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欲殺人的神色朝紫墨言所在病房靠近,一路上,見着雷輝樣子的醫生、護士、病人皆愣在了原地,直到他走遠,纔開始竊竊私語。
來到紫墨言病房門前,雷輝輕輕扭動門把,將門打開,之後舉步進入,再行至牀榻前,接着,他做了一個以後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的舉動。
他先捂住景夜浩口,再伸出一手擰住景夜浩耳朵,接着微微一扯,力道不輕不重,剛好夠景夜浩從疼痛中醒來。
從疼痛中醒來的景夜浩先注意到雷輝存在,接着想張口才發覺嘴被捂住了,於是,皺眉看向雷輝。
雷輝指了指紫墨言,又指了指病房門口方向,大概意思就是,去外面。
景夜浩點點頭,表示明白。
見景夜浩點頭,雷輝放開了手,舉步朝門口方向走去,景夜浩也起身,穿起衣褲,再傾身掖了掖紫墨言身體兩邊的被子,當一切做完,人愣了愣。
“景夜浩,你個蠢貨。”他低聲咒罵了自己一聲,接着才舉步離去。
關上門,見着不遠處的雷輝,景夜浩舉步上前。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當兩人距離之後一步之遙時,景夜浩出聲。
碰……
話落,一個拳頭便直接招呼到了景夜浩臉上。
未做防備,景夜浩直接被打得坐在了地上,感受着臉頰傳來的陣陣疼痛,他擡頭,“雷輝,你做什麼?”黑臉質問道。
“做什麼?揍你。”雷輝的回答簡單明瞭。
話落,拳手又欲往景夜浩身上招呼去。
這次,被已有了防備的景夜浩躲過,“大清早的,你發瘋啊。”紫名被人揍了一拳,景夜浩語氣根本不可能好到哪裡去。
“瘋的是你,不是我。”雷輝惡狠狠道。
說完,重重呼出一口氣,“說,昨晚你都幹嘛了?我叫你照顧人,你是怎麼給照顧的?”他厲聲質問。
景夜浩皺眉,“你知道了。”用着肯定語氣。
“怎麼?不打算解釋?”雷輝開口。
景夜浩笑了笑,“解釋?我爲什麼要解釋?再說了,夫妻間行那種事,難道也有什麼好解釋的?”他不以爲意道。
雷輝再次被景夜浩那無所謂的態度惹怒,擡手便想給對方一拳。
景夜浩也不是吃素的,於是,兩人就這樣打了起來,直到聞聲而來的工作人員將兩人分開。
第四天上午,當雷輝出現在病房門口,當兩人眼中怒火一觸即發,紫墨言卻發出了一聲呢喃。
雖沒聽清紫墨言說了什麼,但很確定自己聽見了的雷輝不看景夜浩一眼,直接奔向病牀,而景夜浩也在撇了一下嘴之後,舉步向紫墨言靠近。
來到病牀前,正好遇上紫墨言睜開顏那一刻,頓時,視線碰觸到一起。
看着出現在視線內的兩人,紫墨言眨了眨眼睛,之後將之定格在雷輝臉上,笑了笑,張口似想說什麼,結果:啊……啊……
她卻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聽着聲音,紫墨言擡手碰觸上喉嚨處,露出不可置信表情,雷輝心劃過一抹恐懼,景夜浩也變了臉色,下一秒,他轉身緊抓住雷輝的白色衣袍,“雷輝,你不是說她沒事嗎?那現在這又是怎麼回事?”厲聲問道,語氣中還夾雜着絲絲焦急。
雷輝也傻了眼,“我也不清楚。”他出聲說着實話。
話落,兩人紫墨言看去。
“墨言,你覺得怎麼樣?哪裡不舒服?”雷輝開口。
“別跟我裝聾作啞,你剛剛明明說話了。”景夜浩則厲聲道。
而紫墨言則張口,試着說話,但結果,她能發出的依然是啊啊這些音調。
“我去找五官科的醫生過來看看。”雷輝出聲。
話落,急急朝門口方向跑去。
景夜浩則上前,拉起紫墨言,再緊握住她雙肩,“紫墨言,說話,你給我說話。”他低喊出聲。
看着景夜浩反應,紫墨言垂下眼瞼。
而景夜浩則不死心的使勁搖晃着她,“我叫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紫墨言不作答,抓住被褥的手用力到讓關節泛白。
之後,醫生帶着儀器來檢查了一番,然後告訴景夜浩和雷輝,紫墨言的情況屬於失聲,原因有兩種,一,高燒導致;二則是心理因素,逃避或者其他原因讓她潛意識的不願開口,至於什麼時候恢復,若前者,應該不久之後,若後者便只能等她自己願意說話那一刻。
只能等她自己願意說話那一刻?醫生最後一句話氣得景夜浩想殺人,意思就是,若紫墨言一輩子不願開口,那他就得等一輩子,開什麼玩笑。
“有沒有什麼辦法?比如威脅、刺激什麼的。”待醫生離去之後,景夜浩出聲問着雷輝,絲毫不在意紫墨言就在旁邊聽着。
當聽着景夜浩話語,紫墨言慘白了臉色,身子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顫抖着。
雷輝狠瞪了景夜浩一眼,“別想這些歪門注意,到時你真等一輩子,別怪我沒提醒,而且,若讓我知道你這樣做了,就把你從這層樓扔下去。”他威脅道。
景夜浩皺眉,“雷輝,若沒記錯的話,我纔是老闆吧?”告訴對方一件不能否認的事實。
雷輝一挑眉,“那又怎樣?你別忘了,我是醫生,而墨言是我的病人,醫生必須對自己的病人負責。”
景夜浩嘴角抽搐兩下,“你的病人?你什麼時候……”
鈴……鈴……鈴……
還想說更多,但一陣手機鈴聲卻在空氣中響起。
意識到是自己手機,景夜浩將之拿出,接起,“你好,景夜浩。”
兩秒之後,也不知那方之人說了什麼,他緊皺眉頭,“我知道了,馬上過去。”說完,掛斷電話。
“公司有點事,我先過去一下。”出聲,卻不是對紫墨言說的,而是雷輝。
話落,看了紫墨言一眼,舉步離去。
待景夜浩身影消失不見,雷輝轉過身,看向紫墨言,“你應該猜到了吧?其實我和夜浩早認識。”
聽着雷輝話語,紫墨言點了點頭,即使開始不知道,但剛剛聽見了他們老闆,醫生關係,再加之兩人間的說話語氣,她想不知都難。
見紫墨言點頭,雷輝將雙手插在袍子兩側的口袋內,舉步靠近牀榻,之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你真不能說話了嗎?爲什麼?是前者?還是後者?還是故意?”
雷輝話落,紫墨言愣在那裡沒動作。
“是故意嗎?”雷輝開口。
紫墨言搖頭。
“是高燒?”
紫墨言搖頭。
“那就是不想說。”
紫墨言再次搖了搖頭。
“是不知道嗎?”
這次,紫墨言選擇了點頭。
雷輝皺眉,“真的太奇怪了,你醒來前一刻,我確定聽見你說了話,怎麼之後就不能說話了呢?”他呢喃的同時,也思索着。
更加不知原因的紫墨言垂下頭。
“對了,你知道我第一次見着你是什麼時候嗎?”突然,雷輝開口詢問道。
紫墨言擡頭,眨眼,沒動作,那神色彷彿在說,第一次見面?不就是酒吧裡面嗎?
雷輝笑了笑,“其實,我見着你的時間更早,那時紫氏陷入危機不久,我被夜浩叫去別墅,而你當時正處於昏迷狀態中。”
紫墨言皺眉想了想,之後憶起那次因紫氏倒閉,而去找景夜浩的經歷。原來是那次啊。
“想起來了嗎?”雷輝詢問出聲。
紫墨言點了點頭。
見紫墨言點頭,不知爲何,雷輝神色在一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墨言,其實,夜浩還是關心你的,你別看他霸道,大男人,又臭脾氣,簡直就渣男一個,但內在還是不錯,若你多注意觀察的話,會發現,當然,我一直認爲他將善良一面掩蓋得很好,所以,想發現也會很難。”
話落,笑了笑,又低下頭,“雖然我們在酒吧相遇是意外,但關於找房哥幫忙,必須先找公孫總裁這點,其實是他讓我通知你的。”出聲道。
面對雷輝的話語,不知可以說什麼的紫墨言垂下了眼瞼,對於這點,她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卻懷疑對方的出發點,究竟是好心,還是覺得玩夠了,不想再看她繼續傻傻折騰,才讓眼前人道出的,這有待確定。
後來,情緒穩定的景母詢問着紫墨言什麼時候可以出院,等可以出院時便去主屋修養,順便還可以陪陪她。
紫墨言搖頭,表示不知,後來,雷輝來了,告訴兩老大概還需一個星期。
兩老點了點頭,說一個星期之後來接紫墨言。對於這個決定,紫墨言本想拒絕,卻又想到繼續呆在醫院會花錢,而行動不便的她不管去哪裡都是負擔,便點頭同意了。
當晚,景夜浩沒有回醫院,雷輝陪着紫墨言閒聊了一會兒,雖然一直都是他一人在說話。
十點左右,見時間有點晚,雷輝便叮囑紫墨言休息,待她顏躺下之後,才離去。
雷輝剛離去,紫墨言便睜開了眼,三天的沉睡讓她現在無一點睡意。
轉頭看着透過窗簾縫隙灑進屋內的月光,紫墨言眨了眨眼,“我會成全你的。”在心中無聲說道。
快天明時,紫墨言才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只是,未睡多久,又感覺牀動了動,睜眼,見景夜浩正坐在牀邊,彎腰脫着鞋子,之後是西裝外套、襯衫,最後也不脫褲子,就那樣鑽進了被褥中。
紫墨言一直看着他,沒發出一丁點聲音。