”
“行。”大媽也挺同情這些被大少爺擄來的小姑娘的,清清白白的人家,說被玷污就被玷污了。
可她只是一個打工的,再加上柳府在金陵城內一手遮了半邊天,她就算是要替她們出頭,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膽子和命。
“還要什麼?”大媽又問。
蘇枝兒想了想,“鮑參翅肚?”
大媽:……
蘇枝兒:……有錢人家不都吃這些嗎?
大媽沉默了一會兒,轉身去了,臨走前還不忘鎖門。
蘇枝兒坐着等,期間喝了幾碗茶,大媽又回來了。
她打開門,也不進來,就站在那裡,第一反應就是看架子上放着的花瓶,顯然是經驗豐富。
花瓶好好的,那些硬物也都好好的,大媽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跟蘇枝兒說,“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外頭守着好幾個呢。”
蘇枝兒當然不傻,她看到大媽替她把肉菜放下來,便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這裡是哪啊?”
大媽覺得不必隱瞞,反正這小娘子也出不去了。
“柳府。”
柳府?這是什麼地方?
蘇枝兒一臉懵。
大媽道:“我家老爺是戶部尚書。”
蘇枝兒瞭然。
原來是掌管國家財政大權的佬爺,怪不得如此囂張。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戶部尚書是男主的人。
“是戶部尚書抓的我?”
大媽搖頭,“是大少爺。”
“哦。”
紈絝大少爺,色中餓鬼,當街擄人?
大媽替蘇枝兒送完菜,又去了隔壁。
蘇枝兒扒着門縫,聽到隔壁屋子裡傳出一陣尖銳的女性尖叫聲,隨後是花瓶碎裂的聲音。
大媽捂着腦袋出來了,並氣急敗壞的喊人把那企圖往外衝的小娘子給五花大綁扔回了屋子裡。
怕人自殺,還堵住了嘴。
原來抓的不止她一個人。
雖然處境不太好,但蘇枝兒一點都不慌,她知道小花會來救她……等一下,那傻玩意不會還在街上當柱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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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乖巧聽話的男人站了一天。
再不回去宮門就要關了。
周湛然思考了一下自己是繼續站着,還是去找小娘子。
他不繼續站着她會不會生氣?
這樣一思考,男人又站到了晚上。
嗯,差不多了。
當了一天是個人看到都繞路走的人形柱子,男人終於覺得可以去找小娘子回家了。
可是,他沒找到人。
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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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吃完午飯,睡了一趟午覺,男人還沒找過來。
算了,先點晚餐吧。
吃點什麼呢?
大媽給隔壁屋子的小娘子送了點晚飯,正送到蘇枝兒這裡,就收到了一張……菜單?
大媽:……我他媽千年一遇?
蘇枝兒開始慶幸自己跟着雲清朗學了半年的字,雖然醜,但好歹能看。
“大媽,識字吧?”
蘇枝兒面露羞澀,她吃得有點多。
主要是她沒想到中午居然真的能吃到鮑參翅肚,難道這就是有錢人的快樂?
真的是她無法想象的……等一下,她在東宮的時候難道不能點鮑參翅肚?
蘇枝兒覺得自己彷彿錯過了一個億。
不行,要在這裡賺回來。
大媽不識字,不過她看着菜單上面的四個字,覺得這四個字的菜名也沒有那麼難吧?她拿着菜單去了廚房。
柳府是個富貴窩,全國的錢都歸他管。
雖然聖人嚴厲,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柳府老爺自有一套。
按照人設來說,他就是和珅一樣的存在。
主要是會說話,就連皇帝這個老瘋子都能被他哄得很高興。
人都有私慾,即使是皇帝。
高興了嘛,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再加上柳老爺藏得深,且牽一髮動全身,就算是皇帝這個老瘋子都暫時沒有辦法撬動他這一脈。
柳家的廚房師傅也是見過大世面的。
什麼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都見過。
可當他看到菜單上面的字時還是愣住了。
“滿漢全席?”
吃席來了?
“大公子點的?”
大媽搖頭,“大公子擄回來的一位小娘子點的。”
大媽沒文化,“你快點做,我急着送呢。”
廚師:……
廚師把單子一撂,“做不了。”
大媽問,“爲什麼?”
廚師:……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廚師跟沒文化的大媽說不清楚,他把紙條往大媽手裡一塞,“你去問大公子,大公子說做,我就做。”
大媽作爲擄人協會後勤部部長,也是見過大公子的。
她看不慣廚師看不起她的表情,登時拿着菜單就去找大公子。
殊不知那位大公子早就心癢難耐的找到了蘇枝兒住的屋子。
彼時蘇枝兒正在等吃晚飯。
房門被打開,一油頭粉面的男子走進來,看到坐在裡面的蘇枝兒,眼前一亮。
白日裡遠遠瞧着就覺得好看,如今近看更是驚豔。
雖美豔,但不俗且耐看。
他真是挖到寶了啊!
閱盡千帆的柳公子努力擺出一副和善表情。
其實他也不喜歡用強,奈何這些小娘子們就喜歡玩這種,他只能配合。
“這位小娘子莫怕,我是柳家公子,我爹是戶部尚書。”
經典開場白。
這就是傳說中的坑爹嗎?
蘇枝兒表示瞭解。
柳家公子第一次看到如此乖巧,不哭不鬧的小美人,他關上門,走過來,先是看一眼蘇枝兒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武器。
比如剪子,摔破的瓷片之類的,顯然也是身心受創,產生了心理影響。
蘇枝兒攤開手,表示自己什麼都沒拿。
被發現了的柳公子難得有點尷尬。
“美人放心。”柳公子伸手拉住蘇枝兒攤開的小手,細細撫摸,“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蘇枝兒抽出自己被柳公子抓着的手,有點噁心。
她用桌布擦了擦,問,“什麼要求都能滿足嗎?”
柳公子看出來了,這位美人似乎是位高手。
如此你情我願,最合適不過。
“當然,這天底下,還沒有我柳府辦不到的事。”
金陵城內並沒有柳家富得流油的說法,看來這位戶部尚書十分會藏錢,也知道財不外露的說法。
再看這位柳公子的慣犯手法,那些受害美少女應該也是被硬生生暗中處理了。
“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就算是要金山銀山,本公子都能滿足美人。”
小娘子年紀輕,肌膚瓷白到連毛孔都看不到,真真是剝了殼的雞蛋。
柳公子越看越喜歡,覺得多玩幾天也可以,如果乖的話,養在身邊也行。
蘇枝兒羞澀道:“想要滿漢全席。”
柳公子:???你說什麼?
“美人,你說什麼?”
你耳背啊?
蘇枝兒重複了一遍,“滿漢全席。”
柳公子的面色變得十分精彩,他正要說話,院子裡突然傳來大媽的聲音。
原來是大媽聽說柳公子來了,趕緊拿着那張紙條尋過來。
大媽嗓門大,柳公子沒辦法,一臉嫌棄地打開門呵止她,“你幹什麼呢?”
大媽沒看到柳公子正在跟美人談情說愛,她把紙條遞給他,“新來的那位小娘子說要吃這個。”
柳公子低頭,又見滿漢全席。
真的嗎?不是開玩笑的?
柳公子轉頭,蘇枝兒羞澀地笑。
柳公子:……
柳公子剛纔放下了大話,什麼都能滿足。
男人不能說不行!爲搏美人一笑,柳公子豁出去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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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劉府上下忙活開了,因爲柳公子新得的一位美人說要吃滿漢全席。
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菜。
柳府廚房熱火朝天,根本停不下來。
柳公子也把自己這個月的零花錢提前預支完了。
不,預支完了還不夠,他又去管他媽要錢了。
柳公子的母親是柳老爺的結髮妻子,柳老爺愛錢,不愛美人,跟柳夫人一夫一妻幾十年,在外面還被傳爲美談。
可不知道爲什麼,他們生出來的唯一的那個兒子居然只喜歡美人,不愛錢。當然,也可能是家裡錢太多了,花不完,兒子就發展出了其它的愛好,比如玩弄美人。
柳夫人和柳老爺就這麼一個孩子,從小寵溺,一直到長大。
柳夫人看着趴在自己膝頭撒嬌的兒子,無奈一笑,“你呀,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看來是時候要替你尋門親事,找個娘子好好管管你了。”
柳公子立刻搖頭,“兒子不要,娘,再給我些錢吧。”
柳夫人也沒法子,只讓身邊的嬤嬤去拿自己的私房錢來貼給他,並問柳公子,“這個月不是給過你一筆了嗎?”
柳公子撒嬌,“一千兩哪裡夠啊,我包花樓裡的花魁都不夠。”
柳夫人皺眉,“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外面的不乾淨。”
柳公子立刻道:“所以我帶回來了,娘,我今日帶回來一位小娘子,長得十分漂亮。”
柳夫人知道自家兒子這個毛病,她雖不喜,但也沒多說什麼,只跟他道:“你這個習慣該改改了。”金陵地界,到處都走着皇親國戚,柳夫人是真怕自家兒子出事。
可柳公子一點都不在乎,“知道了,知道了。”柳公子拿了錢就要走,那邊突然急匆匆奔過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位大媽。
“公子,不好了。”
大媽進不去夫人的院子,還是夫人身邊的嬤嬤聽到聲音出去,瞭解了事情後進來跟柳夫人和柳公子說,院子裡跑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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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沒等到她的滿漢全席,反而等到了一隊柳家奴僕,慌慌張張的像是在找什麼人。
她透過縫隙看到了隔壁屋子大開的房門。
那個小娘子跑了?
蘇枝兒等了一會兒,果然,被抓回來了。
從柳府的擺設就能看出來,一個被擄來的小娘子的屋子裡都能擺上這麼些好東西,府裡其它的好東西自然不少。
這樣一個地方,專業的保鏢能少的了嗎?
當然不會。
既然如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又怎麼能逃得出去呢?
這小娘子的逃跑還驚動了柳夫人。
“夫人,夫人,我腹中還有孩子,求您放過我吧。”小娘子跪在院子裡,朝着柳夫人磕頭,哭得悽慘。
柳夫人聽到此話,下意識一驚,轉頭看向柳公子。
柳公子尷尬道:“抓來的時候我又不知道她肚子裡有孩子,我就是瞧着她漂亮……”
確實漂亮,不然也不會被柳公子看中。
柳夫人蹲下身,親自將那小娘子扶起來,“是我家兒不懂事,你放心,此事我替你做主。”
“娘。”柳公子伸手扯她母親的寬袖,柳夫人瞪他一眼。
柳公子放手。
“扶小娘子回屋,找個大夫來好生看看。”柳夫人朝身後的嬤嬤吩咐道。
那小娘子滿以爲自己得救了,哭哭啼啼的跟着那嬤嬤回了屋子。
可隨後,她就被藥暈了,屋門也上了一把大鎖。
柳公子面露得意,抱着他娘撒嬌。
他娘道:“千萬別告訴你爹。”
柳公子卻嘟囔一句,“爹他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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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逃生記就此落幕。
蘇枝兒眨了眨自己鑽在門縫裡看的吃力的雙眸。
有點噁心。
晚飯都吃不下了。
她躺回了拔步牀上。
啊,牀都不想躺了。
蘇枝兒又從牀上起來,躺到地上。
雖然有點冷,但好歹比牀上乾淨吧?
她盯着屋子裡飄飄的綾羅綢緞看,耳邊是柳公子吩咐奴婢門上菜的聲音。
滿漢全席,一百零八道菜,居然真的做好了。
這個作者也是絕了,朝代大亂燉吧?滿漢全席這種東西應該是清朝的,可看大家穿的衣服又絕對不是清朝的。
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
“美人。”柳公子的聲音傳過來,“我過會兒來找你。”
柳公子去哄他娘了。
蘇枝兒在地上躺了一會兒,起身走到牆邊貼着,隔壁很久都沒有聲音,過了大概半個時辰才傳出一點模糊的聲響。
蘇枝兒在屋子裡看了看,最後找到一個鐵製的裝飾物,開始敲牆。
牆當然是敲不開的,蘇枝兒捅了很久才捅出一個洞。
她透過那個一點點的小縫隙看到那個小娘子艱難地挪動着身體,似乎是想撞頭自殺。
“別!”蘇枝兒急喊出來,“別撞。”
小娘子聽到了聲音,轉頭去看她。
蘇枝兒柔聲安撫,“你再等一下。”
小娘子卻是搖頭,滿臉淚痕和絕望。
蘇枝兒沉默了一會兒後說,“我家的寶寶很不聽話,挑食的厲害,還有暴力傾向,不過他並不是一個壞孩子,他長得很漂亮,可頭髮亂糟糟的總不願意梳,也不喜歡睡覺,真的是很難搞。”
小娘子逐漸安靜下來,聽蘇枝兒說話。
在她說的時候,小娘子也忍不住想到腹中的孩子。
他會是什麼模樣,他會長得像父親還是母親?
“不過你習慣了就會覺得他很好哄。”
小娘子聽着蘇枝兒柔軟的聲音,緩慢平靜下來,她慢吞吞地挪到洞口,看到蘇枝兒的臉。
她看着好小,就有孩子了嗎?
“爲了孩子,我覺得你可以堅持一下。就等日出吧,日出之前,你先活着,不過分吧?”蘇枝兒努力的把自己的一根手指頭從洞裡塞過去。
小娘子看着那根手指頭,艱難地蹭起身,用自己被反綁住的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那麼一根手指,卻彷彿給了她支撐身體的全部力量。
她聽到那女子柔軟的聲音,“我有點想我家的寶寶了。”
小娘子也忍不住哭出聲。
是了,爲了肚子裡的孩子,她應該再熬一熬。
“那個,你先鬆開,手抽筋了。”
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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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漢全席,齊了。”深夜,正靠在牆邊的蘇枝兒突然聽到這麼一句話。
這麼快的嗎?
蘇枝兒還以爲這些東西起碼也要搞上一個晚上,沒想到這麼快就弄好了。
她這拖時間的法子想的不太好啊。
不過沒關係,她能吃!
“砰”的一聲,房門被打開,柳公子精神奕奕的出現。
蘇枝兒慢吞吞的從地上坐起來,柳公子看到她躺在地上的模樣,立刻一陣心疼,“怎麼摔在地上了?”
蘇枝兒慢悠悠道:“餓暈了。”
柳公子:……
那一刻,柳公子以爲自己開的不是綁架俱樂部,而是飯店。
因爲上菜太慢,所以客人暈倒了。
蘇枝兒坐到院子裡。
院子裡被放置了很多桌子,拼湊在一起形成一長條,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菜。
蘇枝兒不認識滿漢全席,她數一數,真的有一百零八道菜。
正中間是佛跳牆。
行吧,開吃。
蘇枝兒拿起筷子,夾起一塊離她最近的雞肉,那麼一點點,她要分三口。
美人吃飯,賞心悅目。
柳公子目光垂涎,上下打量蘇枝兒。
他的眼神黏膩膩的,色中餓鬼一詞形容他最合適不過。
蘇枝兒用力嚥下嘴裡的雞肉,在柳公子的注視下,頓時覺得連肉都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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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枝兒吃了一個時辰,沒停過。
柳公子開始不耐煩了。
“美人,吃飽了嗎?”
蘇枝兒都要吃到嗓子眼了,她說,“沒有。”
柳公子不耐煩了,伸手扯住蘇枝兒的胳膊就要把人往屋子裡帶。
蘇枝兒擡手端起一個瓷盅潑向柳公子。
她本來想砸的,端起來才發現太重了,只能改成潑。
被潑了一頭一臉的柳公子怒了,擡腳就往蘇枝兒身上踹,一腳踢中她腹部。
蘇枝兒面色一白,摔在地上。
柳公子面目猙獰地伸手要去扯她,蘇枝兒沒忍住,撐到嗓子眼裡的東西都被她吐了出來,沾了柳公子一身。
柳公子更加憤怒,跳腳又要踹。
突然,一隻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隻手力氣極大,直接就把柳公子給提了起來。
可憐的柳公子還沒反應過來,那隻蒼白修長的手一用力,他的脖子就斷了。
冬日風聲喧囂,柳公子的身體軟軟倒下,蘇枝兒看着出現在柳公子屍體身後的周湛然,雙眸一紅,委屈爆發,“你怎麼纔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