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棠篇:不悔夢歸處,只恨太匆匆_115:天無絕人路

她穿着病號服,瘦弱的身子顯得寬大的衣服無比肥大,秀麗的臉龐上已經有了皺紋的痕跡,尤其是眼角,蚯蚓似地爬在上頭,有幾絲滄桑的味道。每次看樑秀文,我都覺得有種端莊素淨的感覺,從未將她和一個苟且偷人的女人聯繫在一起,她身上那種味道,真的是豪門裡端莊高貴的女人才有的。

可我一說到江明遠,她眼神閃躲一下,警覺地看着我,我平靜地看着她,她同我對視了兩秒後,眼眸垂了垂,問道,“你來找我做什麼?”

我只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沒工夫和樑秀文閒聊,進來等她之前我就想好了開門見山,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找到當年的真相。我信步走向樑秀文,拉她到沙發上坐下,將手包放在茶几上。

“陸夫人,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您沒病,陸巖爲什麼還要把您送來醫院關着,一關就是六七年。這不科學。”我凝視着樑秀文的眼睛說貨,“陸夫人,這答案我想了許久都沒想明白,只能從您身上找答案了。”

樑秀文警惕地看着我,忽地有些緊張,連連否認說,“周小姐,我聽不懂你話裡的意思。”

“是麼?陸夫人,您真不懂麼?”我笑了笑,眸光冷淡,緊隨着樑秀文的雙眸,“2007年,陸家別墅曾經發生過一起殺人案,您家裡的保姆死於一把水果刀下,司機老趙發現的時候,你握着兇器坐在樓梯上,保姆就躺在你身邊,你向警察坦白人是你殺的,對殺人過程描述的隻字不差,毫無漏洞。但唯一的漏洞是你說不出殺人的原因和目的,那個保姆在陸家做了很多年,你們相處很愉快,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你痛下殺手的,你的回答是自己精神失常,一時失手。陸巖便接着這個由頭讓律師提交了一份你的精神鑑定報告,讓你免除了刑事責任,來南山醫院接受治療。陸夫人,是這樣嗎?”

樑秀文緊張起來,雙手手指交織在一起,不停地絞來絞去,“你想怎樣?”

“你在這裡呆了快七年了,我想知道,陸巖爲什麼沒有把你帶回家,他完全可以找一個理由說你治療痊癒了回家休養,可爲什麼七年了,他一直把你扔在這裡,並且鮮少來看你?”我直視着樑秀文的眼睛,看得她有些發怵了。

但她也是有脾氣的,不是任隨我揉捏的軟柿子,碰見不想回答的問題,她直接起身,毫不客氣地說,“周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回去吧,以後別來看我。”說畢她便要離開,我連忙抓住她的手腕兒拉住不許走,逼問地說,“陸夫人,你在逃避什麼?你在慌張什麼?”

“我沒慌逃避!”樑秀文吼了聲,“我就是精神不正常,應該呆在這裡!”

“你說謊!你心裡在掙扎在抗拒,你心裡有秘密!”我使勁兒扯着樑秀文的手腕,怕她逃走了,我鼓起勇氣,一下子將心裡的疑問都捅了出來,“保姆死的那天晚上,你不是一個人在家,家裡還有人去了對不對?那個人就是江明遠,你的老情人!你們的事情被保姆發現了,江明遠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人,把黑鍋給你背對不對?陸巖知道你手裡握着江明遠的把柄,而你不肯交出來,眼看着江明遠吞掉陸氏,所以陸巖恨你,不來看你,而江明遠時常來看你,他哄着你,因爲你手裡的東西。陸夫人,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樑秀文登時慌張了,身子顫抖着,不停地重複着,“你胡說!你胡說!事情不是這樣的,不是!”她想掙脫開我的手,可我誓死抓着不放,兩個女人的力氣基本上勢均力敵,誰都抵不過誰,便那麼糾纏着,樑秀文冷冷道,“你沒證據最好不要胡說八道,不然只會惹禍上身自討苦吃!”

我冷笑,揚眉道,“陸夫人,我要是怕惹禍上身,今天就不會來找你了,既然來找你,我自然是做好了被收拾的準備。可即使這樣,你也不能掩蓋當年江明遠殺人的真相!你做了他的替罪羊,你和他勾結,斷送了你和陸建安的夫妻情分,斷送了陸氏地產的產業,現在還要斷送陸巖僅剩的一切嗎?你不知道嗎?江明遠已經收購了陸氏地產百分之二十多的股份,成功攪進了董事會!”

“不,不會的,你胡說,你胡說!”樑秀文瞪大眼睛看我,顯然並沒有人告訴樑秀文這些事實,陸巖是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而江明遠自然是哄着騙着,撿好聽的說,我忽然這麼一說,樑秀文接受不了,喃喃自語道,“明遠不會毀了阿巖,他不會的,他答應過我,他一定會做到的!”

“做到?你被關在這裡面能知道什麼?陸夫人,你醒醒吧。保姆不是你殺的,是江明遠殺的。當天晚上他去了別墅,發現人死了過後,他毀了監控記錄,留下你一個人在現場,等老趙發現時,你一個人頂下了所有罪名。陸夫人,你們那天晚上在做什麼被保姆發現了?是不是你和江明遠勾結在一起,親手毀了陸氏,陸建安知道了纔會選擇跳樓自殺?”

我時刻緊隨着樑秀文的表情,她神情漸漸由緊張變成恐懼和害怕,就好像曾經做過的醜事被人翻出來那種恐懼和害怕,一直掩藏在心裡的秘密忽然被人窺探到,樑秀文的緊張躍然臉上。她雙脣哆嗦着,牙齒不停地打顫,瞪大了雙眼,黑溜溜的眼珠子快掉出來一般,冷森森地問我,“你想幹什麼?你問這些做什麼?這些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她有些急躁了,上前來抓着我胸前的衣裳拽着一把,將我扣到一邊,我急忙閃躲,倒不是害怕她揍我,而是怕身後的椅子把我絆倒了,我肚子裡有孩子,下意識地丟開了樑秀文的手腕兒,轉而護住讀者,我往後退了兩步,樑秀文便把我摁在牆上,急不可耐地說,“你爲什麼要去管這些事情!爲什麼!”

我後背貼着冰冷的牆壁,面前是樑秀文激動的臉,大約是動靜太響了,一直等候在門外的程思遠推門進來,看見樑秀文抓着我胸前的衣裳發瘋,程思遠着了急,上前來扣開樑秀文的手,護着我說,“若棠,你沒事兒吧?”

莫醫生也匆忙趕進來,警惕地上前看着樑秀文,關切道,“蔣小姐,你沒事兒吧?”

我連連搖頭,“我沒事兒-------你們先出去,我沒事兒,一會兒就出來。”

“要不要我留下來陪你?”

我搖頭說,“不用,有些事情我想單獨問,你出去等我,我很快出來。”

程思遠擔憂地看着我,終究拗不過我,點頭說,“那好,我就在門口,有事你叫我一聲。”

不知道爲什麼,莫醫生目光在我臉上轉了幾圈,然後跟着程思遠出去了。臨走時,他還叮囑樑秀文,“好好說話,心平氣和的,別嚷嚷。”

人走後,我調整好情緒,走到樑秀文面前,試圖去拉她的手,她也沒反抗,然後我看到了滿臉的淚水,說真的,乍看一眼時,我嚇了一跳,那種滿臉淚水肆意橫流的場面我不是沒看過,但樑秀文這樣,我是第一次見到。或者說,我沒想到她會有這樣的時候。我拉着他坐在沙發上,問聲細語地說,“我不知道你和江明遠有什麼樣的過去,但請你看在陸巖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份上,不要眼看着江明遠把他推進火坑。陸夫人,有些錯誤,適可而止。陸巖不恨你,至少不是真正恨你,你應該感受得到。”

我原本是要用激將法的,可樑秀文忽然哭得這麼傷傷心心,倒叫我亂了方寸,於是我打起了感情牌,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就差聲淚俱下泣涕漣漣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樑秀文淚眼朦朧的看着我問,心裡是少不了顧忌的。

我笑了笑,湊到她耳邊悄悄說了句話,她呆滯住了,半晌才緩過來,點頭說,“我知道該怎麼做,只是過往很多事情,我不想提及,都是孽緣。”

我連忙塞給她一串電話號碼,“你可以找到我,”她沒有接過,倒是背熟了,然後把紙條還給我,提醒地說了句,“有人看着我,我不能拿。”

這話說得我瞬間頭疼了,我怎麼就忘了這一茬,陸巖能找人看着樑秀文,江明遠那麼財大氣粗,一樣可以呀!

然而我來不及多說,只問了兩句關鍵的,“人是不是你殺的?”

樑秀文搖頭,我有點急了,重複地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幹得漂亮!

“那是江明遠殺的嗎?你手上有沒有證據?”我追問。

樑秀文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有,我會交給阿巖。”

這下我就放心了,舒了口氣,沒等我反應過來,樑秀文忽然發狂似地衝上來,對我又吼又叫的,還踹動了茶几,我放在茶几上的包也被揮到地上,門外的程思遠和莫醫生聽見聲響趕緊衝進來,一個拉着樑秀文,一個護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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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醫生勸解地說,“思遠,今天就到這裡吧,你帶蔣小姐先回我辦公室,我送她回去,一會兒回來送你們出去。”

程思遠點了點頭說,“好,莫叔,麻煩你了。”

莫醫生當即帶着樑秀文走了,臨走時樑秀文看了我一眼,我這才反應過來樑秀文方纔是什麼意思,我撒開程思遠的手將地上的手提包撿起來,緊張地抓着程思遠的胳膊肘說,“咱們先出去。”

我和程思遠回到醫生辦公室,裡頭的值班醫生叮囑我們說,“你們倆洗個手吧,盥洗臺上有洗手液。”

他們一般接觸過病人後,都要洗手消毒。我和程思遠洗完手不久,莫醫生便回來了,跟我們說了句抱歉,然後問程思遠,“你爸爸剛開完會,要見一面嗎?我帶你們是上去。”

程思遠拒絕說,“不了,我們先回去,晚上我會回家的。”

“也好,隨你高興,那我現在送你們出去?”

“好。”程思遠說。

然後莫醫生又帶着鑰匙,一道又一道地開門送我們出去,途中我一直悄悄打量着這個中年男人,聯想樑秀文警告我的話,不由地多了幾絲懷疑。

車裡開出醫院後,我問程思遠,“這個莫醫生人怎麼樣?”

程思遠好看的雙手握在方向盤上,手背上有一個小小的傷痕印記,是上次陸巖那一刀留下的印記,一看那傷疤我就抱歉了,那雙好看的手有了缺憾。我看了呆住,程思遠發現我正看他,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傷,尷尬地笑了笑,繼而云淡風輕地說,“他是我爸爸的助手,跟着我爸爸很多年了,人嘛怎麼說呢,還行。”

“哦------”我說。

“你怎麼忽然問這個?”程思遠瞥了我一眼,又說,“擔心今天的事兒?”

“嗯,有點。”

程思遠笑了笑,安慰地說,“那你儘管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去,我爸既然幫了忙,莫叔自然也不會說的,你放心好了。這事兒包在我說身上。”

我呵呵笑着,心想,最好如此。我手伸進手提包裡,抓着冰冷的那一塊,心情格外沉重。

程思遠把我送回家後,洗了個澡,然後告知我他今天要回家吃飯,不能陪我,怕我一個人害怕,笑說,“一個晚上,應該沒事吧?”

“沒事,我晚點叫小寒過來陪我。”

“好,你好好休息,今天也累了。”程思遠說。

程思遠走後,我立即給小寒打了電話,她三下五除二過來我,我拿出錄音筆給她聽,聽完後,她拍了拍大腿,笑道,“果然沒錯!你現在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這東西我拷貝一份給你,你收着,我覺得一份不夠安全,這個可能成爲日後用得着的證據,但是光憑這點還不夠,樑秀文手裡一定有更重要的證據,她說她知道該怎麼做,我們安心等兩天。”

“你相信她說的話?我覺得有點懸,陸巖這個媽簡直就是個奇葩,會不會是唬你的?”小寒問。

我搖搖頭說,“看起來不像,我一直覺得她內心挺掙扎的,但終究會偏向陸巖這一邊。不管她曾經和江明遠有什麼感情,但江明遠的心絕對沒那麼純粹,樑秀文不過是被當槍使了還不自知,等她自己的執念看開了,就明白什麼才最重要。她要是騙我,今天就不會幫我打掩護,我覺得,那個莫醫生有些問題,或許是江明遠安排的人,盯着樑秀文呢。”

“那你還敢在人眼皮子底下見面?不是找死嗎?你沒帶腦袋出去呀?”小寒數落我說,“要真是江明遠的人,你已經暴露了。”

“所以說嘛,這錄音你備份一個,當時我和程思遠被攔在外邊,要不是程思遠他爸,我還見不到樑秀文呢,我看過,那間會客室沒有攝像頭,安全的。”

小寒白了我一眼,伸手摸我肚子說,“你一天到晚瞎操心嘛,不知道多照顧自己,有你後悔的時候!東西我暫時先用着,放銀行保險櫃吧,誰也拿不走。”

說到保險櫃,我還想起之前江佩珊在銀行給我開了個保險櫃,存了五百萬給我,我一直沒時間去看,這下被小寒一說,我登時想起來,銀行裡還存着五百萬,我說,“我都快忘了,江佩珊在銀行給我存了五百萬,鑰匙還在我這兒呢!”

小寒說,“真五百萬?”

“應該是真的。”

“要是真的,你取出來,那個二十萬我們去滬城找鴨子,哎呀我跟你說,我上回遇到一姐妹兒,不是給個當官的包了麼?那男人不行,但賊有錢,她揮金如土,跑一趟滬城直奔高級會所找鴨子去了,那一排排鴨子站在面前任你挑選,要肌肉男有肌肉男,要小鮮肉有小鮮肉,個個兒水靈得很,一掐一把水,姐妹兒你帶我去試試?”小寒調侃地說。

我扯了張紙巾遞給她說,“得了啊你,先擦擦你口水,我要是敢帶你去找鴨子,喬總回頭不把我給殺了,我小命兒不保,剩下幾百萬無福消受!”

“嘖嘖,你怕個求?你是膽子小的人?周若棠,我特麼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清你了,變化太大了!要不是知道你以前慫成什麼樣兒,我真不相信你會是個慫包!”

“切,我哪裡慫了?我那是溫柔可人,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切,話說,”小寒正兒八經地看着我說,“我問你,你這錢打算怎麼辦?”

“你說江佩珊給的錢啊?”我問,小寒嗯了一聲,我笑說,“我打算都換成現款,哪天天氣好的時候找個高樓天台,坐着往下撒,下雨似地,五百萬,估計還得灑好一會兒。”

小寒在我額頭上一記暴慄,咬牙切齒道,“你可沒出息的敗家娘們兒,不要送我好了?她給五千萬你都不理虧,收着!”

我哈哈哈大笑,小寒倒在沙發上感慨,“要是喬江林老婆給我五百萬我要幹嘛呢?”

此時,小寒的電話響了,惡俗的最炫民族風響徹整個屋子,我嫌棄地喊她接電話,她偏偏倒在沙發上不接,用手戳着我大腿說,“你給我接,肯定是喬江林催我回去的。老子現在就跟保姆似地,成天伺候!”

我實在是忍不住那股天籟之音的折磨,找到她電話,看了一眼那串陌生的號碼說,“起來,趕緊接,不是喬江林。”

小寒仍舊躺在沙發上,伸出一隻手來,我把電話遞給她,她嘟噥了句,“誰呀,不認識。”

“喂,找誰?”小寒說。

我正在削蘋果,聽見小寒說,“別跟我開玩笑,姑奶奶沒空,姑奶奶沒錢,你這戲碼騙不了錢!快滾蛋!”

說畢,小寒直接掛了電話,把電話扔在沙發上。

“詐騙電話?”我一邊削蘋果一邊問。

“嗯。不知道那個不長眼的傢伙,敢來騙姑奶奶的錢,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嗎?他跟我說林森在醫院搶救,叫我馬上過去簽字手術!”小寒冷哼道,“我家森哥現在在英國上課,怎麼可能在北城做手術?腦子進水了吧!想騙姑奶奶,沒門兒!”

“他去英國了?”我小心翼翼地把蘋果皮連在一起,不削斷。

“嗯,富婆給他請了個老師,上課去了,回來也算是海龜了,哎我告訴你,到時候咱們都好好聞聞海龜的味道!”小寒打趣地說。

“要聞你聞,我可不敢,我怕被他打。”

“出息!”

可就在此時,小寒電話又響了,她摸起來一看,又是那串陌生的好嗎,鍥而不捨地跳動着,惡俗的天籟響徹空氣,小寒喃喃道,“媽的,好好跟你說說不聽是吧?那姑奶奶不客氣了!”

小寒接聽起來,一陣臭罵,那語氣順溜得一口氣上二十樓都不喘氣兒的那種,字字珠璣,我在一邊聽得哈哈大笑,等她罵完了,她問對方,“再打來鬧姑奶奶真生氣了!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結果對方說了一句什麼,小寒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握着電話呆滯地看着我,旋即眉頭緊鎖,電話那頭的人還在不停地說是什麼,半晌小寒怒吼道,“你們在哪個醫院!”

長長的蘋果皮忽然掉了,刀子不小心割破了手指,鮮血立即冒出來。我怔住,看着小寒收線,神情恍惚地看着我,我遲疑了兩秒,問道,“怎麼了?”

小寒手忽然垂下來,搭在雙腿上,面無表情地說,“若棠,阿森出事兒了。”

那通電話不是詐騙電話,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他在酒店發現昏厥的阿森送來醫院搶救,通過阿森的通訊錄找到小寒的電話,但阿森的手機沒電了撥不出去號碼,他只好用自己的電話撥給小寒。

我和小寒都愣住了,四目相交,兩個人都懵逼了,手裡的刀子和蘋果落到地上,我先反應過來,抓着小寒胳膊說,“還愣着幹什麼!走!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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