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醒來的時候發現我一個人躺在牀上,安浩然不知何時離開,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似乎感覺還處於夢境中。…我環顧着四周的擺設,還是那間臥室,對面依舊是整個牆壁大的鏡子。

我起身,下牀走近鏡子,清晰的看見自己的面容,因爲昨晚喝的過多而顯得有些浮腫的臉

還有那淡淡的黑眼圈,附帶着某些憂傷。…呵呵。我笑了笑。

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苦瓜臉吧。我隨意的把頭髮紮在頭頂。

用手哈了一口氣,還是一身酒氣。…房間的擺設沒有變,我很快找到浴室。

打開花灑,,花灑裡噴出來的水花就象快樂的雨點,暖暖的灑在我的身上。

抹上一些沐浴露,讓那淡淡的海藻香味祛除我身上的酒味。.

水花溫暖着我整個身體。,“影小姐”好象聽見有人喊我,卻不確定,“影小姐”

打開浴室門我只是露出腦袋:“有事嗎??”

“門主在一樓等你吃早飯。”

“恩,,知道了,我馬上下去。”

我迅速的淋完浴,因爲沒有洗換的衣服,我順便打開安浩然的衣櫃,這個男人,對於穿着確實很講究,西服和襯衣,領帶分開掛好,不同種類,有正統的,還有宴會穿的燕尾服,黑色,白色依舊是經典之作。襯衣上那DIOR的標誌不會太顯眼。卻顯示着衣服主人的不凡品位。我隨意的挑選了一件套上,有些大,一直到我的大腿。衣服質地卻如此柔軟和舒適,而他的襯衣上依舊保留着那淡淡清香味,不會太濃烈,卻很好聞。

安浩然安靜的坐在餐桌邊,他認真的看着手中的報紙,一手拿過桌上的牛奶杯。我緩緩的走到他身邊,我說:“昨晚你把我帶到這裡來了??”

他擡起頭仔細打量着我,然後低沉着聲音,說出的卻是另一個話題:“白色果然適合你。”我看了看襯衣,連我自己都忽視了衣服的顏色,我說:“穿成這樣哪都去不了。”

“你想去哪???”

他的話我可以理解成你哪都不能去。..他的語氣裡大概是這樣的暗示。

“沒什麼行李要帶的吧??”

“什麼??”

“如果你要的話,我下午派人去你住的地方給你收拾下行李。”

“不過問我的意思嗎??”

“我以爲昨天我們說的很清楚”

“你也喜歡擺佈別人的人生嗎??”

“不是。..”

“那又是什麼???”

“留下吧”他說:“我是認真的。”

我在他身旁的實木椅上坐下:“我考慮下”

“恩”他喝了一小口牛奶,岷了岷嘴,然後把報紙放在一旁:“你該買幾件象樣的衣服了。他對你都這般吝嗇嗎?”

我開始發覺,在從那次我,他還有冷揚北三個人對峙後,他再也沒在我面前說冷揚北,這個名字,卻是用“他”來代替。….不過即使不說,也是心照不宣而已。

“我對衣服沒有特定的要求,你覺得一個保鏢需要的打扮那麼花臊嗎?”

“呵呵。”他只是笑了笑,溫文儒雅的感覺:“我想他大概不想讓人察覺你”

“你想的太多了”

我看着他,又是那該死的笑容,彷彿想起昨晚他乾涸的嘴脣觸碰着我的,他的嘴脣一直顫抖着。。他的淚證明着他不過也是個脆弱的孩子。可是,轉眼醒來,

,他該隱藏都隱藏了。

我鬼魅的笑着迴應他,他擡起右手,我不解,他順勢拉下我紮起的頭髮,柔順的發一瞬間瀉下來:“幹嗎?”

他用手指纏住我耳旁的髮絲“只是覺得這樣適合你。如果說他喜歡隱藏你,而我,相反喜歡去發覺你的美。。”

我朝他白了一眼,不再理會他:“無聊。”

下午的時候,傭人開始忙碌起來,安浩然派人送來我的行李,那個男人果然還是擅自決定一切。我的行李不多,只是一個箱子而已。可是安浩然送來的衣服遠遠不止這些

我搖了搖頭,如果他願意這樣做,那就隨他吧,因爲這些對於我來說不過是浮華煙雲而已。他不在的時候,我時常靠在落地窗,隔着厚重的玻璃看着外面的世界,春天來了。別墅外那一大片的綠地更增添一份春意。鳥兒會在每個醒來的早晨快樂歌唱着,譜寫着一首首生命的樂章。我突然想起以前的自己,就象飛蛾,生性不怕死的撲火。那麼現在呢??當我看着湛藍的天空時,我想如果羽還活着的話,一定也會喜歡這樣擡頭仰望,。

“影小姐,這是我給你洗衣服的時候發現的。”

我轉過身,看着女傭手中那閃的發亮的項鍊,原來是JOE送的十字架。當我準備上前拿回的時候,卻在這時安浩然大步的走進房間,奪過十字架,斜過頭對女傭說:“你先下去吧”

“怎麼了??”我說:“幹嗎搶我的東西”

他皺起眉頭;“這是從哪來的??”

他的表情有些異常,可是這十字架和他有關嗎?“一個朋友送的?”

“什麼朋友?”

“在法國的時候一個朋友送給我的,。他說會給我帶來好運。”

“是嗎??怎麼認識的?”

“只是一面之緣而已,問這麼清楚幹嗎,你好象對這個很興趣,而且,變的敏感。”

他楞了楞:“哦,沒什麼。只是覺得很眼熟。”

“是嗎???”

“恩”

“那現在可以把它還給我嗎??”

“可以告訴我。那個朋友的名字嗎?”

“JOE,一個有着湛藍眼眸的法國男子。”

“JOE???”安浩然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情緒變的激動,“鐺”

手中的項鍊掉落在地板上,金屬的撞擊聲如此清脆,我蹲下身,把它拾起。“怎麼了??你。。你認識他嗎?”

“哦,不是。。。沒什麼”

“他是個牧師,那時我們在法國,有一次我獨自去散步,發現了一座教堂,我在那認識他的”

“是嗎??呵呵,我知道了。影,晚上有個聚會。”安浩然打開衣櫃,那一件件顏色柔美的衣服還文風不動的掛在那兒,甚至連商標都還在上面,他緊皺着眉頭:“爲什麼我給你買的衣服一件都不穿?”

“恩,,只是覺得那些都不屬於我。”我回應他說

他在衣櫃裡撥弄了幾下,從中挑出一件紫色斜肩禮服:“晚上穿這件。”他把衣服扔給我,我條件反射的接住,他隨後轉過身,丟給我一句話:“這些衣服都是我專門找人爲你設計的,可是影好象並不是太領情。如果不喜歡的話,扔了吧。” 不是不喜歡,只是有些情領了,我用什麼去償還。

當我晚上再次看到安浩然的時候,他也換上了禮服。我走向他的身邊:“今天的聚會重要嗎?”

“爲什麼這樣問?”

“如果是聚會的話,這樣穿着會讓覺得氣氛隆重。”

“呵呵,到時候就知道了。”他看着我微卷的頭髮,我知道他心裡想着什麼便說:“化妝師說這件衣服配捲髮好看。”

“只是沒有看到過這樣的你。該怎麼說你呢,影。有時候乖戾的象不食人間煙火,有時妖豔的像凝露玫瑰。。”他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游走,那紫色的禮服更章顯我的曲線:“你總是讓人充滿驚喜”而我卻發覺,今晚的他有點特別,繫着蝴蝶結式的領帶。他稍稍剪短頭髮,卻使得他五官更加分明。

讓我意外的是,聚會的地點就在安浩然的別墅裡,。。整個一樓已經裝扮好,傭人門開始井井有條的擺放點心,酒杯和名貴紅酒。有時候我覺得他們就象機器一樣,因爲在安浩然的字典裡,有可能發生的錯誤一定會發生錯誤。所以他們謹慎的不讓任何環節出錯。

今天很多名流貴族紛紛而來,他們帶着各自的女伴,穿着名貴的禮服。我突然想起冷揚北身邊從不缺女伴,而我從來沒成爲其中的一位。呵呵,笑笑而已,那些往事就隨風飄逝吧。

安浩然忙於接待他們,我悄悄的離開他的身邊,徑自倒上一杯乾紅,抓在手中,輕輕晃動,細細品嚐。這酒很香醇,如果沒猜錯的話,。

,應該是PETRUS。

此酒的名貴在於酒莊位居波爾多產區八大名莊之首,是波爾多目前質量最好,價格最貴的酒王,頗有王者風範.

這是怎樣的一個聚會,我心裡低語着。,安浩然做事總是如此神秘。這些人中大多都是商界成功之士,而安浩然站在他們之間,一舉一動不失貴族紳士風範,他嘴角淡淡的微笑迴應着每一個人。如果說這是一場聚會,倒不如用盛宴來形容。在宴會上,我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余文新,政界叱岔風雲人物,表面上他和“冷一門”沒有任何關係,實際卻有着密切的合作,這世上錢這玩意讓人無比享樂。,而余文新似乎也不例外,冷揚北利用他這點嗜好在他手中獲得了許多機密型的文件。,他會出現在這裡,我猜想也和前段時間安浩然竊取“冷一門”重要名單有關。,余文新或許是安浩然的獵物。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就在這時,他亦發現了我,,忽略身邊一切,我與他對視着,他朝WITER招了招手,在他耳邊說了些話,沒過多久,WINTER已經倒好2杯乾紅,而余文新開始往我的方向走來,WINTER一直跟在他的身後,我仔細打量着他,50多歲的他,身材因肥胖而走樣,頂着啤酒肚,所以走路稍是緩慢。

“這不是冷影嗎??”他在我的身邊停下,我看向WINTER托盤上的紅酒,直覺告訴我放在右邊的那杯酒有問題,因爲如果在我的方向順手拿酒的話,一定會選擇右邊這杯。

“呵呵”我笑了笑:“影真感到萬分榮幸,餘先生還記得我。”

“哈哈。。哈”他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縫:“怎麼在這裡出現?怎麼沒呆在冷少主身邊。”

“那您又爲何出現在這裡呢??”不知如何回覆,我只好反問他說

“你不知道嗎?這是安先生的生日宴會。”

我臉上的笑容瞬時凍結,生日宴會?。。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望向四周,尋找安浩然的身影,卻發現他那雙熾熱的眼眸一直注視着這裡,。我看着他,他皺着眉頭一臉的冷峻的模樣。

“看來你真的不知道”余文新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的邊緣,他湊進我,緊貼着我的身體。“是不是冷揚北派你來做間諜的???”

我沒有回答,而他的動作越來越放肆,他的手摟住我的腰,時不是的磨蹭着,嘴脣湊在我的耳邊悄悄的說:“倒不如考慮如何討好我。知道我爲什麼終止和冷一門的合作嗎?”

我斜過頭看着他:“爲什麼??”

“我們在意的只有誰出的價錢更高。呵呵。。。”他說完那句後,放聲大笑,那笑聲滿是淫穢和無際的慾望。那笑聲就象金屬划着玻璃一般刺耳狠狠的衝擊着我每個細胞:“影這麼聰明應該怎麼做吧。”他的另一隻手劃過我的臉龐,我並沒有表現的多麼厭惡他。只是諂媚的笑着。

余文新繼續說:“知道我今天爲安浩然準備的是什麼禮物嗎?”

“影愚笨,猜不出”

“女人,她已經躺在安浩然的牀上。”

“是嗎???”我心想這老家果然嗜好特別,這禮物真讓人驚訝。“餘先生想法果然獨特。。”

“那影。。呵呵”他的語氣裡透着對我的邀請,邀請我進他的房,上他的牀。“知道該怎麼做嗎?”

“來,影先敬餘先生一杯”我用左手拿起右邊的酒杯,然後再用右手拿左邊的。故意用最快的速度,迷惑老傢伙,遞給他。如果兩杯酒都沒問題的話,拿哪杯都沒事,如果有問題的話,。。那也只是老傢伙喝下。

沒過多久,余文新的身體開始搖晃,嘴裡迷糊的說着:“影,我。。看上你很久了。”再然後,他想用手摟我,卻因爲重心不穩摔倒在地,“若不是看着冷揚北護着你,我早就想把你弄到手”他努力爬起,預想往我的身上撲,我用食指輕輕推了推他,他又一次摔倒,這次卻呼呼睡去,果然他一開始就想迷倒我。他的摔倒,引起一片譁然,。在場的人不知道余文新發生了什麼事,對於一個風雲人物來說,在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昏睡過去,以後臉面何存。??我一步一步向後退,卻撞上一堵肉牆。“啊”我驚聲失色的轉過頭,原來是安浩然。他什麼時候在我的身後呢。他臉上僵硬的表情依舊沒變。他很不悅。卻還是走上前穩住宴會的氣氛:“各位先生女士,餘先生只是喝多了點,我馬上派人送他回去休息。請大家不用擔心。”

“哦,原來是這樣。”有些女人開始討論着。安浩然的話打消了他們心中的疑慮。而余文新也成了宴會上的一段小插曲,等一切恢復正常後,

安浩然抓住我的手腕往門外走去。他的腳步很急促,我一直跌跌撞撞的跟在身後,他把帶到後花園的水池邊。

今天是你生日??“我先開口,對於他隱瞞這件事,心裡或多或少有些不開心。爲什麼不讓我知道呢?

“恩。”

“事先爲什麼不告訴我?”

正巧水池的噴泉一時間全部開啓,那透明的水柱一直往上衝,在月光的照射下,帶着某種神秘的色彩。我和他同時望着這景象,有時大的水柱在急速的下墜的時候激起了無數的小水花,灑落在我的臉龐。冰涼的,卻又有一番風味。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我也不想追蹤到底,。他不想告訴我,或許因爲我本就不是個重要的角色。

“爲什麼讓他摟着你。”他看着噴泉很安靜的說。

“逢場作戲”

我的語音剛落,他一把摟過我,力道很重,讓我的身體緊緊貼着他:“那麼這也是逢場作戲嗎?”

“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呵呵。。”他笑着,笑聲中帶着淒涼。“我也想知道我怎麼了。”

他扳過我的身體,月光下,我打量着他的面容,卻怎麼看不清。“我想清醒一下。”他說,我還沒有時間去思考他話中的意思,他卻帶着我直接向後倒進水池中。

“啊”我驚呼着,這水池比想象中的要深,冰冷的池水襲擊和蔓延我的全身,而噴泉又一次快速下墜,從頭頂一直澆落。我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就象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冷。”我的嘴脣微顫着。

他把我的身體抵在水池邊,用手撫過我的嘴脣。另一隻手穩住我的頭,在與對視幾秒後,他斜着頭吻住我,變換各種角度親吻,帶着懲罰。他的靈舌微微輕靈與我的糾纏,我雙手緊緊抓住他,我和他的呼吸變的急促。冰冷,刺激,疼痛,在這個夜晚刻畫的林林盡致。

“爲什麼這樣對我”這是我結束那冗長的一個吻後第一句話

他緊緊抱緊我:“冷嗎?我想讓自己更清醒點,爲什麼碰到你的問題,我就亂了自己的方寸。這不是我的作風。我討厭他摟住你,卻更厭惡你一副什麼也不在乎的模樣。”

“你知不知道他在我酒裡下了藥,要不是我早已料到,跟他換了酒,現在躺在地上昏迷的是我,不是我不在乎,而是看透了這個世界的髒,滿是交易和慾望。”

我和他沉默了許久,也許在此時此刻我們都需要安靜。

“上去換衣服吧,都溼透了”他把我拉上去後,打算轉身離開。

“爲什麼不告訴我今天是你生日”我喊住他,只是在他轉身那刻,我的心像落空了一樣。

他沒有回過頭看我,他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沉浮:“我的生日你在乎嗎??”

我拉住他溼透的衣袖:“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